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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游汉镜上——byCandy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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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那一夜,忙得不可开交的司马还见缝插针地过来看了我好几次。清晨时分,我醒来,发觉身旁躺着疲倦至极的他,而我竟然象以前搂着哥哥那样蜷缩在他怀里。他睡得浅,我一动,他立即就睁开了眼睛。那样近距离地对视令我心慌意乱,我急着把手缩回来,他却不容抗拒地将我抱回去——我的心跳骤停了一拍。

  “我来看过你几回,每一回你都在念郡瑜的名字……”他一手抚着我的背,另一手的手指插入了我的发,轻揉几下,“小东西,你害得我头一次这么恨自己自作聪明……”

  头顶抵着他的下巴,我的视线正对着他领口的第一颗扣子。声带在他的喉咙里振动,我悄无声息地观察着那肌肤表面的微弱颤动。他叫我小东西的时候,同唤钰儿的口吻如出一辙。话说完了,那里依然还在轻微地颤动,所有未脱口的,和不能脱口的字句都融在那份颤动里化了。

  “司马……”我抽出一只手来,从他的腋下穿过,扣住他的背,“司马你是好人……钰儿真是幸运……”

  我不再借着孩子的身份装痴卖傻,我为这个男人心疼,为他不能宣泄的悲痛心疼。司马似是也没察觉象我这样的一个小人儿竟然老气横秋地想要安慰一贯沉声静气的他有多滑稽。他加重的鼻息火辣辣地喷在我的头顶,如同一团小小的火球。我失去了哥哥,他失去了钰儿。累了,倦了,所以依偎在一起,拥抱在这一刻胜过世界上所有的语言……

  踏进钰儿的小院落,秋风吹起地上金黄色的落叶打着转,飞舞着从我脚下溜走。我感叹着景物犹在,人事全非,钰儿,在天堂里还好吗?有天使的陪伴还会觉得孤单吗?

  花团锦簇的紫薇花前些日子便已随风去,零落的紫色花瓣被碾成了肮脏的碎屑。院落里那一丛白色黄色的菊花却开的分外茂盛。弯下腰,摘下开得最好的几朵握在手中。

  推开房门,秋日的阳光从我的身边窜入这间女儿的闺房。干净的房间显得空旷,司马吩咐下人每天都要打扫,就像钰儿还在一样。

  坐在钰儿的梳妆台前,放下手中的菊花,几片白色的花瓣散落在案子上,有些落寞。钰儿的粉盒,钰儿的梳妆盒,钰儿的木梳……

  一别音容两渺茫,我怅然,站起来,脚下却踏到什么东西。一块红色绸缎出现在我的眼前。抽出案子下面的绸缎,缎下掩盖的红色漆盒落入我的眼底。这是?我连忙把双手伸进案子下面——

  崭新釉亮的暗红漆木,青铜的搭扣,大朵花形图案雕刻,同我记忆中那只木匣子一模一样。我捧着这只盒子不知所措,一直努力寻找着的东西,却以这种方式毫无预兆地跳到我的面前。我望着它,望了许久——我可以回家了么?!

  我终于回过神来,我开始笑,虽然笑的很难看,因为泪珠扯碎了我的笑颜。我终于可以回去了,回到属于我的世界,我手中正捧着我的希望,我回家的钥匙,离开,回家,一切就在眼前。我颤抖的双手慢慢地握住了坚固的铜扣——

  “那个木盒里装着钰儿最珍贵的东西。”司马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心一颤,手便停了半步,我不能当着他的面凭空消失,留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抬起头,他的影子投射在铜镜里,我担心被心思慎密的他发现什么,心慌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吓到你了?”司马蹲下身,坐在了我的身边,我摇了摇头,眼巴巴地望着手里的盒子。他接过去,翻开了盖子——

  “呵——”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已经来不及阻拦。但,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定睛一看,这只是一只普通的木盒,钰儿拿它来放首饰。盒子里头静静地躺着两支金钗,一个金镯,还有一枚玉……

  怎么会?我的血液从心脏开始凝固,一直冷到了每一根手指尖。窗外的秋风吹得门哐哐作响,一阵凉风吹进衣领,我不禁瑟缩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它失去了魔力?盒子里的东西又去了哪里?

  “这个镯子是爹在钰儿刚出生的时候为她订做的……”司马一样一样地讲过去,“那支花形的钗是娘送给钰儿的,还是娘最珍爱的一支钗……那支喜鹊钗是她和你定亲的时候我送给她的……这块玉?”司马伸出手探向木盒中的那块佩玉。我这才从乱哄哄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那是我送给钰儿的,就在上巳节的那一天。”我别开脸,声音开始沙哑,“那天钰儿也送给了我一支金玉的钗,那钗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飞燕,可是为了进京,我迫不得已卖了它……”

  “那些都是身外物,钰儿会了解的。”司马握住我的左手,把那块玉放入我的手掌,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我的每个毛细血管,抽离了那仅仅维持了几秒钟的悸动。

  “这个你拿走吧。”司马拿出木盒里的金钗和金镯,放进另一只梳妆盒里,然后把手里的漆盒递给了我。

  “你要把这个送给我?”我有些不相信地盯着面前的司马。司马点点头,起身走出了门外。钰儿走后,他并不常来这间屋子,像是要躲开那份悲伤似的。

  “谢谢。”我追上他道谢。司马望向身侧的我,淡笑不语。我也跟着笑。钰儿出事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

  “公子,附离公子在府外求见。”小多从远处奔来禀告。

  “把客人请到前厅,我马上就到。”司马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同我一起去?”

  我狠狠的点了点头,当然要去……

  “亚克西,好久不见!”我一扫之前的阴霾,拊离的来访让人心情愉悦起来。碧色的眼珠扫过我,一副不与我一般见识的表情。司马对于拊离的来访也显得很高兴,久未舒展的眉头终于松弛开来。

  “司马兄,刚刚听闻府上的事情,特来看望。”

  “亚克西,最近忙什么?”眼见得司马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蹙紧,我连忙寻话来说,搅散了周围正逐渐凝滞起来的空气。拊离心领神会,顺着我的话便说起来。原来他到京城的这段日子里,会了几个朋友,更重要的是他从西域带来一些瓜果的种子,想看能否在这里种植。

  “都是些什么瓜果?葡萄?”我问。在这里的市场上除了苹果,梨一些简单的瓜果外,很少见到其他一类的水果。司马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等着拊离把话说下去。

  “还有胡瓜,胡萝卜……”

  “胡瓜是什么?”

  “就是绿色长条形状,上面有坑洼倒刺的瓜果,口感清新爽口怡人。”

  “哦,是黄瓜呀,说起来还真是好久没有吃黄瓜,也没有做黄瓜面膜了。”司马不等我说完,就揉揉我的头顶,示意我别信口开河。

  拊离见状便许诺,“改日我送些过来。”

  “顺便送点种子。”我的话语刚落就收到司马同志赞许的目光,物以稀为贵,有了种子,就是我为贵了。

  拊离爽快的答应。谈完吃的,司马和拊离两人又开始聊一些我听不太懂的事情了。他们谈论汉朝的典籍,冶炼,我就在一旁摆弄我的木匣子。如果诡异不在这只匣子本身,那必然就是匣中之物有灵通。可那个时候只是把手伸入,什么都没看清楚,只感到是一个光滑的圆盘状的坚硬之物。这要如何寻起呢?我抓耳挠腮地回忆了半天,依然一筹莫展。

  “天禄阁?”耳边突然出来拊离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

  司马微微点头。我用心听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同拊离谈到正在做古籍校勘的工作。因为钰儿的事,已经告假几个月,太学那边也未去正式上任。

  “这年头就有博士的学位了?!”我惊呼。

  司马知道我没听懂就乱咋呼,跟我解释说,博士是指太学的教师,主要工作就是掌教学生。我连连点头,这个我明白,跟大学里成绩好的学生留校任职是一个道理。由于在射策中脱颖而出,他又被丞相指派去存放文史档案和重要典籍的天禄阁做整理和校对的工作。这自然不是普通的博士儒徒就能够去做的工作。我眯着眼睛暗想,没准儿这大水缸以后真能做太学的校长,甚至还有可能当上教育部长,那官职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太常。

  “天禄阁里有很多书吗?”我问。

  司马点了点头,“秦末散佚的书籍现已被发掘和整理出来,集中到长安,藏于天禄阁与石渠阁之内。”

  我眯着眼睛蹲在地板上又琢磨——依然还是不习惯席地而坐——那不就是古代的图书馆嘛!我听说古代有很多书籍专门记录奇闻异事,既然我被那怪匣子送到这个朝代,一定有它的道理,也许可以从这个年代的书里找到些许线索。

  “这一去要多久?”

  司马的话将我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亚克西,你要离开?”我错愕。

  拊离点头,“此次来也是为了告别的。”原来短暂的相逢只是为了再次分别,习惯了离别的拊离如同不知疲倦的候鸟,从天涯迁徙到海角。不知要怎样的灵秀佳人才挽留得住他的脚步。但也许有些男人天生就把自己的人生交给了流浪,就象——

  “在想些什么?”司马见我怅然若失,目光在我的脸上凝住。

  我失笑,“我突然想到一个故事,听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不停的飞呀飞。累了,就睡在风里。它一生只能落地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空气再度凝结,拊离调转头去,假装没有听懂。司马苦笑,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过去赔个礼。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部电影,那句曾令我感触的台词。那些抱着爆米花窝在沙发里看碟的日子离我那么远,隔了足足有两千一百年,我还能回去吗?我不想多愁善感,老妈总说我没心没肺,可这一刻莫名地感伤……

  “涩琪?”送拊离到门口,眼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司马拖了拖我的衣领,拉回我呆滞的目光。

  “啊?哦……”心底的那份不安挥之不去。“司马,”我神思恍惚,目光从他的脸溜到自己的脚尖,“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我吞吞吐吐地说。

  ——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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