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话语中的犹豫,我话锋一转:"听说忻安神庙的石阶有千级?真的?"
"呃?啊......不太清楚......你从未来过?"
我点头:"真可惜这次看不见,算啦,下次来的时候再看个够好了~~"这次就先让我数
个够吧~~
"......下次......吗?"
抓住他的手保持平衡地向上蹦跳,我突然开心地回想起和小涟一起玩跳格子的日子:"
嗯!是啊!下次带着小涟一起来看~"
登上最后一阶,掬月忽然停滞不前:"我们就在这儿等吧。"
"那个......他到底来祭拜谁?"能够让如此心高气傲的人折杀自己,想必是个重要人
物。
掬月的目光似乎在我身上停驻良久,长叹道:"是怀尚书。"
我尴尬地愣住!
完了......我......完完全全地......忘了这回事!
今天是外公的忌日啊!我彻底忘掉了!啊~~外公啊!请原谅我这个不肖外孙吧!!
双手合十地用力向着前方弯腰鞠躬,不消片刻便惊奇着前方破空而来的脚步愤恨燃火
!
"少假惺惺了!让人恶心!"急喘着颤声,肩上突施一记狠劲!
身体瞬间失却平衡!脚下一个踩空,再无阻碍地向着千级台阶下的地面冲落!
"唔哇!"腰际猛地被大力一扯!心脏悬空几秒,人已确实坠入温厚的怀中!
"!!"骤然惊愕地抬头,虽然看不见!但是!但是!
我紧拽住揽护于身的坚实臂膀,心如万鼓齐槌、焦急万分地渴望看清那人的面容!
干脆地放开手臂,空气瞬时冷洌生寒--唔!好、好冷!
"采薇!你没事吧?"
"没......!"脚腕稍动,锥心的刺痛直击心肺!好痛......扭到脚了......
"哪里伤到了?"
努力挤出安慰的笑容大声道:"没、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事啊!没事!"
温润的嗓音难得暗哑,责备声厉:"奏玉!做得太过分了!"
凝滞的沉默,但闻上方之人吞噎一声,惊魂未定地嘴硬:"切!多管闲事!"
唉......这个娇纵的大少爷啊~~哪怕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依旧改不了本性啊~~呵
呵......
"你还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啊~抱歉抱歉,我们也走吧~~"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我尽力自然地步下石阶--还好我本
来就因看不见而走得慢,真是帮大忙了。
思忖良久,最终敌不过人类好奇的天性:"掬月......那个人......他是......"
小心地扶了我一把:"刚才那人吗?他是自锦瑟楼请来的护卫,虽不喜言辞,但挺负责
的......怎么了吗?"
放松自己收紧的手指,我僵硬地笑笑:"没......什么都没......"
擦了一把手心的汗渍,安心而又无奈的笑意滑过唇角。
好不容易挨到再无人打扰之时,夜已沉寂。
不行了--撑起好似打捞上来的身体摇晃着推开柴门,冷风虽劲,却仍汗流不止!
痛......骨头像是错位般阵痛,兼之又走了一路回来,脚踝想必早肿得和馒头有一拼
了~~
干脆双膝着地,伸手乱摸索起草丛来。
嗯......虾箝草虾箝草,到底在哪里啊~~啊!摸到了!呜......要是这里有红豆的话
研磨成粉效果就更好了!
凄哀地感慨一下,一屁股坐在露水浸润的草地间,抬手以牙将袖子撕成布条,抹过额
头密布的汗水,我凭着经验感觉敷起药来。
微风掠过带来甘洌气息,我错愕地抬头,温暖的感觉已轻覆在我手上,随即清凉的舒
畅感在平和恬淡的甘甜中弥漫全身。
沉水的芬芳,典雅而又高贵。
我垂手落在草间,不自觉间,十指已紧绞坚韧疏草。
任凭熟悉而略显粗糙的手握住脚腕抬起,将疼痛难耐的脚踝上药包扎,而后眷恋抚弄
的手指攀上脸庞,眷恋地摩挲着,最终宽厚的胸膛接纳了我的一切。
"别担心,我定会让你好起来。"掩藏不住忧惧的沉稳男音低声回响,吐息有些紊乱。
我憋不住地嗤笑出来,身心都无比轻松地反手搂上他的脖子,感受着使人心安的跳动
声。
"我本来--就哪里都没问题啊~~"
沉沦的温柔
抬手乱摸一阵他的脸:"尧渊,你易容了啊?"即使外貌改变,然而那深入骨髓般无法
消除的气息依旧淡然如缕地扩散周身。
"......"
"你一个人跑来这里的?"
"......"
"嘿嘿~~有一大堆属下办事效率就是高啊~"
"......"
"那边的情形怎样了?我想回去诶!"
"......"
"不过现在我眼睛不方便,会嫌我没用吗?"
"......"
我叹了口气:"尧渊,你干吗不说话?"
炽热烈火猛地贴上唇瓣,几近疯狂地拥吻着!
"你!都让我折寿十年了!"
骨头被捏得发疼,耳边啸声震撼,让我一愣过后苦笑不已--真少见,尧渊也会发飙
啊......
"为什么!你总是如此不爱惜自己!"
双手捧住他的脸,主动送上自己的吻:"抱歉让你担心了......"尽管内疚,然而此刻
更多的感觉,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蜜甜。
一切都仿佛发生得那样自然,心之防壁于一瞬间消融了高墙,隔阂抗拒的心理在此刻
化解。
"嗯......"汗湿的背脊摩擦着床单,让人自心底泛痒。
"尧渊......"带着哭音承受着浓密的吻,在大腿根部来回滑动的手已快将我逼疯!
暗哑的磁性之声似是苦苦压抑:"可以吗?"
粗喘着扭过头,哪怕看不见,却依旧感受得到灼热渴望的目光......
"可以吗?"轻吻额头,柔声再道,极富耐心的温柔。
脸上顿时烫得可以煎蛋,微微点了点头。
手指间不容隙地探至下身的穴口,身体骤然一颤,但很快在他细致的抚弄下松开心弦
,修长的手指移开片刻,很快沾满滑腻的软膏再度圈划着紧闭的门户。
"唔!"稍有软化,指尖倏地挤入,我用力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略有些粗糙的手掌抚摩着脸颊:"只要你开口,我随时可以停手。"
心中荡漾起阵阵涟漪,我努力忽略掉体内的异样:"不、不用了......这样、对、对你
的身体也不好......"
尧渊沉默片刻,逐渐没入的手指缓缓抽动:"放松......再打开些......"
好象哄小孩哦......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双腿被分开极致压在胸前,狭长甬道内
的异物节奏地抽送着,让我每一寸血管都快迸裂!
"忍着些,别乱动......别动......"粗重的喘息,如同快到临界点的讯号。
感觉自己快被蜂拥而至的快感浪潮冲击得落泪,柔软的唇贴上紧阂的眼,顺着鼻梁滑
下封住嘴唇,逐步加深的热吻,渐渐潜入的手指,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的身体如同冲
刷在暴风雨中的扁舟!
尧渊的手指仿佛沾染着魔力,只要是他抹过的每一寸,都仿佛烙下了燃烧不息的火种
,让人无力自拔的美妙感受......
畅通无阻地在体内动作的手指边扩张着边缓慢抽出,我瘫在床上大口喘气,不由咬住
了嘴唇--接下来......就是正题了么......
已经停不下了,彼此都深知这一点。何况我也不想停止,完全不想......
手指抚过额头的湿发,给予着抚慰安心的吻。
"呀啊!"身下一痛!我条件反射地抓住撑在身侧的手臂!眼睛完全看不见!只有抓住
他才是这片沉寂黑暗中唯一的依靠!
散发着高热的物体一寸寸剥开颤栗的肉体,直达身体的最深!
内脏都快被顶出来了......头脑一片混乱,朦胧中回忆起和鸣渠的交合--那个时候连
神志都杂乱成一团,根本没像今日这般清晰感受过此间过程......
"别怕,我不会伤到你......"让人迷醉的淳厚声线,轻易地让我沉沦其中。
是啊......他不是别人,他是尧渊,是能让我全身心交托的尧渊。
放开身体任由抚触,深呼吸着感受缓慢渐进的湿濡抽插,内壁好像要着火般......好
痛,却又好舒服......
和鸣渠的焦躁完全不同......
"!!"身体猛地僵住!
"唔!放松......怎么了吗?"
极尽温柔地给予呵护,耐心地开拓着我的身体,这样的尧渊,我忽然发现自己无颜以
对!太失礼了......这个时候,我居然会想起另一个男人......
从体内升起的麻酥感让快要软化成水的身体被前所未有的体验包裹!我伸手搂住尧渊
的脖子,深深埋入其中!
"尧渊......啊......对、对不起......嗯......呼......对不起......"
苦笑着摩挲着我的脑袋,紧密胶合的下身激烈的律动着,尧渊什么都没说,只是引领
着我攀上一座又一座欲望的高峰。
"嗯......"
手指才接收到大脑的控制,尧渊温暖的手掌已轻覆其上:"醒了?感觉如何?"
恬美不腻的芳香萦绕着,让人没由来地安心。
借着他的手靠坐起酸软无力的身体,下身快失去知觉的状况让我清醒知晓了自己昨夜
的纵欲。
"没、没事......"侧过滚烫的脸,"对、对了!尧渊!边境那边怎样了?小涟呢?小涟
他有没有做傻事?"
温润的嗓音随着梳理我头发的十指缓缓流泻:"凭借着你传回的消息,边境暂时会稳定
一阵,屈涟他也很好......你只需好生休养,不必担忧。"
是吗?大家都很好?
"尧渊,你准备走了吗?"手指触摸着考究外衣上的细致纹路,我接着道,"那么带我一
起回去吧,我必须要......"
"涘珞国冬季温舒,你还是多多休憩为宜。再者目前局势安定,你不必那么焦急。"尧
渊含笑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着稳重,"我已安排人照顾你,所以你就当做出游好了。"
我抬起头,哪怕看不见,但我知道我的视线正笔直地望着他。
安排人......吗?r
"尧渊,"我冷笑,"歧视残疾人是不对的哦。"
他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希望你暂且搁下烦心事,好好放松。"
我正欲说什么,尧渊已起身整衣:"抱歉,时辰不早了,我必须上路返程了。"
尽管有一丝不舍,但我知道身居高位,有些事实在身不由己,更何况我们的目标一致
。
"嗯!走好哦!一有变故,第一个就要通知我哦!"
我听见尧渊苦笑一声,却没有回应。
最后紧紧地抱住我,快要嵌入身体中!
"采薇,答应我,你千万要小心!"
膝盖上放着一篮子菜让我拣着当作消遣,手中麻木地重复着动作,脑海中却一直回荡
着尧渊离别前的话语。
这家伙......到底瞒着我什么啊?还有,"要小心"?小心什么?之前那么危险都不见
他说这话,今天是怎么了?
嗯嗯嗯~~满头痛的说~~
砰--!!
一听那摔门声,我知道我们的大红牌又来找茬了。
"你!不要再拣菜了!给我过来!"几乎是被拖着跌撞出门,从他那幸灾乐祸的声音中
,我知道自己的预感成真了。
真是的......大哥,你还比我大个四、五岁呢!别和小孩一样幼稚行不?
"掬月!给他打扮一下!快!"
"什么?"不仅是我,连掬月也怔了。
奏玉咬着牙一字一顿,字字饱含着阴沉冷笑:"哼哼!给他换衣服!我要让他去接客!
"
我完全傻了眼,总觉得刚才耳朵接收不良:"你说--啥?"
特别篇 天降的灾难
我叫司仁耀。
老爹给取名字时,是取其"仁义、耀祖"之意。
我家从祖父辈起就是涘珞国名门中的名门、三代为相的豪门世家--舒家的下人。
祖父、老爹他们几十年如一日地尽心伺候老爷,终于让我一家老小成了舒家的第一亲
信,而我也有幸得到了出门游学的机会。
那些个诗词歌赋、史书典籍是读不进去的,正当我为生计犯迷糊之际,新兴崛起的尘
芥堂开始于整个荒湮大陆上招集人手,我抱着万一之冀也挤入了攒动的人流中。
那场面真叫壮观!满眼望去就只有如海的脑袋,还有悬于高处的牌子--"招聘面试处"
。
粗略一看,不仅有彪形大汉,还有瘦小的孩童!更奇妙的是竟随处可见女子!
尽管愈发迷糊这到底什么组织,但我仍旧认真地填完了抢到的表格。那上面的题目不
如私塾老师的刻板,反而有趣得紧!诸如"你喜欢用左手写字还是右手"、"如果一人至
陌生城镇找人,是问住民还是自己摸索过去",再譬如"同样工钱,喜欢干放牧人还是
店小二"之类的,让我写得津津有味!
接下来几日又被审讯似地在一间窄小阴冷的石屋里问了些家事,不抱希望的我竟被收
录了!真是奇怪的组织啊!算了!既然成人下属,自然要好好效力!
我算幸运的,因为我分配到的地方竟是总坛!愈加振奋热血的我,在那一天,见到了
总管大人。
一直都很奇怪,尘芥堂的堂主雷燃已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豪迈丈夫,是他在如此短
期内将堂里的生意做大,令人生畏崇敬!可谁料他头上竟还有两个连脸都不曾闪过的
人,一个就是今日要来的总管,还有一位,是连提都不可轻易提的神秘存在。
反正都是大人物间的事,和我这种底层小人物无关。
临近午时,我正想和几个兄弟一起出门喝酒,未料这时突然从门外跑进个瘦弱的少年
来。
"终于到了~~小涟啊,中午想吃什么?别客气尽管说哦!反正不是自己出钱~~"
堂里的大门白日总都是敞着,要来办事的人都出入自由,并无限制。可让我们都愣眼
的是--
平凡得紧的少年身后,竟缓缓步入一个天仙下凡似的女童!那一个相貌醉人、仪态优
雅、神若清泉!直让大批正欲出堂的兄弟们看得流口水!
怀抱行李的女童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周身,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冷。
"呐~小涟~怎么办啦!大闸蟹和松子桂鱼都好难让人取舍哦!干脆!两个一起来怎样?
你喜欢吗?"
看那少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兴致高昂地闪亮着眼神询问,未来的天仙只是表
情未变地看着他。
"不想吃鱼?好!没问题!那今天的午餐就这么定了!那水果呢?饭后甜点呢?"
越来越奇怪的单方面对话,更是看得人莫名其妙。
当我回过神来,那两个孩子已被几个素来作风不良的同堂围住。
"小子!把你的小妹妹借来陪陪大哥哥如何?"
那少年皱起眉头,却微笑客气:"不好意思,小涟不是我妹妹。"
"哦?莫非是你内人?哈哈!这还真是鲜花插在......那个上哦!是吧?兄弟们!"
周围顿时一片哄笑,却见那少年仍旧只是微笑,然而再度睁开的眼中已夹杂了些令人
本能发毛的东西。
"不管怎样,我们都没有奉陪的必要,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