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是属下疏忽，我不是卧底啊。”
“你不是卧底，我切了你。”我作势要掏出刀了。
重饵从后面搂过我，“冷静点。”说罢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十分沉着。
“看来轮到我英年早逝了。”重饵收好酒瓶，难得幽默一回。“看看周围有没有岛屿，尽力降到陆地上。”
“是。”
“……”我看着外面的天空，下面是一片蓝色，并不觉得怕，只是觉得可惜罢了。但是出于人的求生本能，我还是有点紧张的。握着窗上的玻璃，手掌已经开始泛白了。
突然右手一暖，我回过头，看见重饵握住我的手。
“你不怕死吗？”
“如果能够和你死在一起。也不觉得赔本。”他笑了笑。
我纳闷，为什么我要和他死在一起哦。简直是莫名其妙啊。
“重先生，前面有个岛。这里没有名字记载，应该是个荒岛。”
“降下去。”总比掉到海里好。
看来飞机准备达到极限了，晃动越来越大。到后来直接360度凌空旋转。
“尽量降下点，准备跳机。”飞机坠下来指不定会引发暴炸。所以一定要跳。套好降落伞。看准时机。只听重饵喊了一声：“跳。”
我眼睛一才，冲了出去。
“打开降落伞，快打开。”
这东西我太久不摸了，而且很少用到，结果更乌龙的问题出现了。我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啊。
“最大那个。按下去。”他差不多是撕开喉咙喊的。难得重饵也有这么热血的时候。
落地很顺利。看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爆炸声。这下全完了。
“看看还有活人不。”
“降落伞，只准备了两件。”重饵拉住我。摇头说道。十分无奈。
“天空版泰坦尼克号？为什么不准备多一点。”
“因为没必要。以前都是坐大型飞机来的，很少坐直升飞机。”
看来他的那些保镖，还有那个冷静的司机。凶多吉少了。
“看看这岛上有信号吗。”我说道。
重饵打开手机，很遗憾，现在这台手机只能拿来看时间。信号条是0.。
“这下可算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我有些无奈地说道。抬头看看周围，树很高，比我见过的任务一棵都要高，我们站在这树林里，就像一只兔子的比例。
“先想生计问题再想离开吧。”重饵拿出刚刚的酒瓶。有些心痛，“我的路易十三啊。”
“路易十三！给我一口。”我夺过酒瓶。看样子似乎要空个瓶子出来乘水，当然不能浪费。虽然现在我喝来也只是糟蹋。名酒，是用来品的，而不是用来解渴的。而我现在，是用来解谗的。
“你可别喝醉了，荒郊野岭的，我可不想扛个醉鬼在原始森林冒险。”重饵收回空瓶。说道。
第 28 章
玲珑小刀在手，刀尖锋利无比。我警惕前行。我清楚地知道，我们来这里不是来旅游的。现在的情况没有那么有乐观。
两个人的荒岛还没什么，但是万一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在这岛上。因为以前不是没有见识过。所以自然要提高些警惕。
重饵左手拿着手枪，闲闲地垂放着，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左撇子哦。”我看了看他。
他不看我，只顾着观察周围，但是却回答了，“在你离开之有前我还不是。”
“右手，是怎么废的？”不是天生的左撇子，却不用右手，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他的右手不能用。
“老板废的。”
这倒奇了，他一向都是坐阵后方的，老板一向看重他，怎么会无端端废他一只手？
“为什么废你？”老板这个人，虽然奇怪，而且做事情完全不用道理，但是也不会无端端毁掉对自己有利的工具。重饵八成是触到他的禁忌了。
“……”
“不想说就算了。”看他的样子八成也是不愿意说的了。这个人，就是这样，他不愿说，再怎么勉强他也不会说。
天渐渐黑了，有什么事情只能明天再说，首先要找到水源，还有食物，不然我们在这里顶不了多少天。这里没有信号，要怎么离开才是个问题。
“组织里安排好了吗？你一走开，会不会全乱了？”我问道。打仗途中，主将失踪，怎么说打击也不小。
“不会有问题的，肖舞能搞定。”重饵说道，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吼……”突然一声长啸声，大有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之势。
“呵。”我抓了抓头发，“狼。”
重饵突然将我紧紧地抱住。我一愣，呆了，有些不适地推开他，“你干嘛。”
“一会遇到这种东西，你就跑。”
我摇摇头，叹道：“两条腿跑得过四条腿吗？”
“不用跑得过他们，跑得过我就行了。”他拍拍我的头，“今晚，我们到树上迁就一晚。”
“……”明天我们还要找掉下来的飞机。就算找到残骸都好。飞机上总有用得着的东西。
我们靠得很近，分左右前后看路，一旦遇到有什么不妥，总好发现些。
“就这棵吧。”他停在一棵大树前，树很高，而且旁枝很少，最低的那条旁枝至少离地十米之高。
“上去吧。”掏出小刀。双手开工，插在树杆上，慢慢往上爬。天慢慢黑了。这附近有野兽，而且看上去，就是久未进食的。这树虽然高，但是便于避祸。还好身上带的家伙够多。我们就是有这种习惯。除了洗澡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很多东西。枪支两把，小刀数把，外加零零碎碎的东西一堆。
终于爬到目的地，我靠坐在一边，让重饵也上来。不意外他比我慢，他这身板，一看就是长年不运动的。也难怪人比人气死人。如果拿组织当公司来说，我就是干苦力的员工，他是坐办公室享受空调的。
“嘿，来。”我伸出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把手伸到我手里。我一使劲，把他拉了上来。我的身体力不如以前，但至少也是个男人。要拉一个男人上来不成问题。
他坐在我旁边，靠着树干。我就悬在中间，连个靠背也没有。
“今晚，就睡这吧。”看看天，也黑下来了，他分开两脚，夹着树枝，背靠树干。树干很大，不愧是野生的。在这种弱肉强世的生物界里，谁抢得阳光多，谁就能出树头地。
“怎么睡？”他容易睡啊，靠着树，难道我要凌空睡？我可没那么好的武功。
“过来。”
“嗯？”我坐靠过去他一点点。
他突然伸出手，将我搂过去，我吓一跳，要知道，这么高，没有准备好就摔下去，是要变残废的。当然准备好的话倒是可以往下跳一跳。一条脚被他拉起，放到树枝的另一边。背靠着他的胸膛。这姿势……我嘴角抽搐了两下。
“喂。”
“嗯？”他把头往手仰，靠在树干上。我转过头可以看见他的整张脸。
“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在亚当森那里混的时候。他也没有多束缚我。但是我就是觉得做事碍手碍脚。”反而这段时间都是呆在重饵身边。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你是野性难驯。”
“叼，把我说成是禽兽似的。”我不满，什么叫野性难驯，那叫男人的狂野。而且，我早就被驯化了。当年他们不都背地里说我是老板的忠狗吗？哈哈……
“珍兽啊。”重饵抱着我的手私毫不见松开。我转头却看见他已经闭上了眼。感觉他挺享受似的。
“喂。”
“这树上恐怖有蛇，上半夜你先值夜，下半夜我值。”他的手收了收，我整个人倒到他身后去了，突然觉得肩膀一重，微微侧过头就，嘴就对上他的鼻子。
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睫毛很长，他的嘴巴很性感。他的呼吸，隐隐有一种魅惑的味道。
“喂。”我在想要不要恶作剧一下，咬他的鼻子。这家伙竟然敢说睡就说，还把我当抱枕了？
“喂，你真睡啊。”我肩膀动了动，他的脑袋也动了下，却靠得更近，嘴巴已经贴到我的脖子了。
“唉，算了。”我打了个哈欠，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睡意退了许多。
坐在树上，身后的人睡下了，要做些什么呢。我伸走去摸他的口袋。除了手机，还有一些零零碎碎不离身的工具。没别的了。我的手机早不知掉到哪个洞去了。便拿他的来玩。
打开一看，全是号码。这个人太强了，电话本中全部都是原始号码。也不加名字。这家伙是记号码的。虽然我也不记名字，但是我的手机里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重饵的手机，略略看，竟然有几百个。
“这家伙的脑子是机器么。”我低咕了一声，继续翻他的手机，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排解无聊。
哎，真是越混越回去了，竟然沦落到玩手机游戏的地步了。半夜下来，竟然被我破了记录。看来我还挺有这方面的天份的。连游戏规则也没看，边玩边摸索就会了。哈哈。
看着天空的月亮越来越明朗。我收回手机，省点电也好，免得没电了，连看时间都看不了。
“难得你这么老实。”
“呵！”我吓了一跳，不过没有大动静，只是身体轻颤了一下而已。回过头看他。原来已经醒了。他把头抬起来，我的肩膀有点酸。
“困了吧，你睡吧。我值夜。”
我伸了个懒腰，靠在他的胸前，睡下了，朦胧中有人替我揉肩膀。如果不是鬼的话应该就是重饵了。一只手还停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在我发酸的肩膀上，来来去去，时而轻时而重，捻的地方也到位。自然是十分舒服的。
我本来还想跟他说两句话，最后却真的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必想谁保护谁。也许是以前一起训练的时候练就的默契吧。没想到事隔十几年，这种默契竟然还在。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阳光刺醒，睁开眼睛有些为难。不得不缓一缓。
“醒了，我们该去找吃的了。”
在树上装备好家伙，我们下了树。“希望不要迷路。”
“那倒不会。”他扯了扯衣袖，露出手手表，打开手表的复层。竟然是一个指南针盘。
“……”我一脸郁闷地看着他，“重饵。”
“嗯？”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多拉A梦的动物。”
“没听过。”
“……”
我意有所指，可惜某人连那只日本产的名猫都没听过，这话题也没法往下扯了。
于是继续前进。
“这个岛，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比如？”他敏锐地看着四方，这个岛在地图上甚至都没有标明。应该很小，当然对于步行者的我们来说，依然很大。
“比如，恐龙，食人花，一米长的蚊子……”
“……你最近在看科幻片？”他没打算理会我的担心。
我真想敲他，“食人花和大蚊子这个世上真的有的好不好。而且这里是荒岛，世界上能有美国死人谷，罗布泊，谁知道这个没有被人类发现的地方会不会又是一个死亡地带。”
“……也许。”
算你够镇定。我耸耸肩，既然他都不怕死，我怕毛，横竖再死一次，一了百了。亏我还替他担心。真是没必要。“走吧。”
“你把组织大权扔到谁手里了？”我问道，他这一离职，确定不会乱？
“肖舞是总指挥，其他的人各司其职，按部就班。”
“真能信得过？”
“如果这场仗打输了，他们就会被清，和你一样的命运。”重饵笑了笑，“你的死，很大意义上刺激了我们的团结呵。”
我靠，“相信你死更能刺激我们团结。”
“呵呵。”重饵说：“我不能和你比，我默默无闻，和肖舞一样，是地下的，你不同。你的名气比我们都要大。”
“你直接说我恶名昭着得了。”
“呵呵，你这么诚实我倒无话可说了。”还真是这个意思啊。我叼。
“……”我正想反驳。可是突然听到了动静，他俨然也发现了，默契地闭了嘴。
我们敛住放肆的呼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只有轻入浅出的气息，整个人仿佛溶入大自然中一样。
他扔过来一个眼神。我领会，迈开双脚，沿着两边的树，我的背后有他照看，同样的，我也照看着他的背后。我们的速度保持一致。目标很明确，吃的。在确保不被吃掉的同时弄到吃的。只要看见有生物，怪他老虎狮子，肯定要弄一头来吃的。
第 29 章
每久每久以前，曾经看过一个笑话。有一天，那是组织里的人说的，不过那个人早就死了几十年了。我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但是却能清楚地记得他讲的那个笑话。
有一天两人去山中露营，突然出现了一只老虎，其中一人赶快换上跑鞋，另一人不解地问：“你换上跑鞋有什么用？”另一个人如是答：“我只要跑得比你快就行！”
虽然只是个笑话，但是却非常真实地告诉了他们，他们所处的状况。只有把别人推向危险，自己就安全了。很明显，我是后者。
我们的眼前出现的不是一只老虎，而是……四只。一只大的，三只小的，很明显是一只母老虎，刚生完。三只小老虎还小，分不清多少岁，我没研究过动物。
“呵，够我们吃几天了。”我轻轻擦拭着枪，克制住自己的杀气。据说动物比人敏感。
“那只公的怎么办。”重饵看看四周，似乎想确定公的不在附近。
“先杀了这几只，等到公的回来肯来再解决这只。”
“也好。”他应了一声。我们潜伏起来，我是双手拿枪，他只用左手。我并不怀疑他的右手废掉了。虽然这个问题到现在仍像根刺一样搁在心里。因为从组织里出来的，很少会有残废的。残废，意味着被抛弃，那么他不得不面对死亡。
重饵呢？他是在训练的时候断的手还是出来之后？
连开几枪，都瞄准头部。狩猎并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当猎物没有戒心的时候，很容易上手。他们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终是去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还等他老公的出现吗？”
“先烤来吃吧。”我没看错，重饵嘴角抽搐了一下。
把猎物的尸体搬到有临近水源地方。很难得的是我们竟然能在这荒岛上长到一个湖。虽然不大。但有淡水总是令人高兴的。不知道这个湖的淡水是不是从天而降。但现在不是想这湖来历的时候。我对做地质学家没兴趣。
篝火升起，向来只用来点烟的打火机派上了用场。烤东西这活，以前野外生存过，是练过的。但是这么些年，都是在城里有人烟的地方度过的，很久没摸这玩意了。操作起来难免有些生疏。
看着重饵有些手忙脚乱，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也好不到哪去。”他瞪了我一眼。却没有脸红，还真有些可惜了。
“原来你也不是万能的啊。”还被戏称过万能秘书呢。原来是个书生。
“这世上有谁是万能的。”重饵驳道：“学无止境。”
“嗯，有出息，有前途，有志气。”
“哼。”他发出不满的闷哼。却终是止不住我的笑意。
就在我们升好火的时候，突然一个庞然大物从重饵身后扑来。我反射性推开他，那只庞然大物顺势扑到我身上。
没有来得及准备，被他压制住了。血盘大口与我面面相对。妈的，她家相公是个鬼畜啊。
我用双手抵住老虎的两边胳膊，但是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了。以前的身体还能支持久一点。但现在，这副身体……力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没有和老虎做滚来滚去的无谓动作，只是死死地低住他的嘴不让他咬下来。但是很不幸，它的爪子是自由的。只见它怒急攻心，一个大爪划过来。
“砰。”一声响，我终于支持到重饵出手了。
但是……“啊啊啊啊啊……”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但是脸上血腥味却是越来越浓。
“猎豹！”第一次，我听到重饵惊慌失措的声音。可是我已经疼得没法说话了。嘴唇颤颤的，却挤不出一句话。
我用手捂住痛处，思绪回笼，才意识到，被抓伤的，是眼睛。幸好我及时偏过头。不然整张脸怕都要遭殃了。
我想我的脸是扭曲得厉害的。因为我高估了这个身体的力量，如果是以前，要制住一只老虎，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