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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开,滴血沁红 卷一 ——by云端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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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就是这样,还有,我想你不用帮我找原因了,我想大约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今天我找你来是有事打算拜托你。”

  男人抬头对上那双异样的眼睛。“说吧,我会帮你的。”

  美人轻笑,或许……“这件事到此结束,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除你我之外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可以么?”

  原来如此,男人没说话,摆摆手离开了,转弯时轻嗯了一声。

  也许一切都会就此结束吧,等他离开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如梦一般烟消云散,包括自己还未来得及说出的感情。彦亦如啊彦亦如,你到底是怎样一个男子,竟会让这么多人对你魂牵梦绕,不可自拔。

  情么?仅仅一个字谁又明白要为之付出的代价。一样的夜,一样的天,有些明亮的月亮,寥寥可数的星,只是有些事发生了改变。

  第十八章:同一个夜

  有些人,有些事在你还未发觉之前就已变了质,等哪天你突然觉醒,他早已被腐蚀的连渣都不剩了。

  碎风就属于这类人,从小就没什么远大的理想,也没想过将来要怎样的生活,可能对他来说能离开那个黑暗,恶臭的破屋就足够了。

  叶云天初见碎风的时候,那孩子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的破破烂烂的,拦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少爷的叫着,要不是因为那双看起来水盈盈的大眼睛,自己定是不会多留片刻。

  当时的叶云天也有十四五岁了,但是在江湖混迹了这么多年也自是明白骗子这东西是有多可恶,可是那双眼睛自己却怎么也忽视不了。问男孩叫什么名字,后者只是摇头,问他住哪,家里可否还有什么亲人在,男孩亦不说话,要不是起初那几声少爷,叶云天准会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问题也问了,只不过得不到答案罢了,慢慢的好脾气也磨得差不多了,正准甩手离去时,那孩子却突然出声了。“带我离开,怎样都可以。”不大不小的声音,却听得出孩子的坚决。

  叶云天也只是一愣,目光扫过孩子的脸,轻笑,怎样都可以?他可知道这一句怎样都可以是要负出多少的代价?孩子始终是孩子,无论你在混杂的场所生活了多少年还是学不会人心的险恶。

  男孩跟着叶云天回到了叶家堡,男孩很聪明,什么也不问,只是照做,一举一动总会让叶云天想起在东城看的皮影戏,而自己则是幕后操控的那双手,皮影娃娃自然是没思想的,每个动作也都是事先设定好的,你叫他向西他绝对不会往东。

  时间过得久了也就慢慢成为习惯,一晃近十年过去了,后来也就那样了。

  叶云天在驿馆里喝着茶,看着站在一旁的碎风,他知道他一定会来,即使自己当时什么眼色也没给,那孩子聪明的很,永远明白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该问的。

  十年的时间能改变什么?曾经那张稚嫩的脸,现在也俊朗了些,只不过眉宇间不羁却从未有什么改变。曾经也有人提醒过,说这孩子是匹野狼,怎么训也不会训成家犬,叶云天又怎会不知,但是却怎么也放不开,即使明白将来他会有反咬自己的想法,但是那些也只不过会是想法而已。

  “婚事准备的怎么样。”

  “回主子,一切都是按你的安排准备的,杨小姐那边也没什么异议。”

  叶云天嗯了一声。杨萧萧么?聪明绝顶的女人,谁会想到会毁在一个男人手上。当年杨萧萧初见碎风时眼神,叶云天还是明白的,这么一个孩子又怎会有女人不爱,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女人竟也没想过要放弃,既然是已至此,何不顺水推舟。女人终究是女人,爱,情,面前终是逃不掉的,明知道那是陷阱还自愿跳下去,满满的玫瑰早已吞噬了理性,最后也只能陪着虚伪的情意慢慢枯萎。

  坐着的男人喝着茶,站着的男子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时间却也过得快,三四杯茶入肚,天也跟黑了些。

  男人起身揉捏男子的脸颊,嘴角却始终无笑,男子也习惯了这个动作,这么多年了仿佛这早已成为开始之前的警示。接下来的事说不害怕是假得,第一次明白床弟之事的时候,男子什么都没问,只是顺着来,你让他抬腿,他就抬腿,你让他闭眼他就闭眼,你让他叫他就叫两声,你不叫他出声,他半个音也不发。

  也许久了有人会觉得无聊,可男人却始终乐此不疲。男子是他的第一个床伴,也是最听话的,像是自己养的娃娃,随意摆弄。

  碎风每次都会自觉地脱下衣服,然后再替叶云天脱。接下来无非就是亲吻抚摸之类的,只不过前戏做不了多久,就是正题了,叶云天对碎风没什么所谓的耐心可言,相伴十年的身体,再了解不过了。

  整晚的翻云覆雨,男子都不会有什么怨言,即使做了五六次,累到不行了也会回应着男人,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快乐或自愿,总之一切都是份内的,没有什么对不对只有该不该。

  也许曾经碎风也曾有过感情,在那个破旧不堪的街道前,那个看似温柔的少年给他的,只不过久了也就忘了。

  那时正值晚秋,夜里天会凉,那天少爷带着他看了一场皮影戏,自己是看不懂到底要表达的什么只是觉得莫名的心酸,等以后长大了,再想起来的时候也就明白了,那些皮影于自己大同小异,要说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是皮纸的,有个起码是有血有肉的。要说有什么相同的,无非两者都没有心罢了。

  ……

  ……

  ……

  杨萧萧看着月亮看久了也觉不出有什么美的地方,不远处彦亦如也以同样的动作仰望着天。嘴角却自然地上翘,那笑终是能迷惑不少人的。

  夜很静,很快便要入春了,风还是不怎么暖。杨萧萧想和他打招呼却也没什么话好说。这样一个男人,谜一样的男人,注定你不可靠的太近。

  杨萧萧虽不是猫,却也有着猫的好奇,越是告诫自己不可靠近却越是忍不住想弄个清楚。他不是没查过关于彦亦如的资料,只不过除了曾经在叶云天那呆过这点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出来。有时候也想问问凌闫,可是想也知道,凌闫是不会说的。

  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总会忘了应有的警戒,这也是后来的某一天杨萧萧最后悔的事。

  彦亦如最近心情好的很,对周边的事也就不怎么介意了,他看得出来每次杨萧萧的欲言又止,也看得出来杨雨含糊的感情,只不过这些都是他不想过问的,也是他给不起的。

  有时候自己会想,到底自己是谁,他们又是谁,想的久了也就觉得没意思,但是答案突然变得明朗的时候却又无法克制因兴奋而跳跃的血液。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既然来了,就要做好对日后所有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承受准备。这是彦亦如最近一直在想的事。至于自己到底准备好了没有,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总之走一步算一步的打算其实也不是坏的。

  第十九章:婚宴

  日子过得挺快的转眼就已经是春天了,浅淡的绿色覆盖过灰蒙蒙的一切,再过几天花就该开了吧。

  彦亦如坐在后院,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外面吵闹的喧嚣一点也没影响现在的好心情。转眼间杨萧萧就要为他人妻了,想想也觉得好笑。一个女人为了得到自己所谓的幸福竟能不惜到这种程度。

  那天下着稀稀拉拉的小雨,杨萧萧就一个人站在雨里又笑又哭的看起来有些可怜。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步也的确不容易,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女人呢。爱情,爱情简简单单两个说到底又有几人能明白?杨萧萧不明白,彦亦如也不明白,但是起码他知道一旦你陷进去不是柳暗花明就是万劫不复。只可惜杨萧萧的下场注定只有后者。

  雨一直下个没完,冰凉的感觉打在身上实在不怎么好,彦亦如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个傻女人,这又是何必呢?冒着雨拉过女人有些冰冷的手。女人倒是不哭了,可是这笑还不如哭来得好看点。脸上的早已分不清是雨是泪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嘴唇有些发紫了,身子不住的颤抖。那样子是个人都会觉得心疼,就更别说彦亦如这种心肠软的了。

  俩人坐在屋檐下,就这么傻愣愣的坐着,也没人提出去换件衣服什么。杨萧萧那天说了很多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她说,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装成若无其事。

  她说,他真的很爱碎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陷进去了。

  她说,只要能得到他的人她就满足了。

  她说,她不恨任何人,一切都是自找的。

  她说,彦亦如你该学会满足

  她说,彦亦如,你该学会放手。

  她说,……

  后来她说了什么我忘了,只记得她好像说过一句不要被过去蒙蔽了眼睛。

  直到好久好久以后我依然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那么释然,那么自如。

  吵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从这个方向看去可以看到一片红彤彤,行色匆匆的客人,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东西,这也许就是杨萧萧要的吧,只是自己不明白,他们的意义所在。

  杨雨一如以前一样偶尔会来找彦亦如聊天,内容无非是哪里开过奇异得花,哪里的风景不看会后悔之类的内容。每每要离开的时候总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至于凌闫,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听杨萧萧说他有些事在忙,具体是什么竟也无暇去管了,这些日子过得说惬意倒不如说无聊,像是回到了一年前在叶家的时候。也不知道小仆怎么样了,叶云天是不是又养了哪个美人,还有那片灌丛,应该是要快开花的日子了,那片荒芜的园子或许可以因此多点生机。

  彦亦如这些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丛荼靡花为什么一定要是白色的,总觉得那种生物不宜生出白色的花,白色太过素雅,太过默然,又生在春末,又倔强又绝望。肩头的印记也越发红晕了些,每当颜色加深的夜晚,生疼的要命。

  阵阵风吹过夹杂着鞭炮残留的呛鼻气味,有些作呕,胃也跟着抽搐。过几天又该启程了,凌闫说继续带着他看大好河山。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期待,心里总是有跃跃欲试的感觉,再过些日子等外面花都开了,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春么?一年之初?万物苏醒之时。

  是啊,有些事总是要苏醒的。

  第二十章:我们无法左右的事实

  阳春三月,繁华次第绽开,悄悄爬上柳梢的嫩芽满是新意。风有些暖,吹在脸上有些痒痒的,却也舒服得很。

  “亦如,你想去哪里?”凌闫牵着马,看向彦亦如的方向。

  去哪里?是啊,总归是要离开的,距杨萧萧结婚已经有一个月了,短短的三十天却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思考过的问题,只可惜答案依旧未能满意。至于到底要去哪里?这个可能也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答案吧。

  彦亦如说:“去哪里都好,四处走走也好,像来这之前一样,也自在些。”

  “已经是春了,我们去我说的那个地方吧。”凌闫挠挠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其实他是知道的,即使什么都不问也是明白些的,两个人一路走来,经历的,体会过的,都是别人不明白的,只可惜这些别人不明白的,他们也并没怎么弄清楚。

  彦亦如最近变得话很少,像是在回想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不说,凌闫也不问,慢慢两人相处的模式只剩下沉默。

  凌闫有时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哪些想法表达的方式不正确,亦或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需要点各自的空间。直到离开杨家之前的那个晚上,他才明白原来事情本来就以他想法之外的方式发展,只不过他知道的晚了些罢了。

  “凌闫,我想我忘了些事情,关于我的,关于你的,很多。”

  彦亦如侧靠着树,看着远方已被绿色浅浅覆盖得山脉,风吹起衣摆,显得单薄的身体有些摇晃。凌闫一瞬间竟有种即将失去的错觉。虽然只有一瞬闪过,却也有刺心的痛。

  “亦如,你有曾想过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为什么我们会相见,又为什么我们之间像是隔得很远么?”

  彦亦如回头,问:“有么?”“或许吧”

  声音有些轻,险些被几声鸟鸣掩过。

  凌闫,有些事情你永远不会明白,像是多年之前一样,自你选择放弃的那一刻其实一切都不一样了,如果有一天我面对同你一样的选择,我想,我不会选择你的答案。而你即使再来一次,答案也绝对不会变,这就是你,这也是我。本该相同的两个人却有着天壤之别。

  凌闫看着彦亦如的方向,一时竟找不出话题,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从第一次见到彦亦如时那种想要靠近,却又害怕太近的感觉就一直缠绕在身边。那双眼睛所表达的含义曾一度让自己茫然。一直以为自己会懂,一直以为自己会是永远在他身边的人,可是越是这样却越是退缩。

  彦亦如问,是不是有忘记什么事情,关于自己的记忆。这句话一直不停的缠绕着那颗迷茫的心,仿佛两人曾经拥有的记忆被人抹去,仿佛他存在过得事实被自己抹杀一样。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横亘在两人之间。凌闫看着彦亦如看的地方,却怎样也想不起来。

  “凌闫,我们走吧,天黑了。”

  彦亦如轻抚凌闫的脸颊,有些温,却感觉很冰。又是这样,这种矛盾的感觉。凌闫已经有些怕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体的感觉永远与内心的感觉相互矛盾。

  “亦如,以后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好么?”凌闫抓起彦亦如的手,有些紧张的声音微微发颤。

  “凌闫,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因为杨萧萧成亲的事情想到很多有的没的而已,不要把我想的多么悲观好不好?”

  彦亦如嘴角挂起浅浅的笑说“不要忘了我们出来是游山玩水的,气氛搞得这么差,可不行哦,会影响到心情的。”

  “知道了,那亦如我们找家客栈今天就在这休息一下,然后明天去我说的地方好么?”

  “嗯”彦亦如点点头,随着凌闫走去。

  远远地看去,两人紧牵的手与一旁悠哉的马,显得惬意得很。

  ……

  ……

  ……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永远不会按照我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彦亦如与凌闫这样,叶云天与碎风,杨萧萧那里也是一样。只不过有些人准备好了,有些人还未发现罢了。

  杨萧萧不知道自己快不快乐,预期的与现实相差太多,亲自接触到才知道有些人注定不会属于你。或许那天自己听了彦亦如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明明已经做好能承受一切的准备,可是亲眼看到事实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成亲那天,碎风没有碰杨萧萧,连个原因也不肯吝啬,女人什么也没问,只是笑,笑的有些苦有些涩。直到有些冰的液体滴落到手上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真的傻了这么多年。

  那是一个有些寒的下午,叶家堡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未化得雪,衬着红色的砖瓦越发好看。十几岁的孩子手里拿着黑色的缎带赤脚站在一片白雪之上,没有表情的小脸冻得有些红。女孩远远地看着,今天是她第一次来到叶家堡,面对这个像皇宫一样的大房子有些无措,傻傻的呆立在屋檐下的一角。远处的男孩却吸引了她的注意。男孩长的白白净净的,脸被冻的红扑扑的,穿的很少还赤脚站在雪地里。女孩看着就觉得有些心疼。她以为男孩是犯了什么错误,自己又是外人实在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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