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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录——by天使的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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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除了几个死在萧羽翎羽不速之客剑下的,其余的刺客都咬毒自尽了,知道肯定是国内派来的人,也不用调查了,萧羽翎很平静的告诉副官这应该是城外的某个势力派来对付他的,副官虽有疑惑,但这是最合理的答案,也就不便再追问了。至于那个不速之客,萧羽翎直接说是自己的护卫,也就没人管他是从哪里来的了。萧羽翎让大家各归各位,尸体拖下去处理掉,见其他人都守在丈许外,那个不速之客收剑,道:
"我探查过了,这是唯一的一批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
萧羽翎笑道。对方面无表情道:
"是他让我来的。"
"噢?"
"他说一个人最放松的时候,就是他认为自己赢定了的时候,你也不会例外,要是他是刺客,定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呵呵,我还以为他巴不得我赶快死呢。"
"确实。"
"但他还是让你来了。"
"原因,你知道。"
那人抬头,直直的盯着萧羽翎。萧羽翎大笑起来,道:
"我以为你不敢让他知道这件事呢,龙。"
来人正是赵天均。她还是平时一样,目光就像一潭死水。当初会让她接任"龙"这个名字,是因为她的武功高强,单纯只是论武功的话,她在江湖上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而萧羽翎决定丢掉这么一个高手,正是因为她的眼睛--虽然人是活着的,可目光却毫无人气,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她不仅不在乎别人的命,连自己的命也不看在眼里了,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好棋了。
"我离开,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当我冲出十杀阵的时候就已经跟天杀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你,早就不是我的头领,也没有关系。"
天均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但有时候却不能不说。
"你的事情已经办完,该走了吧?估计他一定恨不能出来找你了。"
面对萧羽翎的调侃,天均只当没听见。她知道萧奡的意思,虽然对赵天均而言,欠天杀的,已经在闯阵的时候全部还上了,但对萧奡而言,他收下了赵天均,还欠了萧羽翎一恩一仇,与其将来一直惦记,不如趁现在主动还上人情,以后就专心报复好了。
"我们,不欠你什么。"
天均冷冷的道。萧羽翎看得出来,她的眼睛已经不是一如既往的无神,从死人变成活人了,因为那个少年么?压下心中于现在无用的想法,萧羽翎笑道:
"你确定么,龙?"
对方的目光却更加坚定了。
"......不要叫我龙,我是赵天均!"
说着,赵天均一纵身跃出数丈,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天亮了。c
就在京畿军等待着下一轮战斗的时候,宫里终于传出消息。
而城外......
三方都是按兵不动,等待时机,这时,三面城门突然全部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队奔出,在城外结阵。阵中各有一将领,宣读圣旨。
"诸军听令!命尔等火速分流,弃械列队,领将即刻入宫见驾。不得有误!"
又见一队人出列,手中皆拿一面黄旗,猛地一挥,顿时城外山林地带,喊杀声震天,东西两面出现了黑压压伏兵,人头攒动,万马奔腾!又摇动黑旗,南部、北部也出现了步兵,弓箭手,盾兵,形成了回字形,将三路大军截断成两路,团团包围了起来。弓箭手拉弓待命,盾兵如钢浇铁铸一般凝立不动,虽然是静止的战阵,可是却蕴藏着动静两种不同的阵法队形。那些身着红衣盔甲的骑兵,红色战衣的弓、步、盾步,黑衣黑甲的精骑,每一个人,每一种队形,都有着不可抵御的威势与霸气。异变徒生!军鼓、号角响彻九霄!除了瑞王麾下训练有素的精兵之外,另外两军顿时因为良莠不齐,受到惊吓而人仰马嘶,乱成一团!
许熙宁感到一阵冷意直透脊骨。他知道自己是落入了一个陷井!一个精心策划,布局周密的陷井!但是,似乎已经太迟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拔剑高呼:
"事已至此,无路可退!就算我们不谋反,将来一样为新王所杀!所以,除了抵抗无有他途!众将士听我号令,杀!"
"殿下且慢!"
一把声音传来,因为带上内力,所以虽然声音不大,却犹如耳语。许熙宁看过去,却见将自己重重包围的京畿军闪出一个通道,一人骑马向这边奔来,却是萧羽翎。萧羽翎停在一里开外的地方,举起手中的一卷黄纸,高声道:
"下官奉车督卫萧羽翎,奉京畿军统领韩夕烟韩大人之命,特来迎六殿下进宫继位,请六殿下允许下官近处详谈。"
啊?这突如其来的馅饼打得许熙宁头昏脑胀,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映了,还是郭德敬反应快,轻轻咳了一声,许熙宁这才回过神来。许熙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心腹,本来以为输定了,只求最后一搏,现在却告诉他,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六殿下......"
远处,萧羽翎还在等着许熙宁的答复。他笑着,因为他知道许熙宁不可能拒绝他。
许熙宁略显迷蒙的看着远处,郭德敬轻轻的点了点头。
......
......

第 39 章
......
......
许熙宁被迎进宫了。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们一屋子人才刚吃饱没多久。天均早就回来了,什么也没说,还是站到我身边,我却知道她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她跟萧羽翎到底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不知道,知道了也没用,既然她不愿我知道,那就算了吧,不计较那么多了。
在大家都还在猜测许熙宁进宫是不是被抓回去的时候,我和陆禄却明白,萧羽翎已经成功了。说实在的,我真得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毕竟中间环节过多,有一点处理不好,事情就要砸,可他偏偏做到了,看来出了心思缜密计划详尽之外,萧羽翎这厮的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这次老天也是站在他那边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本来我们也是旁观者,谁赢谁输还真没多大分别,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剩下坐下算算盈利而已。
事情已经跟东西楼没什么关系了,但别人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翻江倒海的那位老兄当场就告辞了,急得跟回家奔丧似的,陆禄忍不住当场就笑出来了,猜也猜出来了,估计这位老兄事前没有烧香拜佛,押错了宝,现在正急着去善后补救呢!我对他以及翻江倒海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横竖我是不想再参与到政治斗争里面,跟他们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绿珠没什么动作,来的时候就已经说明自己是个"诚意",诚意当然要乖乖的待着,只是不知道这汲香斋的斋主打得什么算盘,想来东西楼经过这次的事情,在智国的势力不想也要拔得剩不下什么了,总不会是希望我们这些主管级人物集体跳槽吧?倒不是不能考虑。至于这个绿珠,随她好了,如果她愿意,先跟着我们我也不介意。
子安子静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动作了,毕竟是想请我和陆禄到奇国走一趟的,但我实在不想见那个天机先生,肯定会有麻烦,总要找个借口甩掉他们两个才好,烦人。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有所停留,子安子静同时看向我,子安依旧笑得温和谦逊,子静也依旧一副淡定清高的样子,我不能当作没看到,也还一个笑脸。
胡昱又去忙了。自从她再次向我表忠心之后,她就一直很本分,交待的事情无一不办的妥妥当当,很少会单独行动,简直成了认真工作的好职员--哼,好职员吗?别的我不敢说,胡昱这个女人隐藏的东西太多了,我看不透她,对看不透的东西,我不会放心的。又想到当初是天均跟我引见胡昱的,天均跟萧羽翎有说不清的关系,胡昱"出墙"的对方也是萧羽翎......不由得揉揉太阳穴,现在想想这个名字我都头疼,萧羽翎,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了。
......
虚荡荡的一面酒旗就那么无依无凭地在空中飘着,杏黄的本色被日头风雨晒淡吹枯了,剩下的恰似"鹅儿酒"的颜色。再往上,是一个碧青的天--临清城郊的夏天,花红柳绿上总是这样碧青的天。天上的云彩微微有些雨意,但只是淡淡的。远离纷争的地方的酒肆果然与一般的荒村野店不同,单只看那酒肆的檐上,一片片的乌黑的瓦牙咬着牙,槽扣着槽,阴阳交锁,只这一点就比别处多出不知几许齐整来。
但这个酒肆还是有些鄙旧了。酒肆门口垂着一副半旧的竹帘,帘上旧旧的黄,半卷着,里面却飘出些白酒的香味来。这酒家地处偏僻,想来客人也少,可这里出产的却是当年曾驰名天下的浣花堂,也有锦江春等好酒,总也有爱酒之人慕名而来。
这个酒肆里负责招呼的人也少,只一个店伙。因为这里本就是一家家酿酒坊开的,专供附近城里各大酒楼用酒。这里支撑一个门面,也不过略具那么个意思--肯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只为喝酒的人毕竟不多,所以酒肆里的桌椅也极为粗陋,但好在都干净,粗粗刨就的桌面上还露着些白生生的木茬。
店里有一桌客人,应该是稍事休息,等一下就要上路的。为首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张扬,一个沉静,但都是相当出色的,让人不得不注意,又有两个年级稍长的女子陪座,另有仆从数人,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出门游历的吧--无聊的紧了,店伙猜测着。
"冷血的,你当真是说走就走啊?没觉得舍不得吗?"
陆禄看着我道。我瞟了他一眼。
"东西能出手的已经出手了,能藏起来的已经藏起来了,剩下的也都扔掉了,你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晚?"
陆禄不回答,嘿嘿笑了两声。
虽然事情已经跟东西楼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还远远没有结束,现在不但是许熙宁,瑞王和太子也在宫里,除非许熙宁脑子秀逗了,否则绝对会冒着国内大乱的危险斩草除根--对他而言,这王位来之不易,又太过于莫名其妙,没什么真实感,换做是别人,也肯定会做点什么来巩固地位的,杀了瑞王和太子都只是小意思。话说萧羽翎也是机关算尽了,正如他所说的,瑞王跟太子谁也没有死,倒不是许熙宁不想动手,只是他刚进宫,正在继位的震撼中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相当忙碌的一系列事务安排,叛军招安,等他坐下来想想两个对手的时候,太子已经被死士救出宫去,早就不知所踪;瑞王倒是没逃,或者已经不想逃了--逃亡,寄人篱下,苟且偷生,即使是挂着有朝一日必定夺回江山的口号,以瑞王的高傲也是做不出来的,萧羽翎却是连这个也算进去了。而后,许熙宁仅仅只是把瑞王关进天牢,具体的还什么都没做呢,边疆传来急报,说奇国大军已经开始冲击边界,边境告急,然后才过了不过短短一晚,又是加急快报,说奇国大军已经攻占了四五个城市,还在不断推进,如果这奇国大军也是萧羽翎引来的,我就真得无话可说了,不过看样子是的可能性很大。许熙宁也算遇上大幸中的不幸,王位还没坐热呢,就遇上这种事,虽然智国跟奇国彼此交战多年,估计边境上的士兵都互相熟识了,但恰逢王位交替,而手握军权的又大都是瑞王一派的,许熙宁就是再胆大,也不敢让这些对头去领兵,于是头几场战斗智国兵败如山倒,士气大跌不说,白白让奇国占了七八个城市,国内各种风声四起,不断有人质疑许熙宁的能力,周围的国家也有想趁火打劫的,乱成一团。这个时候,许熙宁手下第一谋士郭德敬献计,让瑞王出面以振军心,同时,为了防止瑞王再生叛心,派韩夕烟为监军,带兵同去,以作监视,我笑,记忆中监军大都是阉臣,这次又算什么?至于那个韩夕烟,这下终于出头了,以前是京畿军的时候,地位虽然高,但是完全不受重视,根本就是空架子,这次他拥立新王,当记首功,许熙宁对他也信任非常,虽然名义上是瑞王为主帅,但事事决断必须经过韩夕烟的同意,权力之大自不必说了。依我看,韩夕烟与瑞王这个组合实在是大大的不妙,对奇国而言,不一定是坏事呢。当我们差不多离开京城一个月的时候,听说许熙宁已经亲自将瑞王从天牢之中请出,至于"叛国夺位一事暂时不再追究不可让智国百年基业就此沦丧"之类的场面话当然少不了,几天之后瑞王就以护国将军的名义带兵出发了。具体的情况我没有亲见,本来想派人去的,可后来想想我已下决心远离政治,还是不要多事了。
东西楼的事务,正如陆禄所说,我已经都处理掉了。京城里一切东西楼名下的产业我都让胡昱私下卖掉了,事情做得还算隐秘,又是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王位一事上的时候,基本上没有被人注意到,因为价钱都压得很低,再加上东西楼作的都是赚钱的生意,店面伙计也都现成,所以没有费多大工夫就都卖掉了,我让胡昱多留心,最好挑一些没什么大背景的人,省得惹麻烦,胡昱做得比我想得还要好,买主大都是凭一己之力有了现在的成就的,买卖也爽快,都是将来可以来往的。至于东西楼的其他各地分店,也都换了主人,好在还有一部分产业没有以东西楼的名义置办,都保留下来,否则,为了撇清关系,要我一次性全卖掉,我肯定心疼死了。至于暗部么,全都找地方安置好了,一部分跟着我,其他都分散了,各国都有,如果将来有用到的地方再行召集,否则,让他们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事情都结束了还真是无聊啊,没有电脑,也没有小说漫画,难怪古人死得那么早。"
陆禄现在是一点脑子也不肯多用了,好像他那点脑浆多珍贵似的,平日里基本上就是吃喝玩乐,完全就是一个傻瓜公子哥儿,就是因为还有我。我忍不住叹气,感觉上好像全是我的错似的,连胡昱这个已经不敢在我面前造次的人,也旁敲侧击的提醒过我,说我对陆禄有点保护过度了,像奶妈似的,几乎不敢让他自己去做什么,我反省,但还是没改掉,除了哥哥之外,我基本上没有把什么人看重过,天均,算是哥哥的替代品,至于陆禄,我也说不清到底算什么,很奇怪,毕竟我一直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朋友罢了。
猛听得门外有马嘶蹄响。店伙抬眼向外望去,却见丝丝细雨中,两匹骢马一路踏着碎步小跑过来。除了贵家富户,少见有人这么不爱惜牲口的了。那两匹马儿也果然名贵,那店伙一奇,他本闲得慌,上前就给客人打帘子。那两匹马上的客人已下了马。却是三个人。头两人身材都颇为雄健,一步步走来,只听那脚步声,就觉得下盘沉稳已极。他两人手里都还攥着马鞭子,那鞭柄上都镶得有珠饰,那店伙眼一亮,只见那两个客人一个头上还戴着巾冠,只上面镶的玉让人一望之下,就知所值不菲,另一个手上却戴着大大的翡翠搬指,极为打眼。后面跟着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年纪还稚嫩,却是个美人坯子,一双大眼睛甚是晶亮,笑容甜甜的,身着绿色丝绸罩裙,蹦着跳着进了店,一派纯真娇憨。她扭头对两个男子道:
"多谢二位公子仗义相助,绿珠已经找到自己家的公子了,绿珠无以为报......"
就在我等着"以身相许"之类的桥段的时候,那两个人却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打发道:
"帮就帮了,恁多的废话,爷们可缺银子了?"
"是了是了,绿珠却是多事了,嘻嘻,二位公子,打扰了。"
绿珠说完,这才走到我们的桌边,很自然的说:
"萧公子,陆公子,你们走得可真急啊!差一点就找不到你们了,嘿嘿。"
绿珠笑着撒娇一样嗔道,陆禄也笑道:
"好绿珠,你这么可爱,我们怎么舍得扔下你呢?快过来坐,吃点东西吧。"
"呵呵,就知道还是陆公子对绿珠最好了!"
绿珠,倒是没打算一定要甩掉,我们走的悄无声息,虽然料定她还是会跟上来,但是她还是比我想象的动作快了一点。扫了一眼已经落座的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看样子根绿珠不是一路的,那两个客人不像我们那么简净,只要一壶白酒一壶清茶就算了,他们把五香牛肉、风枯凤爪、以及鹿脯酥酪,凡这小店里拿得出的最好的吃食都叫了个遍。他两人却并不在意吃食,只顾说笑。想来是什么武林人士吧,武林多豪侠,东西楼虽然也算是半个江湖组织,但从没跟真正的江湖人来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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