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鸣渠!?"气喘不已的我扶着苏冥雪的身体坐起,却立刻被汹涌而来气势夺过!
"唔!"很痛诶!小心轻放好不好!
紊乱焦躁的气息萦绕耳畔,占有式搂着我的人有些轻颤,鲜浓的血腥气争先恐后地灌
入鼻中!
"鸣渠!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给我任何回答,只是令人抓狂的寂静!
悠然的步伐打破沉寂,不以为意地哼笑传来满载的嘲弄:"雪雪,光从门外听还以为你
在里面强奸我家采采呢~"
虾、虾米--!?
"哦~那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我可是屈尊降贵地服侍你家小鬼呢~可他偏偏还牢骚一大
堆~"那声音笑得纯良,似乎方才的恶魔行径与他无关!
"将我捞起来就往墙上扔不但撞到脑袋还闪到腰!你这算哪门子服侍啊!!"
"不受点刺激你的眼睛就好不了呀~嘿嘿~这是最迅捷的方式了~而且我揉捏得不是很舒
服么?"根本!就没有丁点愧疚!
正要吼他,御水匆忙的脚步阻止了我。
"解决了?"暗哑着发问的人竟是鸣渠。
"嗯"了一声作为答复,御水径直踉跄到我面前:"真是的!稍不留神又满身是伤!而且
又是这种丢脸的打扮!"
虽然嘴上毫不容情,手上擦拭着血迹的动作却很轻柔。
朝她笑笑,我相当搞不清楚状况:"御水,什么解决了?"
"回房上药。"鸣渠擅作主张地抱起我就往外冲!气压低得我愣了半晌--这小鬼,又生
什么气啊?
苏冥雪挑衅的语声自后而来:"凭你二人能敌过江十一,很不错嘛~不过到底还是负伤
了呀,小苍蝇们~跟踪可不是正大光明的兴趣~"
什么?他们两个一直都在我身边?为什么?
鸣渠停下脚步,森冷的口吻压抑着氲怒:"你也是,少对他动手动脚!"
"呵呵......"语气一转,顿时狠厉而轻蔑,"不过这儿的老鼠还真多~梅梅啊,你真打
算长住这儿了?"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教授冷笑,"还有麻烦苏教主以后多给手下灌输点环
保意识,不要处理完垃圾随手乱丢!"
讶异着教授的话语,我顿时拉住鸣渠的衣襟:"鸣渠!到现在为止已经来了多少人了?
"
已经有多少目标是我的刺客被你们两个挡住了!
日子过得太舒坦、太平静!我都快忘了近在咫尺的威胁了!
"没多少,就皓风和迷尘还不死心。"
淡然地叙述完毕,苏冥雪的笑声突然显现于身侧:"小家伙,你连说谎的表情都很有趣
呢~虽然你的脸色本来就很值得玩味了~"
"滚开!谁要你管我们的事!"清晰的磨牙声刺激着耳鼓,"别以为我现在屈于人下就永
远被你们踩在脚底!"
哎呀呀......鲜少有情绪的鸣渠居然会如此激动......果然是被那两个魔头刺激过头
了么?自尊受伤啊......
苏冥雪却全然不以为意,转向教授:"这就是你要我自己摆平的男人和女人?简单得很
嘛~梅梅你把小鬼送人的条件定得也太低了吧?"
"又不是我找姘头,我操心个屁啊!"
没给教授继续评论的时间,鸣渠已踹门将我带离。
"鸣渠......"被小心放到床上,我抬手抚上他的脸,"鸣渠,多谢你一直保护我。"
现在这样的我,根本就只能当砧板上的鱼,若不是和他及时重逢,我是否已经去九原
之所报道了?
温热的手指缠上,清澈的嗓音透着无奈:"我不要你的感激,你知道的。我,只是做我
渴望做的事罢了。"
呼吸一窒,我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他要的,恰是我现在无法给的......
大脑清醒地提醒自己该说些什么其他的,却嗫嚅着吐不出一个词!
"你们怎么了?敷药啊!"推门而入的御水诧异着快步走来,湿热的软布擦着磕痛的部
位,让我小小地抽吸几声。
"你这个人啊!一见不着就老东碰西撞的!中什么邪啦!"
我嘿嘿一笑,开口发问:"如何?和景仪处得好么?"
"哼!像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
"这样啊~可是人家好象很喜欢你......哇哇哇!"下狠劲给我抹上膏药,御水这小妮子
真够手辣的!
"你干的好事!可恶!"肆意在我伤处发泄着,随后尽兴地拍拍手干脆地走人!
"可、可恶啊......"四肢有些酸软无力,呼吸开始有些喘,我知道自己体内已腾起高
热。
"嗯?"身子被轻缓地翻过,仰躺着的躯体被迅速覆上厚被。
这双手的主人,我心底非常清楚......
"鸣渠,"握住贴在额头的手,我冲他展颜微笑,"听说冬至会有灯会诶!我、你还有御
水一起去好好玩闹一番吧?"
身边的人沉声片刻,终于缓缓作答:"好。"
真是的,干吗这种事也要考虑个老半天啊?
"那你再带我去挽月湖边好不好?"
"为什么要去那里?那时天色已很晚了。"
不知怎么的笑容有些感伤:"因为我外公外婆就在那里邂逅的啦~挽月湖旁有一棵梅树
和桂木并肩而立,且‘月桂落尽,梅花始蕊,此景甚优'哦~虽然看不见,但总想去感
受一下嘛~"
他一一应承下我的要求,催促我赶紧休息。
四下揉摸着他的手,鸣渠陡然一震挣脱开我,却被我反手拽得更紧!
"鸣渠。"压抑住自己愤怒、忧虑的心绪,我低沉着嗓子,"你中了什么毒?为何脉象这
样紊乱!"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气息完全扭曲成一团了诶!
他沉默不语,更激得我拔高了音量:"鸣渠!你倒是给我说话呀!为什么不信任我呢!
纵使不信任我!你也该信任教授和苏冥雪啊!"
他们比我更擅长解毒不是么?他们比我更能帮助你们啊!
纤长的手指自指间轻柔却决然地抽离:"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若有若无的苦
笑,落寞悠远的叹息,递来淡淡的愁绪与自我嘲讽--
"比起这一后果,我更害怕那一种结局。"
花之宴
到处都似冰窖一般阴湿,却又有一团炽火自体内灼烈地烧着......很冷,又很热,好
难受......
所以我最讨厌发烧啊......苦笑片刻,逼人的热度迫得我不停撕扯身上厚重的衣物,
手指却颤抖得无法自已,导致一切以失败告罄。
"唔......水......"脑袋一片昏沉,无意识地出口乞怜,半热的液体随即被哺入口中
。
"嗯......"接连喂下了好几口温水,干燥欲裂的不适感终于稍却。
冰凉的软布覆于额头,携走热意带来舒畅。深深吐息着享受片刻,体内的火焰却没有
丝毫削弱!不耐焦躁地与身上的阻隔交战,却只能步向更紊乱的境地!
有什么东西制住了双手,神智浑噩的我愈加急切,惶遽地挣扎起来:"放手......不要
......放开......"不要!不要重叠起来!快放手!不要让我想起那一天!
四周的黑暗化为四条人影桎梏住我的躯体,连同恐惧感一同交缠而上!我想放声疾呼
却仿佛失去了言语!
不要脱我的衣服!你们要做什么!不要不要不要--!!
身子登时暴露于森冷的空气中,钳制着手腕的束缚松开,我稍稍松了口气--果然是噩
梦吗......
很冷啊......真的好冷......被子呢?我要被子......
四下胡乱摸索着,入耳的沙沙解衣声猛地将我激回现实!这是......做什么?
身侧床铺一陷,立即有一具温热的躯体贴了过来!
"!!"我惊惶得发不出声音!四肢却先于头脑激烈地开始抵触!触手尽是滑腻的肌肤
让我更是慌得热度攀升!
"滚开......"带着凉意的手掌抚过腰侧滑向背脊牢牢将我固定住,沉重的身体将我压
倒在下!
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张口咬下!身上传来一记闷哼,绕在腰际的手臂却收得愈紧:"放松
......我什么都不会做......"
是......谁?
"这样会暖和些......就这样而已。"
是谁?会这样的人......
"......尧渊?"什么呀......是尧渊啊......
放软身体沉溺在温柔中--真是糟糕......只有在梦里才能享受一下被尧渊宠溺的感觉
呢......
彼此静止着交叠,人体的温度很是舒适,催促着我平稳入眠。
意识沉入黑暗之前,我感觉唇上落下一片轻柔......
"什么?采薇病了?"
嗯?有声音啊......知觉开始复苏,我辨出嗓音的主人。
"怎么突然就......啊!我去找大夫!"
"掬月,不用了。"沙哑的声音好像鸭子叫,撑起身轻咳几下,仍觉得脑袋有些晕眩。
"你醒了?"快步而来的鸣渠语声有些闷,"烧还未退,你继续休息。"
缓缓摇了摇头,我整了下衣服下床:"掬月,今日楼下又有什么活动?"
"你身体不适,千万别勉强!"
再度摇头,我强迫自己清醒:"掬月,麻烦你帮我更衣......无论如何,最近我一定要
待在奏玉身边!"
一想到那家伙招了那么多潜在的麻烦!我怎么还能安心睡大觉!
身侧的鸣渠按住肩膀:"你连走路都不稳。"
听出他平静下的气闷,我冲他笑笑:"反正到那里也是坐着睡觉,不碍事。"
那死小孩竟然未置一辞听话松手,没时间仔细思量他今日的诡异状态,我边擦着脸边
发问:"御水呢?和景仪一起么?"
"大约是的。"
"哦"了一声,洗漱完毕的我已被掬月扶至椅上任由他摆弄。虽然仍旧很讨厌像这样被
人打扮,但特殊情况,我就忍忍好了。
步履蹒跚地匆匆下楼,似乎暌违已久的靡靡之音再度响彻耳鼓。正想着今日为何热闹
得"更上一层楼",一个讨厌的声音刺入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磨牙声:"这不是掬月和
小七么?你们公子怎么不在一起?"
舒怿......这家伙还真是不懂受教训呢!我已经让他身下那玩意不能人道两、三个月
了,这家伙怎么脸皮还这么厚?听他的口气又不像解了药性的样子......那么又有什
么非来不可的理由?
典型的色情狂?还是说他是要找奏玉麻烦?
正当我独自在一旁罗列种种假设之际,掬月已经客客气气地和他攀谈上了:"奏玉现正
和郑大人嘱文论诗,三少爷若想见他,还请稍坐片刻。"
"呵,已经开始了呀!今日起便是赏花宴最后的‘星魁之环',若要凭借些许才学钓上
达官显贵,果然是要趁早!"
口气狂妄的姿态让我全然咽不下气,正欲犀利地出口讽刺一番,谁料舒怿反而将话锋
一转:"是了小七,这里有封书信,舍妹托我转交给你--她似乎还不知道新识的‘闺中
密友',竟是个倚楼卖笑之人!"
书信?小愈给我的?
暗忖着可能缘由,我向着他的方向施以冷笑:"舒公子言过了,毕竟,作为兄长的您也
认识这么多青楼勾栏的,否则怎么能代您的妹妹传信呢?"
他X的!要不是我现在头疼得厉害外加没吃早饭没力气所以想不出更抠门的词句!否则
你早就去街东头买豆腐撞墙了!
过了半晌,但听舒怿抽风似的冷哼一下,森冷道:"小七目不能视,舍妹思虑周全要我
代她诵读,不知小七何时闲暇?你应该不至于像奏玉一般忙碌吧?"
装作没听见他的弦外之音,我笑嘻嘻地伸出手:"公子您乃贵人,小的怎敢劳烦,还请
公子只给信就好,到时回好了,自会托公子转送。"
咱们这世界果然不像教授他们那般注重隐私权啊......唉~~连一封信都要层层审阅、
几个人过目的说......
收好了信笺在空处端坐下,细耳聆听,果然朗诗谈文声密了许多。
"呐~掬月,刚才舒怿说的那个星魁之环是虾米东东啊?"今日的气氛不对头啊,感觉满
恐怖的。
"这个呀,前两日比的是才艺,而从今天起便是要相互斗智斗学了。而且到这个时候,
赏花宴幕后的几个金主都要来,据说连涘珞国的王也要来呢!所以每个人自然都表现
得特别积极。"
"哈--?"苏冥雪要来倒是没错,因为我不但碰着他还跟他来了几番亲密接触!但是涘
珞国的王......公仪蔺应该没那么无聊吧??
不......教授在这里......他说不定这次真的会来......
完了!这次丢脸丢大了!居然还这身打扮!虽然他脸上全然无表情!但我铁定会被阿
蔺在心底给笑死的!
呜呜呜呜......低调!一定要做人低调啊!千万别认出我来啊!
尽管被奏玉狠狠骂了一顿并动手要将我扔上楼,但我好歹死缠烂打地达成了粘在他身
边的目的!
"听好!如果你现在不走!待会出了乱子自己收拾!"口吻极度恶劣地被教训了一番,
我点头如捣蒜--刚才听掬月说见到那个郑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他,我还是乖乖听
话的好......除了要我上楼睡觉外。
赏花宴很快开始,而我也很快堕入梦乡--周遭有那么柔丽的嗓音念诵着大段词句帮我
催眠,我想不睡也抵抗不了啊~~反正我是瞎子,闭着眼睛也没人介意嘛~~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于我而言均似隔了层纱,朦朦胧胧的毫不真切。各式各样的辞藻文
堆左耳进右耳出,睡得越来越香甜的我猛地被三个字所惊醒!!
"尹悠梅"!!居然有人大胆到说这三个字!?我难道幻听了??
"朔荒深雪隐幽梅,有哪一位能对出下句?"谦逊的口吻中蕴藏着傲慢,我愣了一下才
认出这声音是来自醉仙阁死对头--天香坊的翼迦!
比起终于想起这号人的欣喜,我更震撼的是他居然敢拿教授的名讳作藏名诗!而且还
兼带讽刺贬低的意味!
哇哇哇!这位老兄快闭嘴啊!虽然我很讨厌你这副盛气凌人作威作福的样子是没错啦
!但也不代表我很想看到你被教授的私刑整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更不想看见你被黑
道的例行处理方式搞得最后被剜了眼珠割了舌头挖了肠子什么的!!
"采薇?你怎么了?冷吗?"掬月撑住我小声忧虑道。
下意识地想摇头,却发现自己已经摇得跟拨浪鼓有一拼!
这、这个混帐男人!你自己找死居然还要牵扯我下水!教授她很清楚我在这里好不好
!要是她知道有人在背后嘀咕而我没帮她处理的话!遭遇上述刑罚的人就从一个变成
两个了好不好!可恶啊啊啊--!!
"怎么?莫非没有人想对?"
虽然我立刻就可以接一句"月照纱窗诸格亮"啦,不过说了你们也不晓得诸葛亮是哪位
仁兄......
唉......我的低调啊......低调......对了!奏玉!你干嘛不发声音啊!随便阿猫阿
狗的你快对一句啦!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掬月凑到耳畔细语道:"每次翼迦活跃的时候,奏玉向来懒得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