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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凌 下+番外篇(穿越)——by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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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凛任扬唇,对于这让敌人措手不及的釜底抽薪之策,他也是得意得很。
“属下明白,到时候一定和奔马堂好好的聊上一聊。”
议事毕,越凛任与练扶风移至书房秘谈,两人免去一切礼节,一东一西各自占据一床软榻。
“贺新也太懂得享受,这榻上的锦缎比宫里更奢华。”越凛任手抚缎面,边感叹。
“这你也看出来了?”练扶风表情戏谑,“下回我说要给宫里换个样儿,你不许为难。正宫都比不上分部,传出去岂不笑话。”
越凛任被他这一顿削给弄得呛了水,咳了一会儿才反驳,“宫主每回‘换个样儿拇尾皇谴笮送聊荆可弦淮伟压鄯缡鲆频皆挛扪卤撸畹惆涯谖裉玫牡苄终貌怀扇搜!?
“那又如何?我看腻了便是看腻了,再说,观风石移成之后,你不也兴高采烈拉着小叶去煮茶听风?”
越凛任一时语塞,忙转移话题,“看来咱们养了恢焕鲜蟆!?
“嗯,还是只脑满肠肥的。”练扶风瞟了越凛任一眼,“似乎有人怠乎职守。”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越凛任略显尴尬的划着鼻梁。“属下回宫后定会好生反省,即刻盘查所有产业与分部。”
练扶风闭目,笑道:“那倒不必,你只需替我办成一件事。”
“什么事?”
“替我物色一处庄宅。”
“啊?”聪明如越凛任,此刻也猜不出练扶风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是为何。
“小庄院,不需太大,屋前靠水,屋后邻山,与村庄不可相距太远亦不可太近。这事非你不可,我信你这眼刁心细的人。而且,这宅子得用你的私蓄来买,才显得诚意。”
“啊?”越凛任又一次茫然,“宫主...这是...”
“送人。”练扶风简单解释,笑对越凛任一张苦脸。
越凛任只敢腹诽,夜名下私产多不胜数,指定要他自掏腰包,又要小宅院,怎么想都是兴之所致整他为乐。到底是谁想做出诚意来着,不掏自己口袋,却来掏他的口袋。越凛任纵有无奈不甘,看了看笑容满面的练扶风,也只能摸摸鼻子豪气的应了。
越凛任苦笑,“敢问宫主想送给谁?”
练扶风呵呵一笑,“不许问,到时候便知。”
越凛任摸摸鼻子,心想,猜也猜得出是为了谁,只可怜自己要扁了荷包。
“言归正传,小心看牢贺新那厮,我要一次收网,让这些鱼一只也跑不了。”
“这是自然。”越凛任迟疑,“不过....我倒是担心....”
“说。”
越凛任难得皱眉,“担心那暗中的敌人,能耐非凡,即便是掌握了贺新也不能使他上钩。”
练扶风凛然一笑,“这人是谁,也不是全然没有着落,夜久不问江湖,我与愁天闹腾一阵,才有今日热闹。对江湖人而言,夜难寻,七阵更是天下间无人敢硬闯,唯有引我们下山,他才有机会。辛苦请来的奔马堂最多与卫风堂打成平手,现在更因为总堂被灭而士气大衰。想来这人现在应该心急得很,人一急便容易铤而走险,如今我与愁天在此,贺新又是他的棋子,机会难得,他怎能不心动?”
练扶风自信满满,越凛任依然忧色不减,“我担心....愁护法此刻毒患未愈,没有自保能力,卫风堂又远在三里之外,若生变故,将.....”
练扶风笑着,眼里精芒毕露,“他再不继事,也是鬼剑,这几日我们三人唱了许多次双篁,就为掩人耳目。愁天这回因祸得福,小叶总算没砸了自己的招牌。再有卫风堂影卫时刻跟着他,他要是有闪失,就该让影卫提头来见。”
越凛任点头,“愁天毕竟是病体,能不动手就不要动上。幸好宫主想得周全,而且还有月灵儿,她在紧要关头,应该还是有些作用。”
练扶风冷笑,“她?学了点愁天的皮毛,能做什么。既然有了身孕,就该好好保护自己,远离战场。”
“宫主说的是。”越凛任附和。
“那就派两名影卫也去保护她,如此可好?”练扶风瞪着越凛任。
“如此甚好!甚好!”无视练扶风眼神,越凛任笑着点头。
练扶风冷哼着收回视线,继续道:““现在还差一出戏,到时候你要适时扭一扭那羊儿的脖子。他那性子,我也说不准他会有什么表现。”
“呵呵,看来宫主对木言还不够自信。”越凛任一逮到机会便乐呵呵的取笑,练扶风与木言的相处,是他茶余饭后的消遣。
“他那种闷葫芦的个性,明着是胆小怕事,实际却胆大得很,信不信他连我也不放在眼里?”练扶风摇头,“愈来愈弄不明白。”
越凛任点头附和,“属下看得出,木言虽然有些惧怕,可确实是不把宫主放在眼里,表面上乖顺得很,骨子里全不是这意思。”
“嗯,有时候真想知道他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东西,偏偏这人闷得很,不逗他就不开口。”说起清凌这一点,练扶风脸上略呈现不满。这人好玩得很,就是不爱表现。
“说的是,”越凛任也表认同,“他的口风紧啊!以前天南地北的聊,常带出意外惊喜,他的见解特殊。可自从夸了他一回之后,那嘴巴就像蚌壳一样合起来了。”
练扶风点头,他也发现清凌的极端低调,尤其对自己的身家、过往。
“宫主难道不好奇他的出身背景?”越凛任自己好奇得很,推敲了不下十余种可能性,“我让传音阁再查过,同样无所获,他简直像是凭空出现。传音阁的自尊受到大大打击啊!”
越凛任想起传音阁那四个头子一脸正气,认为非查不可,却又毫无所获的消颓模样,心里暗乐。
至于练扶风,方才‘凭空出现’四字,让他灵机一动,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倏然闪过,随后摇头弃之。
“什么样的人家养出这样矛盾的人?”他抿唇,目光熠熠,“总之,有趣、有趣。”
越凛任看了看满脸馋相的自家宫主一眼,摇头,摸了摸鼻子,决定不言语,以明哲保身。

79

练扶风半卧床榻,支着手看着案前犹孜孜不倦的清凌。
“木言。”
低头看书的清凌,听到这声叫唤,目光闪了闪,却不抬头,眉心已渐渐拢上。练扶风这几日腻人得很,经常不分场合,屡次搞得他手足无措,心里慌乱不堪,回回逃开收场。
专心回想,自越凛任来到之后,每日替愁天逼毒的工作,便落到越凛任头上,自此练扶风不曾再去探望,只让他照旧去协助小叶。练扶风自己最多一天一回,假装不经意似的问起愁天状况。
所以,这人最近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清凌真是百思不解,这问题他已经想了几天,愈发的头痛。弄到每日回房,都像受刑似的痛苦,练扶风脸上含意不明的笑容,看得他心惊胆颤。
“木言。”
手中的书‘碰’地落在桌面,清凌几乎惊跳起来,可是肩上稳稳的一双手,不容拒绝的将他按回座位。不愿看、不愿问,清凌选择默然,低垂着头怔怔看着桌面那本倾倒半合的书,不知为何,心上微乱、微慌、微微疼痛,又是怅然。
一件衣服被温柔的披到清凌身上,练扶风按着清凌的肩,低身向前,在他耳旁温言问道:“看什么书看得这么出神?连叫你两声都没有听到。”
说着,自清凌身后伸手去拿那本书,胸背相贴的热度,让清凌不自在,略挪了挪身体。然而,练扶风只是笑着,索性一手锁住清凌脖颈,把他揽着靠向自己。
“四国地志,又是这种书啊!”练扶风随手翻了几页,“无聊,亏你看得下去,从前师父得拿棍子逼,我才愿意看。你看这书做什么?”
“没什么。”清凌冷淡回答,伸手便去夺。
练扶风将书拿高,若清凌要抢,势必会增加与练扶风身体碰触。因此,他将两手放在扶手上,放弃。
“我倒是觉得其中大有文章,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性子,我会以为你想出人头地进朝庭谋职。”
练扶风胸有成足的语气,激怒了清凌,他回问道:“你怎知道我不是?”
“呵呵,有你这么胆小不说话的臣子吗?难不成禀事都用纸笔代言?”
清凌不语,在他自己的世界,他是木讷了些,绝不是不敢开口,他是谨慎了些,也绝不是胆小怕事。
他承认,来这个世界之后,他被这里的强权、杀戮和身为下仆的悲凉一连串打击,他确实恐惧,恐惧得夜不能成眠,不知应往何处,不知身在何处。练扶风自小锦衣玉食,成年后过的是一呼百诺的日子,他又如何能懂?又有何权利对他这番批判?
练扶风打量清凌气红的眼,心下奇怪,这人今晚火气似乎特别大啊!莫非是因为两人靠得太近?他知道清凌不爱与人肢体接触,逼得太紧,甚至会出现惊恐的神色,所以他屡次点到为止,不敢过份逗弄。
今晚清凌的反应与以往大相迳庭,练扶风心念一转,把手中的书往桌上一丢,干脆两手环住清凌肩头,果不其然,身下人立刻浑身僵硬,还想掰开他的手。
“怎么?反驳不了了?”练扶风轻笑,“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怎么想的吗?”
清凌自然不肯与他一搭一唱,遂抿唇不语,可心里有几分紊乱,淡淡的渴望,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练扶风虽不知他的想法,可是天性使然,不喜欢唱独角戏,遂加重了环抱的力道。
清凌对他这些动作,早谙熟于心,不情愿地开口问,“怎么想的?”
他切齿不快的音调,惹得练扶风又是扬唇。
“当时同行的人一见,说屋里有个大姑娘似的男孩,一伙人都笑了。”
对当时的事已经全无印象,但他记得自那日后,他的生活远离了常轨、远离了平凡,更远离了双手可以掌握的未来。
“我不是女人。”
这五个字低声出口,有些泫然欲涕。练扶风又是一奇,清凌往日姿态虽低,可骨子里却强得很,今日才不过三言两语,就这样打动了他?
“我知道,我那时觉得你脸色白了点、眼神亮了点,一点都不像女人。不过.....”看到清凌略侧首,他才道:“我觉得你像只待宰的羊儿。”
清凌顿时气结,反而不知该做何反驳。
一抹冷酷而熟悉的淡笑漫上,练扶风直起身子,回忆道:“倔强的眼神,没有背景的过去,被打为下仆,你会如何?”
这番话出口,房内登时一片寂然,只闻清凌不稳的呼吸。
“你..你就为这理由,把我..带走?”
“是啊!”练扶风依旧笑意冷然,“我知道你不同于常人,似羊似狼,我想知道你究竟会不会变成一头狼。”
清凌握紧了拳,连身体都微微打颤,牙关咬得死紧。
“放开!”
练扶风轻笑,偏又伏在他身上。
“你那时为什么茫茫然像个婴孩似的,偏偏又有一身气质,见了你那眼神,就让人想欺负。可是你性子懦弱,行事温吞,差一点就淹没在宰府,被那群人啃食殆尽。还好....还好....”
“我说放开!”
清凌怒红了眼,铁了心要挣开这桎梏,练扶风的笑声像是嘲笑他抛不开的理智。趁练扶风没有戒备,清凌重重往后一撞,撞上练扶风下颚。练扶风虽闷哼了声,仍拥着清凌不愿放开,清凌奋力起身,两人便双双倒在地毯上。清凌欲掰开那双手,却不得法,多次以手肘撞击练扶风,怎知练扶风就像毫无知觉似的,还在他耳旁笑着让他再出点力。
长久以来被练扶风耍着玩的羞怒与不能自主的无力感,在这些笑声中冲击清凌,比方才更愤怒的情绪、更无力的失落感汹涌而上。清凌想也不想,狠狠一口咬上练扶风手臂。
练扶风痛叫,清凌身体一麻,再也不能动弹。练扶风此刻表情是可怕、狰狞的,然清凌未曾避开他的视线。
“好..好...好!”练扶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第三个好字出口,他自地上坐地,把头埋在膝上笑不可遏。
“小羊儿终于变成牙尖嘴利的狼。”抬了抬手,让清凌看自己流血的伤口,“看,你咬得多狠。”
说罢,又叹口气,“天底下能这么做,敢这么做的,也只有你一个。”
清凌不能回话,睁大眼怒瞪练扶风。练扶风看了半晌,一笑,手指一弹,又把清凌的穴道解了。清凌一自由,忙往旁边一翻,练扶风唇角微动,跟着一扑,把清凌压在身下,清凌痛哼。
“唉呀!抱歉,不小心着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清凌怒气腾腾,愈发大声,“你玩够了没有?”
练扶风摇头,略侧了侧身体,但仍把清凌一半身体制住,就这样半趴在清凌身上。
“木言这么有趣,如何能够?本宫主愈玩愈有兴致。”
练扶风确实笑得眉眼都弯了。清凌趁机抬腿便踢,自然是被练扶风轻易化解。
“小心!弄伤自己可不好。”
“放开我!”
“不放。”
“你!....”清凌实在怒极,再见不得眼前这张调笑的脸孔。他右手成拳对着练扶风挥去,练扶风笑着闪躲,清凌再挥....
“你当我是什么!是狗是猪让你耍着玩?混帐!你以为你随便一句话就能断定别人生死!杀人很有趣吗?你这个杀人魔!......混帐东西!........是夜宫主就了不起了,我活该遇上你,任你摆布,任你操纵..随你开心!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被人..被他给..你凭什么这样耍弄我!我恨你!你真是混帐东西!.....难怪愁天要逃到天涯海角,死也不肯回来!”
边打边骂,声嘶力竭,直到骂完最后一句,挥了最后一拳,清凌才有如冷水浇身,整个清醒过来,心中冰寒。
他终于吼出他的感受,终于向练扶风动手,在这世界经历了种种的屈辱、伤害,不断告诫自己忍耐、坚强、活下去,一切需待时机,时机成熟了,他就能离开。而现在,为了自己一时的不能忍,他将付出什么代价?
清凌两手仍抓着练扶风前襟,双眼却怔怔看着前方,脸白顿时惨白,失魂落魄。
温热的触感游走于脸上,清凌才稍回神,对上练扶风浅笑的脸。
“你果然不是女人。”练扶风略显无奈。
“啊?”
“打中我两拳,真痛。”
清凌仍楞楞看着练扶风,似不明白。
“没见过你发这么大脾气,”趁他怔楞,练扶风又摸了他的脸几回,“所以说,你骨子里也是任性。要知道,如果换了别人敢这么做,小命早没了。除了师妹和老越,人人见了我都紧张得很,就你大胆。”
又是这番歪理,清凌比往日更听不懂。
“脾气发够了没?”练扶风笑问,片刻又道“回答。”
清凌只得点头,早没了方才的气势:“嗯。”
“呵呵,”练扶风抱了抱清凌的腰,“现在又成了闷葫芦、小羊儿。不过,难得这么乖,本宫主也喜欢。”
被抱了半晌,清凌仍是不动,他的力气都在方才那一阵激烈挣扎和动手中消耗殆尽,何况他的脑袋此刻仍是混沌。抱了清凌半晌,练扶风侧身,支起手肘,打量动也不动的清凌。
突道:“木言,你想不想和我做了?”
清凌刹时瞪大眼,几乎是反射动作,又是一拳一腿往练扶风身上招呼。练扶风哈哈大笑,连移挪位置也不曾,只见他左手微动,身体一侧,清凌的拳脚不但落了空,人又被结实的压在身下。
“还以为你傻了。”
清凌脸上红潮未褪,瞪向练扶风,“胡言乱语。”
“呵呵,脾气真大。”
清凌不想理会,把头偏了,眼不见为净。练扶风沿着他的脖颈来回划着,话家常似的开口道:“木言,知不知道你今晚话说得比平常多?”
清凌浑身一僵,心沉到谷底,忘了方才那一阵后悔,他咬牙暗骂‘要杀要剐,随便你!’
“可是...”练扶风停了手里动作,捏着清凌下颔,把他的脸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继续道:“下一回,要用我听得懂的话说。”
清凌大惊,练扶风却忍笑不住,伏在他身上大笑。
方才那番话骂得痛快淋漓,不知不觉原来用上母语,半是庆幸练扶风听不懂,半又觉得可惜。头疼的是,以练扶风的个性,所谓江湖人的警觉性,必然要追问他的来历,如果不能有个合理的交待,会如何?
清凌开始搜罗记忆中读过的奇闻异志,望能给一个说词。
“唉,别想了。”突然练扶风放大的脸在眼前出现,清凌未来得及说一个字,练扶风轻快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解释不容易给,等你把我书房的书都看完了,再好好给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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