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听着当年的一点一滴,难以自制的把文抱在怀里,“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霜不会有现在的成就,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只是一缕孤魂!
回抱着雪,汲取他怀中的淡淡草香,没有下次了吧?再也不可以这样抱着你了,“没什么好谢的,这是我欠你们的!”
“别这样说。”是大梗对不起你,恋爱无错,只是在错的时间相遇,相爱无错,只是在错的地点相逢,生下你更是没错,如果不是你,也许我已经死了上万次。
紧了紧雪的衣裳,虽然立春了,但天还是冷。“什么时候走?”
“两天后,我来接你。”
“好,我等你。”
* * * *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雪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一股游魂一直在这天地间游荡。身边没有一个人,可是想想,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还少么?真是贪心不足!
在走之前要不要去看看霜呢?毕竟这次出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刚从后门进了万花楼,就被红叫进了屋子,“主子,刚刚蓝枫来说无名府被请去了武林大会。”
屁 股还没碰到板凳,就惊的站起来,“无名府?江湖上的人应该知道无名府是朝庭的,怎么会发帖邀请?蓝枫怎么说?”
“蓝枫说,有可能是想与朝庭签订盟约,毕竟近几年朝庭与江湖都不是太安定,而如今朝庭的势力日益壮大,所以想示好吧!还有一种就是想探探无名府的实力!”
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把跪在地上的红吓了一哆嗦,“真是不知死活!去告诉蓝枫,我们也会如期到达。”喝着红重新递过来的茶水,心里稍稍平静了些。
22.重蹈之覆辙
从大梗到季坐马车的话需要四天,这天,雪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九里镇,九里镇是到季的最后一站。据说九里镇出过一个仙人,他一步是九里长,当走到第九步的时候就形成了一个城镇。
镇不大,却热闹非凡,最近更是因为武林大会来了许多侠客豪杰,本就不大的小镇一时更显得窄小拥挤。
骊柳跑到雪的跟前,上气不接
下气,"爷,只有两间上房了!"
"我和文一间,你和非一间。"摆摆手让非把包袱拿到屋里。
低着头摆弄着衣摆,脸上有些不情愿,"可是人家是女孩子啊!"
弹骊柳一脑嘣,"难道你想让我们三个男人挤在一起,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自个儿一个屋?"
揉揉被雪弹疼的脑袋,咧着嘴笑,"也不是不可以!"
"你就忍心看爷和两个大老爷们儿一起挤一个床?"这丫头,翅膀硬了,皮也厚了!
"可是人家一个姑娘家家。"
非苦着脸看看主子,又看看骊柳,"爷,您看你们俩分屋子怎么就难为着我了呢?"
这骊柳可毒辣着呢!闲着没事就喜欢拿人开涮,她放毒的本领和主子是不相上下,不是有句话说的么?名师出高徒!可是您要教也教点儿好的,一个女孩子家家没事刺刺绣,唱唱小曲儿。她倒好,整天拿着毒粉往人身上洒,谁不怕啊?
狠狠的瞪了非一眼,"你闭嘴,再说话我叫你七窍流血。"转过脸,又是一副可人样,"爷~"声音甜腻的吓死人。
女人,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拍拍非的肩膀,兄弟,你是任重而道远啊!"非,别怕,有主子呢,她给你下毒,我给你解。"
拾掇着自己的包袱,就往马厩走,"得!你们俩这耍我玩呢?我也不玩了,我和风驰一起睡,总行了吧?"
骊柳一把拉回气急的非,一脸嫌弃,"你回来,我可不想你明天身上一股臭味,你睡外间!"
从始至终文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们之间是自己插不进去的。很为雪高兴,有这么多伙伴在身边。
想着也就笑出来了,被雪看到,"笑什么?"自从离了大梗,文就很少笑了,就算笑,也是那种哀愁无奈的,看着文这样的好心情,也跟着笑起来。
看看另外两个,“为你高兴罢了!”
雪顺着文的目光看去,想了想,明了了其中的一丝,让非和骊柳下去。
拉着文坐下,“饿了么?”
勉强笑笑,“还好,明天就可以到季了。”话中多了些惆怅。
“我们不用先去季,我们拐个弯去武林大会。”
文有些惊异,“这样可以么?”
眼角向上挑,狭长的美目折放出精光,“怎么不可以?下个月初五就是选武林盟主的日子,我也想凑凑热闹。”
摸着雪恍如天人的脸,“你真是个害人精,选武林盟主有你的话,那还能开成?”里面不乏有调笑的味道。
“怎么?文也被这张脸迷住了?”轻佻的抬起文的下巴,同样摸着文的脸一直划向颈项,慢慢摩擦,轻轻搓掉了一层皮,“早就听说季国二皇子貌如天仙,颠倒众生,如此看来,传言果然不假。”映出的一张脸蛋是与雪不相上下的绝世美貌,“按理来说美人对美人应该没有什么吸引的,怎么文看自己的不够么?竟然看我看痴了?”
“有这样一张脸,不知道是福是祸!”
雪没有理会文的自言自语,洗着手上的面皮,又湿了一块汗巾给文擦脸,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道,“加上蓝枫,咱们三个就可以将这天下轰轰烈烈的掺和一番了。”
拿过雪手中的汗巾,自己擦着,“雪,你想要这天下?”
夺过汗斤,想都不想就说,有一丝急迫,好像忙于解释什么,“不,我不想要这天下,和文一样,我只想和霜自由自在的在一起。”
文好笑着雪的一时单纯,突然又惊恐的看着雪,眼中有诧异,有难过,有惆怅,千万种情绪在文的眼中迅速飘过,“雪难道喜欢……霜?”恍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文的头上,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会是从自己嘴中说出来的。
手中的汗巾掉在地上,嘴巴一开一合,却只吐出一句,“文不知道么?”
轻轻的把雪拥在怀里,“雪,你好傻,怎么会喜欢上他?他的自尊颜面不允许别人践踏,他怎么可能会和你在一起?最重要的,你们是父子!”为什么要走上背德的道路上,为什么要像我和哥哥一样?
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清泪缓缓的流着,有的砸在地上,有的砸在文的耳朵上,“可是文不也是……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我们也是不被允许的,他们是一国之君,都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他们的尊严不允许任何人去轻易侵犯,最是无情帝王家,雪,你怎么会忘记?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在背地里受了多少人的冷嘲热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所以我逃了,逃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又该拿什么面对,这些你都想过没有?最后,你会拉着霜一起走么?他又会跟你走么?而且,就算你再出色,就算你是他最合适的继承人,你就确定,他不会杀了你?”
文的话就像一枚定时炸弹,打在雪的头上,他只听见“轰”的一声,整个人就飞灰烟灭。不是没想过后果,只是和文想得截然不同,他以为,得到这天下,然后拱手相让,霜就会不再畏惧什么,和自己在一起,原来,一切都是高估了自己。而且,如果霜让他死,不需要别人动手,他就会自己了结。
推开文,夺门而去。
文独自坐在地上,身上的力气像是瞬间抽空了一般,只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珠,泪眼模糊的看着雪走的方向,低低自喃着,“你永远不会知道爱他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对他而言,只是一颗棋子。”
* * * *
那天,在街上,有人看到一个绝色美人奔跑在街上,有人认出来说,那是万花楼的话花魁。血奕!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体没有一丝力气,才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文的话,就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哽在那里,说不出的怪异。
“呦!这不是万花楼的花魁么?怎么出现在这了?”
一个满脸胡须肥头大耳的人出现在胡同的街口,后面还跟着几个面像猥琐的狗鼠之辈。
勉强从地上站起来,冲他们嫣然一笑,顿时,世界一片缤纷炫舞。
“不是说血奕公子待人冷清,孤傲非常的么?看来传言无非也是装腔作势,这是……难道跑到这来是追随谁而来的?却被人无故抛弃了?不怕,大爷我要你。”慢慢逼近看似柔弱的雪,嘴里的哈喇子要流在地上。雪只感到浓浓的恶心。
“哼!你倒是有胆子!”冷哼一声,盛凌的气息让人一震。
有些想退缩,可是到这个节骨眼上,谁下去谁就不是爷们儿,“给我上。”一声令下,后面的七八个男人一哄而上,还没有近身雪三米之内,就全部骤然倒地。
剩下最后一个,吓得坐在地上,往后退,双腿打着颤,竟然流出了浊液,“鬼……鬼啊!”大喊着,却在最后一个音,没了声息。
九个人,全部都是天灵盖粉碎,手上是黏稠的血液和脑浆的混合体,甩了甩手,简直脏了自己的手。
“逆我者死,哈哈哈哈哈!”三千青丝随风飞扬,暗黑的瞳孔像是轨道一般,一圈一圈的旋转着,比夜更黑的颜色,诡异的闪着亮光,在凛凛寒风中大笑着,然后昏撅过去。
一直躲在树后的人接住将要和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吻的雪,嘴里咕噜着,“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走火入魔,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气愤?竟然都没发现别人的气息。还以为你是个美女呢,原来是个男人,你看着这么轻,怎么这么重?”一边抱怨着,一边将雪轻松抱回客栈。
23.再见之陌生
“醒了?”奕从外面端了饭菜进来,就看雪正在穿衣服。
“你叫什么名字啊?”过了一会儿,看他不理自己,也不自讨没趣,摆好碗筷,“吃饭吧!”
霜慢慢嚼着菜根,食不知味,“我睡了几天?”
“你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谢我这个救命恩人而是问睡了几天,血奕,你好没良心啊!”奕摇摇头,想着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这么冷,“你知道我为了让你神志清醒费了多大功夫么?”
冷冷的说了句,“不想知道,你知道我名字?”看他久久不说话,知道这是‘回报’刚刚自己的举动,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冲着血奕离去的背影喊,“喂,你好歹再吃点儿,这可是花银子的,那天他们叫你血奕,我也就跟着叫了!”摸摸脑袋,奇怪,自己这是再向他解释么?
* * * *
“你整整睡了三天,你知道耽误了我多少行程么?要不是你,我早就到武林大会了!”边抱怨边把汗巾递给坐在床上稳如泰山的人,难道长得漂亮就可以什么都不做?连擦脸这种事也需要别人代劳?
“你也要去武林大会?”抬头看着奕,眼中有一丝不确定,记得他功夫不怎么样啊!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怎么就不能去了?”看到血奕眼中的怀疑,奕有些隐隐不安,不知道为什么。
带着他一起走,或许可以缓冲一下与文之间的尴尬,“我也要去,不如一起吧!”
“凭什么和你一起走啊?”他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那算了,我走了,后会无期。”把汗巾扔进盆里,溅出一些水花。
奕脑袋转的飞快,他武功高,和他在一起,有安全保证,“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两人脑中各有算计,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原来你也不是一个人去啊?”跟着‘大叔’进了客栈,才知道这里还有其它人。
“你杵在那干嘛?不进去?”看见血奕在门口,想推开门,又……貌似不敢推,于是,率先推开。
听见开门的声音,失声的大叫,“雪?”沙哑的声音发出单调的字音。
奕被这美人吓了吓,这是什么情况?
雪从奕身后走出来,看见文依然是自己走的时候那副样子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憔悴了许多。
地上不凉么?下意识的上前抱起文放到床上,好冰,揉捏着双手,希望可以变暖。
奕站在门口,哑口无言,退了出去,顺带好心的关上门。
撕下易容,看着眼神没有焦距的文,浓浓的苦楚顿时化开,“对不起。”这是他第一次说对不起,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唯一的一次。
摸索着雪的脸,轻轻摩裟,“雪,我好像短暂性失明了!”苍白的嘴唇说出的话让雪为之一震。
“怎么会这样?”仔细看着文的眼睛,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整整离开了三天,大家都疯似的找你,我原本以为你泄泄气就会回来。”喝一口雪递过来的水,继续说,“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完慢慢阖上眼睛,也许是一直紧绷的弦松懈下来,所以很听到棉长的喘息。
* * * *
“我还有点儿东西拉在客栈了,回去拿啊!”看到血,应该说雪出来,就胡编乱造了一个理由,转身离开。
雪看着奕离去的背影,以前怎么就没觉着这小子善解人意呢?
“主子!”看见消失了三天的人回来,两人一下跪在地上。
“起来。”摆摆手让他们起来,坐到凳子上。
“主子,您这几天去哪了?”倒了杯水放进主子手里,这才坐下。
放下水杯,蹙着眉问,“文是怎么回事?”
非看看骊柳,又看看主子,硬着头皮说,“文先生自从您走了以后就一直在那坐着,三天茶饭不进,而且前两天一直哭,现在已经不哭了。我们以为他已经回心转意,可是,还是不吃饭。”
“你说文前两天还一直哭,现在已经不哭了?”看到非点头,想了想,那不是不想哭,恐怕是哭不出来了罢?
“准备一下,马上启程。”还有两天就到大会,霜他们已经到了吧?想起霜,又是一阵心痛,如果真像文说的那样,你会怎么做?真会杀了我?
“是!”
“主子,我刚刚看到和你一同前来的人,那不是……小皇帝么?”非疑惑的问。
“没错,这件事不要声张。我再去看看文。”
“是!”
* * * *
摸着脸上的面具,虽然薄,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舒服,“为什么要给我易容?”
给文裹好毯子,回了句,“问这么多干嘛?”
撇撇嘴,不屑道,“切!”
撩开车帘,“非,还有多长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