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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坐爱枫林晚第二部——by双鱼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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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口说无凭,被关起来要处以家法,就在那天半夜,我的贴身丫鬟冒死偷到钥匙将我偷偷放走,逃跑的途中我又遇到静羽大哥,这才能平安的把思明生下来。好在这孩子生得极象父亲,而且那郭家子孙大都长在耳后的一个小肉瘤,思明也有长,我本想在夫君回来的时候,再带着孩子回去证明我的清白,但想不到那妒妇竟然对我下毒。小轩,我只信了你,求你想个办法让我的孩儿能认祖归宗,我也就不负夫君疼爱我一场了。"
  
  虽然我知道他和大胡子两人不同房睡,也想到过这里面可能有些问题,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复杂的一件事。我真是想不透慧娘怎么就求到我这儿了,也许是病急乱投医吧,虽然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是看着慧娘乞盼的眼神,这事......
  我正拿不定主意,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一只大手放到我肩膀上,手指微微用力按了一下。回头一看,正是大胡子,他向我点点头,想来也是听到了慧娘的话,意思是让我应下来,他那只大手放在我肩上传过来一阵温热。不知怎么地,我心里就象有了主心骨一样,回转头来,对盯着我看的慧娘,肯定地点了点头。
  慧娘见我点头,那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放心似的露出了一抹淡定的笑意,她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眼眸里水气迷蒙,美得有如残月新生,但那美丽却只放绽在瞬息之间。当她将视线转到不知何时睡着的小思明身上时,脸上流露出了千般的忧郁和万分的不舍。
  "慧娘,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帮你照顾好思明的。"
  随着大胡子那让人觉得沉稳安适的声音,慧娘带着感激的微笑闭上了眼,嘴角那一丝恬淡的笑容,让她如同睡着一样,显得美丽而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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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暗静寂,我轻轻放下怀里睡得香甜的小思明,给他掖了掖小被子,他转了转头,在我手上蹭了两下,满足地沉沉睡去。
  看着他安宁而又无邪的睡脸,万千思绪涌上我心头。这幼小失怙的孩子,触动了我心里的一点柔弱,点燃起一抹哀愁。在这样宁静的夜里,本该是美梦连连,而我却无法合眼。在这孤独的夜里,一只名为寂寞的手,悄悄地钻进我的胸口,在我一不小心之间,就将我的心轻轻揉碎。
  我下床穿上鞋子,用被子围在床的外侧,用以防止思明转身时掉下来,再看看他睡得还算安稳,就推开门来到院子里。
  今天的夜里无星无月,显得天地之间一片孤寂。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有点太多愁善感,却无法控制这迷乱的思绪,只好由着这寂寞的心情撒落一地。这寂寞还真是个琐碎而又麻烦的东西,一不小心就趁虚而入,偷偷地潜进了我骨子里,轻易地就触动了我易感的神经。我茫然地走到井台边上,不由自主地,就用着一贯感觉到孤独时的姿势,双手抱膝坐了下来。
  我将脸埋在手臂上,由着那温热的液体浸湿衣袖,把自己深深地溶入这黑暗的夜色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丝异样,轻轻抬起头。只见到一个身影在我的前面蹲下来,从黑暗里伸出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拭去我的泪。
  "怎么了?睡不着吗?"温柔而又磁性的声音里浓浓的都是关心。
  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也挨着我坐了下来,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让我依恋地贴近了他一些。他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将我往他的怀里揽了揽,我就软弱地靠了进去,听着他胸膛里传来一声声平稳有力的心跳,心里忽然就被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填得满满的,夜空中,那厚厚的云层渐渐散开,露出月亮恬静的轮廓,渐渐地我纷杂烦乱的思绪也平静了下来,这种时刻能有个人来依靠,真是好安心呢。
  
  清晨醒来,却见自己是睡在床上,想了想,昨天夜里,我只怕是在外边就睡着了,一定是大胡子把我抱回来的。
  昨天是慧娘下葬的日子,虽然托了原来家里老人多的福,火葬场我也是去了几次的,但是现代的那个火化你是见不着的,只是送进去之后,过一会直接就抱个小盒子出来,没有那么直观的感受。
  昨天我眼见着黄土往慧娘的棺木上一层层的撒去,只觉得生命如此脆弱,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陨,归于一捧黄土,当我想到再也见不到那美丽的笑脸之时。
  
  那一瞬间,我这些日子以来,对现代的怀念,对阿澈的担心,对前路的迷惘,这些一直在努力压制着的情绪一下全涌上心头。
  听到那黄土撒落到棺木上那可怕的声音,精神上终于有了些松动,这最后的一根稻草,终于压弯了骆驼背,所以我昨天夜里才会那么失态。
  不过,能经过那一场大哭也是好事,至少,我那些负面的情绪都随着泪水流了出去。
  
  我伸伸懒腰,从床上跳下来,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这就是从现代职场混下来的好处,不管有什么样的烦恼,只要能让我好好睡上一觉,第二天,就又是一条打得虎的好汉。
  
  看窗外碧空如洗,艳阳高照,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美好,现在阳光充足地照耀着,轻风温柔地吹拂着,天没有塌,地也没有陷,今日有酒今日醉,他日有愁他日当,我管他今朝与明朝,痛苦与烦恼,只要我还活着就好。
  未来不管还有什么在等着我,我都笑着迎接就是,火来水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人在顶,我又何必想得那么多,不管什么事,总是会有解决的方法。
  
  我觉一睡得足,脑子也就清醒了,略一思索,心中已有定计,带着一丝微笑,浑身轻松的推开了门。
 
旅途

  
  吃过早饭,我把小思明扔给大胡子,全神贯注地画了几幅画,这可是我的封笔之作,当然要表现我的最高水平。忙乎了一天带半晚,画完再看,我不由得苦笑了,这几张画,居然是我画得最为出色的几张。
  待画干透,我卷起来直奔张大少家而去。找到他,我把画一打开,只见他当场就鼻血四溅,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忙乱一通,待得他缓过气来,忽的一下就扑过来,将画从我手上硬生生抢走,也不管我出的什么条件,只是一径的点头应充。
  
  及至他知道我是要走,这次只是来告别之时,直是热泪盈眶,后悔莫及。
  这可不是他舍不得我走,只是因为我要是走了,就没有人能再画出这样活色生香的春宫图来,他后悔,是悔他问我,为什么没早给他画这个画的时候,我所回的答案。
  这句话就是:"张大少爷,您也没问我会不会画这种画呀。"
  看着他快吐血的表情,我莫名的心情大好,跟万般不舍地送我出来的张大少借了一个车夫,带着那几张画所换来的全套高级车马和路费,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说走就走,接下来的日子,打包行李,买路上要带的一应用品,退所租的房子,还要带孩子。这些杂七杂八的事都加在一起,忙了我是一个脚打后脑勺,好在大胡子是个相当听话的好同志,指哪打哪,组织上交待下去的任务,总是超额完成。就连带孩子的事,也在我手把手的教育指导下学了个七八分。
  那白云山庄所处的地方离京城不远,正好让我有机会联系一下店子里的人,这些日子我音讯全无,那些人只怕也是一直在担着心呢。而且我也一直在记挂着阿澈的下落,就算心里知道他不会有事,但是不亲眼见到人,不亲耳听到他的消息,我总是不放心。
  说起来慧娘的夫家,我也是知道的,那白云山庄的郭明阳,跟我也有过一面之交。他不就是我在进城之前,在那破庙过夜时遇到的人吗?
  这事,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当时听慧娘说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名有点熟悉,但在那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思去仔细思索。现在想起来,却也心下惶然,当时他中了毒,他那些师兄弟们还说是我下的毒呢。虽然我从方圣麟那儿要了一颗解毒丸给他,暂时将毒性压制下来,但是现在也不知道他中的毒解没解?人怎么样了?
  郭明阳可千万不要有事,虽然思明一个小小孩子,以我的能力还是养得起,也能养好。但是让他认祖归宗,这是慧娘临终的最后心愿,我怎么样也是要给她完成。有他这个亲爹在,认祖归宗的事情还能好办一点,怎么说这也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孩子他要是认了,总是会心肝宝贝一样疼爱。
  在这件事上,最不好办的就是那个正房,我无法在白云山庄久留,把小思明这样一个没有一点自主能力的小小孩子,单独放在那危机四伏的虎狼窝里,我实在是不放心。
  为了以绝后患,我总是要想个法子把她处理了,到时候我也要看看情形如何,就算不把她赶尽杀绝,至少也要让她不敢动这孩子一根汗毛才行。这是个原则上的问题,绝对不能粗心大意,必要之时,也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挑了一个睛朗无云的好天气,我们就赶车上路,那张大少爷居然还跑来送了我一程,说实话,虽然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平日说话办事也有些骄横之气,但是对我还真是不坏,我心下对他也是有些感激的,客气的与他告别,应了以后有机会回来看他,我们的马车就出城而去。[dong]
  这一路行来,颇为顺利,大胡子是十万分的听话兼能干,小峻也是机灵乖巧,不吵不闹,还能帮我做些事,虽然小思明在头几天的时候,突然就一下子见不到慧娘,有些不习惯,但到底还是太小,不太记人的,闹了几天之后,也就不闹了。
  而且我孩子小的时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相比较之下,小思明还算是个优质宝宝了,有了以前的经验打底。对付起小思明,我还是游刃有余的,几下就哄得他开心的笑起来,跟我习惯了以后,就改成天天黏着我,再也想不起找慧娘。
  
  一路上晓行夜宿,还算很顺利,我按这个速度算了一下,好象再有个一天半天的,我们就能赶到白云山庄。我看车子正好走到一个酒楼边,而且天色也不早,就让大胡子把车子停一下,决定我们还是先去吃饱饭,回头再说找地方投宿的事好了。
  马车停下,我抱着小思明站在车沿上,任由大胡子掐着我的腰把我从车上举下来。
  "你们先进去,我去停车。"
  "好。"我应了一声,就带着小峻先行进楼。
  我迈步进了店子,扫视了一下大厅里,现在正是饭点上人的时候,大厅已经是座无虚席。一个伙计热情的招呼我,让我上二楼,反正现在是我在管钱,口袋里银子还是足足的,多花一点也算不得什么,所以我就带着小峻迈步上了二楼。
  楼上是雅座,收费高一些,相对的,人也少了一点,我找了一个清静些的边角桌子坐了下来。放下包袱时,我就见小峻的眼睛只是向旁边桌子上盯,心知他是饿得狠了,笑着说:"你是不是饿了?"
  "嗯,我现在吃得下一头牛。"他诚实地连连点头。
  "呵呵,好,我们就多叫些牛肉,让你吃个够。"
  笑看他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我扭头扬声叫道:"小二。"
  "哎,马上来了,您先等一下。"远远的一个伙计应了一声。
  我忽然觉得好象有人在盯着我,正要抬眼去看,我怀里抱着的小思明,淘气地抓紧我的面巾一拉,没等我伸手去扶,头上的帽子就已经掉了下来。只听得"啪"的一声,不知道是谁把什么碰掉?我寻声望去,却是靠窗户坐的那桌江湖人掉了只碗,还摔了个粉碎。
  我也算是高手见得多了,一望即知这几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特别是其中一个斜对我坐着,头戴黑纱帽的男人,浑身的气势凌历逼人,望之令人生畏。虽然隔了厚厚的一层面纱,我也能感觉得到那人是在盯着我看,却又坐在那里纹丝没动,想来不是找我麻烦的。但是看了几眼之后,我心里却不由得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桌已有伙计快手快脚的收拾好碎片,我这里也过来一个伙计让我点菜。既然确定了他们没有恶意,暂时对我还没有什么威胁,我也就先点了些菜。
  
  就这会儿的功夫,大胡子也停好车找了上来,我见他在楼梯口东张西望的,就喊了声:"静羽,这边。"
  古人向来早婚,他算起来也不过就是二十刚出头的年纪,我若是按原来的年龄算的话,只怕比他还要大上一点。最早是感激他救了我,而且还有慧娘在,我总是得有些礼数才好,但是我对他一句一个大哥这么叫来叫去的,心里总是有些别扭。现在这些日子我们同行同起,也算是熟得不能再熟,他也并不在意我喊他什么,好象更愿意我直呼其名。所以我现在喊他,也就不叫什么哥不哥的,直呼大号就是。
  听得我叫,他抬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快步向我走了过来。他好象也注意到了窗边的那桌人,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一边坐下,一边从小思明的手里拉出我的一缕头发,轻轻地给我向耳后拢了回去。
  酒楼里还是那样吵杂,人们也还是照样的说笑个不停,窗边的那桌人也沉默着吃喝起来,看起来一切都很是正常。可是我的第六感,却总是告诉我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头,让我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大胡子好似也查觉到了什么,本来温润的眼睛里也难得的带上了严肃的神情,整个人看上去虽然说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却莫名的透出一身的威严来。
  上菜的间隙,我悄声问他有哪里觉得不对?他也悄声的回答我没什么,只不过窗边那些不知是什么路数的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还隐隐带着杀气,让他有些戒备。听了他的话,我与小峻对看了一眼,有默契地埋头大吃了起来。
  
  我点的菜全上齐的时候,二楼也渐渐有了人满为患的趋势,看来这家店的生意不错。
  我们正吃得高兴,忽听得一阵"哇哈哈"的狂笑声从楼下传了上来,这笑声尖锐刺耳,让人听得汗毛直竖,我转头向楼口望去,想看看是谁笑得这么不着调?
  只听那笑声渐近,从楼梯口走上两个人来,其中有个高个子的家伙满身邪气,长得真不是一般的丑,那张血盆大口到目前为止,还没来得及合上,想来那个可怕之极的笑声就是他弄出来的。
  那个稍微矮一些的人,穿了一身白袍,手摇折扇,冷眼看上去倒还算得上是个翩翩佳公子,但是那呈青白之色的脸上,有着一双飘忽不定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样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字,那就是"贱"!一看这两个人就不是什么好路数的,属于让人看了就想扁的那一类人种。
  他们转圈扫视了一周,发现楼上也是坐无虚席之后,都有些面带不愉,忽然对看一眼,就奸笑着向一桌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人走去。我看看旁边脸色凝重起来,也在注意着他们行动的大胡子,知道劝也无用,再加上我看这两个人也不是很顺眼,也就笑着坐在那里等着看热闹。
  眼看这两人就要走到那桌旁边的时候,其中高点的那个家伙突然与我对上个眼神,他眼睛一亮,捅了捅旁边的那个烂桃花,那烂桃花转头顺着他的手势一看,怔了一下,接着也不怀好意地对我贱笑起来。
  哎哟,不妙!好象麻烦找上门来了。
  我暗自叹息,我的老天爷爷呀,您还真是照顾我,我不就是上回在水里的时候,问候了您母亲两次吗?那您老也不带这么小心眼的呀,跟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较真儿,您老就不怕失了身份?
  就算是您好心怕我无聊,那也不是这么个刺激法呀,您老人家就不能让我多消停两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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