每次失忆都忘记老公是谁——by说与山鬼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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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下一瞬,青年忽然手上一拽,竟是双手抓着沈风骨的手腕往池子里拖,边拖边蹙起眉,气乎乎地嚷嚷:
“养养现在就要生气!你要下来给养养咬!”
他生气的时候声音显得格外清脆悦耳,带着孩子特有的任性和娇气。
沈风骨怔了一下,见青年力气小拖不动他,咽下喉间的笑意,手一撑便跳进了游泳池。
这一下纵容放水的行为更是让青年又羞又气,没等男人在水中稳住身体,冉木便跳了过去,一把扑到对方身上,瓷白如玉的身体贴进了男人怀里。
奶白的胳膊紧紧地勒着沈风骨的脖子,冉木闭着漂亮的桃花眼,张口就对着沈风骨的颈动脉处咬了下去。
这一下咬是真的用力,嘴里没一会儿便尝到了一点铁锈味,冉木的眼圈反而瞬间红了,松开牙,将涨红的脸蛋埋在对方脖子里,小声又委屈地骂道:
“养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爸爸说要和怪兽约会,养养就不高兴……”
“可是爸爸解释了,养养还是不高兴,因为养养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养养不知道为什么要无理取闹……明明以前不是这样,长老都说养养听话……”
青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近乎是呜咽着说:
“养养不是爸爸最听话的小宝贝了。”
沈风骨在第一次哄小海豚睡觉的时候,曾经说过,养养是他一个人的、最听话最乖的小宝贝。
那时候的沈风骨才22岁,年轻气盛,说话做事远比现在少了许多顾忌,更没有如今的隐忍和内敛。
然而那句充满珍惜疼爱的话,被冉木记到了现在。
哪怕他失忆了,他还依旧记得,记得沈风骨说这句话时的语气、音调、表情,记得这个被许多人用烂了,却最能表达珍爱之情的词汇。
“养养想一直很乖,可是现在养养也管不住自己……”
面对毫无条件纵容自己的、最重要的人,恃宠而骄总是难免的事。然而,冉木对这样的改变,充满了恐惧。
然而这一切痛苦不过都源于内心最深处的那一点不安。
沈风骨沉默了许久,抱着青年的手却很稳,手上甚至习惯性地拍抚掌下单薄颤抖的脊背。
良久,他才低头,握着冉木的手指,贴近唇边,在白得透明的手背上亲了一口,又往下,亲了亲乖顺的指尖。
炽热的吻带着安抚人心的温暖,从冰凉的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脏,将颤动不安的那颗心,温柔地包裹了起来。
“我从来不觉得养养任性。”
“养养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要乖,总是睡觉,醒了也不哭闹,抱一抱就会对我笑。”
“古医生曾经担心养养会得孤独症,因为太乖了,我要是不抱你,你就在地毯上坐一天,自己搭积木,饿了也不知道找我。”
“我养了你一年多,养养才知道伸手,主动要我抱你。”
“你一开始没有爱好,给你什么都接,宝贝一样藏在柜子里。”
“后来总算有了喜欢的事物,养养又格外珍惜,你的好多玩具,过了六七年,还只是有些陈旧,没有坏。”
“大海太危险了,我说不能去,养养就一直待在家里。你会回到堕神海,并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哪怕养养非常想念大海。”
“每天下班,养养都在门口花园里等我,后来我给你搭了秋千,你才每天坐着等。”
……
沈风骨每说一句,便轻轻吻一下青年瓷白细嫩的手指。
直到怀里颤抖着的青年彻底平静下来,温顺地同男人胸膛相贴。
跳动的心脏终于同步。
沈风骨才缓慢又笃定地开口道:
“养养在我这里,做什么都不是任性和娇气。别人,我,对养养所有的情意,都是你应得的,天经地义,属于养养。”
“发脾气有什么好怕的?养养甚至都没叛逆过。何况吃醋,在意才会吃醋,想要拥有,独占,都是人之常情。”
或许冉木真的有些开窍了,才会怕成这样,畏惧陌生而汹涌的情感。
但这样的悸动到底太过朦胧了,朦胧到青年根本捕捉不到那一丝非同寻常的心动和颤意,就已转瞬即逝。
沈风骨有的是耐心,何况对着冉木,甘之如饴。
青年听到这里,总算是听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却埋着头更贴近了对方,执着地求证:
“那养养还是爸爸最乖的小宝贝吗?”
沈风骨眉眼舒展,肯定道:“当然是。”
第32章 养养要当科学家一更
游泳池中那场隐秘而漫长的对话, 就这样在沈风骨刻意的纵容下,成为了他和冉木的另一个小秘密。
那一天青年对于陌生情感的某种短暂的悸动, 以及由此生出的瑟缩和畏惧,虽然在沈风骨的承诺和安抚下, 已经平息了下去,冉木也不再退缩逃避, 但那一瞬间不知名的心动和澎湃的感情,还是在心中留下了痕迹。
仿佛就从这一天起, 沈风骨对于冉木来说, 不再只是养小海豚的可以依赖的“爸爸”了,反而更像个稳重成熟的恋人。
但明确这两者的区别,对于冉木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一来疾病缠身,他能保持这样思维清晰、正常地生活已是不易,再复杂的情感深究起来, 就超出了他现阶段的理解能力。
二来记忆欠缺, 冉木拥有的记忆基本停留在他年幼的时候, 阅历又浅, 哪怕这一阵子的相处, 新的记忆促使他改变, 他已经不单纯地认为沈风骨是“爸爸”, 但相处的时间还是太过短暂了。
沈风骨对于青年的变化一清二楚, 却也未曾点破, 守了那么多年, 总不差这点时间。
冉木就这么再次过上了快乐海豚生活,嬉笑怒骂,无忧无虑。
倒是宋言的日子不太好过。
宋影帝离开市中心医院后便回了自己的公寓,照旧跑完步洗了澡,拿了瓶饮料回到沙发,坐着看剧。
系统从头到尾保持沉默,只是暗中观察着宋言的一举一动。
看了一会儿,宋言突然问:
“系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无法制服安若素,安若素发现沈总是在骗她,到时候发起疯来,伤了方初心,沈风骨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这个世界的男主如果死了……会怎么样?”
系统沉默了很久,才有些卡顿地回答:
“沈风骨受重伤或者死亡,世界会崩塌。”
“这么严重啊?”宋言竟是愉悦地笑了起来,声音和往日一样温和。
然而仔细看就会发现,男人温和的双眼里根本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笑意,只有极致的冰冷和锐利。
系统见他这样,更是不出声了。
宋言随手换了个电影,状似不经意地问:
“既然你也知道沈风骨死了,后果很严重。那么,系统,你为什么要……把安若素这样的异能者,弄到这个世界来?”
宋言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温和得不像样,轻描淡写似的,却听得系统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若素自己也说了,她的系统死了。”系统试图辩驳。
“她说的是,系统消失了,估计死了。也就是,很可能没死。”
宋言施施然地接道:
“既然她的系统可能没死,而她的系统制定的规则和属性又和你一模一样,那为什么那个系统不是你呢?系统,请尊重你的宿主,我想你很清楚,我的智商绝对在正常水平之上。”
“……”系统装死中。
宋言微微一笑,双眼看着电视,不慌不忙地开口: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就来猜测一下。安若素的系统其实就是你,但你并没有留在她体内,而是重新选择了我,让这个世界出现了两个穿书者。”
系统终于忍无可忍出声反驳道:
“本系统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安若素能够反噬系统,我这么做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吗?”
“这就要问你了。”宋言淡定地笑道:“的确,安若素对系统的威胁太大了,你把她带过来自己也险些被反噬而死,表面上看对你没有好处。可实际上呢?比起安若素,你最忌惮的是沈风骨。”
“宋言,本系统劝你适可而止。”这是系统第一次直呼宿主的名字,冰冷的电子音同样带上了人性化的威胁之意。
宋言轻笑一声,说:
“前两任宿主任务失败,你碍于规则约束不得不给他发匿名邮件,又试图删除记忆。
可惜,沈风骨的记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没有被删除。
他这个人城府极深,深谋远虑,不可能没察觉到你的存在。沈风骨发现只要确定了穿书者的身份,他们的任务就会宣告失败,你也不得不送走他们,所以这一次沈风骨才会坚持来见安若素。
你知道这一点,所以你干脆放弃了跟着安若素,选择了我,这样安若素哪怕被发现,她身上没有系统,就没人能制服她,谁也阻止不了她完成谋杀白月光的任务,我猜得没错吧?”
这话一出,系统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而持续的警报声。
宋言眼中了然,也不慌,就安静地等。
直到刺耳的鸣笛声戛然而止,系统的声音才终于出现,却是退了一步,劝道:
“宿主,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也改变不了现状,你何必这么固执?”
“我这个人喜欢追求真相,尤其不喜欢被伙伴瞒在鼓里。方初心没做错什么,你们让我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陷入危险,我还真做不到。”宋言轻声回答。
系统沉默了很久。
在宋言以为它要顽抗到底的时候,它却开口了。
“安若素会出现在这里,确实是我的意思。但本系统也无可奈何。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本系统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只有一句话,宿主决定系统的属性,系统只有一个,希望你不要忘记。”
系统说完这几句话,便发出了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声,没一会儿,便彻底没了声息。
宋言能感觉到它正处于休眠状态,整个人精神一松,往后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却是愁眉不展。
就刚刚系统的话来看,如果它没说谎,莫非是有难言之隐?但也说不准,这只是系统为自己找的开脱理由。
不管是哪一种,此时他们都陷入了死局,系统不说,没人知道最根源的真相。
如今安若素已经不受系统约束,能力又强大,正面对上是没有胜算的。
但宋言如果把这一切告诉沈风骨,他自己又会立即被系统按照规则遣送离开。
想要在保住自己的前提下,替冉木做些什么,恐怕只有一条路了。
宋言定了定神,决定……如果明天安若素没被抓住,那么,他的短期目标就是——和安若素成为朋友。
打不过,当然是……让她加入。宋影帝摸了摸良心,一点也不觉得痛,倒是胃不太舒服。
***
这边宋言已经决定曲线救国,城市另一头的沈风骨却是已经拿到了最新的强力麻醉剂。
在亲眼看到研究员只用一滴试剂就放倒了一头大象之后,冉木直接把自己的理想从当最好的演员改成了……当一名科学家。
“养养也想变得这么厉害。”青年被揽着背往外带,还执着地转头往实验室里看,一脸的依依不舍。
沈风骨牢牢地搂着人,眉毛都没动一下,习以为常地哑声说:
“养养看不懂实验数据,当不了科学家。”
“刚刚老教授说,养养有天赋,因为我不怕这些药,可以留在这里跟他学习。你也听见了。”冉木说得很认真,有理有据。
沈风骨顿了顿,不得不低声哄道:
“许老教授不知道养养是海怪,如果被他发现药剂对养养无效的原因是因为你的海怪体质,他就会把你抓去解剖。”
冉木闻言顿时吓得睁圆了眼,转头就往男人怀里埋,瑟缩地说:
“不要被解剖。”
“那你听话。”沈风骨拍了拍他的背,带着人上了车。
冉木趴在车窗上看着越来越远的研究所,开心地说:
“养养觉得人类很厉害,会发明很多神奇的东西。刚刚那个房间里面,有一只机器狗,会跟我说话,还会喷火。”
“它说了什么?”沈风骨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感兴趣。
“它说……”冉木坐直身体,回想了一下,说:“机器狗说,实验室很无聊,想跟养养回家。要是养养偷偷带它出去,它就奖励养养礼物。”
“它知道什么是无聊?还送礼物?”沈风骨低声问,微微皱起眉。
江城研究所的确有生产一些机器人和机器动物,但是基本都没有自主意识。能和冉木这么交流的,恐怕不是批量生产的机器狗。
“它说它在那里住了一年,想跟养养回家。”冉木不太在意地回答,又从后座捞出了一袋零食,找到了芒果干,开始吃起来。
“养养是在第几个实验室里看到那只狗的?”沈风骨若有所思地问。
“在最里面,门是绿色的。”冉木比划了一个简单的圆形,那是门上画的图标,又兴致勃勃地说:“那只狗好厉害,它能变大变小,就像海星长老一样,它还变成养养的手指那么大,藏到我的口袋里。”
“口袋?”沈风骨闻言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方向盘,直接在附近找了个方便的位置停车。
冉木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疑惑道:“不是还没有到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