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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翩然逐流水——by寒碧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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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内,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的人,看样子全王府的下人都在这里了。飞月扶着楚夜枫站在前面,楚夜枫的话在风中断断续续的传来:“.........好了,就这样吧........”


  飞月看到平归山进来,咬了一下唇:“枫哥哥,该进宫了,我们走吧”

  楚夜枫轻轻点头,走了过来:“平总管,让你久等了”

  

  平归山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他:“哪里,王爷太客气了”

  :“飞月,我要的衣服准备好了么?”他笑问

  :“都好了”飞月低声道,扶着他上了车

  

  文武百官看到楚夜枫进了殿内,目光中都有些兴奋和好奇:不知这个离国的第一美人,今日会选择谁为他束发成人?皇上?齐玉铭?北沐冰?白衣卿?抑或是其他的人???到底会是谁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歌舞过后,陆天闻开口了:“楚爱卿,今日是你的成人大礼,你心中可有人选?”

  楚夜枫轻轻抬头,淡淡道:“当然有,而且就在这殿内”

  话一出口,百官的目光左看右看,都在猜会是谁。

  

  陆天闻的口气有些不稳:“不知是哪位有这么好运被你选中呢?”

  楚夜枫缓缓起身,眸光扫过文臣、武臣,又扫过陆天闻、齐玉铭、北沐冰。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心中都微微一颤。但是见他又别开眼光,心中俱是失望。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未开口的白衣卿身上,微微一笑,抬头望向面色不定的陆天闻


  

  :“臣,心目中的人选————”他一顿,齐玉铭、北沐冰等人都满眼希冀的看着他,但心里隐隐又觉得:小枫,不会选择他们的.......

  

  :“就是,白、衣、卿”他接着说道。此话一出口,那几人都怔了一下,心中开始微微嫉妒白衣卿,但面色还是如旧。

  陆天闻勉强笑了几声,却比哭还难看:“那好,你先去准备一下吧”

  楚夜枫头也不回的进了后殿换衣服。

  

  飞月和两名宫女为他更衣换装。他却神色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和南云在一起的日子。那时的他们,无话不说、亲密无间。

  ........:“王爷,再过一年就是你的成人大礼了,南云为你束发可好?”语气中满是渴求,竟让人不舍得拒绝。

  :“还早着呢!以后再说吧”

  :“王爷,你不把南云当朋友!!”

  :“谁说的?!”

  :“那我为你束发好不好?”

  :“.......好吧好吧,你就你吧.......”

  

  当初答应过他的事,到头来却什么也不一样了.........承诺为他束发戴冠的人,如今成了北沐国的太子殿下.......当他思绪翩飞的时候,飞月开口了:“枫哥哥,南........北沐冰来了,要见你。你见不见?不见的话,我把他赶走吧”


  

  :“该来的终究会来,飞月让他进来,你们先推下吧”他淡淡道。

  :“是”几人一同退了下去。

  

  北沐冰进了殿内后,看到楚夜枫坐在铜镜边,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你来了?”

  北沐冰眼中隐然有泪光浮现;“.........小枫”想将他单薄的身子拥在怀里,但是却没有动。毕竟,现在不是从前了,他不是以前的小枫,自己也不是从前的南云了。本来安静快乐的小枫,却被他们几人伤的体无完肤、心如死灰.........


  

  楚夜枫转头,面色苍白:“找我有事?”

  北沐冰心中一痛,涩涩道:“小枫,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

  楚夜枫抿嘴没有说话,沉默一会儿后:“北沐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人说天意不可违,你何必要自责?我现在已经不怪你了”

  

  北沐冰站在那里,心似乎绞到了一起。曾经,幸福距离自己那么的近,自己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小枫的心........本以为唾手可得的幸福,到头来却被自己亲手给毁了........明明是自己对不起他,为何小枫不恨他呢?


  

  小枫、小枫、小枫........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到从前的话,我甘愿一生只做你的南云、一世只守候在你身边.........

  :“小枫”他笑得想流泪:“日后,多保重......我不会再来烦扰......你了”说着,欲走出门外,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南........云.......”

  他如遭电击一般呆住了,艰难的回身,看到少年那苍白的面容上,有一抹纯净如水的微笑,正定定的看着他。

  

  :“小枫”他再也忍不住,回身抱住他,似乎是想把他嵌入体内,舍不得放开:小枫,你终究是原谅我了..........

  

  楚夜枫在他怀里无声地流泪:南云、南云、南云........现在的你,是北沐国的太子殿下,不是那个可以为自己驾车、可以逗自己开心,温柔守候自己的那个南云了。如果,从一开始你就不是北沐国的太子北沐冰该多好!!...........无论如何,南云,曾经我是在乎你的,现在也是。因为你是我的知己。今日之后,我的生命里将没有这一切的一切,我将彻底忘记我曾经在乎过的人,你、陆天闻、师父、雨霖、白衣卿.......南云、南云,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日后.......请多保重吧............


  

  北沐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泪。定定的望了他许久,一个包含着所有的爱怜、所有的思念的吻落在楚夜枫冰冷的唇上,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此一吻,代表着决绝:“小枫........多保重!”说罢,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如此痛快、如此果断、如此决绝。


第 31 章

  但是楚夜枫分明看到,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有滴晶莹的液体飞溅开来。北沐冰,你也流泪了么?那么,你的泪是为谁流的呢?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物在人亡空有泪,事殊世变独伤心。

  

  北沐冰一路狂奔,心痛的无以复加。现在才明白: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快乐、让他幸福,并不一定非要得到他…………小枫、小枫,如果我不是北沐冰该多好!只可惜时光不会倒流。我今日决定将你放开,纵然一生坎坷、一生无爱,也要祝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御花园:

  繁花似锦、千姿百态。楚夜枫一反常态,穿着一袭烈到极处的红衣。红的像火、又像血。触目所及的均是一片殷红。平日苍白的面颊被红衣映成了淡淡的绯红色,美丽而又妖艳、纯净却又魅惑。


  

  他盈盈起身,烈红色的衣袖随风翻飞,勾画出一片绮丽嫣红的光晕,这世间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将红衣穿出这个眩目的淆惑效果吧?他站在中央,手中端着一杯醉红颜:“今日,是我楚夜枫的成人大礼,敬大家一杯!”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下面,我就为大家舞一曲吧”


  

  乐声起、舞步扬,

  

  笼着愁、含着恨、掩着痴、带着笑。

  

  人们只看到那殷红如血的轻纱在风中翩飞,像枫叶般傲然独立、像红蝶般美丽翩然。

  

  丹凤朝阳将起舞,蛟龙出海欲腾飞。

  

  他的舞,不似一般舞者那样轻柔,落地无声,也不是风火林山般的狂野激荡。而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清冷的绝代风华,像是在那高山之颠的、开到极处的红莲,遗世独立却又有红尘中的痴恋和温暖。美而不艳、媚而不俗。


  

  日月的光华,在他身上流转生辉。

  

  青丝飞扬,与火红的衣衫交融在一起。长发似漆、红衣如火,凝成一股致命的眩惑。心荡神移,只为他优雅绝美的舞姿;目眩神迷,只为似在烈火中翩飞的少年。

  

  少年白皙如玉的脸庞在红与黑中交错,明眸中一片忧郁、哀伤、痛快、决绝。眼波扫过痴迷的众人,心中淡然一笑:千丈红尘我逍遥,万里海天君自游。今日一舞,将是我楚夜枫最后的倾情一舞,江湖绝代、风华无双。我要让你们,谁也忘不了我这倾情风华。


  

  让你们,一辈子、无法忘怀。

  

  我是这雪月魂魄、红颜素手。

  

  你是那无心明月、湘水之仙。

  

  我想走进你寂寞的心,却不想,连我自己也成了寂寞的了…………

  

  红影旋舞之中,只听他悠悠吟道: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豁然间,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却是那流光盈盈的月夜宝剑出手,莹白的光芒似乎是一道流星,带着绝美的灿烂和光华,在红与黑相交的天空中轻轻划过。似乎是一丝希望、一缕光芒、一派内纯净、一抹流光。


  

  他尽情的舞着,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思绪发挥的淋漓尽致,无可比拟、无法言语。

  

  最后的瞬间,红衣像蝴蝶般翩然离身。在阳光照射下,轻轻地从他肩上滑过。红衣落下里面竟然是昔日那月白色的长袍。红枫殷殷,似是展翅蝴蝶飞来兮;旧梦依依,仿佛烈火魂魄归去兮。


  

  月夜宝剑划出一道美丽的白色弧线,剑光一闪,幻化成万千莲花。含苞的、盛放的、凋零的、风姿卓绝的、花瓣温柔拂动的,美不胜收。一片片红色的碎片从空中缓缓落下,宛如漫天花雨。拂过少年白色的衣衫、拂过他的长发、拂过他的肩膀…………


  

  天间明月,不染尘埃;光洒人间,清辉洋溢。

  

  霞光氤氲、旖旎红尘。旧梦模糊,不值一提。

  

  花开花谢、刹那芳华,缘生缘灭、一梦如是。

  

  人们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异花初胎、旭日放彩,璀璨耀亮了所有人的目光。

  

  舞雪飞云,落英缤纷。桃花碎,深染轻萝裙。奈心中事、眼前泪、意中人。

  

  这倾情一舞,荡气回肠却又深沉缠绵、情浓缱绻。

  

  寄情高远,不与凡尘染。雾卷云收,水中月光现。

  

  他退下去许久,人们仍然沉浸在刚才那烈衣如火、袂影翻云的舞中。这时,楚夜枫挥剑入鞘,清脆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白衣卿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夜枫…………”人们这才回过神,惊觉自己的失态,却又拼命的鼓掌,沉静下来后又觉得心里好似什么一样什么东西,空荡荡的一片…………


  

  长发如墨,在阳光下,竟似闪烁着五彩的光芒,让人目眩神迷。白衣卿轻执玉梳,梳理他的长发。一缕青丝缠绕在玉梳上,白衣卿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四个字“青丝缠情”。青丝缠情、青丝缠情,不知道,缠的是谁的情呢?…………


  

  楚夜枫恍恍惚惚地坐着,任由白衣卿的手指在发间拂动,然后听到了他的低语:“小枫,自己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知道么?其实忘了也好,免得徒增伤感。朝廷毕竟不是什么久留的地方,你回白云山,有你师父照顾我也就放心了…………”他脸上虽然在笑,心里却像是刀割一般,痛的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全力支持你”


  

  楚夜枫一直就这么呆坐着,没有说话。第 32 章

  终于,一只翡翠羊脂玉雕成的杯子端了上来。里面是一杯醉红颜,一杯由白衣卿特别配制而成的醉红颜。

  

  在陆天闻炙热目光的注视下,他走了过去,端起了那杯酒。白衣卿的心里似乎是被什么给堵住了,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口。只要,小枫喝下杯中的酒,那么到今晚子时,他就会忘记现在的所有,不会再记得现在的任何人了,小枫…………


  

  楚夜枫有些迟疑了,想起白衣卿说过的话,一咬牙:既然已经决定要忘记,后不后悔就以后再说吧!他现在只想远离这个混乱的地方、远离自己混乱的心…………喝了吧,从此再无以前的痛苦、悲伤。如果有一天,自己侥幸能够恢复记忆的话,也许,事已经成了定局,那时自己就可以明白、可以忘怀、可以坦然面对了…………


  

  他将酒杯放在唇边,顿了一下,然后浅浅一笑:如此也好,忘了、就忘了吧…………一扬头,醉红颜下肚,耳边先是传来了白衣卿酒杯落地的声音,然后是礼仪官的声音:“礼成!”


  

  听到这个声音,白衣卿一怔,手一松,从手中落下一个透明的瓶子,一些液体流了出来,散发出微不可闻的香味。正是失心魂的一项主要配方。

  

  或许是自己自私,不想让小枫从此忘却所有,所以,才故意少配了一样药。小枫,我不想让你永远的忘记所有………

  

  烟花满天、五彩缤纷,映得夜空美丽如仙境。人们都在放烟花庆祝他的大礼,街上一片喧闹,人山人海。楚夜枫一人立在高高的听风楼上,面无表情望着下面的人群,冷风吹过,衣带翩飞,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了。


  

  明月如霜,高挂天空。只是谁能知道:原本美丽清冷的明月,竟然是没有心的…………他痴痴地看着,慢慢的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摘到那轮清辉洋溢的明月般。

  背后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几个人冲了进来。不知是谁,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将他拉了回来:“夜枫!你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是陆天闻的声音,然后不情愿的松开他冰冷的身体。


  

  他缓缓的回头,进来的是陆天闻、北沐冰、齐玉铭、云非寒和白衣卿他们。他露出一个浅笑:“我自己有分寸”然后转向白衣卿:“还有多长时间到子时?”

  别人都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白衣卿知道,他涩涩的回答:“还有,一个时辰了”

  

  他又望向那轮明月,淡淡道:“一个时辰么?…………我想到下面去走走”

  几人异口同声道:“我陪你去!”

  楚夜枫微微一笑,没有做答,径自走了下去。

  几人怔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总觉得小枫今晚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几人看着楚夜枫慢慢地走在前面,不知为何,都没有上去与他并肩而行。人很多,但是一见是新皇、国师、将军还有北沐国太子、云国皇帝和敬乐王爷在一起散步(???),几个绝世美男子聚集在一起,不想让人昏倒都不难。人们傻了一般,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让几人过去。于是,他们到了哪里,哪里就一片寂静,过后又是极大的喧闹,无非是在议论几人的容貌如何如何而已。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僻静的街道上。白衣卿望望天,此刻离子时不远了。他狠狠咬了一下唇,决定让他们几人都知道这件事,否则,等小枫忘记所有时,就没有办法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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