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秘闻——by公子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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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润走了过去,文良辰便退到了赵准后面,将自己所坐的蒲团让给了他,谁知道赵润仿佛没看到一样,只站在赵准身边,冷眼看向大殿中的演员。
他们所演的这出百戏,色,情且暴力,赵润看的脑袋突突的,只觉得口干舌燥,额头都出了汗。他扭头朝赵准看去,见赵准脸上带着笑,看向中间一个几乎不着寸铝的女子。
这出戏里,这个女子饱受达官贵人的摧残,衣衫都被扯落了一地,头发凌乱,旁边的男子戴着狰狞的面具拿鞭子抽她,她在地上翻滚,是凌虐的美感。
赵润蓦地想起了陈醉,只感觉身上更热。他看向赵准的眼睛,赵准的眼睛带着血丝,脸色潮红,似乎露出一分癫狂之态。他又看向赵准身后,却见文良辰手拿着扇子,幽幽地看着他。
赵润心中微微一动,便收回了眼神来。
演出完毕,赵准说:“不错。”
赵润跟着鼓掌,听赵准说:“这出戏倒有意思,叫朕想起陈醉来了。”
他说着扭头看向赵润:“听说四弟今天去看他了,怎么样,这个有心要与朕在赛场上一较高下的小帅哥,如今练的怎么样了?”
他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赵润也未见吃惊,温和地说:“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陈醉身骨如何,陛下都清楚,他就算再练半年,也不是陛下的对手。”
“朕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恐怕是他挨的那几鞭子已经好了,和这这个女的一样,被抽上了瘾,一天不打他,他还难受呢。”
赵准说完就笑了起来,咳嗽了两声,文良辰立即递过来一杯酒。
“这天忒热,热的朕心浮气躁的,你下次再见陈醉和郁家那对父子,告诉他们,朕近几日心情烦躁,到了赛场上,或许会一时冲动,一拳打死他也未可知。”
赵润说:“陛下说笑了。”
“朕可不是说笑,”赵准幽幽地说:“好久没见过血,朕都快忘了,杀人是什么感觉了。如果在万众瞩目之下杀了前皇后,那情形肯定很有意思。虽然是比赛,但男人血性上来,有几人能控制的住呢,一时失手,也是寻常事。”
赵润从百花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准怕黑,宫内已经亮灯。
大殿外的广场上没有树,被烈日晒了一天,到了傍晚也是热气腾腾。
赵准虽然喜怒无常,但对两个人是发自真心。
一个是他们的母后姚元英,一个便是他赵润。
赵润想要这皇位,却不想要了赵准的命。
如今赵准中了毒,精神亢奋,容易激动,而陈醉心中恨他,如果两人交战,陈醉必定出手狠绝,凭着赵准如今的状态和他杀戮成瘾的性格,真在万众瞩目之下杀了陈醉,也未必没有可能。
如果他杀了陈醉……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幕,疯狂的赵准将陈醉按在地上,一拳一拳,打的陈醉血肉模糊,那张绝美的面孔,被鲜血和伤口彻底掩盖,血流了一地,是引他上位的血路。
第四十七章
赵润回到他宫中来, 林云英立马问:“怎么样,陛下是否有异样?”
“似是不正常, 似是正常。”赵润说:“二哥一向情绪起伏比较大,近日他又酗酒贪色, 倒未必是中毒。”
林云英说:“如果这毒只是让陛下亢奋过度, 倒还好,我只怕结果会更糟糕。万一陛下真中了毒,我们当做不知道, 哪一天他成了疯子,岂不是国家和民众都跟着遭殃?”
赵润沉默了一会, 问说:“云英,你说我追逐皇位, 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天下苍生, 还是为了我一己私欲?”
林云英愣了一下, 说:“殿下自然是为了国家, 为了万千民众。”
赵润坐下,怅然说:“一开始, 我眼看着皇权衰微,于怀庸权势熏天, 二哥生性残酷, 诚如大哥所说, 国家如果落到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手里,恐怕都会动荡不安。大哥要我挑起担子来,我为了让他们两虎相争, 给大哥下毒,那时候心怀有愧,但的确是为了天下百姓,可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是为公为私,已经分不清了。”
林云英说:“殿下该看得出来,这个位置,当今的陛下注定坐不长,由着他坐下去,君不爱臣,臣不敬君,君臣隔阂越来越大,国家注定四分五裂。苦的还是百姓。”她握住了赵润的手:“殿下手上沾了血,这也是当政者必经之路,殿下如果心怀有愧,那就怀着这种愧疚登上帝位,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为这天下百姓,创造一个太平长安的新世界。”
“我能么?”赵润抬头问。
“殿下受民众拥护,得群臣爱戴,您又有仁善之心,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
“可如果我登上帝位的话,我二哥便只能死了。他那样的性子,不会活着做一个废帝。”赵润蹙着眉头,眼眶便湿了
“殿下想想,如果当初您继承了皇位,当今的陛下会如何对您?他会因为您是他四弟,就甘心做您身边的一个亲王么?”
赵润说:“这权位真是一个害人的东西。”
就像是赌博,你已经付出了赌资,便要求要有回报,付出的越多,越不甘心,恶性循环下去,最后理智都没有了,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去。
他害死第一个人,还是无意,害死第二个,便是蓄意了,等到第三个的时候,竟已经迫不及待了。
“把萧文园叫过来吧,我有话跟他说。”
林云英按了一下他的肩膀,便去给内宮厅打电话。
但是此时此刻,萧文园却不在宫里,他在郁家。
郁戎这几个月以来一直缠绵病榻,他坐在床上,听完萧文园的话,便问说:“这事事关重大,没有证据,你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萧文园说:“我只跟王妃说了我的怀疑,其次便只有您了。我也知道这事事关重大,不敢对人乱说。”
“除了你,还有别人发现这件事么?”
“最近陛下整日饮酒作乐,他又一向少睡,大家都习以为常,应该没什么人知道。”
“你暗地里查一查。”郁戎说,“看看到底是否有人给陛下下毒。”
萧文园说:“如果查出来呢,该如何处置?还请郁大人帮我拿个主意。”
郁戎沉默了一会,旁边的郁铖却开口说:“你是不敢查吧?”
萧文园说:“陛下生性多疑,身边都是他的人,稍微有点动静,只怕他就会知晓。如果他也怀疑有人给自己下毒,恐怕宫中不少人要被牵连,包括我,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一个讲理的主儿。”
“既然他身边都是自己人,要么他就是没中毒,要么就是他的自己人给他下毒了。”郁铖说:“你去告诉了王妃,又跑过来告诉我父亲,不过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吧?万一将来事发,你也有了条只是遵命行事的借口。”
萧文园脸上便露出些窘色来。
郁铖说:“所以我父亲无论心中如何想,都只能跟你说,你先暗地里查查。至于其他,等你查出来再说吧。”
萧文园闻言立即跪下,叩首说:“事到如今,实不相瞒,我已有证据,陛下确实中了毒!下毒之人,就是他如今的宠臣文良辰。”
郁戎眉头一皱:“文良辰?”
郁铖说:“我就猜是他。”
“他为什么要给陛下下毒,如今他正得盛宠,陛下给予他的,已是他平生所能得到的最高地位,害死陛下,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文良辰今日向陛下举荐他的同行入宫为陛下表演,实则是为了从他们手里拿到毒物,他们进宫的时候例行搜身,被我的人当场扣押。他们交代说,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每次携带的毒药都极少,除了今天这次的以外,文良辰要他们在军人格斗赛举办的时候,再为他送一份。我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处理,便扣下了部分毒物,其余的依旧让他们交给了文良辰。”
“文良辰不知情吧?”
“这是滔天死罪,被发现以后,那些人只求自保,我既威胁了他们,他们便不敢说。表演完以后,我便叫人把他们扣下了。”
郁戎搓了搓手指,没有说话。
萧文园看向他们父子,郁铖便说:“这是事关重大,你容我们想想。”
萧文园再叩拜,说:“听闻陈殿下要与陛下比赛,可陛下如今中毒,精神亢奋易怒,若真格斗起来,只怕手下毫无分寸,会伤了陈殿下,还请两位大人深思。”
他说着便退了出去。
郁戎紧皱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郁铖说:“文良辰既然有意要毒害赵准,不如我们成全了他的心愿。”
“他如果真想毒死皇帝,就不会下这种毒药了。他恐怕是还有别的目的。”
“他的目的不好猜,既是凶手,要他背锅,也不算冤枉了他。”郁铖说:“我们只需要在文良辰下次取药的时候,置换了他手里的毒药,便可一石二鸟。”
那就是要借机毒死赵准了。
郁戎说:“我知道你深恨他,但毒死皇帝,会天下大乱。”
“如果是我们的人出手,天下自然大乱,他的那些亲信,包括姚太后都不放过我们,只怕四殿下心里也会介意。但文良辰只是一介戏子,孤身一人,他们再要算账,也只能算到他一人头上。”
郁戎说:“这是你不准出手。”
他说完抬眼看向郁铖:“听到没有?”
郁铖眼神阴戾,没有说话。
他从郁戎房中出来,便将这件事告诉了陈醉。
陈醉闻言大吃一惊,然后便笑了,说:“我终于明白文良辰想干什么了。”
他对郁铖说:“文良辰,是于怀庸的人,他对于怀庸感情深厚,于怀庸却死在和赵准的战争中,死在我的手上。他这是想一石二鸟,借赵准的手杀了我,顺便除了赵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等后日我和赵准决斗的时候,他一定会再次给赵准下药。”
郁铖说:“那你还要比么?”
“既然辛苦准备了几个月,肯定是要比的。”陈醉说:“他最好现场疯癫了更好,我为自保杀他,那也名正言顺。”
“他早该死,只是不能为了他赔上你的性命。”郁铖说:“你答应我,当日无论情形如何,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保,明白么?”
陈醉说:“你放心,我惜命的很,肯定会自保的。可是如有机会,我必杀他。”
他面色坚毅,眼神阴狠,对郁铖说:“你不用劝我。”
郁铖说:“怪我当日没有保护住你,才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
自从受刑被送到郁家以后,他便觉得陈醉的心比从前硬了。这几个月以来,陈醉吃苦训练,每次都不让他手软,他的每一拳每一脚,打在陈醉的身上,却痛在他的心上。
陈醉说:“不说他对我做的那些事,就说他几次三番要对付你,我就知道,他一日在位,我们就一日不能心安。与其担心哪天再次受辱,或者担心你为他所害,不如先下手为强。我算是发现了,权力斗争,不死人,是换不了天地的。”
郁铖没有再说什么。
萧文园回到宫里,内宮厅的人就告诉他,赵润要见他。
他赶紧去了赵润宫中。
郁戎父子识出了他的目的,他便只有赵润这边可以再试一把了,赵润向来不喜权力,人也单纯良善,应该会帮他拿个主意。
不管查还是不查,他都需要有人帮他决定。
到了赵润宫里,赵润直接说:“你怀疑有人给陛下下毒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萧文园说:“还请殿下为我拿个主意。”
“你在宫里面多少年了?”
萧文园愣了一下,说:“我十四岁便进内宮厅了。”
“我听说你当年家道中落,你异父同母的哥哥又容不下你,从小吃了很多苦,是先帝体恤你,让你在宫中受教育,还亲自提拔你一步一步坐上总政官的位子,历届的总政官里,你是坐的最久的一个了吧?”
萧文园听他提起赵晋,便说::“没有先帝,便没有我的今天。”
赵润说:“那先帝的遗愿,你可还记得么?”
萧文园不知道他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先帝,便看向赵润。
赵润一如从前温润如玉,一身百服,天容玉色的风流雅致,说:“先帝遗愿,要我登基,我为形势所迫,将皇位让给了我二哥。可我二哥生性残暴,荒淫无度,又和朝臣争斗,导致国家动乱,我很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亲情固然可贵,可在国家大义面前,私情又算的了什么。”
萧文园露出一分了然神色。
赵润说:“如果我想登基为帝,你可否愿意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我,也为了天下百姓,做一些你本不该做的事?”
萧文园便跪了下来。
赵润伸出手来,交给他一包药。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和祝祷活动一样,依旧是三方混战!!感觉大家都是狠人,包括攻受。
第四十八章
萧文园愣了一下, 将那包药接到手中。
“这是……”
“你放心,不是毒药。”赵润说:“只是会让他更易怒兴奋而已,和文良辰的药,没什么两样, 只是药性更猛一些。”
萧文园抿着薄唇, 一句话都没有说。
赵润说:“能做到么?”
萧文园叩首:“陛下如今已经有些癫狂之色, 如果下的药量过重,我怕会引起他的警觉, 甚至造成无故人员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