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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番外篇——by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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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朱鱼故人

  这一天,天气难得得好。

  雪已经化了,虽然空气还是冰的,可明晃晃的阳光多少让人心生暖意。

  莫可掀帘子进来的时候,轻轻咳了一声。

  我倒了茶递给他,“呛着冷空气了吧?我去驾车了。”

  “你别去,”莫可拉住我,“你护着嗓子。指不定进了京城还要指望你唱歌把我一起弄进皇宫呢。”

  眯一下眼睛,“把我一起”,没有另一个人。

  莫可淡淡看着陈然,陈然舔一下嘴唇,“稚音别去驾车了,我和……我们俩换着就行。”

  “陈哥哥!”苏情不满,“之前罗先生不是自己也说要换着……”

  没等她说完,陈然就出去了。

  莫可安静地坐着,又翻出曲谱来看。

  太过平静了。

  这些日子,莫可一直在看曲谱,像是要背下来。

  苏情打量他一会儿,“你看的是什么?”

  莫可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

  “哼。”

  “你认字么?”喝茶润了润嗓子,我问道。

  “我……”她脸红了一下,“……”

  认不认都没关系,反正曲谱上的字我也不认。只是看她尴尬,我倍感愉快。

  又行了一路,陈然钻进来了。

  莫可一抬眼,作势就要起身出去。

  陈然拦住他,“你继续看吧。我休息一会儿再去驾车,不冷。”

  莫可看他两眼,又坐了回去。

  马车就这么停着,四人无话。

  等陈然再出去驾车时,苏情开口了,“莫先生,喝茶。”她把茶水注进杯子,递了过来。

  “哎呀!”苏情不知怎么手一翻,滚烫的水一下子翻了出来。

  “小心!”惊叫一声,我急着去拉莫可的手,可还是晚了一步。

  “嘶——”莫可烫红了手背,正紧着眉头。手里的三份谱子,全然湿了。

  “抱歉,我手滑了一下。”苏情随便拿了条帕子就往莫可手上按去,幸好我眼明手快止住了她。

  用力捏着苏情的手,直到她唉唉叫痛,我冷冷地说:“不劳你伺候我们。”

  “稚音……”莫可的声音没有起伏,“谱子废了。”

  凶狠地横一眼苏情,她翻了一眼,偏过头去。

  “怎么了?”陈然又停了车进来,看到莫可红肿的手,一下大声起来,“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样?你家苏情拿茶水泼了莫可的手,还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三份谱子!”这死女人,可算是露本性了!毁谱子我倒不那么在意——可她竟敢伤了莫可!!!

  陈然一蹙眉,“先拿凉水冲了上药!”然后他转向苏情,细长的眼睛冷冷淡淡,“苏姑娘,不如以后你陪我驾车吧。”

  苏情一咬牙,“我、我不是故意的,陈哥哥……”

  陈然一声不吭掀帘子,转身前往莫可看了一眼。苏情咬着嘴唇,看看我们,看看陈然,还是跟了出去。

  “莫可你还好吧?”

  “嗯。没事。”他朝手背上轻轻吹了几口气,“你帮我拿些纸笔,我把曲谱再默下来……”顿了一下又说,“对不起。”

  弹一下他的额头,“说的什么傻话。我知道你已经把曲谱记下了。”叹一口气,“莫可,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你不后悔就好。”

  他点点头,“稚音,我拜托你件事情。”

  “说吧。”

  “想法子把苏情弄走。”他舔舔嘴唇,“这女的,不好。”

  是,不但小心眼,虚荣,还尽耍些上不了台面却又叫人咬牙切齿的小心机。这女人,难保不是祸患。

  也不知怎么,又变回了陈然驾车的情形。苏情无可奈何,只能陪着他在外边的寒冷里呆着。

  莫可的手稍稍消了红,也幸好没有留下印子来。四人就那么别别扭扭地,分了车里车外。

  晚上睡觉也再不能挤在车里了,莫不说现在相看尴尬,何况还有个叫人生厌的苏情姑娘。

  苏情没再来找莫可麻烦,陈然也没有同我们说话。他驾车驾得慢,四人就这般相处了好些日子。

  而这一天,陈然多日来第一次开口,“前边……就是京城城门了。”

  莫可此时正在仿古琴样子画了琴弦的纸上连指法,闻言手下一顿。我看他一眼,轻声说,“知道了。”

  安顿在离皇城很近的客店后,我们就分头离开了。

  陈然带着苏情去替黎家疏通关节,想办法面圣。而我和莫可则要想办法打听入皇宫的办法。

  莫可看着苏情倚在陈然身边离开的样子,喃喃地说,“终究不是一路人啊。”

  四处打听皇帝纳新妃的事情,走在路上四处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样子。繁华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我们顺着人流,一路走走看看。

  “稚音,你看那里。”

  顺着莫可的手指,我看去,长长的队伍排在朱红色的大门前,似乎在等着做什么事情。

  “去看看。”

  队伍太长,我们就近问了一个排队的人。

  “这位大哥,这是在干什么呀?”

  那人手里拿着个大箱子,身后一群人似乎也是他的同伴。

  “这里啊,是在排队登记纳妃典礼的演出。要登记后再由负责的官员们一层一层筛选,如果被选中,那就能给皇上和新妃表演,以后那可就立了名啦!啊哈哈哈!!!!”说完,便豪爽地哈哈大笑起来。

  “报名的话需要是什么条件么?”

  那大哥身后的小丫头笑嘻嘻地说,“有本事就成!不过得要身家清白的才行吧?”说着扯扯那汉子,“是吧?哥?”

  “对啊。不过我们这些都是平日卖艺的散户,所以查的紧。也有宫里自己去请来表演的,那面子可大了去了。”

  谢过那几人后,赶紧和莫可商量起来。

  “我看这事不好办。”

  莫可皱着眉头,“要查身家啊,我们哪来的身家背景?”

  “就是查,至多也就查到谢池春慢和齐门。”

  “那不就没事了,这身家算是清白的。”

  我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么讲吧,你觉得宫里会去请齐门曲坊来吗?”

  “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请了,那如果查到我们是齐门的人却不跟齐门一起行动,不奇怪嘛?如果他们没请,那我们两个齐门曲坊的的人,又凭什么自己跑来呢?没人在意倒不要紧,可要是来个心眼多的,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莫可点头。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写封信给齐在轩问个明白,之后再作打算。

  “梁晨不是说,齐门是无冕之侯么?”莫可问我,“他会不会以齐门的名义来?”

  “还是等齐在轩回信后再看吧。”

  回客店写了信后,就即刻到驿站寄了出去。可是两人干等着也觉得不自在,于是又上街去转悠了。

  莫可跑到一家乐器行,仔仔细细看那些个古琴,“稚音,我真想要一架琴。好久没弹了。”

  “小先生,要不要让你弹一曲?”

  “可以吗?!”我和莫可一起抬头,看向从后边走出来的人,却见有些熟悉。

  “你是?……”

  “嘿,不记得了?青豁琴社!”那人走出来,朝我们行礼,“我被老板调到这里来了。”

  “甘心?!”

  那人点头,“是呀,前些日子收到老板的信,叫我调到京城这家朱鱼琴行来,说是你们二位会来。”

  “啊?”甘心也太……我接着问,“何时收到的信?”

  “大约半月前吧。一收信我就举家过来了。”

  我一边思量着一边点头,半月前,差不多是素平药师带着甘心离开那会儿吧,可这料得也太准,凭什么认定我们会来他的琴行?!这个人,心思果真不是我能拿捏的。

  “老板……”

  “我可不是老板呀!”那人殷勤地给我们看茶,请座。

  “老板,甘心他……有在信上说别的没有?”有没有说身体如何?有没有说会过来这边?我想问的很多,却又问不出口。

  “嗨,老板哪能跟我说其它什么?只让我过来,见着你们二位好生照料着,也算信得过我。”

  莫可听了一会儿,有点忍不住,“这位……师傅,能让我弹下琴嘛?”说着不好意思起来,“好久没碰,手都生了。”

  一曲《左再思》。

  音似珠玉,沿着细长的琴弦,滑过指尖,流入空气。莫可纤长的指捻着弦,挑出一串碎音,又抹过一路,划去更低悠的厚音。

  弹得不算太流畅,可却叫人心里舒服起来。琴声发出“铮铮”的回响,微微震颤。低悠徘徊,宽沉如水。

  琴声渐快,如珍珠翡翠纷纷落入银盘,又带着些急和不安。我看莫可拢弦挑指的动作逐渐流利起来,点头微笑。

  每当古琴木香悠悠,琴声连绵时,莫可就会变的沉静内敛。他不暴躁,也不安静异常。

  那份恬淡从容,是源自心底的。

  待到最后一音绕梁不歇,最终消散在空气里时,只听门外一声轻轻击掌的声音。

  我一转头,竟是一个想也想不到的人。

  32.番外之一 红玉添寿

  午觉醒来,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

  最近大家都神神秘秘,好些时候都不见个人影。今早,一直照顾我起居的玲姐姐也没有把我叫醒,于是就被笑面虎齐在轩说了一通。

  说起来,已经九月了,我坐在房前的台阶上仰头,天是薄薄的蓝色,风夹杂了凉意,很是舒服。

  于是想起前些日子齐在轩逼着我背的句子。

  “风清沙渚,缓缓多少秋意。云飞空际,悠悠一片闲愁。”细细念一遍,还是觉得没多少好,不过是对强说愁的句子,还偏要附上似有若无的惆怅,要按稚音的话说,那就是一个字“装!”

  说起稚音,这家伙跟着那个妖人离开都将近四个月了,都不知道传些信件回来,真是个死没良心的。

  托着腮帮子,我斜看着齐门大院顶上那片流云,啊,怎么又困了。

  迷迷糊糊地靠着柱子,没人催我做功课,反而不习惯起来了。正喃喃温习着前日看过的诗词,那人偏就回来了。

  “奁儿。”他好高,站在我面前时,一下就遮去了大片闲散的阳光。

  “让让啊,挡住我晒太阳了。”

  他笑嘻嘻地把我拉起来,我脚一软,靠住了他。

  “笑面虎,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家院子都快空了,你也不管管?!”

  齐在轩的手也很大,他又把手放在我的头顶,轻轻揉了揉,“没人管着你倒不好了?”

  “哼。一样,反正他们也管不着我。”我翻他一眼。说起来这广陵齐的家业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笑面虎凑了五个人围着我转,玲姐姐,段师傅,还有几个陪着玩的家伙,弄得我拘束得要命。

  “我听小玲说你昨个又爬树了。”

  “我那是想看看巢里的小鸟!”

  “知道了,”他弯下腰看着我,“别摔着就好。省的你姐姐跟我闹。”

  我姐姐才懒得理你呢!

  他拉着我进书房,然后让我坐在椅子上。

  “先练一副字。”

  烦死了,不是齐在轩对我唠叨诗书,就是段师傅跟我琢磨账本。这是多么无趣的童年啊!!!

  我苦着个脸磨起墨来,齐在轩抖着脚在旁边看。

  “你姐姐前些日子跟我说,与其让你埋在铜臭里学做帐,不如让你多学些诗书礼义,以后也好考个功名。”

  撇嘴,你老拿我姐姐压我!爹娘还在的时候,姐姐也是念过一些书的,可惜后来爹娘死了,姐姐接手谢池春慢后,就再没好好学些东西。我知道的,姐姐的希望都在我。

  磨完墨,我拿狼毫蘸了蘸墨,“写什么?”

  齐在轩眯眼想了想,“写你最近喜欢的诗词吧。”

  我低下头,拿镇纸压平纸面,提笔开始书写。

  屋子里很安静。即使低着头,我也能感受到齐在轩的目光,还有他轻轻的呼吸声。手一抖,晕了一滴墨。我皱着眉,只好重新拿张纸再写一遍。

  齐在轩也没说我什么,拿纸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他回给我一个笑容。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写完后,我拿给齐在轩看。他念了一遍,先是皱眉,后来又笑了。

  “你笑什么?!”我把纸抽回来,“不许笑!”

  他先是淡笑,后来竟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才摸了摸眼角,“嗯,咳,小山的《鹧鸪天》啊。你这个小娃娃怎么就想到写这首了?”说着,表情又认真了起来。

  “嗯……不知道,就觉得挺好……”我捏捏衣服下摆,说不清。

  他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又摸了几下,“行了,以后你就懂了。”

  之后他又叫我背了一番什么《千言志》、《百家经》什么的。别看他老是笑眯眯的样子,实际就是只老虎,背不出是要受罚的……

  我站在他跟前,仔仔细细地背。上次背错了《圣人传》里的句子,他还把我扔床上揍我屁股,我可不要再受此待遇了!

  战战兢兢地背完书,齐在轩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奁儿啊。我教你画画如何?”

  “画画?”就是能把花鸟鱼兽都画的跟真的一样?

  “对啊。教你工笔花鸟,先练练你的性子。而且我看你也挺喜欢这些东西的,观察他们可够仔细的。”

  我挠挠头,有点脸红,“别说的跟我老游手好闲似的。”

  “哈哈哈。”

  再坐在书桌前,齐在轩握住我持笔的手,“看着,先勾图。”

  小羊毫柔软的笔触印在纸上,三两笔,便是几根枝节分明的花梢。我的手也不知怎么的,有点出汗。手背传来暖暖的温度,我放松力气跟着齐在轩的画笔移动,就好像那些细巧的东西是出自我笔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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