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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坐爱枫林晚第二部——by双鱼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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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途小记之一
  
  张二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能干人,他莳弄的果园是这一片最有名的,谁提起来都要竖大姆指。眼见果子一天天成熟,望着这一片丰收的景象,想像着果子出售之后所得的收益,他嘴都要合不拢了。
  就是有一点不好,他果园最大最红的一片果子因为靠近路边,老是被偷。好点的人,会扔下几个铜板,不好的,连吃带拿还一毛不拨。最可气的就是连吃带祸害的,把树都踩坏了。
  张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想找个人出出这一肚子闷气了。可巧,这日他走到园子边儿上,正听得里边有动静,立既火冒三丈,捋胳膊,卷袖子地冲了进去。
  一进去,水果特有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那些果树,枝桠上结满了果子,被累累的果实压弯的枝头上,有着涩涩的青、淡淡的粉、让人垂涎欲滴的大红,微风吹过时,叶子便纷纷飘落,飞舞如欢畅的蝴蝶。
  他一打眼,就见个小孩正拿着一个又大又红的果子站在树中间。
  张二气冲冲大叫:"喂!你在干什么?"
  那小孩吓了一跳,回身望了过来,只见那孩子明眸皓齿,粉妆玉琢,受了惊吓,双唇微张,一副惹人爱怜的样子。张二一见,心里暗自叫了声乖乖!哪里来的这么个仙童般的孩子?别说这十里八村没这么出色的孩子,就是县城里,王大老爷家里那数得着俊俏的小少爷,也连这孩子一半都比不上。他看着那可爱的小模样,心头火气不由得下去一半。
  那孩子怯怯的开口:"这果子掉在地上,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接回枝头上去。
  张二听了不由气道:"掉下来的果子还能接回树枝上?你以为我是傻的?你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的就不学好?你家大人呢?我要告诉他,让他好好教教你!"
  孩子无辜的眨眨乌溜溜的大眼,突然转头冲上边喊道:"轩叔,有人要找你。"
  从浓密的枝叶间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知道了,我把这果子接回去就下来。"
  
  张二呆立当场,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抬头看去。
  一棵枝繁叶茂的果树上,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枝叶间探出一只雪白玉足,玉雕似的精巧美丽,一串缀了小小晶灿珠玉的足链,随着主人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声响。曛人欲睡的和煦阳光洒在树顶,穿过层层枝叶,在足上落下几个亮亮的斑点,足链也反射阳光闪烁着点点晶芒。
  张二带了点紧张和期盼望着。
  树上人轻探出身子,摇下几片树叶翩翩起舞。
  那是一个未及双十的少年,侧坐于满树红果绿叶之中,相当闲适而享受的模样。长愈足踝的丝缎般长发如丝似锦,柔柔款款的铺了满身,赤裸的雪白足踝在黑发间若隐若现。风起,撩起他的长发漫天飘洒,显露一种说不出的轻灵飘逸,而他正自随风盈盈浅笑,笑容干净、明亮、耀眼、还温暖的让人留恋。
  张二有些发懵,有种头晕目眩的错觉,根本就忘了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那少年笑着开口:"大叔是这园子的主人吗?"
  张二只知傻傻的点头。
  "这么漂亮的果子掉在地上,会被虫子吃掉,我想把它接回去,可是接不回去,怎么办?"少年语气中有着浅浅的困惑。
  "果......果子掉下来,哪里还接得回去?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送给你吃吧。"
  "真的?"
  "真的!"张二用力点头。
  "我这果子又大又甜,不是我吹,这片最好的果园就是我张二的园子,你吃一个就知道了。"张二语带得意。
  "谢谢大叔,这果子只看就惹人爱得紧,吃起来也一定极好吃。"少年唇边牵起一线轻浅的弧度,眼波顾盼间,流泄而出的一段风流一股媚惑,让他身上透出一抹慵懒的性感。
  "那是,这棵树结的果子还不算最甜,看那棵歪脖树没?那棵才是最甜的果。"
  "大叔,你连哪棵树结的果子好不好都知道?"少年脸上露出淡淡的佩服。
  张二得意:"我成天就泡在这园子里,这点事还能不知道?我摘个好的给你,你一个果子上咬一口,一吃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你要是喜欢吃带点酸甜的,就要那棵才行,我给你摘两个尝尝。"
  
  阳光温暖的照耀着,微风和絮的吹拂着,不远处的树上,有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欢快地唱着歌儿。
  少年坐在树上,孩子坐在树下,都抱着满怀的果子在美美的品尝着。而张二,则是带着满足的笑脸,忙碌地穿梭在果园里。
  
  张二抱着满怀的各种水果跑了回来,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个果子直冲他头顶就砸了下来,眼见他已是闪躲不及,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稳稳的托住那缠着一条绿色小怪蛇的大果。他顺着那只手望过去,一个谢字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子嗓眼里。心里又叫了声乖乖,我张二今天可也真是开了眼,那少年就已经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等闲难得一见的人物,哪成想又会见到一个!
  那条小蛇从果子里抬起头,眨眨眼,爬上来人的手腕,讨好地用头蹭了蹭,一转身又飞速地巴上果子大吃起来。来人看了看粘腻的手腕,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张二有礼地问道:"抱歉打扰你了,你没事吧?"
  张二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应道:"没......没事,没打扰,没打扰。"
  那人苦笑,抬头看向树上偷笑的少年:"小轩,你又欺负人。"语带肯定。
  少年作无辜状:"我哪有?"
  那人无奈:"回去吧,你们也该是饿了,肉已经烤熟,那小杀手也算是得了你几分手艺,香得很呢。"
  再一低头,看见树下大堆的果核,再看看吃得小腹微凸,坐在一边动弹不得也在偷笑中的孩子,语塞。
  半晌才再开口:"回去吧。"短短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少年笑开:"好。"
  话音刚落,身子前倾,任由自己从高高的树上落下。在恍惚的逆光之中,飞身而下的人,衣发飘飞,背后的光影闪烁,耀人眼目。
  在张二的惊呼声中,树下的人笑着张开双臂,稳稳接住那少年,轻巧的放下。少年扶着那人弯腰穿上鞋子,那和谐的画面又看呆了一个张二。
  在张二发呆的时候,少年已经讯速收拾好东西,打了满大的一个包裹抱在怀里。
  
  "小轩,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无奈的声音。
  "我哪里有忘?不过是你嘴太快罢了。"瞒怨的声音。
  "邦"!
  "哎呀!轩叔你干嘛打人?我又没说话,笑也不行吗?"不满的声音。
  "切!笑也分很多种,你的笑就是最欠扁的那种。而且你头的位置正好很顺手,嗯,手感不错。"
  "呜,爹。"
  "会痛吗?我给你揉揉,不过,你笑得的确是不好看。"
  "哎哟!你是小狗吗?怎么咬我?"
  
  直到少年带着笑走到自己面前,张二还是有点傻傻的没回过神。
  "大叔,你的水果很好吃,以后一定也会越来越好吃,谢谢了。"
  "哦,呵呵呵。"张二手抓头只知傻笑。
  少年失笑:"手,伸出来。"
  "噢?喔。"张二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少年回头,笑容明丽:"这回行了,快走吧。"
  "好。"男子笑意温暖,抱起孩子,搂住靠近他身边的少年腰际,腾空而起。
  风中隐约传来:"到了城里,我给你做水果羹,很好吃哟。"
  "好。"
  
  "爹,娘让我喊你回家吃饭了。呀!这么多果核?可恶!谁又来偷吃了?爹?你拿的什么?啊!好多钱!爹?你怎么了?"
  直到被摇晃了好几下,神情恍惚的张二这才回过神来。
  自此,张二的果园果真越来产量越多,水果的品质也越来越好,张二果园遇仙记也越传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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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
  小陈在自己还是杀二组的陈九时,一直认为,自己算是不幸人中间的幸运人。
  因为,在与他同时进后备组的孩子里,他资质不是很好,体力不是很好,能力也不是很好。只不过,靠了暗地里下苦功,本人又善于查言观色,还有一点点运气在,他还是有惊无险地活到大。
  在进了杀二组之后,他接了几回任务,也只是受伤,没送掉小命,所以,比起别人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但是,在有了个响亮又好听名字的现在,他陷入了疑惑中,自己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回想当初,小陈在毫发无伤地完成任务的时候,觉得自己还真是幸运,居然连跟头发都没掉就成功了。但是,当他听到唐钰竹的名字之后,接下来的几天,他就觉得,天下再没有比他还要不幸的人了。
  他在昏迷中醒来,经受了接二连三的视觉冲击之后。又在那温和可亲的少年那里,得知自己的毒能解,那可怕的唐钰竹,在他学会一种神奇的功夫之后,也不会再成其威胁之时。又觉得简直是因祸得福,自己不但能脱离杀手组织,还能在这么好的人手下学习做事,真是幸运。
  开始的几天,他觉得这大小三位新主子,人长得好,心也都好。
  大主子武功是极好的,心地也是极好,连路边的野狗都要怜惜一下,小主子乖巧懂事,活泼可爱。
  而那位跟他签了个卖身契的轩主子,也是成天笑眯眯。虽然有时候,那笑会刺激到,小陈长年依靠其而活下来的某种本能,让他身上的汗毛都有勤劳地站起来。但是他却对自己这种本能起了疑心,按说,这轩主子不懂武功,就算笑起来有点好看过头,让人移不开眼,又有什么危险性可言呢?
  而且,轩主子知道他除了知道自已姓陈之外,什么也不记得之后。还好心的给他起了个好名字。
  取其道路明亮之意,叫做陈道明。看看这名字起得多好!虽然轩主子说话时的可掬笑容,又让他的汗毛起立一回,但这并不妨碍轩主子在他心目中成为一个好人。所以,小陈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
  
  过得几日,当小陈得知这个新任主子是从白云山庄来的时候,不由得想起那个,最近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破弑新门主,据说这新任门主名字中就有一个轩字。但是,当他看看自己那个,能从天擦黑睡到天大亮,又能从中午睡到傍晚,成天懒洋洋的新主子的时候,简直是极佩服自己异想天开的脑袋了。
  但是,当他故作不经意的跟小峻提起破弑门之时,小峻漫不经心的一句回话,就让小陈的大脑当既陷入了死机状态,满脑子里回旋着的一句话就是,自己虽然从小就知道这世上没什么天理可言,但是没想到,居然已经没天理到这种程度了!
  在他还没从这个不会武功又没什么长处的人,就是那个顶顶有名的破弑门,横空出世的新任老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时候,那个罪魁祸首就毫无形象地打着哈欠巴了过来。
  小陈一边回答着这位新门主提出的那种,一听就听得出,别说是杀手道了,就连江湖事务都不太明白的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一边觉得,自己还真是有够不幸!
  
  不管幸或是不幸,日子还得过,路也还得赶。眼见天色已晚,说什么也是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而且天边乌云翻滚,好象快要下雨。小陈连忙寻着记忆,赶马车找到了以前曾经路过的一间废宅。
  这宅子偏离大路,因而人迹罕至。宅内外都长满了枯黄密集的杂草,院中的几株孤零零的不知名花木,也因长期无人打理而光秃凋零。整个宅子显得荒凉而又沉寂。
  几人正在收拾那间屋顶看来还算顶用的大厅,淅淅沥沥的雨就下了起来。屋檐慢慢的淌下了串串水滴,无数的细密雨点交织成线,织成了一片迷朦的烟雨闱幕,也渐渐地送来一丝凉意。远处传来不知什么动物的叫声,又给这个寂寞的夜晚,倍添几分萧瑟。
  此宅地处深山,一向清幽寂静,吃过晚饭,几人在火堆边放好行李或坐或卧。静羽坐在火边,教小峻背诵着一篇文章。而那个睡神转世的新任破弑门主,以他的大腿为枕,蜷在他大大的外套下已经半晌无声,怕已是不知又梦游到第几重天去。
  小陈靠坐在门边,听小雨淅沥,看雨点滴落在湿漉漉的石头台阶上,或是溅起小小的水花,或是激起小小的涟漪。
  在风雨飘摇的夜幕里,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传来一段空灵幽雅的乐音,受了风雨的阻隔,惟有凝神静听,方可听清那美妙的旋律。
  乐音渐近,听不清唱的什么,却让人心动神移,不知身处何方,厅门处渐渐透出几丝略带青白的光,在朦胧的光线中,飘然而入一位身着薄纱衣裙的女子。
  那女子眉眼含春,双唇红艳丰盈,长发如绢丝般垂柔,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个髻,有几缕柔细的黑亮发丝沿着优雅的粉颈滑落下来,不规则的覆于襟口大开的胸前,非但没有遮住那过于撩人的风情,反而增添了一抹欲遮还羞的娇媚,其媚入骨,风情万种撩人心神,端地是个尤物。
  小陈离门最近,闻得那女子身上传来阵阵香气,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口舌发干,偏是身子沉重,动弹不得。那女子眼波流转,扫视一周,最后将目光定在坐在火旁的静羽身上,有如一只开饭前的猫咪般舔舔唇,露出个妖媚的笑。
  她莲步轻移,抬手顺了顺发丝,那动作越发突出了她那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
  望着静羽,她眼角含春,柔声款款的开口:"我美吗?"
  静羽伸手拉了一下小轩身上有些滑落的外套,点头道:"美。"
  "那你喜欢我吗?"
  "我又不认识姑娘,此话跟本就无从说起。"
  小峻双手抱于胸前,上下扫视了她几眼,坏笑着开口:"你长得真美,但是......"
  那女子双眼微眯,笑道:"但是什么?"
  小峻不顾那女子笑容里潜藏着的危险意味,接着说道:"你身上的味道太难闻,而且长得也没轩叔顺眼,我爹又怎么会喜欢你?"
  那女子笑得越发妖艳,一股异香从她身上发散,让人神智恍惚,身酥骨软。
  她转向静羽妩媚一笑:"人类怎么又能比得上我呢?你说是吗?"她又转向小峻招手道:"你这小孩子既然活腻了,我就先用你来当开胃小菜吧。"她话音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娇媚,沿着缠绵的声线流露出来,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话里的含义却让人毛骨悚然。
  小峻脸上带着恐慌,脚下却不听使唤的缓缓迈步向前,静羽心中焦急,身子却无法动上一动。
  小陈闻言,心中一震,身子无法动,脑中却清明了几分,回想起前辈中曾经流传过的一个灵异传说,传说中那四个被吸干精血而死的精壮杀手,似乎就死在这一带的某个废宅之中。
  他开口想要大喊:"小峻不要去!"传出的声音却小如蚊蝇。
  
  就在此时,睡着的轩有了动静,一连两个大喷嚏打过之后,他揉着鼻子爬起身,迷迷糊糊的打量着四周,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那女子吃惊,"咦"了一声,很是讶异。
  "你,怎么还能动?"
  轩象只没睡醒的猫一样,卡巴卡巴眼睛,问道:"为什么会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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