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呀，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我没忙呀，倒是你每天都这么忙。”彦亦如笑声轻柔，眉眼微弯，嘴角浅浅的上翘。殷雨杭整个人都看呆了。
“好啦，别看我了，吃饭吧。”
“哦，亦如你自己吃吧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你找钟伯就行。”话刚说完殷雨杭便起身出了门。
彦亦如还没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我做错了什么吗？怎么看到我就跑？原本还以为能听到几句夸奖呢，现在倒好，自找烦恼。
彦亦如放下手中的饭菜，出门去了后院。
殷府的院子比叶家，杨家都大许多，院子中央的水池里几尾鲤鱼相互追逐着好不热闹。现在已入了秋，园里的树叶也盛不了多少，倒是踩着还未来得及扫的落叶心情竟好极了。
雨杭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让他看我就跑。彦亦如坐在池边看着水里的鱼心情却好不起来。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殷雨杭丢下他一个人，不喜欢殷雨杭不理他，不喜欢殷雨杭对他不冷不热。
“喂，你听说了么，彦少爷虽然回来了但是老爷却对他不如以前了。”
“你胡说什么，谁不知道老爷对彦少爷好的不得了。别瞎说小心被人听到。”
“什么呀，你没发现老爷都没经常和彦少爷在一起么。”
“好像也是呀，我还听说今天老爷去宠幸白莲公子了。”
“白莲？就是那个彦少爷不在的时候一直陪在老爷身边的？”
“嗯，可不就是么，你想想要是老爷还那么在乎彦少爷怎么会在彦少爷回来了之后还去宠幸其他人。可见……”
“你推我做什么？”
“啊！！！彦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在这。”
“行了，我有话问你。白莲在哪带我过去。”彦亦如话虽轻却也透着威严。周身的低气压早压得两个丫鬟说不出话来了。
府里的人都知道彦少爷人好，从不对下人说半句重话，可现在这情况……很明显他们的温文尔雅的彦少爷发怒了。
两个丫鬟也傻眼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要是带彦少爷去那他们的小命便不保了，可是不带他去，好像小命也保不住的样子。
彦亦如自是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你们只需要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过去就好。”
彦亦如去听完丫鬟报的地方，甩甩衣袖朝东院走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喘不过气来。彦亦如从不相信别人嚼舌的话，无论什么事别人说的再怎么有理他都会选择亲自去看看。即使现在他还没想好，如果看到的和听到的是一样的那么他该有什么表现，是哭，是笑，还是沉默。
殷府虽大，但东院和后院并不远，彦亦如从来没来过这里。没带他来，更没人告诉他这里住的是什么人。每次问起殷雨杭，后者也只是说是个荒废的院子，彦亦如也就没再多问。
步伐随轻快，心却被压得重重的。彦亦如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那些去捉奸的夫人。以前还笑那些女人傻，明明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的事会干的那么起劲，可现在再看看你自己也好到哪去。彦亦如啊彦亦如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娘娘腔了。
东院并不比自己住的地方小多少，园里的花花草草，水池假山的应有尽有。彦亦如淡淡一笑，看来白莲还真的很是得宠。
莲代表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白莲又象征惋惜怀念之情。真是好名字，不知道是自己取的还是……
彦亦如在门口定了定神，顺便自嘲了一番。无所谓了，反正早晚都得面对现实早知道了早托生，趁自己还没太依靠之前先离开也是好的吧。
彦亦如轻推开门，看着眼前的景色，想着之前考虑的是哭是笑还是沉默。最终彦亦如笑了，很淡，淡到不易察觉。
“大胆，什么人居然不禀报一声胆敢私自闯入。”
彦亦如没说话，看着被床帏挡住的人。
“？到底什么人？”殷雨杭见对方不说话，声音又大了些。
第三十一章：捉奸（二）
彦亦如明显感觉除了对方的怒意，怎么怪我饶了你的兴致。我是该道歉么。彦亦如刚想开口便听到一声阴柔的声音想起。
“爷，不气了好不好，肯定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下人，被爷一吼吓得不敢出声了，也有可能是晕死过去。来爷……”
“嗯，还是我莲儿乖，不理那等鼠类。”
满是宠溺的甜言蜜语化作利刃狠狠划过本就满布伤痕的胸口。
彦亦如从没想过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痛会再来第二次，那种被信任的人背叛的羞辱。淫靡的气息充斥着整间屋子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恶心的感觉一次次袭来。彦亦如抑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像是听到了声响，殷雨杭先是一惊，颤抖着双手慢慢拉开了帷帐。他多么希望刚才听到的只是幻觉，眼前的人也是幻觉。可是。
彦亦如又何尝不是一样。
白莲有些惊得朝门边望去。刨去那人有些苍白的脸色，及颤抖的身子，绝对是个美人而且不是一般的美人。白莲从未见过那个男人能美到这种程度，与他的阴柔不同，男人清瘦的脸庞，细长的眉眼透着一股傲气，不容他人亵渎的傲气。周身散发的气息更是让人无法抵挡。
彦亦如笑了，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事实，是该笑的吧。和以前不同，那时的他只会大吵大闹，像只被主人一起的小狗，嘶喊着，哭泣着。现在的他不会了，再也不会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虽然他又一次尝到了这种背叛的耻辱。
彦亦如带着笑缓缓转身准备离去。手却被人一把抓住。
殷雨杭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感觉到恐慌，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诫自己如果不转抓住将会永远的失去。他怕了是真的怕了。
“怎么？老爷？你是希望我加入你们一起么？如果是的话很抱歉我不感兴趣。”彦亦如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半身赤裸的男人，眼角的要以更浓了。
“亦如，你听我解释。”男人慌张的开口。
“解释？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解释，他先引诱你的？而且一引诱便是两年之久？或者是你被人下药情不自禁？不过这药效也够长的啊。”彦亦如讥讽道。
“不是，亦如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说好不好？”男人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了几分。
彦亦如吃痛的皱了皱眉，仍是没有抽回手。“不是我看到的？那你的意思是非要我看到你们交合时的情景，或者听到他淫叫的声音才算看到事实？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那我不介意，不过请你们速度快点，我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们。”
白莲看着殷雨杭紧张的神情，听着彦亦如的话，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个男人比他看到的更厉害几分，那张嘴完全不给别人解释的机会。逼人的其实毫不亚于眼前的的王爷。
“我，亦如你不要这么偏激好不好？你能不能坐下听我好好说。”殷雨杭急了，是真的急了。他了解彦亦如的脾气，也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
“好，我让你给我解释，不过请您快点，我时间宝贵。不过……”
彦亦如看向床上的人，甩开殷雨杭得手。朝床边走去。
“这张脸果真诱人。”彦亦如伸手扣住床上人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触白莲的唇。“齿白唇红的看了边想尝尝这味道，怨不得老爷也欲罢不能呢，别说老爷，就连我见了都有点把持不住了。啧啧啧，你看看这桃花眼生的更是勾人心魄，透亮的眼眸含着水汽，称得上是尤物。鼻子生的也不错，小巧微挺更是多了几分柔弱气质。皮肤白皙透红。呵呵，老爷眼光不错。”
彦亦如捏着白莲的下巴看站在一边的男人，眼里的小多了几分诡异之美。殷雨杭不知道彦亦如到底在想什么，也闹不清楚他接下来会作甚么，但是单单看到那双眼心里的寒气便多了几分。
彦亦如眉眼在两人之间打转，之后竟笑出了声。缓缓低下头去印上了刚才食指轻触的唇，敲开贝齿，舌头灵活的探入，舔舐，啧啧的水声响彻了不小的屋子。殷雨杭傻了，他没想到彦亦如会有这种举动。
彦亦如的舌灵巧的挑弄着怀里的人，直至对方喘不过起来才松开了手。回头挑衅的看着傻掉的男人。“殷雨杭，你心里现在是什么感受？”
男人没说话，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美人。感受？心里的感受？心？还有么，仿佛丢了什么一样的感觉，空空荡荡的。亦如，这就是你的报复方式？如果是的话，那么你做到了。
彦亦如不再理会傻站在一边的男人，反倒饶有兴致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白莲，白莲，多好的名字啊，只可惜人不如其名，少了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喂，小子，你叫白莲是吧？名字是谁给起的？”
“老爷。”白莲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惹怒了眼前的人。
“哦？呵呵有意思，白莲象征惋惜怀念之情。那么老爷你惋惜的是什么？怀念的又是什么呢？”殷雨杭依旧不语，直觉告诉他现在说什么也是无用，还是等彦亦如把气消了再说吧。
“老爷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不好受，今天我好辛苦为你做的饭菜结果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丢下我来到这里，我就这么惹你厌么？也是呀，我都离开两年多了，对于曾经的事也极不起来了，你又有了新宠当然瞧不见我，不过你要是不想要我就直说啊，我会成全你们，不必整日这样遮遮掩掩的。你说怎么样老爷？”
彦亦如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殷雨杭的心里。原来亦如今天亲自给自己做饭去了，原来亦如也会吃我的醋，原来亦如刚才问我的意思是，他看到那场景也和我一样的心痛，原来亦如心里也有我。
“亦如……”
彦亦如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这个我刚才说错什么话了么他……“喂，你抱着我干什么？”彦亦如红着脸说着自己的不悦。
“亦如，我的亦如，你吃醋了，你生气了，你伤心了，你心里有我是不是？是不是？”殷雨杭抱着彦亦如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更陶醉的在彦亦如脸上大口亲了几下。一旁的白莲到捧腹大笑了起来。
“姓殷的你给我松开，松开！！！”彦亦如通红这一张脸大骂了起来。
“哈哈，不行了不行了，老爷你真有意思，我说句杀头的话，老爷你真是脸皮厚的可以哈哈哈……”
“白莲你想死了是不是！！！”
“老爷……”
彦亦如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和别人眉目传情更气了，狠狠地在殷雨杭脚上跺了一下，后者嗷嗷的叫了起来。“亦如？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走了你们继续”
殷雨杭一看这下可不好，宝贝亲亲连笑都不笑了。“白莲，你最好识相点把事情原原本本讲清楚，否则等着死吧！！！”殷雨杭阴狠道。
“这，彦少爷你听我说。你看我这张脸，难道不觉得和你有点像么？虽然没你漂亮，但是有一点点像，你不是问老爷惋惜怀念的是哪一段情么？就是你，当年你一声不响的一走了之，老爷难过了好几天，老爷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你要离开。后来老爷遇到了我，说给我好吃好住，就是因为我这张脸。你知道么，老爷每次和我做的时候喊得都是你的名字，你知道么，老爷真的很爱你。至于老爷今天为什么来找我，这个问题好像出在你身上了，原因我不清楚了。好了，老爷我说完了，您就饶我一命吧。”
白莲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也不理闹别扭的两个人倒头睡了起来。彦亦如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拉着殷雨杭回了自己的屋子。
“雨杭，他说的都是真的？”彦亦如略带撒娇到。
“真的，我要骗你，就让我五雷轰顶。”殷雨杭正经道。
“行了，不过今天你为什么又去找他？”
“我，那个我看你每天很有时间却不愿意陪我，我心里难受，再有就是我一看到你就把持不住，我怕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你的事情。”
彦亦如看着现在的殷雨杭竟笑了出来。“你啊，像个孩子一样，大家都是男人，有需要是肯定的啊，你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呢？”
殷雨杭傻傻的站在那里，额，亦如说我不问他怎么会知道，也就是说。“亦如，你愿意？你真的愿意？“本来还兴高采烈的小脸却突然暗了下来。”亦如你不用委屈，等以后再说吧，我可以忍，而且以后再也不去找白莲了。”
“傻瓜，这种事谁会委屈自己呀。倒是白莲，你这样一直困着他也不是办法，让他也有选择自己的路的权利吧，我看的出来他很寂寞。或许……”彦亦如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他不是傻子当然感觉的出来，白莲喜欢殷雨杭，日久生情也好，习惯成自然也好，不管是哪种喜欢他都不愿意把身边的人让出去半份。
曾经的他傻傻的与爱擦肩，这一次他是不会放弃了。
第三十二章：彦亦如的傻男人
关于彦亦如怎样知道白莲的事得，殷雨杭并没有多问，虽然心中还是有散不去的疑云，但起码他知道亦如心里是有他的，先不管占怎样的分量，有就比没有来得强。俩人现在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他不怕等，也不是等不起，只要一切是彦亦如想要的，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他也决定豁出去了。
殷雨杭的表现彦亦如真真的看在眼里，知道他是怕了，怕自己的再次离去。所以也干脆选择缄口不谈。毕竟白莲也只是个孩子，而自己也早不是曾经那个只会一冲动的少年。时间带走的不只是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还有日渐成熟的思想。如果凌霄还活着怕也蜕变成气宇不凡的青年了吧。
自从那夜过后，彦亦如便不再用第一人称而改唤凌霄，自那孩子说不再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一刻，凌霄便真的死了，走得匆忙竟没和自己多言片语，每当夜深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个眼带忧郁的少年，脑海中满是少年的经历，无非是些爱关于爱恨的俗套电影。想得久了竟觉得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般，每每这时心中那股莫名的怨恨也消得无影无踪。他甚至曾经假设过，如果那个燥热的下午自己没有睡去，如果梦中没有追随那孩子的身影，如果尘封的记忆没有被唤醒，或许自己就这么默默无名，甚至郁郁寡欢的死去，到死还不忘把这个社会憎恨一遍。
可惜假设始终是假设，那个下午他睡得很香，梦里的孩子很可爱，唤回的记忆依旧很残忍，可是他却不再虚度时光，荒废生命。身边的人一个个换了又换，曾经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不停变换着脸，不停将他揽到身边又推开。有时候，亦如竟觉得自己贱的可以，大千世界这么多人为什么自己就非要找个男人不可。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想改也改不了，他这一生终是要毁在男人手里。至于那个男人是谁，彦亦如无从得知。但是起码他不会是叶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