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看着我。我已经起身，向他点点头，算是餐后礼。自顾回房去了。
走着走着我才发现一个问题……这里的房间都差不多，我刚才来的时候，那间房是哪间来着……
我干脆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
“房间在哪里。”
“……”
亚当森动了动脑袋，保镖便会意，给我带路。走了半天我已经感觉到这条路不是原来的那条道了。但我没说什么，他还不至于把我弄到集中营那吧。
城堡后面的花园，这里的花花草草显然被人打理过了。
“今天起，你就住这吧。”
这小花园啥时候住人了？他转身就走。我只好自己往里走。
走着走着我郁闷了，里面的人晒太阳的有，安静地看书的有，泡咖啡的有。还有看德语书的。我翻了翻白眼。认命地走进去。
亚当森已经走了，留下哭笑不得的我。怎么我在别人的眼中，有那么情趣高尚吗？天知道我以前天天被逼着学语言，出了组织看见鸟语书就色变。除了英文之外。
我又不是重饵，比起咖啡我更喜欢红酒。
最让我郁闷的是！！！怎么那么多个BAO啊！！！！我操了。
“你心情好像很不好。”路过一个人身边，他笑道。似乎脾气很好。
我白了一眼，“有谁看到七八个自己还能心情好的。”继续往里走，估计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说是房间也算不上。几乎每个房间都一样。设备还算好，只是对于我来说，真的不合意。想想重饵的大厦，超大屏幕电视，一流的音响。健身房，游泳池。
我想回家……
“唉。”算了，见机行事吧，“有谁要来打麻将没！”
“……”
第 43 章
以前在森堡无聊的时候会干些什么呢？哦对了，调教极品货物。现在，不行，所以，郁闷。
不调教的时候干嘛呢？应该是跟L君去玩射击或者和Lion君去骑马。现在，不行，所以，郁闷。
再不济也让我学学重饵钓钓鱼吧，虽然到现在为止都觉得钓鱼很无聊。至少比我现在对着一群克隆人好得多。
三天，整整三天除了吃就是睡，我又不是猪！
“你是谁送过来的？”难得有个好心的“BAO”看见我走来走去，无聊到摧残花花草草的地步，便上前来搭话。
“我自己送上门的。”郁闷啊……天知道亚当森已经疯到这种地步，连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放过。虽然三天前他杀了不少人，在我眼里根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
“哈哈，你真笨得可以。”
“靠，老子是上门谈判的，你以为我来干嘛。”一拳挥过去，他躲得不彻底，被打中了肩膀。
“如果不是他限制我们的自由，我还是挺乐意呆在这里的。”
这不废话吗，亚当森财大气粗，要养几个小白脸根本不用花什么力气。但如果活动范围只限定于这个小院子。一切另当别论。
“就算有自由我也不乐意。”
算起来，似乎重饵这个金主比较大牌……
“也是，有谁乐意给人当玩物？尤其还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这个“BAO”倒看得开。
“你为什么会答应整容而来到这里？”
“因为不想过一天一顿的日子。”他回答得很直接，也很干脆。“没学历，去做苦力还得受气，突然有个人来对我说，只要换一张脸，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除了自由。所以我来了。”
“没追求。”不过倒是可以理解的，不想受气，就要付出比平常人更多的努力，出人头地。当年训练的时候组织曾经想摧毁我们的自尊与自傲。结果胜出来的人往往是我们这些自尊心特别强的人。因为自尊心强，所以好胜，所以意志坚定，所以，活着。
“追求？这年头还有人说梦想就是傻瓜，梦想为什么叫梦想，只能做梦的时候想想就行了。现在最实际的，就是钱，温饱。”
“有道理。”该死的我竟然承认他的观点，呸。“难道你就没有想得到的东西？”
“我想，找到一个可爱的女人，然后结婚，生一堆可爱的孩子。”
“那你不要去中国。”
“为什么？”
“那里计划生育。”
“……”他一阵无力，然后吼道：“你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我明明在讲着那么美好的事情，你干嘛提这么扫兴的现实。”
“……有吗。”我敲敲脑袋。有些懊恼。我觉得我说得没错啊。
“你真不讨喜。”
“啊？”
“你的性格真不讨喜。”
“谁说的，我当年可是泡遍天下一流女人呢。”只不过在意识里，跟女人讲话是一套，跟男人讲话是另外一套。在女人面前嘴上可以风流但不可以下流，在男人面前随时都可以下流外加风流。
“好无聊，我出去走走。”
“哎，没经过允许不能随便出去。”
“那我三天前来的时候怎么在走廊里看见一个。”
“那个啊，是正得宠中的。把我们送来的人说，要冒充BAO，鬼知道那个BAO是什么性格。你遇见的那个，很嚣张，又孤傲，脾气又不好，还是个瘸子，我们都不喜欢他。结果反而他最得宠。真不知道亚当森是什么眼光。”
“……”
妈的，我的形象就这么差？我脾气很好啊，几乎不发脾气。看不顺眼最多一枪毙了。怎么能乱讲我脾气不好。不过我倒知道他为什么得宠了。那个人连腿却牺牲了。真难为他了。
“我可不管了，再这么憋下去，没毛病都憋出毛病来了。”
自从腿好了以后……呃，不对，是自从有了新的身体之后，我那坐不住的性子又开始暴动。如果不是以前腿脚不方便，打死我也不可能呆在同一个地方两年。
“喂，喂。”
“别理他，新来的，不知死活。”
“他不知道亚当森的底限就是不许我们离开。”
“说起来现在最得宠的那个，不就是因为想离开才被亚当森打断腿的吗？”
“结果因祸得福。”
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传到耳边，让我十分不舒服。亚当森，你非要我断腿不成！
漫不经心地走着，无意中找到了Lyre的房间，推开门进去。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也在。森堡三大调教师。猎豹是首席，其他两个平起平坐，就是Lyre和Lion。
“HI～好久不见。”
Lyre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上一下地瞟。像看商品似的。我还想开口提醒他，结果他给我冒出来这么一句：“我们很熟吗？HI什么HI。”
“……”
我老实地呆在一边，目光瞥见他的电脑，我打的就是这台东西的主意。森堡看管很严，整个堡里所有工作人员就只有三个调教师有电脑。
“喂，不要乱碰我的东西。你想死吗？”
“别那么小气啊，最多你欠我那十万块不要你还了。”
“……”Lyre嘴巴张得老大，指着我啊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说什么就快点说。你现在的表情很蠢。”趁着他慌乱之际，我打开他的电脑和重饵联系。
“你不是死了吗？”他干巴巴地说道。
“砰！”我差点倒在桌上。这家伙憋了半天就问出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
“你才死了呢。”我没好气地说道。这人真没良心，我虽然没什么朋友，但是以前和他相处得算不错啊，怎么一点都没感觉。
“那堡里那一堆你的替身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啊？我还问你呢。”看见重饵果然在，这家伙，是不是我不在他又去对电脑了。
“BAO！”他惊叫！
“干嘛。忙着呢，一边呆着。”我不耐烦地挥开他。
“……”Lyre心里话：现在你用的是我的电脑还那么嚣张。
“重饵！！！”他竟然在。
“嗯？”那头的声音依然是懒洋洋的。听起来很舒服。
“你有乖乖呆在家里吧。”
“呆着呢。”他还在生气，听声音就能听出来了。
“这就好，我很快回去，你别来哈。”
“不会去的。放心好了。”重饵拿起我给他留的游戏机，边玩边说道。
“……”我脆弱的心灵……就这么粉碎了……“我说你就算不来也表现得紧张一点行不。”
“反正我知道你在哪了，如果你是横着回来我就炸平森堡，放心吧。”
心何止在滴泪，简直是滴血了。“对，我们还有账要算呢，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你欺瞒我的那件事。我的死和你有关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好好清算呢。
关了电脑。转身面对Lyre，“Lyre，掩护我出森堡。”
Lyre很快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像我要干什么他一样。
“别，就算你强 奸我，我也不能送你出去。”
“鬼才要强 奸你。你当真不送？那你欠我那十万块我可要收利息了。”我掰着手指，“刚好四年，年利率按高利贷算。你今年要还我一百万。
“毛。”Lyre跳起来。“我欠BAO的，关你什么事。”
小样，这么多年共事我还不知道你，我站起身，微微笑，扯住他的手臂，拉过来就一个深吻。
他挣扎，有强制。最终……还是他力气大些……
“熟悉吗？”我抿着嘴笑。
“嘿，你也有今天，棉羊似的，你的天生神力跑哪去了？”Lyre擦擦唇，邪笑道。
“试试水而忆，别当真。”我直接躺到他的床上。翘起二郎腿，睡得挺舒服。
“喂。”
“对了，不要告诉亚当森我是真的这件事情。”
“……”
“怎么不说话。”
“我要告诉亚当森什么事啊？”Lyre一脸郁闷。一副完全搞不状况的样子。
“啊，哈哈哈哈，误会啊。对了去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饿了。”原来搞了半天这个家伙还没明白，我在向他坦白身份。因为我需要他帮忙。
“……”
命运的结局是，我被Lyre扫地出门……
看着那道紧闭的门，我无比郁闷，果然都是些无情无义的家伙……狼心狗肺啊。
过了许久，Lyre才打开门，我莫名其妙之时，一把被他拉进房里。门重重的关闭。他把我推到墙边，压了上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之遥。
“你是真品？”他不再闹了，表情变得很认真。
“你真迟钝。”我都暗示到这地步了。Lyre的年纪比亚当森大一轮。以前和他算是较熟的。不然把肖舞盗来那会也不会往他这儿送。有些事情和他说，比和亚当森说更加容易得到解决。他是个会用脑子思考的人。不像某个只会任性的臭小鬼。而有最重要的是，我必须得到他的帮助。我又不会武功，翻墙这种事情还得借道具呢。
Lyre的表情很有趣，千变万化的，我感觉在看变脸一样，一脸感兴趣的看着他。他突然沉下脸来。死死地盯了我一会，突然以超语速向我开炮：“你有没有搞错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你竟然能像到街上买菜一样处理你知不知道要是被亚当森知道你是真的你的命运可以分两个极端的存在……咳咳咳，喘口气。”
“什么两个极端啊？”我不耻下问道。
“……”他狠狠地捏我的脸，“你是白痴还是弱智啊，以他对你的执着，旁人看到都寒毛直竖。真是太变态了。如果你是真的，你觉得他还可能放手吗？如果你是假的，他也逃不出这里。你看后院那一拨人就知道了。假的他也不允许离开。”
这张脸救了我一命，就在三天前的会议室里。但是接下来，可不一定能救命了。也许是祸根所在也说不定。但是如果现在不是这张脸，那么我现在也只剩一具尸体了。
“我要走，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认真地看着他，“我的老婆孩子还在等我回家。”
“……”他突然浑身发抖。“你不要这样，我都想像不到你会娶老婆，寒死我了。”
“……我操，你这小子是找死。”
“说真的，你真要走？”
“废话。”我弹他的额头。
“我有办法。”
我满意地笑着点头，我就知道他有办法。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 44 章
听到他所说的方法，我僵了一下，“开玩笑的吧。”
“不然你以为呢。”Lyre镇定地玩手指。
“你叫我色诱亚当森？”我指着他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Lyre偏头：“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为什么我本能觉得排斥。
Lyre仿佛看出我的想法，“觉得不乐意？呵呵，你从来都把他当孩子看，从来都没有把他摆到与你平等的位置吧。”
我不满地看着他，说真的，我还真不乐意。“他哪里用色诱，三天前还自己爬到我床上了。”
Lyre突然笑了，“这就更好办了，他以前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吗？你本事那么大，让他送你回去啊。”
“问题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真的，但是他虽然疯狂，但其实很清醒，他知道要怎么对待假的。他还掐着我的直巴说，不要以为和BAO长得一样就怎样怎样。我根本没怎样怎样啊，哎，难搞。”实在无辜。
Lyre无语，“我也希望你快点走。”
“这么无情无义？”我皱眉。
“要是再让你呆在这里，森堡迟早有一天会鸡犬不宁的。”Lyre笑道：“我老了，不想跟着你们这群年轻人折腾。”
“放屁。你直接说你不想管闲事。好，你不帮我是吧，没关系。叫了LION，我们打麻将去。”
“好，照旧，输要了脱衣服的哈。”
“我会输？我纵横麻将坛这么多年会输？笑话。”记得许多年前我们凑在一起打麻将的时候，Lyre就试过全身脱光了还得陪坐在这跟我们一起打。哈哈……
“搬不倒你我不叫L。”Lyre出去叫人了，我看了看他的房子，眼神一动，不动声色打开他的柜子。将迷幻药塞到项链的凹巢里。然后不动声色关上柜子。调教的房间里会有什么我清楚。对付意志力强的小奴隶，借助一些迷幻药是必要的。
Lyre再次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两个人，一个就是LION君，一个是……亚当森？
我趁机把L拉到角落，“你干嘛把他给拉来啊。”
“我在给你制造机会。怎么利用就看你了。”Lyre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来来来，入坐入坐。打到剥光为止哈。”
“……”现在是夏天，要剥光很容易吧，这群暴 露狂！脱光衣服就是赌钱了。Lyre那10万就是这么欠下的。
搓麻将的当口，LION开始打量我，我无视掉。一个Lyre已经够难搞了，再来一个LION，我死给他看。此二人属于神经质类型的。
LION转向Lyre问道：“这个就是让你刮目相待的那个？”
“过奖。”我不喜欢别人当着我的面谈论我。
Lyre做庄，我们四人开始堆牌，LION和亚当森看着我，愣了。
“啊。”脚被Lyre踩了一脚。我吃疼轻轻地叫了一声。
转目瞪着他：干嘛。
Lyre低头看了看麻将，意有所指。
我才恍然大悟开来，以前我们就经常凑一起打麻将，洗牌出牌的动作……还有席间的小动作，彼此都一清二楚……
“看毛看，开始了。”我提醒自己要注意，才整了整精神，吼道。
众人不再说话，开始只听到麻将砸到麻将的声音了。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保罗先生。”我一边摸牌一边说道，也没有刻意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亚当森的姓氏，保罗。
“嗯？”
“后面那么多个一样的人，您分辩得出来的有几个？”
“为什么要分辨？”他懒懒地回答，接过Lyre递来的烟。叼在嘴里。
不用分辨，其实对他来说都一样，是这个意思吗？
“我三天前，在走廊那里遇到一个。那个人，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吗？”
亚当森的手狠狠地掐着麻将，看上去好像并不喜欢我谈起这个话题。
Lyre和LION不吱声，Lyre又踩了我一脚，很明显，我踩到雷了。
“不，那个人，也不是他。”亚当森一脸落漠。房间里笼罩着烟味，这在重饵那是极少见的。自从他有了孩子，不单单他禁了烟，连带我也不可以抽。烟雾中他的表情不是很真切。
Lyre和LION无声地叹了口气，看上去好像他也挺可怜的。但是其实，我更可怜，我死了一次啊……怎么感觉没人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