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又吞了一颗荔枝入腹,刘骞烨侧目看向身旁的高煌:「喂,这样的话我们不如就在车州城再住上一星期吧。」
高煌闻言斜了眼睛瞟向刘骞烨:「少主莫非打算在城里过那圆月节了?」
「对对对~~世间知我者唯有高煌也!」刘骞烨一副开心兴奋的模样。
轻轻呼出一小口气,高煌双臂架胸目视刘骞烨:「这等事情少主应该去找师爷商量才对吧。」
听过这句,刘骞烨眼前立刻便浮现出那位花白胡子的贾师爷双眉紧蹙,一筹莫展,耷拉个苦瓜脸在自己面前哀声叹气,几欲泪下道:「少爷~~该上路了吧!」
「不要!」思及此,刘骞烨当机立断便冒出了这麽一个否定词:「贾师爷一准不会答应啦!」
随後,脸上漾起一抹邪邪的笑,刘骞烨就像是个准备做坏事的孩子一般凑近高煌低语道:「高~煌~你帮我去跟师爷说说好不好?」
唇畔微微上扬牵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笑。哼,就知道少主会这麽说。吞掉颗荔枝,高煌斜了一眼刘骞烨:「少主真会想美事!那可是师爷啊,我怎麽可能说得过他?」
「哎?高煌如此聪颖机灵,怎会说不过那个半老爷子?」
「人家师爷几十年来靠的便是一张嘴,又不是比剑术。倘若打起舌战,我必败无疑!」
一句话顿时就像一盆凉水当头浇来,转瞬间便浇灭了刘骞烨刚刚还兴奋无比的热情。只见他立刻皱起眉宇,脸上堆满愁苦的表情:「可别呀!这一来我的愿望岂不要落空了?」
高煌听罢并不作答,只是笑着看向面前一脸焦急的刘骞烨。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片刻,不多时只见刘骞烨忽然下巴一扬,腰板一挺,咬住下唇一副破釜沈舟相:「哼!大不了我再装他一回病,一直病到过完圆月节。看贾师爷还如何催我上路?上次在泰安镇时不也住了好一阵嘛!」
高煌听罢先是瞪了瞪眼,随即笑着摇头:「唉,真是难为少主!这种主意也想得出?这一来岂不又得把师爷吓个半死。人家老先生好歹也上岁数了!」
「啊?这……」刘骞烨闻言手挠头皮,哑口无言。想起上次泰安镇自己一病不起,一头白发的贾师爷忙里忙外,又端水来又喂药,比仆人还像仆人的伺候自己。自己卧床的那段时间,他老人家天天都面色焦虑,提心吊胆。若真是再要贾师爷那麽折腾一回,自己确实也於心不忍。想到这里,刘骞烨又一次犯起了难。
另一旁,高煌依旧带着浅浅的笑看着刘骞烨。其实一早就看出少主的心思,知道他很渴望留下过节,作为少主身边最近的人当然会比别人更加了解他的想法。高煌很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一天比一天多的希望少主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每当看到少主那一脸和煦的微笑,自己的心也会跟着变得格外恰静。少主的快乐便是自己的快乐,少主的愿望也同样便是自己的愿望。
思及此,高煌耸耸肩膀唇边的微笑变得更加好看:「不过话说回来,高煌既是少主的剑使理当为少主排忧解难,若放手不管逼得少主撒谎骗人那便是我的不对了。」
刘骞烨听罢脸上瞬即一怔,随後便是难以言状的雀跃微笑:「高煌的意思是……」
「帮少主试着和师爷沟通一下罗。」
「万岁~~」那边话声刚落,这边刘骞烨立刻就给了高煌一个激情大拥抱。
紧紧将这具身子搂在怀中,汲取对方身上的气息和发间的味道,刘骞烨对高煌的爱一刻不止的在心底深处悄然流淌。
低头看向怀里刚好对上高煌明亮动人的眼眸,那眼眸就向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般动人心扉。看到这里刘骞烨忍不住将一个吻轻柔印上高煌的额头。
这犹如蜻蜓点水的一吻立刻就让高煌心里猛地一震,紧接着一股热烫便滚上双颊。少主又用唇碰了自己,就像上回在泰安镇养病时那次。虽然这一回不是碰在唇上,但却仍会让自己止不住从内心深处泛起一道又一道不小的涟漪。
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每当和少主近距离接触时不管是来自肢体上的拥抱还是口唇的碰触,总会让自己感到胸口一阵乱跳。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但不知不觉间就形成了这种局面。一直都在心底隐隐觉得自青水鸾与失踪半个多月的少主重逢後,少主在潜移默化中好像有了很多改变,而每一次察觉出这种改变的同时也都会给自己带来一股不小的冲击。
在思索中回望少主近在咫尺布满微笑的面孔,高煌立刻又是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心跳加速,脸颊两侧也好似有汹汹火焰在烧灼。起先那一次或许还不太明白,但这一回高煌已然明白了自己这种反应是怎麽一回事。就像少女第一次踏出闺门,在陌生男性的注视下会羞怯难当一样,自己是在害羞啦。面对少主直视的目光,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会像少女一样低头躲避。用一句话来讲,高煌此刻真是窘得不得了。
刘骞烨在这时又用力搂了一下怀中的身子,而後将握在手中的东西举到高煌面前,那是一颗刚被剥好的荔枝:「喏,最後一个给你。」
盯着白白嫩嫩的果肉看了片刻,高煌看向刘骞烨,俊美的面容上缓缓扬起一丝羞怯的微笑。刚要抬起手来取过荔枝,不想对方却在这时把手立刻一收让前者摸了个空。
「君子动口不动手。」刘骞烨眼里充满了笑意,稍稍顿了下又接道:「只管张嘴就是。」
高煌顿时一愣:「哎?莫非……少主还要亲自喂我不成?」
「不行吗?」刘骞烨依然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当然不行!古往今来,哪有主人伺候下人进食的道理?可一看面前这一脸认真之人也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没法子,谁叫他是自己的少主呢?
嘴巴张开,下一秒那颗圆滚滚的荔枝便丢到了自己的嘴里,之後二人彼此相视一笑不再多语,仍是像之前那样并肩而站双双将目光放眼於外面的景色。
大街上依旧如先前那般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吆喝声也此起彼浮不绝於耳。阳光照射在街道上,看去让人格外舒心。
静默少许,刘骞烨在这时率先开口:「好期待一星期後的圆月节呢!」
高煌看向身边的刘骞烨,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是啊,第一次和少主一起共度佳节。」
刘骞烨带着一抹神采的微笑凝视高煌,圈着他腰际的手在这一刻又暗自加力不少。
「对了,少主。」高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我前日听师爷说,过了车州城再往前行不远的路程就可到达吴国边境了。」
「哦?那好啊!早早完成任务我们也可打道回府了。」刘骞烨满是轻松的说道。
高煌点点头,望着地下那一大片熙熙攘攘的闹市像是陷入了某种沈思。
不多时,淡淡的说了一句:「少主,夏天就要过去啦。」
(二十)
晌午才过,高煌便像之前同刘骞烨约好的那样和贾师爷就是去是留的话题展开了一场小规模的谈判。高煌这边是左一个「师爷」又一个「您」客气得不行;而刘骞烨那边则是一句又一句嗲声嗲气的「师爷」叫个不停。
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实在经不住这两个年轻小鬼头的软磨硬泡,最终耷拉着一张比苦瓜还要苦上数倍的脸举手投降答应待圆月节过後再行上路,当即便将刘骞烨美得乐不可支。
才过贾师爷这道关,刘骞烨又想起圆月节当晚要家家户户点花灯,他自然也不肯闲着,因此用过午膳连休息都顾不上便拉着高煌从外面的集市上买回来一堆作花灯所需的竹签子、薄纱和棉线,然後便是钻回客栈开始了花灯的制作。
刘骞烨做花灯的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即使有高煌在一旁不遗馀力的指导也是一样,他这二十一世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何时做过此等繁琐的手工活?不是用力过大把竹签撅折了,就是一不留神将薄纱捅了个洞。总之是频频出错失误不断,人家做花灯充其量几盏茶的功夫,换成刘骞烨怕是几壶茶的时间都不够。
高煌跪坐在一边的桌子旁,手支下巴看着刘骞烨如此生硬的摆弄手中不成型的花灯。嘴上虽然不说,但在心里却是一句接着又一句:真笨!
「少主,还是换我来好了。」
「不用不用。」刘骞烨闻言连忙摇头摆手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花灯吗?我还能搞不定它?看我的——啊~~」正说着,突然一声惊叫自刘骞烨口中传出,原来是他刚刚一时分心,韧性极佳的竹签子由於没窝到头而自动反弹回来,像刀刃一样锋利的签身一下便将刘骞烨的拇指划开了一道不浅的口子,血从伤口里流出,惹得他当场便唤出声来。
「糟糕!流血了!」高煌见状顿时吃了一惊,他立刻凑到刘骞烨跟前先是观察了片刻,然後便低下头去张口含住那根流血的手指。
一种温暖湿润的触感即刻从指尖传遍全身,高煌的口腔此刻正包裹着他受伤的手指,同时还伴有舌头的舔舐和吸吮,见此情景的刘骞烨顷刻间整个人便呆住了。
看着面前人这一细致入微的举动,享受她像女子一样轻柔体贴的护理,刘骞烨突然感到一股炽热的电流瞬间便自小腹划过。作为男人最本能的肌体反应,下一秒,头脑发胀的他已是情难自控的举臂便朝高煌拥了过去。
再说高煌这边原本在小心仔细处理刘骞烨的伤口,全部心思都在口中这根手指上的他根本不曾想到刘骞烨会突然来这麽一手,因此豪无防备之下便被对面凑上来的刘骞烨一下子抱了个满怀继而顺着力道被压倒在了地板上。一时间,二人便这麽保持着刘骞烨在上高煌在下的姿势叠交着躺在地上。
超近距离的接触使得他们此刻所能看到的只有对方的面孔。刘骞烨眼中是高煌白皙的肤、美丽的瞳、俊挺的鼻;而高煌眼中是刘骞烨浓密的眉、高挺的额和深邃的眸。无语相视的两个人便这麽相互拥着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高煌心里早已一片涟漪,就像平整的湖水被驶过的轻舟激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澜。头一次和少主距离如此近,脸对脸身贴身,不仅仅只有身体,这一刻他感到两个人的心仿佛也在一瞬间交汇在一起,共同有节奏的跳动。
有股灼热的暖流在心底深处萌生,然後愈渐浓烈。少主现下抱着自己的姿势简直就像是在抱一个女人那样,看着上方那双一瞬不移紧紧注视自己的乌黑瞳仁,高煌不禁变得双颊绯红,心跳骤增。
被这样压在刘骞烨身下过去了好一阵儿,自感窘迫难当的高煌忍不住微微动了动身子:「少、少主……你这是……」
「……我手痛。」说这话的同时刘骞烨仍像刚才那样以无比专注的目光看着高煌。
「咦?」高煌挑起眉头,很明显他并不明白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手好痛,只有这样抱着你疼痛才可减轻许多。」
高煌听罢眉头挑得更高,少主又再说一些奇怪的话了。抱着自己就不会感到痛?这算哪门子解释?就像上次泰安镇时硬说枕着自己的手臂睡觉才舒服。这个少主,有时考虑问题还真是反常。不过被这样压在身下感觉却又如此与众不同,简直不是一般同性之间该有的。想到这里,高煌脸上的红晕一时又加深了很多。
刘骞烨看向高煌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除去专注更是多添了一层浓厚的情欲。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下半身正「性」致勃勃。在无人打扰的房间内头一次将高煌压在身下如此近距离注视他俊美非凡的脸,头一次这样真实清楚的感受对方的身体,加上又是自己他不顾一切的深爱之人,那种忍不住想将身下人深深拥有强烈爱抚的念头简直快要将他逼疯了。
双手在这时移上高煌美丽的面孔,感受那上好的肌肤与自己的手掌摩擦後所留下的美好触感。刘骞烨不停移动自己的手掌,越过对方的下颔和颈项顺势探进衣服里,继而不假思索的扯开身下人的衣衫。
「少主?你……」忍不住开口询问的声音很快便被对方接下来的举动给扼杀了回去。
只见刘骞烨俯下头颅将唇轻轻吻上高煌的面庞,像是汲取等待已久的甜蜜般缓慢吻着。先是面颊,然後移向脸侧的耳畔,接着是下颔,还有敞开的衣衫下完美的锁骨和光滑的胸口,—寸一寸烙下属於刘骞烨的印记。
柔软炽热的吻使得被压在身下的高煌在不知不觉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白皙的胸膛和脸颊此刻竟有一点点燥热和红润,还想再说些什麽的他在张口的前一刻才惊讶的发现突破唇瓣的竟是类似呻吟的喘息之声。
刘骞烨的吻仍在继续,他吻得很轻柔也很热忱,顺着高煌完美的胸膛一路向下很快就来到了象徵男性身份的专署地带。
手掌覆在他的裆部轻缓按摩了片刻,接下来刘骞烨一鼓作气扯开对方的腰带将手探了进去。
「少主……!!」下体被置於刘骞烨掌控中的高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刻他感到脑中一片空白。瞪大震惊的双眼,高煌躺在刘骞烨的身下完全不知所措。
「不要拒绝好吗?拜托不要……」知道自己这一过火的行为一定会让高煌深感困惑与不安,更有可能会招来他的反感和厌恶,但是欲火中烧的刘骞烨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手掌温柔的握住高煌的分身,炽热的吻也仍如方才那样继续给予恰到好处的安抚,充满热情和诱惑力的吻就这样无限柔情的落遍高煌胸前的每一处。
有生之年这是高煌第一次被人如此柔和的爱抚,还是个处男身从未有过丝毫经验的他完全无法抗拒这股诡异且巨大的力量。
伴随着上半身的被亲吻以及刘骞烨温热的手掌在他下体不断的揉搓高煌开始从嗓子深处溢出一连串情难自控的呻吟,呻吟声一点一点变大,尽管死死咬住嘴唇但还是无法抵挡那股前所未有的愉悦所带来的巨大冲击。
高煌躺在地上喘息着,扭动着,仿如一个在洞房花烛夜即将献身的女子那样楚楚动人。此刻他全部的思维和判断力都已消散一空,就连不久之後刘骞烨褪下他的所有衣物,并分开他修长的双腿时也丝毫没有任何抗拒。
看着身下人完美的躯体一览无馀的呈现在眼前,看着他涨红的面颊上微蹙的眉头以及一张一合急促呼吸的小嘴,再看着他因第一次承受亲吻而变得有些泛红的肌肤以及那诱人的呻吟,这一切都最大程度刺激了刘骞烨的神经和欲望。
凝视高煌赤裸的身躯,刘骞烨将身子凑近对方的菊穴,而後将自己早已火热的欲望探入进他美妙的身体内继而飞速律动起来。
在午後寂静的房间里,两个来自不同时代象徵不同身份的男人便这样紧紧的相互纠缠在一起,彼此占有和被占有着,汗水很快布满了他们年轻的面孔和身躯,在当下这个甚至根本不懂得同性之爱为何物的年代头一次这样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相互颤动的二人,低沈粗重的喘息声和急促紊乱的呻吟声一时间不停回荡在这间不大的房屋里。
窗外,湛蓝无比的天幕上衬托着那一轮金灿灿的太阳,虽然依旧刺目扎眼但却少了几分酷暑的燥热和难耐。静下心来感觉,那种潜藏在空气中的丝丝凉意似乎正若隐若现的在这片大地上悄然游走。
是啦,夏天就快要过去了。
(二十一)
墨黑色的夜空下是千万盏像星辰一般闪烁跳动的灯火,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呼雀跃,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浓烈的节日气息。愉快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像翻滚的波涛一时淹没了所有。
举目遥望,天幕中是一轮光华亮洁的满月当空悬挂,在大地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银色薄纱,同地上的灯火一道将整座车州城变成了一个五彩缤纷犹如童话般奇妙美丽的世界。
在万头攒动的人海以及锣鼓喧天的狂舞里,刘骞烨一行人漫步在车州城这片异常美妙的大街上。他和高煌在前面走,贾师爷带着几个随从在後面跟着,形成两个小小的团队一前一後游走在这五光十色的灯火里。
刘骞烨此刻早已陶醉在这片无比温馨的气氛里,他知道当下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在时空尽头的二十一世纪从不曾切身体味过。不仅仅是因为节日的庆典如此盛大,更是因为相伴身畔并肩同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