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穿越——by--兔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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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惶地看了看徵,见他点头认可后才怯生生地叫了声"哥。"
我欣喜得抱起他来转了一圈又一圈,把匆忙赶来的将军夫妇吓得以为我突发失心风。小正太是我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亲人,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可他是真正完全属于我沈忆静的亲人。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第一次觉得在这里有了自己的位置,不是作为陈雪的替身或是延续,仅仅是作为沈忆静而活着。
我开心地搂着他亲了又亲,抱了又抱,当然也没忘了给将军夫妇介绍,我说他是六王爷以前赐我的贴身小厮,不过我们感情甚好,我要收他做义弟。陈将军沉吟了一会儿,点头应允了。
陈夫人拉过小正太看了看,见他生得讨喜,也随了我"这孩子是不错,既然你喜欢就留在身边吧。原就是想要给你安排个小厮侍侯的,现在有了他也好。儿啊,你这小义弟叫什么名字?"
"小正太!"我自豪地向大家介绍我的小弟弟,结结实实地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正太羞红了脸,直往我怀里钻,惹得一园子人都笑了。
是夜,我和徵他们坐在房里,小正太已经被我拖去睡觉了,皮皮在我脚边打盹儿。安静的感觉让我仿佛回归了某个原点,我不禁对徵和费宇都和颜悦色起来"最近还好吗?"
"怎么可能会好!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哥整天连国事都没心思过问,每天召见最多的就是负责戒严的将军,得不到你的消息他就象个疯子!"
徵激动的回答让我有点儿小小的吃惊,本以为他会说他自己有多不爽,却是为了爝抱怨。"你愿意把我让给他吗?"
我的问话让徵一下子愣住了,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徵自小被他的皇兄保护地很好,远离了宫里的阴谋相争,心思单纯,甚至有点儿不近人情,以至做出伤害陈雪的事来。与他相处少了算计,只是纯粹的快乐,他熟知我的喜好,全靠他对我的感情,那是一种爱人的本能,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三个人里最爱我的一个!这点我早就明白了,而现在他为爝叫屈,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难道他和爝之间已经有了关于我的彼此妥协?
见徵一直愣着没说话,费宇插话了"不打算装了?"
"嗯,不装了,太累了。"
"那也好,依从自己的心思,总是好过处处算计。"
"就怕依了我算计得就更多了!"
"无妨的,善待自己原就是应该的!"
费宇的爱有如轻风拂面,春日里才会有。不论严冬如何寒冷,终是知道那阵暖风是可以期待的。妥帖着我的心思,伴随着徵的坚决、爝的炽烈,轻轻巧巧地环绕着所有人。他的爱,是我不能拒绝的退路。
"你们在说什么装不装的?把话讲清楚啊,这儿还有别人呢!"
徵的话惹来我和费宇默契的一笑,就让他继续单纯下去吧,陈雪恐怕到最后也会无可奈何地原谅他吧!
"这次来打算待多久?"我呷了一口茶,淡淡地问。
"不会久到把爝引来的。"费宇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揶揄道。
"我下午就派人给他报过信儿了!"徵说完还到窗边去张望,"我还以为晚上会有飞鸽传书来呢!"
"咳咳,你还真当是快递啊!哪只鸽子能飞这么快,我就给它烧香立牌位!"我好笑着他的没常识,一边也暗暗担心爝要是真来了可怎么办?
费宇看着我,握住我的手轻轻一捏让我宽心"总是要解决的,早来晚来都一样的。"
"嗯。"想想也是,反正也不打算装傻了,早点解决早过我的好日子。
接着,我们又聊些闲话,徵似乎也察觉什么,一直避开谈到感情的问题。这让我渐渐轻松起来,越聊越带劲儿,最后,竟大谈特谈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当小正太已经醒来打算服侍我梳洗,却吃惊地发觉我双眼通红熬了个通宵后,他的责怪溢于言表,只是碍于徵不敢发作出来。他脸臭臭地推我到床上去,恶狠狠地说完"睡觉!"便掩上门又出去劝徵和费宇休息去了。阳光一丝丝地透进来,我满足地梦周公去了。
"师兄,你说小静会原谅我害死他吗?"徵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问出自己心里最大的恐慌。
费宇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摇着头答道"徵师弟,你这问题师兄没法回答你啊!首先,你没有害死小静,该企求他会不会原谅你的那人是小雪;其次,小静昨天也说了,他自己也很矛盾,我又如何能知道他会不会原谅你呢?"
"师兄,我知道小静昨天的说的话都对,我是从小被你们保护的太好,所以做事完全没有考量。但不懂人心不代表我不会想,我也有我自己的心思,我真的很喜欢小静,我觉得我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强烈的感情,我很肯定我爱上他了!所以,我不想在他尝试接受我之前就失去爱他的资格啊!"
徵的痛苦令费宇揪心,但以他对小静的了解也只得狠心道"爱人是没有资格一说的。你仍旧可以爱他,但不要期盼得到回应。"
闻言,徵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滑落了他坚毅的脸庞。
24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爝的小白鸽子飞来了,还带来一张小小的纸条,上书"国事繁忙,不便亲临。安心即可,择日归京。"几个小字。知道爝不来,我那颗小小的心终于塌实下来。费宇象偷腥的猫一样对我笑,我瞪他一眼,拉着小正太遛皮皮去了。
大概是放心之后日子更安逸了,渐渐地我又开始和徵、费宇他们嬉笑胡闹,有点儿象是回到了我们初遇那阵子,轻松而惬意。不过,徵似乎变了,他越发沉稳起来,有时甚至半天也不说话,弄得我不太适应。问了费宇,他却含糊地用"人总是要长大的。"这种说辞来打发我,后来我也懒得再计较,继续享受着难得的和乐融融。
这天晚上,我因为白天太兴奋睡不着,就爬起来找"陈雪"说话。
"小雪啊,你说这徵是不是被我们弄傻了啊?之前他问我会不会原谅他,你说我怎么回答他嘛!这问题本就该由你说了算的,我又不好说的喽,对吧?唉,你会不会原谅他呢?"
"陈雪"沉默不语,我犹豫了一下对他说"其实呢,别看他长得又高又大的,脑子没跟着发育完全啊!这么弱智的事情都做得出,他还真以为天下的事都是他想怎么就怎么的!不过他这不长脑和你们惯着他也有一定的关系,诶诶,你别忙着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嘛~那个,你想想啊,你们从小惯着他,不让他接触人情世故,他现在是单纯了没错,可却连人之常情都不懂了呀!他以为使点儿小手段就能得到你,虽然那手段的确是无耻了点儿,而且那嫉妒也实在是无稽之谈,不过他的出发点还是因为爱你嘛!是是是,我知道,他其实不爱你,但是他一小屁孩儿,又不知道什么叫爱,搞错了也可以理解的是吧?而且,我看他也怪可怜的,说到底,身为皇家人,一出生虽然就比普通人荣华富贵,可也比普通人缺少了人味儿啊。他那点儿人格缺陷也是再所难免的,据说皇室里没一个正常人诶!呃,我这也是看书看电影看来的,没什么实际经验,也就是到了你们这儿,才看到个活的。我不是非要你原谅他,不过,在我的立场上来说也真的蛮尴尬的。我也不能谢谢他逼死了你好让我上身,可也没法伟大到说我宁死也不要你的身体。唉唉,你说是吧?要不,你连我一起恨得了?就这几天看下来,估计他也明白了我们是绝不原谅他了,所以尽管对我有情却不敢奢望得到回报,正为这事儿烦着呢!我在想啊,要是你当初挺过了那三天,他给你家人解的蛊后,估计现在你也拿他没辙,还得原谅他吧?说真的,雪啊,我不是要背叛你哦,可我真觉得虽然不爱他,但起码和他做朋友还不错呢!你说,要不,你就依我这一次,让我跟他做朋友?我保证绝对不爱他,也不接受他的爱,好不好?"
我朝镜子献媚地笑笑,"陈雪"还是沉默。我想了想又对他劝道"恨一个人很辛苦的,何况你现在已经做了鬼,要是一直有执念,不就误了你投胎的大事了嘛!为了那傻小子不值啊,雪!"
"哦,你还知道我是个鬼啊,我还以为你神经错乱爱上了自己呢!"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安静的夜里让我寒毛倒竖!我本着死也要死个明白的悲壮心情猛地转过身,一个诡异的景象映入眼帘。水蓝色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面容清秀,正好笑地看着我。基本上,此时我的状况可以称之为僵死。
陈雪凑近我,看着我死灰一样的脸扑哧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能不能不要用我的脸做出这么难看的表情来啊!"
"我,我,我,我不......"我完全说不出话来,和镜子里的自己说话是一回事,看到本尊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当那位本尊没有脚飘在你面前的时候。
"我我我什么呀,我还以为你和我都这么熟了,不会怕呢!"陈雪又笑开了。
他笑起来很调皮,让人禁不住想要亲近,我也慢慢放松下来。
"沈忆静啊,你都和我闲聊好几个月了,就没意识到是在和鬼说话吗?怎么到现在才害怕啊!"
"拜托,大哥!你突然跳出来,是个人都会害怕的好不好!"我气冲冲地反驳他。然后想到要问他一个关键问题"从一开始我对你说话的时候你就在了吗?"
"嗯。"他点点头,"我全听见了。你第一天到家里来,我就在了。正如你所说,对家人的执念使我一直留在这里。也看到你所做的一切,谢谢你!"
"唉~"我俩异口同声的叹息,又为这份默契相视而笑,之前的恐怖气氛烟消云散。
"你说你一直都在,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我好奇地问。
他蹙眉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啊!其实你之前说话我都有回答的,不过你当然是没听到也没看到。有次在小河边你说的话让我很难过,我还拍过你肩膀想安慰你呢,不过你好象也没发觉。也许是我快要去投胎了,最近法力增加了才会显形的吧!"
"哦,这样啊。诶诶?你要去投胎了?"我惊喜地叫起来。
他笑眯眯地回道"是啊,你把我父母照顾得这么好,家里的人也都很开心,我的心愿已了,所以就快去投胎了!"
"那太好了呀!"兴奋过后,我顿了顿又不好意思地问他"那我之前说的事儿,你觉得怎样啊?"
"什么事啊?"陈雪索性飘到桌上坐下看着我,"你每天都跟我说那么多,我哪儿知道是哪件事?"
我挠挠头,决定还是要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得到最终答复"就是关于原谅徵的事!"
不出所料,陈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反过来质问我"你觉得他对我所做的事可以被原谅吗?"冰冷的声音令他真的象鬼一样。
我咽了口口水润润嗓子,鼓足勇气回道"他做的事的确不可饶恕,但是你一直执拗地恨他会不会太辛苦?而且你好不容易放下心来好去投胎了,再有这么个执念难道真要做个孤魂野鬼就这么徘徊于人世吗?有句话叫‘既已如此,万事皆无谓',我知道你冰雪聪明,一定能明白其中道理的!"
陈雪闻言不出声了,他咬着下唇神色犹疑。摇曳的烛光下,我和他都是一脸落寞。半晌,他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你呢?你也能原谅那几个害死你的人吗?"
我知道他是在说另一个世界的那三人,摇摇头我无奈地告诉他"其实来到这里后我想了很多,说到底,要死的是我们自己,他们都只是客观原因而已,就跟今天要下雨明天要刮风一样,穿不穿风衣打不打雨伞还是由我们自己选择的。何况,我的死顶多算是个意外,真正是怪不得他们的。恨的是他们对我们做的事,可那些事毕竟还是因为爱。虽然在爱的名义下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是不能因一句爱就抹杀的,可你也不能否认自己得到过爱的宠腻和呵护。说的刻薄点儿,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既已是得到过,这代价总是要还出来的。只不过,我们俩还出的是性命!"
陈雪很认真地听完,着急地又追问我"你真的原谅他们了?"
我干笑了几声"谈不上原谅,只是不想再纠缠其中。恨,也是一种很强烈的感情啊!"
话毕,我们又无语地坐了一会儿,陈雪才终于说"好,我也不要再纠缠其中了。一切就随着我的离开做个了断吧!"
我朝他笑笑,他也朝我笑笑,一夜的朋友甚过经年长久。
晨光微曦时,陈雪说他要去投胎了,与我告别时他对我说"小静,来生要是还能与你重逢,我们一定还要做朋友!"
"嗯,一定!"我握住他半透明的手答应道。
"对了,关于蓝鸢,我有个请求你可愿意听?"
"什么请求啊,有事你尽管吩咐!"尽管心里对他知道我和蓝鸢之间的事有点儿别扭,可这是临别时分,我实在是想为这晚交的朋友做些什么。
陈雪微笑着说"谈不上吩咐,只是请你记得他也是有苦衷的可怜之人,以后若是遇到什么让你受苦的事,还望你能想起我今天说过的话!"
"嗯,你放心吧!"
我就这么放他去投胎了,也没细想他最后这句话里的意思,就此失去了一探究竟的机会。以至于日后我亲身经历那真相时,竟不是单纯受苦就可以过去的了。
25
事后虽然也曾回想陈雪在最后时刻说过的话,但多数时候想念的是和他的夜谈。那种和另一个自己交谈的舒畅是不可求的,恐怕没人有这个机会,就象穿越毕竟仍是奇迹一样。在我最混乱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奇迹。
和他聊过之后,我整个人豁然开朗。也许心里的禁锢本就只靠一句简单的言语就可化解,都说有所谓言灵,我现在特别相信这个。再次面对徵和费宇也变得坦然,朋友间的亲昵也不再让我感觉别扭,我又开始象以前那样对他们撒娇耍赖,笑着看他们拿我没办法时的表情,那种莫可奈的样子令我完全放弃了心里的隔膜,真正做到把他们当成最好的朋友。
有时夜里醒来,会想起蓝鸢,不知他现在过得怎样,去了哪里?终于动了念头要去找他,是在我生日的当天。
一早醒来我就格外兴奋,也许是因为这是我在异时空的第一个生日。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我新生命一岁的日子。我找到徵和费宇,笑得象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把他俩惊得连连后退。
"嘿嘿嘿,徵徵,宇宇,你们早啊!"我仿佛清楚地看见他们额头上的黑线。
费宇清了清嗓,鼓足勇气迈前一步问我"小静今天是怎么了?"
我也凑近他们一步喜洋洋地说"今天可是我的大喜之日哦!"
"什么!?你要娶谁!?"徵揪住我大吼。
我斜睨他一眼,回了他一句"白痴!"
费宇想了想又问"难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嗯嗯嗯!"我使劲点点头,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呵呵,恭喜啊!"费宇微笑着向我道贺,一旁的徵则急得团团转,我不满地问他"你干嘛?"
"你怎么现在才说,我什么都没准备呢!"他抱怨道。
我宽厚地朝他笑笑"没事没事,不就是个生日嘛,不用准备什么的!何况我也不想让将军夫妇看出纰漏,还是不要声张,单就告诉你们一下好了!"
"小静的生日怎么可以不过呢?要不我们就备点儿小酒小菜的,自己人乐一下就好?"
费宇的提议正合我意,我开心地答应下来"好呀!宇宇最聪明了!那我先出去一下,回来咱们就自个儿偷着乐!"说完,嘱咐了小正太跟着徵和费宇,就一个人找蓝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