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 下——by色如空

　　“凛儿啊！做人，有很多事都没有绝对的、唯一的答案！”我揉揉他的头发，“自己最爱的人还有江山，两者在不同时期就会有不同的选择！所以选任何一个都是对的，却又都是错的！”
　　“……”小年糕似懂非懂，有点迷茫。
　　我拍拍他的小脑袋，“呵呵……你还小着呐！将来遇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恩！”这句话小年糕总是听得懂的！
　　“陛下英明！”颐太傅在一旁赞到。
　　“好了，今天就考到这里，凛儿的答案父王十分满意！可见凛儿学得相当不错！以后还要这样继续啊！”
　　“儿臣会的！”小年糕点头回答。
　　“那就好，好了，父王要回书房办事了！中午来和你一起用膳！凛儿要乖哦！”我放下他，为他整了整衣冠。
　　小年糕也给了我一个微笑，“好，父王路上小心！”
　　“恩！”我走出书房，小全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我把翠吟赐给了他，他做事认真勤快，为人聪慧机灵，我还满看重他的，所以现在我周遭的大部分杂事已经交由他一人处理，也可以算是贴身侍从吧……
　　“等了多久了？”我是很体贴下属的。
　　“不久不久！”小全子最让我不满意的就是喜欢拍马屁，“等陛下再久也值得！”
　　“恩……刚才所有的话你都听到了？”我边走边问。
　　“是！”
　　“那你有什么看法？”
　　“陛下对太子殿下果然是万般宠爱！太子殿下也不负陛下重望，想必将来也定会是位明君！”他回答地很顺溜，就象事先练过一样……
　　“也许吧……”
　　我们走回了御书房，他象往常一样帮我磨墨。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你怎么了？”看他一直不说话，我就先开口问道。
　　“……”他立刻跪了下来，“奴才有事！一直不敢禀报陛下，陛下恕罪！”
　　“起来！”我命令道，“说！什么事？”
　　“遵旨！”他起身颤颤悠悠地说，“先些日子陛下将翠吟姑娘赐给了奴才，奴才感恩至极！谁知，那翠吟一直在家中对陛下和皇后娘娘不敬！不是恶意辱骂，就是制作布娃娃……奴才百般劝戒，她仍然不听！于是奴才将她锁入柴房，谁知……昨天，就是陛下遇刺那天……她……她……”
　　“翠吟？她怎么了？”难道昨天射箭的是她？
　　“她竟然从柴房失去了踪影！”小全子还是那个腔调，“奴才怀疑……怀疑……”
　　“怀疑昨天是她刺杀朕？”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陛下恕罪！”他又跪了下去。
　　“起来吧！如果是她犯的罪，不会加在你的身上！”我明白了他的用意，“你现在去把两位王爷、曜光大人、皇后娘娘、仪妃娘娘、姚御医一起请来！就说朕有要事与他们商量！”
　　 “多谢陛下！奴才这就去！”他立刻起身下去。
　　 他走后，我拿出了那份早就写拟的圣旨，独自坐在御书房思考着……梵啊……这个奸细是翠吟吗……
　　
　　
　　
　　第七十三章
　　
　　
　　
　　“陛下找我们来有什么事？”率先提问的便是曜光！
　　不过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是眼睛下意识地盯着他的小腹猛瞧……
　　“……”我的这个动作导致现场顿时冷场……
　　当我反应过来时，才发觉曜光以杀人的眼神望着我，而其它人的眼神也是怪异地可以。我连忙打哈哈带过：“啊哈哈……我好奇心旺盛的点哦……”
　　“咳！麒这次来到底是什么事？”大哥立刻转换话题，化解尴尬的场面。
　　“啊！对了，对了！姚御医！”我这才想起正事。
　　“微臣在！”
　　“我中的毒是慢性的吧，它慢到什么程度啊？”我要好好算算时间。
　　姚御医算了算说：“陛下中的毒……完全发作要等大约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啊……”f
　　“对，可是这三个月中，陛下会渐渐丧失各种感觉……直至毒性完全发作！”他的口气十分沉重。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无一不露出担心的表情，缙仪和煦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我大致明白了！”我出乎意料地平静，“那么我们来讨论下以后的计划吧！”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呢？”曜鄞问道。
　　“问得好！”我一个弹指，“梵昨夜去见他师父，彻夜未归，说明他已经被叶浚拘禁。我和他约好，他在叶浚那里想办法弄解药，我么等到时机成熟就亲自去接他回来！到时后宫一切包括小年糕就交由小鄞和缙仪了！”
　　“这样不是太冒险了吗？更何况陛下的身体……”缙仪就事论事。
　　“所以我要在自己毒发前把梵接回来！”我坐下继续说，“我们现在首要做的就是把那个奸细给找出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安心心出宫找梵！”
　　“二哥，你已经知道那个奸细是谁了？”煦推测道。
　　“当然不知道！”我又不是福尔摩斯、金田一，“不过我觉得这事和翠吟还有小全子脱不了关系！”
　　“何以见得？”这次提问的是大哥。
　　“小全子刚才向我禀报，说翠吟对我怀恨在心，而且在我遇刺前一天失踪了……”
　　“那就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煦激动地说，“二哥之前那么对她，一定是她！”
　　“不是她！她没有那种百步穿杨的本事！”曜光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对，就是这个！”我敲了敲书桌，“她的确可疑，可是她却没有那本事！而且她的动机太明显了，反倒是给人种‘替罪羔羊’的感觉……所以我怀疑……”
　　“小全子！”曜鄞接话。
　　“小鄞果然聪慧啊！”正中靶心！
　　“我立刻派人暗中盯住他！”大哥是个行动派！
　　“恩，我也正有此意！不过在此之前，大哥，我还有一件事我要事先和你们商量！”我拦住了要出门的大哥。
　　“还有事？”大哥听后，停住了脚。
　　“就是这个！明天早朝我要宣布的！”我拿出了那张圣旨。
　　“这是……”他们一群人的头凑了过来，仔细看着圣旨的内容。
　　等差不多他们都看完了，我问道：“怎么样？”
　　“我反对！”煦大叫。
　　“怎么？我死后小年糕不该当皇帝？”他的反对出乎我的意料，“难道你想做？”
　　“不是！二哥你还没死呢！干吗那么早把遗旨给宣布了？”他情绪激动，一拳打在了我的书桌上。
　　“煦！”大哥示意他冷静，自己来问我，“我也不赞成！麒，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不是为你去拿解药了吗？难道你不相信他？”
　　“以防万一嘛！万一有个什么……谁也说不准，对不对？”我往椅背靠去，“如果万一……我可不希望国家因为我而发生内乱，虽然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也不得不防啊！”
　　“……”我的话让大家开始静心思考……的确，先皇的命令在国家中是最具威信的，没有人会因为小皇帝年龄太小而不服……
　　“哎呀！你们不要一个个哭丧着脸行不行！我又不一定会死，这张圣旨只是防备而已！我还想留着命，见见将来的小侄子们呐！”我意有所指地看向曜鄞和曜光。
　　“……”曜鄞假装没看到，缙仪则是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曜光就强了，他不能当众揍我，就笑着狠狠地掐住煦的后背，弄地煦想叫不能叫，还要硬憋出笑意，那个表情真是……真是……
　　“扑……”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煦你那什么表情啊！哈哈哈哈……”
　　“呵……”大哥也紧接着笑出声。
　　带头两位都这样了，剩下的也毫不客气地爆笑出声，御书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煦见状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窘迫，揉揉后背还很天真地问：“小光你干吗掐我？”
　　“白痴！”曜光又无人性地赏了他一脚！
　　“哎哟！好痛啊！”煦险些跌倒。
　　“哈哈哈哈……”周围笑声更狂了！
　　“呵呵……”我看着这样的场面，看来宫里的情况是不用我担心了，让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梵，你那里的情况还好吗……千万不要逞强啊……
　　
　　
　　
　　“你过来！”黎靖希叫住一个端着餐盘的小厮，“他的情况怎么样？”
　　“回大人，他的情况一切都好！”小厮恭敬地答道。
　　看着干干净净的餐盘，黎靖希眉头微皱，他到底打算怎么样……“你下去吧！我要去会会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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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刚吃完饭，一个人靠在床上，手上翻阅着书籍，样子看上去简直就象是在作客一般，一点儿也不象被绑架的样子……
　　“看样子，你过得不错嘛！”黎靖希看见梵的悠闲样，心头就一把怒火。
　　“……”梵放下书，看着他，淡淡回答：“还好！”
　　 黎靖希走近梵，东碰碰西摸摸，最后来到梵的面前，突然一把托住梵的下巴，“你不要太嚣张！不要以为主公不杀你，你就有机可趁！你只是个浪荡下贱的男妓而已！”
　　“啪！”梵毫不客气地拍掉黎靖希的手，“不要碰我！滚开！”
　　“你！”黎靖希有点吃惊，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梵，“回了趟皇宫，还真是变的不一样了！那狗皇帝怎么待你的？他的技术比我好吗？哈哈哈哈……”
　　“啪！”梵甩了他一巴掌！“不要把自己和漩放在同一位置比较！你没有这个资格！”
　　“你敢打我？”黎靖希捂住半边脸，“贱人！”他把梵狠狠地推倒在床上，开始撕扯着梵的衣服，“我今天就让你生不如死！”
　　“咻！”梵见他压下来的一瞬间，从袖口中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剑，趁着黎靖希不注意，短剑一下架在了黎靖希的脖子大动脉处，让他不能动弹！“黎靖希，不要欺人太甚！我虽然没有了武功，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如果我希望的话，我一样可以送你去地狱！”
　　梵的话句句冰冷深刻，说地黎靖希目瞪口呆！
　　“盘源！放开他！”叶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可是梵没有动作，短剑还是抵在黎靖希的脖子上。
　　“……如果你还希望霁凌麒活命，就立刻放开他！”叶浚见状不得不使出杀手！。
　　“……”梵这才放下短剑，推开黎靖希。
　　黎靖希眼见短剑撤下，手掌一握拳，“你这个……”一拳挥向梵！
　　而梵丝毫没有反抗，象是知道这拳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靖希住手！退下！”叶浚怒斥。
　　“！”黎靖希的拳停在了半空中，“遵……遵命！”他很不甘心，却又不得不遵从主公命令，只得愤愤不平地退下。
　　就这样，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叶浚和梵两个人……
　　叶浚自己拉开了椅子，自说自话地坐下，倒了杯水，然后拉开旁边的椅子，“我们两个已经好久没有谈过了，坐下！我们谈谈……”
　　“……”梵不声不响地坐下，可是眼睛从未离开过叶浚。
　　“你……不是想要解药吗？”叶浚问，“我可以给你，不过你不可以给姓霁的皇帝！”
　　“不行！”梵简单有力地回答。
　　“那你就死心吧！我决不会给你解药！”叶浚喝了口水说道。
　　“……师父……”
　　“我说过，你我已经毫无干系！我不再是你师父！”
　　“叶浚……”梵改口，“听说你曾经救过先帝！”
　　“……”叶浚杯中的水摇晃了出来，“荒谬，我为什么要救自己的敌人？”
　　“……因为，你曾经爱过他！”
　　
　　
　　
　　第七十四章
　　
　　
　　
　　“……”叶浚闻言后沉默了片刻，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盘源啊盘源，你还是那么厉害！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证据都没有……却还能想象到如此地步，还以次想来套出真相……还真是让人佩服啊！哈哈哈哈……”
　　“哼……”梵的嘴角也扬起一个弧度，“多谢赞美！可惜这我不是想象的……这是有根据的，岳王爷的描述还有……先皇那里留着的画像……那人就是你吧……叶浚……”
　　“对！就是我！”叶浚毫不否认，“你不用套话了，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把事实告诉你……”
　　十七年前，先皇微服去离殄暗访，目的是想将来有一天能将离殄纳入亓羿的版图中。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惜命运弄人，让他在回朝的前几天碰上了离殄族长的独子──寻夜！寻夜很美，通晓天道，能知人未来，可他不能算出自己的未来，他也很傲，给人感觉好像没有人能驻进他那一双眼睛。先皇对这个漂亮的孩子起了兴趣，帝王的霸气让他想征服这双眼睛的主人，于是对待寻夜温柔体贴，无微不至，把自己的贴身玉佩送给了他，还为了多和他相处硬是将回朝的时间推迟了……他成功了！寻夜被先皇的温柔给吸引住了。可他也失败了！因为他自己不知不觉也陷入了这场不该存在的爱恋里……在离殄的日子里，两个人如胶似漆，那真的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
　　“……先皇后来接你回宫了？”梵不禁插嘴问道。
　　“呵……”叶浚嘲讽地一笑，“是啊！不过，不是他接我回宫……而是我逼他带我回去……”
　　先皇毕竟还是受皇家教育长大。他知道皇帝的感情一向身不由己，他与皇后本无爱，但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必须娶她……那些后宫的嫔妃也是一样……皇帝不属于自己，皇帝属于江山……他很喜欢寻夜，但是他决不可能与寻夜长相厮守，因为寻夜是离殄未来的族长，因为寻夜是个与自己相同的男子……所以先皇选择告诉寻夜自己的真正身份，并且和他说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可能的……
　　“你是亓羿的皇帝？”寻夜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一直宠爱着自己的男人竟然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是！”这是一个苍劲有力的男声，“就是我！朕这次原本是微服暗访，为的是有一天能够征服离殄族！”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寻夜的声音伤心极了，他痛苦地将脸埋入了自己的手心，他被自己最爱的人给骗了！
　　“夜……朕要回去了！”男人伸出手抚摸着寻夜的发丝，“朕的国家、朝廷、百姓、还有……皇后、妃嫔、皇子们、他们都需要朕……所以……”
　　“所以你选择抛弃我吗？”寻夜不甘心。
　　男人的手停住了，“对不起……寻夜……我真的很爱你……可是……”
　　“那你留下来啊……或者带我回去也行啊！”寻夜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行！你是个男子……不可入后宫……”男人眉头紧皱，极力拒绝。
　　“哈哈哈哈……可笑，这才是你真正的原因吧！”寻夜明白了，“就因为我是男子，所以我们不可能相守！好一个受万民敬仰皇帝，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还是要来招惹我，说啊！”寻夜一气之下竟然运气于手，一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威吓道。
　　“……”男人无话好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寻夜”是不能碰的……可是男人还是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到如今已是覆水难收……
　　“怎么不说了？你不是一向怔怔有词的吗？”寻夜的手掐得更紧了。
　　男人望了寻夜一眼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如果我的死能够让你消气……那你杀了我吧！”
　　“你……”寻夜哑然，思考了一些时候，他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手，“我可以不杀你！甚至可以亲手把离殄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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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带我回宫！”寻夜的口气坚定且强硬，毫无改变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