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散伙？”我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呵，什么散伙不散伙，我们有在一起过吗？”这下两都冷静了，但是也过于冷静了。
“那这三个月，跟鬼过的啊。”
“如果你没有说爱上我，就好了，如果你没有说爱上我，我也不会有那么多期待，对你也没有那么多要求，任由你花天酒地我也可以纵容。”
“如果我没有爱上你，就好了，如果我没有爱上你，你做什么事，瞒着我什么，背着我干些什么，我都不会过问。”
重饵苦笑，“这么多年，我成功了。却也失败了……就这样吧。”
“这样是怎样？咱两不过了？”我歪着头，语气不算好。心情非常差。
“让彼此都冷静下吧。”他转身离开。在门边与聂荣风擦肩而过。我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无力。
聂荣风走过来，拍拍我，“走吧。”
“嗯。”
再次来到B市，肖舞和侯世峰同时出现，倒显得如胶似漆。
“这趟蜜月好玩吗？”
“好玩个毛。”我看了看肖舞。“算了，先让我洗个澡。”满心疲惫。
四个人窝一辆车。我自动坐到前座。让那夫妻两坐后面。一路上肖舞看见我心情不好，也不好多问。直到车开到他家。他们家。
洗好了澡，披了条毛巾就走出来。侯世峰看见就皱眉，“那么暴露不要在屋子里晃来晃去。”
可能是和原始人呆了三个月的关系吧。我想这会叫我披条毛巾上街买烟我都可能会去。
“我住哪？”
“客房在三楼。”
“主人房在二楼客房在三楼？你是怎么安排的。”我边擦头发边往上走。
“又不经常有客人来。二楼方便。”
“你干脆住门口得了。”
进了房间，感觉还不错，不像宾馆给人硬邦邦的感觉。习惯性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
肖舞亲自送睡衣进来我倒有些意外了。也顾不得那么多。解开毛巾，当场穿上。
“……”肖舞悠闲地坐在一旁。等我穿好。
“怎么还不走？”我奇怪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有话对我说呢。怎么？我会错意了？”
“……”重重地坐到床沿边，我决定开门见山，“肖舞，侯世峰的私人医生，现在还能联络上吗？”
“能，只是，你得了什么病。”
“帮联系下吧。估计还得动一场手术。”
躺在床上，一时间竟睡不着。想到重饵，那个家伙，还好吧。虽然只是说暂时分开。但是再合好的可能性……
BAO啊BAO，你是怎么了，一向是好聚好散的。当年放弃肖舞不是也很干脆吗？怎么偏放不下重饵。
晚上的时候，侯世峰的专职医生都到齐了。我任他检查身体。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我便更加可以肯定了。
“是不是真的？”
“你早知道？”他惊讶地看着我。
“嗯。”看来不用正面回答了。这是事实。我真的壮士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毕竟这个事实有点科幻。
“打掉。”我淡淡地说道。
“说实话吧。你这个身子损伤太重，如果没猜错的话，曾经受过很重的伤。虽然有好好调理，但是身子的底子已经虚弱了。如果真要做的话。对身体危害很大。”
“你们两个吱吱咕咕地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没听懂。小子你是不是活不久了？”侯世峰这个乌鸦嘴。
“啊？老爷，这位先生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怀孕了而已。”
“……”
“……”
静……
“我没听错？”侯世峰傻了。
“你没听错，因为我也听到了。”肖舞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男人怎么可能无法怀孕！”侯世峰吼道。
“可是，这是事实。”
那两个人齐齐看着我，我点点头。并没有打算隐瞒。
“天啊，这是什么世界啊？”侯世峰摇头往外走。估计被刺激到了。
肖舞还好，还稳得住，“谁的孩子？”
“废话。”
“那他怎么没和你一起。”
“散了。”我略微疲惫地躺下来。“我说要打掉孩子。我知道他生气。但是他还是尊重我的决定。我让他也打掉。但是他不肯。坚持要生下来。”
说到后面我只觉得别扭。果然还是很不习惯。男人生孩子。估计这事传出去，世界各大新闻头条了。
“为什么不生下来。”
“开玩笑。”我疯了吗我。
“重饵都能面对，为什么你不能。”
“……”我语塞。
“哎，BAO，我真不知怎么说你了，你要没心没肺到什么时候。所谓虎毒不食子。这孩子虽然来得怪异，可也毕竟你身上的一块肉吧。好吧，就算你被割掉一块肉也不会大哭求饶。但这块肉是一个生命，不是一块死肉。”
“生命？你跟我谈生命？”虽然不可否认，的确被他说动了一点点。
“生命怎么了？无论我们以前怎么样，如今我们还活着。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们不再是亡命之徒了。我们也是有家的人。”
“这件事，以后再说，施奈安那边怎么样了？”
“万能社全部被我们收了。现在是组织的一个部分。施奈安失踪了三个月。”
失踪……只是失踪吗？
“那背后的幕后指使者，查到了吗？”
“还没有，他老妈也失踪了。”
“会是一个妇道人家吗？幕后之人。”
“不太可能。”肖舞说道。不知道他哪来的结论。
“那我们的名单，是怎么到他手上的？有没有查过？”
“是组织里的人给的。”肖舞面色沉重。
我的心情顿然沉下来，“你的意思是？有内鬼？”
肖舞无声地点头。
内鬼……这里面错综复杂，我一时理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其实就是一条线，只要找到那个断点，就能摸出整条线来。可是，断点在哪。
“好了好了，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不能太操心。”
“呸。闭嘴。”我没好气地骂道。
他也不和我较真。只问我饿不饿。我感动地点点头，真是个体贴的男人啊，连我都忘记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提醒。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没有悸动的感觉了。
饭局，本来很久没有吃到正常一点的饭菜的我，开始横扫桌面。就像台风过境般，留下一地狼藉。
“你饿死鬼投胎啊。”侯世峰无语。
“我吃了三个月的粗粮杂食，好不容易有餐正常的。”
“你掉到哪个爪圭岛去了？”肖舞疑惑地问道。
“一个荒岛，上面有很多野人，喜欢跳草裙舞。”
“……”
“聂说了在发现你们的船上有很多土着人。”
“就是那伙人。我骗他们说我是神仙，带他们去天堂。就把他们骗出海了。”吃饱之后心情还挺好。
“果然自古以来神棍害死人啊。”侯世峰点点头说道。
“……”真想叫他去死。
“那这孩子怎么来的？”肖舞问道。
“一时失手，就来了。”
“靠。”侯世峰白了一眼，说了等于没说。
“他们给我们喝了一碗叫什么圣水的。结果我也很莫名其妙。怎么？你们想要？”
“哈，谢了，丁克家庭挺好。”肖舞笑道。
“你们既然有船怎么不早点出来。”
“那船是重饵叫野人造的。花了三个月。”
侯世峰惊讶地看着我，“那个，重饵，还会造船？那他除了不会生孩子，还有什么不会的。”
“错了，他也怀上了。”
“人才啊。”
我怎么听着，没感觉到有赞美的意思。
“你们两个都是人才啊。”
我看也不看他，一个筷子扔过去。侯世峰别看他嚣张得不行，我扔不中他我恐吓下总行吧。
“肖舞，你能潜进重饵的电脑吗？我有他的域名。”
“你潜进那里干什么？”
“他有事情瞒我，我尊重他的隐私权，但是如果那件事涉及到我，我就一定要知道。”
虽然我有预感，知道的结果并不比不知道好。
虽然我知道，人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
但是偏偏，我很清醒。
第二天肖舞给我配了台手机，我是暂时赖在他家不走了，但是该死的医生说我的底子不好。做药流怕有危险。希望我考虑考虑。
底子不好？我怎么就没感觉我的身体有什么。甚至连头晕都没有试过。虽然我很久没有做剧烈的运动了。做 爱不算。
所以我今天突然抽风了，竟然在他家后院绕着花园跑圈。可是郁闷地发现，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已经不行了。一身冷汗，还有些发虚，好不容易才站稳。
“你在干嘛！”侯世峰一看见我一身汗站在花园里。吼道。
我看着他，“锻炼身体啊。”
“你白痴还是智障，你有孕在身，还做那么剧烈的运动。”
“呃，不好意思，我忘了。”
“……”
“不对，我干嘛跟你道歉。”我转身进屋。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点了点控控器。
“不想要就不要，犹犹豫豫地。”
“靠，怀的人又不是你。”如果是女人，估计会要的吧，这种情况。重饵也没什么不好。我就挺爱他的。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成怪物了。
“说起来，猴子。”
“不要叫我猴子，猎豹。”
我本来就叫猎豹啊，怎么会对你叫我的名字有意见，这人的报复方法真蠢。
“如果是你，你会不会选择生下来。”
“会吧。反正是肖舞的孩子。没什么不好。”他倒了一杯酒，却不拍掉我伸过去的手，“有孕在身，忌酒忌烟。”
“……你怎么比保姆还保姆。”
“……滚。”
“喂，说实话吧，比起你，重饵敢担当多了。”他递给我一杯白开水，随口说道。
我愣愣地接过，紧紧地握住杯子，忘了言语。
第 37 章
和肖舞趴在电脑上，开始着手潜入工作。
“你行不行的？不会被发现吧。”我转过头就对上他的脸。问道。
肖舞冷哼一声：“质疑我的能力？”
“不敢，您大爷，继续。”这家伙，还得哄着。
“切。”他的手指很长，那是一双会弹钢琴的手，骨骼很漂亮。重饵的手歪斜，并不是一开始就长不整齐，而是因为手指受过伤。该死，怎么又想到那家伙。
“发现什么了吗？”我看着电脑屏幕上一堆看不懂的字符，问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组织的运行而已。”
“万能社呢？怎么这股势力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施奈安失踪，幕后的人是谁。
“不太清楚，但是将万能社的人力和物力全都融进组织里，已经成功了。”肖舞显然没有追根究底的兴趣。
“亚当森那边怎么样了？”
“目前还没有事，但是重饵回来了，估计就要对付他了。”肖舞敲打键盘，“怎么？你舍不得？”
“也不是。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派人杀我。”
“我也想不明白。怎么没有人来杀我。”
“你去死吧。”我倒在床上。叹了口气，“哎，说起来，我干嘛一定要知道。”
“嗯？”他也躺下来，就倒在我旁边。
“想那么多那么累，干脆什么都不要想好了。”我扯过枕头，抱在怀里。有些倦意。
“啊？”肖舞把头转过来，看着我，“你不想报仇了？”
“懒得了，报仇那么累，甚至还要去查仇人是谁。”如果不用查，就知道是谁的话，我可以直接潜进他屋子里面。但是现在牵扯到那么深，查起来也结费力。
“你也会觉得疲惫吗？”肖舞笑了笑，怎么我感觉他听到我放弃报仇后心情变好了。
“我不想让报仇成为我活着的唯一目标。”我将手搭在额头上，“仇恨，容易蒙蔽眼睛。我需要冷静。”
“冷静地对待你肚子里那个？”
“……”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我真的感觉，我不会把他生下来。”太荒谬。
“那就打掉吧。”
我吸了一口气，沉沉地回了句：“嗯。”
他知道劝不动我，叹了一口气便退出去。我有些疲惫，但心意已决。
第二天聂荣风先送来一小包的药，说是分三天吃，吃完之后孩子就没了。
“你真自私。”第一颗药丸吃进去的时候。聂荣风有点不快地看着我。
有不语，不要说得那么轻松，身处其境的又不是你，这时候说出来，在我听来全是风凉话。而且抱歉，我没有传大的母性之爱。
“你的身体要好好进补。”他替我检查完身子便走了。
我当然会好好进补。很多人总是在想，活着倒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为了亲情？为了爱情？我还没有弱智到因为找不到生的目标而自我虐待。虽然活着，就是为了等死。
连续吃了三天的药，想来那重饵也真沉得住气。打电话过去他也不接。好，不接是吧，这么大个人了还闹脾气，幼不幼稚啊。
痛疼本在意料之内，只是没想到会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厕所里尿了一地血。那刨骨的痛楚传来。我一时站不稳，倒在厕所里。
我没想倔强，我想呼喊，可是没有力气。他妈的，做掉一个孩子都那么难。
“啊！！！！！！！！！！！！！！！！！！！！”积了全身了力气，打开门大吼一声。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初入视线的是熟悉的房间。原来是在房间。睁开眼睛便看见肖舞，我奇怪地看着他，一时脑子有些钝，发生什么事。
支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异常虚弱，奇怪，为什么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可醒了。”
“我躺了多久。”下意识摸摸肚子。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用摸了，没了。”
“哦。”我淡淡地应了声。突然对外界没了兴趣。一时间有一种奇怪地感觉冒上来，我却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是啊，没了，这才是正常的。男人怀孕，不是怪物吗。呵。我不是怪物……不是。
突然一只手捂着我的眼睛，世界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对不起。”
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只要他发出一个字节，我就能认出这个人是谁。从来没有人靠得我那么近。不是身体的距离。而是……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有种忍不住的感觉，我在压抑着什么。压抑着什么……
“今后无论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今后无论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一起面对……
“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会想强 奸你的。”我伸出手，情不自禁抱住他。
“呵。”耳边传来低低地笑声。“就凭你？”
“就凭我，我告诉你，以后都是我在上面，你休想造反。”这小子，我现在知道他的情有几分真了。“你惨了，栽在我手里。”我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剥削这小子。
首先，他很有钱，他有钱以前不关我的事，因为以前我也很有钱……但是现在我没钱。而他依然有钱。
其次，我身上毫无利益可图，他是半个商人，不会不知道。但是他依然为我废尽心机。看上去除了是他真的爱上我。再无别的解释。
再次，我突然发现，老子跟他淡一场恋爱好像没什么大不起。大不了以后和他一起过。反正跟他一块日子不会无论。该分的时候就分吧，就像前几天，不也是分下来了吗？都是男人，不用依靠谁也能活下去。绝对不会没有谁就要死要活的。
“真的不能造反吗？”重饵伸手捏我的耳垂。笑道。这家伙老是在考验我的忍耐力。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该死地性感吗。
“别勾引我，我说不能就不能，要听为夫的。”我伸手进他的衣服里，摸向他的肚子。一时间有些颤抖了。
也许，我真的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连孩子都可以杀掉。我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别难过。”他突然冲着我的脸就咬过来。咬脸！不是接吻！我靠，当真当我是包子。
“我哪有难……过。”我颓然放下手。原来这种闷闷的感觉，叫做难过啊。呵，活了那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叫难过。妈的，一点都不好受。以后再也不要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