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
他知道这别墅中的某些角落中,隐藏着很多眼睛,他有时候能够感觉到那些视线在随着他移动。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陈华经常会抱着他在这别墅的各种地方做爱,那个时候也照样有人在暗中窥
伺。所以只是这样赤裸地走来走去,他就更不在乎了。
在这里呆了些日子,他渐渐了解到这里连半个女人也没有,所有事情都是男人来做。那些人平常
连影子都不露出来,但只要他有任何需要,立刻就有人凭空出现。
感觉,这里就象是鬼屋。唯一的活物,就是漠河。
尽管他成天在屋子里面晃,但很少见到漠河。
偶尔看见漠河走进书房,他就坐在门外面等,可是始终也不见漠河再出来,等有人叫他去吃晚饭
了,他却在下楼的楼梯上看见漠河正往上走。
这房子……有密道。
真剑很快就想明白了,在一个地下教父的房子里,哪怕两次推开同一扇门却走进不同房间,也都
不值得奇怪。
于是,他开始探险。他尝试着去推开所有的门,但能够被他推开的门却很少。没办法,他就开始
研究陈华的卧室,仔细地敲打每一寸墙,用各种方式去扭动壁灯,拉开所有可以拉开的抽屉,甚
至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拿出来、以方便察看里面有没有机关。他把他可以想到的地方都试了个遍,
除了在墙上的某幅画后面发现了一个小保险柜外,一无所获。
更不幸的是,他的探险只进行了一天就结束了。
陈华一回来就警告他说到处乱翻会有危险,并薄惩了他。
失去了唯一乐趣的真剑,就更加把注意力都投放在了漠河身上。然而,难得才碰得上一两次的漠
河从来不跟他讲一句话。
84
“陈华,你每天都出去做什么?”
当陈华忙着在真剑身上又啃又咬的时候,真剑的脑子却在高速地运转着。当所有可以让他操心和
感兴趣的事都被强行去除了之后,他慢慢变得喜欢思考。
“宝贝,你终于开始对我的事情感兴趣了,我很高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学习。”
“学什么?”
“学习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你喜欢这种生活?”
“喜欢,当然喜欢。”
“为什么?犯罪让你有快感?”
“当然不是。是因为这种生活可以让我得到一切——你就是我的战利品之一啊。”
“可是……你总是有得不到的东西。”
“但我得不到的东西已经很少很少了。你的却很多,不是吗?”
85
真剑不是没有想过自杀。
他曾经割过一次手腕,又被救了回来。
陈华阴沉地站在他的旁边,问他:“你还爱你爸妈吧?”
这种事总是很矛盾的。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就算爸妈因他而受苦,他也不知道了。可是偏偏他
选择的不是可速死的方法,还要残存下来受人威胁。
然而,此刻与他爸妈在一起快乐生活的那一个,却不是他。他爸妈一点也不知道疼爱的儿子早就
被掉了包。
哈。
86
“漠河!”
真剑在书房外坐了6、7个小时,不吃不喝也不去上厕所,就只是抱着膝盖在门边静静地坐着。他
已经这样连续坐了好几天了或十好几天了,已经久到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尽管漠河很少回来,
也尽管漠河偶尔的露面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终归被他等到了!
漠河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从书房出来就直奔一楼。
真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追过去,没料情急之中两脚打架绊倒在楼梯口。眼看着漠河
的身影就要从跟前消失了,他嘶喊出来:“你怕我是不是?!”
漠河顿住身形,慢慢转回头、无声地看着真剑狼狈的样子。
真剑一副又是想哭又是要笑的表情:“你怕喜欢上我,对不起你弟弟,是不是?所以你就躲着我
,无视我的存在,是不是?”
许久,漠河都一声不出,只是盯着真剑看。他的眼睛中似乎流动着某些复杂的情绪。终于,他转
身走上楼梯,把真剑扶起来,没有丝毫回避地直视真剑的眼睛,很平静地回答:“你只是我弟弟
的玩具。他想什么时候丢就什么时候丢,想要多少就要多少,我从来不过问。我也没有碰一个玩
具的习惯。”然后他松开手,任真剑滑坐到地板上。
真剑猛然捂住脸,颤抖着:“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是几月几号了?”
“2月,14号。”漠河回答。
又到了,该开学的时候了。
87
再开学,凌华自然也是不会出现在学校了。事实上她已经销声匿迹一个多月了。
她到底有没有安全地离开那个女人的家里?如果离开了,她又去了哪里?她是不是就打算把被软
禁的史真剑丢在一旁不管了呢?而且,显然身份特殊的她,到底背负着怎样的任务呢?她究竟是
黑、还是白?
88
2月22日。
真剑趴在床上喘着气。陈华刚刚从他身上离开,去洗澡了。
这一个礼拜来,陈华要他要得格外疯狂。想来,是知道了他和漠河的谈话。
而漠河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没有出现了。
大概有10几分钟吧,陈华穿好衣服坐在真剑身旁,把他抱搂在自己怀中。一只手玩弄似的揉捏着
真剑一只已经红肿的乳头,使之变得更加坚硬。
真剑发出疲惫的呻吟声。
陈华的另一只手下滑到真剑私密的地带,有技巧地揉搓着,几分钟,就又让那里充血坚挺。
真剑感到痛苦,发出的声音却很撩人。陈华干脆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
隔着裤子,真剑立刻感觉到那个火热的东西顶着自己,他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不要……”他带着哭腔摇头恳求着。
陈华咬着他的耳朵:“用你的嘴和手来弄。别弄脏了我的衣服,否则我可不饶你。”
真剑虚软地点点头。
89
“是谁?”
“是我。”
“凌华?”
那身影点点头,走近了。
凌华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调查漠河的老窝在哪里。他的落脚点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费了一番
曲折,她查到其中一个在山中的别墅是陈华经常回去的地方。于是她大胆地猜测,史真剑被囚禁
在那里。从确定地点,到能够安全地摸进来找人,只用1个月的时间,已经算很短了。
她在外面蹲伏了几天,摸了摸情况,准备侵入。
凌华进来的时候,陈华的车子已经驶得没影了。
她找准屋子,直奔浴室。
“我在外面等了一夜,看陈华走了,才敢摸进来。”面对赤裸的真剑,凌华也不避开眼睛,可着
劲儿地欣赏。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凌华的突然出现,让真剑满是戒备。
“我知道,所以我进来了。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想又怎么样?你能带我离开?”
90
“我都仔细翻过了,这屋子里没有秘密通道,你别找了。”
真剑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看凌华在陈华的卧室里转悠。
凌华一脸严肃,“你确定每一个地方都找过了?”
“确定。”
“那这里呢?”凌华指向墙角的一架钢琴。
“找过了,钢琴底下也没有。”
“我不是说底下,而是说里面。”
“里面?你别开玩笑了。”
凌华一把掀掉罩住钢琴的套子,快而仔细地搜寻了一圈,然后打开了琴盖。“你听。”她按下其
中一个键。
“没声音啊。”
“没声音就对了。我猜陈华也从来没弹过这架钢琴。”凌华10根指头又挑选着按过几个琴键,“
这里不是所有琴键都没有声音,如果按错了恐怕……”
“你该不会是说那些不出声儿的琴键就是打开密道的钥匙吧?”
凌华点点,发自真心地赞许道:“看来你还没有笨得太离谱。”
“你这是夸我?”
“千真万确我在夸你。”
真剑眨巴着眼睛,“我说凌华,如果我能出去,求求你让我娶你做老婆好不好?”
“啥?”
“我怕你这样的女人实在嫁不出去。”
也许是生活的磨练吧,真剑心中突然萌生了要日行一善、以积福德的念头。他准备行的第一善,
就是娶了这个坏嘴巴的女人。
但是他的梦想很快就破灭了,因为凌华对他嫣然一笑,并且说道:
“可惜我根本没想带你出去。”
91
史真剑,他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放着自己从冰箱里找出来的火腿、面包和牛奶。他一
只手缓慢地往嘴里运输食物,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架钢琴——发呆。
他在怀疑他可能作了一场梦,就在他刚才泡澡的时候。
他梦见了那个叫做凌华的古灵精怪的女人。
至于梦见这个女人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他被关在这里太久了,做受做太久了,再加之被漠河无情
的拒绝,以致他精神恍惚,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要不然怎么解释凌华出现在这屋子里的原因?怎么解释凌华来了又走、却不带他走的原因?最重
要的是怎么解释凌华怎么穿得跟女飞贼一样?
好吧,慢慢倒带回来。
凌华在从钢琴底下消失之前,提着他的耳朵跟催眠似的说了几句悄悄话:“只要你还想报复陈华
,就一定要把漠河勾搭上手,不论你用什么手段!不要总想着离开这里,你爸妈那里我会照料。
切记、切记!我还会再来的。”
也就是说,到最后,他也没搞清楚凌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呜、哇!真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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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华一回来就给在地上躺了一片的男人们一人泼了一盆冷水——加冰的。
挨个质问他们是怎么回事,无果。去查监视录影,却发现全被换成了某电视台当天的节目。
他本来以为真剑肯定没了,结果却发现真剑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吃东西。
“小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剑自己心里还在匪夷所思呢,故而只是像得了老年痴呆似的摇了摇头。
没办法,陈华只得十万火急地把漠河叫了回来。
漠河简单问了问情况,然后摸着下巴笑了。他说了三个字:“搬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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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来说,搬家就好像换一个房间住一样,只不过房间与房间之间的距离长了一点。
他们移动到了奇怪的地方住,住山上。正确的说是住山脚,山脚下有一湖亮亮的水,水边有很多
光滑的大石头,岸上是一片枯黄的草地(但春寒中,已经萌发了新鲜的绿),草地间是人工铺成
的石子路,石子路几岔分开通向几间两三层的木屋子。
屋子虽是木造的,里面却是应有尽有。
真剑看得目瞪口呆。
如果以前是被关在笼子里,现在就是与世隔绝。虽然都是失去自由,可是在这里,却让人有一种
灵魂被放飞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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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着身子惯了,再穿上衣服就感觉很拘束。
从一大堆价值不菲的各类男装中,真剑挑了一套看起来最宽松、最舒服的休闲服。
想想以前总想穿名牌,只是苦于没钱。没想到现在只要动动嘴,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只要他顺从。
他穿着一双兔子鞋,踏踏踏踏地走出屋子。没人暗中监视他,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没有一个人。除了他。
沿着石子路,他慢慢地踱着,一直朝着清冷的水过去。可是,没到水边,他突然晃了晃身子蹲了
下来,捂住脸,剧烈地抖动着肩膀。
……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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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满意现在的生活?
时间之神,你怎么来了?我又没叫你。
(神,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来得正是时候。你难道不是宁愿当初死了?
你曾经许诺给我一个顺利的人生,可是为什么我遭遇的全都是不幸?
我一眼就可以看到你所有的人生,几乎每一条路都布满了怨尤和懊悔。你自己也知道,我已经替
你修改了多少次。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我才要问你:为什么不论我倒退多少次、选择哪条路都是痛苦?
你还不明白吗?
不,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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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右手打着点滴。
他感到喉咙干得像是要裂开,“水……”
立刻就有人把沾湿的棉花棒递到他嘴边。
“我怎么了?”他的声音很虚弱,眼睛还看不清楚。
“你昏倒在湖边,发烧了。”
“湖?”
“嗯,就是外面那个,叫镜子湖。”
“……哦。”真剑终于想起他已经被带到了新的地方,“你是谁?陈华呢?”
“我是那两兄弟的私人医生。陈华守了你一天一夜,我叫他去别的房间休息了。”
“私人医生?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为什么这么问?”
“他们是黑社会,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不论黑社会白社会,没有哪个是纯粹好的,也没有哪个是纯粹坏的。不同世界有不同的法则而
已。”
“看来你是站在他们那边的了。”真剑阖上眼睛。
那人象是轻轻叹了口气,“以后你会明白的。其实陈华是个好孩子,只是性格有些极端,我希望
你们能有个好结果。”
和一个极端的好孩子有一个好结果?可能么?
97
真剑再次醒来的时候,吊瓶已经没了,守在床边的已经换成了陈华。
看到陈华憔悴关切的脸,他只觉得绝望。
他像是已经豁出去了,甫一开口就问:“漠河呢?我想见他。”
陈华一愣,紧接着一巴掌就刮上了真剑的脸,“贱人!”然后他疯狂地撕开真剑的衣服,胡乱啃
咬着真剑还很虚软的身体。
真剑才大病出愈,受不了地咳嗽起来,眼泪迅速从眼角流下,洇湿了鬓角和耳朵。“求求你,让
我见漠河!求求你!”他是为了漠河才醒过来的!为了漠河才醒过来的!
……
98
“哥!”陈华阴沉着脸找到漠河。
漠河正在看书,准确地说,他在看娱乐杂志。不仅手里那一本,他的身边还摆了一摞不同名字的
八卦刊物。他在看关于某一个人的报道,并且看得津津有味。
所以弟弟来了,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应话:“哦,他怎么样了?”
“他说要见你。”
漠河轻轻挑了挑眉毛,合上手里的书,把封面亮给弟弟看,“过几天我把‘他’带来见你,当然
还有你的史真剑。见了‘他’,史真剑会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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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华是看着漠河的车开出他的黑森林别墅的,但是她没有跟上,因为她很有可能在没跟到目的地
之前就被打成筛子,或者被炸个粉身碎骨。
她虽然知道漠河不喜欢杀人,可也很清楚他不会吝啬于干掉已经惹毛他的人。
想必,她那能被调查到可怜的一两页资料早就被陈华捏在手心里了。
对付这两兄弟,还是更加小心谨慎一点的为好。
既然她能够找到他们一次,就能够找到他们第二次。
来日方长。
100
“混蛋王八蛋的漠河!!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真剑自从生病,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走出木屋子了,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今天早上他被吵醒了。
声音是从屋子外面传进来的,而且,显然是用话筒什么的扩大了。怒气冲冲的声音大力弹出去,
撞到山壁上,又被弹回来。一遍遍的回响。
“混——蛋——王——八——蛋!!滚——出——来——!!”
真剑意识到什么,猛地跳下床、奔向窗口。
那个人站在镜子湖与木屋子之间那片草地的正中央,手里拿着无线话筒,那神态仿佛站在舞台上
一般。
真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轻轻蠕动嘴唇:“你是谁?”
101
“吵到你了?对不起。我还以为这里没别人呢。”
真剑不可思议地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明明刚才还一副情绪激动的样子,现在却俨然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