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微微眯眼,燕语见状暗中给了鉴花客一肘子,低声警告:“不想死就收敛眼神!”
闻言收回打探地目光,鉴花客好奇地问:“这就是你说过的人?”
“当然不是,是他徒弟,你这样看草草最多半残,你要是这样看忆涟,你就想死也死不了,想活也活不成。”
“有这么夸张吗?”
听到两人低声的对话,草草暗自点头,燕语还算识相,想想还是给这老头多点警告为好,“鉴花阁主,草草奉劝一句,修行不易,还是量力而行为好!”语毕指尖轻轻一弹,一抹金光就顺着老人颈边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鉴花客愣了半晌,微颤颤地用手摸摸脖子,吓得冷汗直冒,“在……在下知道了。”
“嗯,老先生真是识时务。”草草满意地点头,忽然注意力被外边地喧闹吸引,啊!又是那个铁面修罗!
“咦?”燕语顺着声音也望过去,“草草,是那个铁面修罗,他今天的对手竟然是连山派的孟禾?这场戏有看头了!”
“啊!”同样顺着声音望过去的鉴花客惊叫出声,眼睛大睁,颤巍巍地伸出手,“他……他是!”
“你见过那人?”燕语好奇地问。
鉴花客拼命地止住激动,声音已经颤抖得变了调,“他是莲!天下美人榜排名第一的莲!”
啊?两人不禁愣住,看看站在台上一身孤寂的人,那个人就是三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燕语嗓子有点干哑地问:“你没有看错吗?”
“绝对没有认错!我一生以点评美人为己任,只要是见过的美人,仅仅是十里之外眼角一瞥,我也能认出来!”鉴花客手一指南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比试台上白衣飞舞,“那个白衣之人应该是微生祈日。”
两人默然,好一阵过去,燕语才开口说道:“也就是说,这个带面具之人就是莲,那个天下第一美人?”
“没错,虽然说气质改变了好多,但是我的眼睛不会看错,就是他!”
“你之前不是说莲男女莫辩吗?这个铁面修罗一看就是男的。”
“气质变了而已,原来的他看起来像梦里之人,你能辨出梦里的美人是男是女?如果你不信,掀开他的面具就知道了,他额上有一莲花标志。”
“这好办。”草草笑了笑,“想看他面具下的脸?那还不容易呀。”
看到笑得一脸诡异的草草,燕语抖了两下,再看到鉴花客一脸沉思,有些奇怪地问,“还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我虽然填补了鉴花阁美人榜的遗憾,但是,还是有些不完全,没想到这回来修真大会,竟然让我知道了莲的性别,现在只要再知道美人榜第一第二位的名字,上一界的美人榜就算圆满了。”
“名字?”草草奇怪地问:“第二位的美人不是叫穆涟吗?”
“我不知道。”鉴花客摇摇头,“当年我在一处捡到一方玉佩,上面有一个涟字,后来穆涟回来寻找,我就还给了她,当时我问起她的名讳,她只是告诉我她姓穆,穆涟这个名字是我猜的。”
啊?不会吧!
25.使命
草草两人震惊于从鉴花客口中得到的消息,若穆涟这个名字是假的,那么忆涟身上的涟字玉佩又是谁的呢?
草草细细琢磨一下忆涟的长相,与微生毅翔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如果说忆涟像娘,但是却比穆涟还美得多。
“忆涟会不会不是微生毅翔亲生的?”燕语有一点迟疑地开口问。
“不会。”草草摇摇头,“穆涟嫁入微生府后就没怎么出过门,我也没发现有什么人跟她私会,而且忆涟是穆涟怀胎十月才生下的。”
“那玉佩就有可能是穆涟的心上人的,但是不对呀,那她怎么会把玉佩给忆涟?”
“你们说的是微生府八公子?他又不是穆涟的亲子,怎么身上会有穆涟的玉佩?”鉴花客一脸奇怪地问。
“谁跟你说忆涟不是穆涟的亲生儿子?”草草怒瞪着老头,“听谁瞎说的?”
“这不是众人皆知的吗?”鉴花客满脸地莫名其妙,“大家都知道微生毅翔怒发冲冠为红颜,替穆涟报了灭门之仇,所以美人下嫁。微生毅翔如此钦慕于穆涟,又怎么会对她的儿子不管不问呢?而且微生毅翔将孩子过给何情,何情半年后又生下一子,俩子相差半年根本无法判断谁是谁。世人皆知微生毅翔极其疼爱微生祈日,兼之微生祈日的长相,这基本上是江湖上心照不宣的事实。”
草草一手扶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忆涟确实是穆涟的亲生儿子,没有发生什么调换的把戏,不是我说,这种一点根据都没有的事,你们竟然也能只凭想象,推得头头是道,真是佩服佩服!”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我怎么不知道呢?”燕语也是很纳闷。
鉴花客双手一摊,“凡是亲眼见过微生忆涟长相的人,都不会认为他是穆涟的孩子,他的长相太……”
“白痴!”草草丢过一记白眼,“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技术叫易容吗?”
“什么?”鉴花客一脸地震惊,“那他的长相?”
“怎么着?”草草郑重地警告他,“忆涟是我的宝贝徒儿,你要是把他抖出来,哼!我让你见识什么是人间地狱!”
草草恶狠狠地表情,让鉴花客心里狂颤了好几下,暗想燕语果然没有夸张,他要是真敢抖出去,真是没活路了!
“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在下绝对不会说出去!那是不是可以看……”
“想都别想!”
“可是……”外边一声惊呼,打断了鉴花客的话。
比试场上,孟禾靠坐在台边,已经站不起来了,众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竟然连连山派的弟子孟禾在这个铁面修罗面前,都不能支持多久,这个铁面修罗到底是什么来头?
“连孟禾都没能在他手上坚持过一刻?”宁意远有些诧异,“这个铁面修罗也太厉害了吧!”
“是呀,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大哥,可能只有连山派的嫡系,才有可能与他一较长短吧。”
宁意远还没来得急回答,忽然神色一正,“二弟,大哥有急事要先走一步,这事咱们回头再说。”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急急地推开房门,宁意远着急地问:“安扬,事情怎么样了?”
安扬一脸放松地笑容,“幸不辱命,人找到了!”
“是谁?”
“就是午时在寅台上比试之人。”
“是他?”
“哦?你知道是谁?”安扬大喜过望。
“嗯,他用了假名铁面修罗。”
“铁面修罗?”安扬皱皱眉,“算了,只要是他,管他是铁面修罗还是安宁,我们把东西交给他就算完成责任了。”
“是呀,快一万年了,家族使命竟然会在我宁意远手中完成。”宁意远也是一脸地感慨。
“未免夜长梦多,宁老头,你现在借口铁面修罗成绩出众,让他提前进入下一轮比试,就可以现在把他叫过来商量事宜,这样不会有人怀疑。”
“好。”宁意远难得地一脸兴奋,“你拿了东西马上到大厅,我先去准备。”
……
铁面修罗一踏进大厅,立刻感觉到四周有利害的禁制,看着难掩兴奋的宁意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阁下不要误会,请问阁下是否额上有一朵莲花?可否……”宁意远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强烈地杀意直直地指向他。
“有又如何。”铁面修罗拿下面具,冷笑问道。
旁边的安扬一看,此人眉心果然有一莲花标志,立刻解释道:“阁下听老夫说,其实安家先主受人之托,要将一样东西交与一个名叫安宁,额上有莲花之人。我们安宁两家的先主都曾发下毒誓,一定要在连山将东西交给那人,所以宁家才会办这五百年一次的修真大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看阁下眉心的莲花,您果然就是安宁?”
安宁沉思半晌,“我确实就是安宁,是什么东西要交给我?”
“老朽从未打开过。”安扬将木盒递给安宁。
接过木盒,安宁打开盒盖,是一把剑,在剑柄处有一块镂空,安宁的手刚刚握到剑柄,就觉得脑中嗡一阵巨响,记忆的大门被打开,脑海瞬时被大量的画面填满。
安宁拿着剑站立良久,脸上神情千变万化,忽悲忽喜,忽惊忽怒,最终归于一脸平静,“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明知道大会不简单,还是来了,原来是因为这把剑。”
宁意远与安扬相视一笑,脸上尽是放松的神色。
“安宁在这里要说声多谢,那两人为了完成嘱咐,竟然宁愿发下如此毒誓,万年来恪守诺言,安宁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瞒公子,若不是有先主毒誓,我们也不可能守诺万年,可能早把东西扔了。”安扬苦笑地说,“现在终于是解脱了。”
“多谢,安宁有事就先走一步。”拿着剑安宁飞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布下禁制,再也忍不住地软倒在地上,紫色火焰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
微生忆涟手微抖,颤颤地放下棋子。
“心又乱了?”溟醒将指尖按在他的额头上,淡淡地银光一闪而过。
抱住双臂,微生忆涟全身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苦笑地说:“好像比之前还严重。”
“哪里最不舒服?”
“左边……肩胛处。”微生忆涟半合上眼,艰难地回答。
左边?溟醒将他抱到床上,解开衣襟,就看到他左边锁骨处有一朵紫色火焰,紫得发亮的颜色,好像真的在燃烧一般。
溟醒皱皱眉,总觉得这个标志似曾相识,好像在很遥远的过去曾经见过,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得已,溟醒只能把微生忆涟的衣襟拉得更开,脸凑近仔细辨认,忽然听到一声暴喝。
“你要对忆涟做什么?”草草站在门口,一脸怒容。
26.春色
“忆涟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帮他看看。”
草草一惊,立刻要出门,“我去找燕语。”
“不用。”溟醒拦下草草,“看病燕语未必比我拿手。”
听了溟醒的话,草草止住脚步,皱着眉问微生忆涟:“忆涟,你觉得呢?”
忆涟半合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这又不是病,躺会儿就好,不用这么劳师动众。”
“不行,我还是去找燕语来。”草草想想,还是决定出去,临走时再不忘警告溟醒一回,“看好忆涟,不然老娘要你好看!”
“知道。”目送草草离开,溟醒万分感慨地评价,“草草很关心你。”
“然后这种关心就被你利用?”
“过奖,其实你的问题不难解决,有一股与你同源的力量在呼唤你,只要能找到它,然后或者你吞噬了那股力量,或者那股力量吞噬了你的,就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是不是以意味着,如果是前者我就会修为大进,如果是后者我就会变为废人?”
溟醒笑着回答:“差不多这个意思,当然有我在,你的结果一定是前者。”
“世事无绝对不是吗?何况我们现在完全找不到你说的那股力量。”
“确实,所以你现在还有另一种选择。”
“什么?”
“让我把你体内的力量封住。”溟醒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因为你的修为百分之八十来自于这股力量,所以封住后,你会和常人一样。”
微生忆涟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要,反正这种情况我也差不多习惯了。”
“这么不相信我?”溟醒一脸委屈,“我不是说过我帮你挡麻烦吗?”
“相信你?母猪都会上树了!”
“你不知道只要施了法,母猪也是能上树的。”溟醒言语间已经靠近微生忆涟,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溟醒的手指已经飞快地点上微生忆涟锁骨上的标志。
“啊!”触不及防之下,微生忆涟痛叫出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道:“溟醒!你疯了!”
“没这么夸张。”溟醒把唇贴在微生忆涟的耳垂边,轻声地道:“反正现在我已经帮你封上了,为了感谢我,忆涟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呢?”
“奖励?我现在只想到十种方法,你是想全部都要还是只选一种?”哼,满清十大酷刑任你挑选!
“你倒是跟我很像。”溟醒微笑着轻吻微生忆涟的耳垂,“我当时被囚的时候,每天替那人想十种好玩的游戏,算来积累到现在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边说着,溟醒的唇边往下移,顺着白皙的脖子一直往下滑,最后停在锁骨的地方,一点一点慢慢地吻,“甜甜软软的,好像棉花糖。”
没有力气反抗的微生忆涟只能由着他,“小心吃多了牙疼!”
“不会,我的牙很好。”溟醒说完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竟然就在微生忆涟的肩上咬了一口。
“你是狗吗?”被咬疼的微生忆涟气愤地问:“还是说阁下欲求不满?山下花街里的姑娘小倌都等着公子呢!”
“不要。”溟醒说得无比赖皮,“我现在只想吃棉花糖,你说我下一口是咬在脖子上,还是锁骨上呢?”
渐渐地微生忆涟已经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恢复,“随你。”哼,要报仇他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好。”就在溟醒准备继续进行他吃棉花糖的计划时,微生忆涟猛然坐起来,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脖子处,半晌都不松口。
“我说忆涟,虽说打是情骂是爱,但是你的情也太深了。”
良久之后,微生忆涟终于松口,舌尖舔过嘴角的血丝,“我见过自恋的,但是你这么自恋的我还没见过。”
“怎么算,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报答了?真是人心不古呀!”溟醒一边感叹,一边装模作样地摇头。
微生忆涟懒得回话,咬了一口,气也消了大半,一把推开还紧挨着他的人,合上衣襟,起身走到案台边,借着镜子看一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火从心起,半边脖子上都布满密密麻麻的吻痕,就算想说是蚊子咬的都不可能,气得微生忆涟将镜子摔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