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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人归——by囍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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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只想,若是死了,能阻你行程保你平按也就罢了。”他低低的笑,热热的气息喷在鬓边,撩起一阵酥麻。

“可笑他们并不知我意,稍有撩拨便如跳梁小丑吱哇乱叫,这点皮肉之伤我且不放在眼里,只没想到又出新花样……鑫帝果然血腥荒淫,主意竟打到我身上。”

浑身一冷,我险些立不住,虚软下滑,小魄将我揽紧,后退一步到竹廊之下,双手环腰,让我靠坐在他怀里,满脸的担心和忧虑,“怎么了?”他皱眉问道。

我的脸色必定很苍白,倒映在他的眼里,只看到雾一般的虚无,唇有些颤抖,一丝不知所措.缓缓扩散开来,良久,才反问道:“他将你怎么了?”

“使得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不提也罢……好在师傅除了外家功夫,尚教了些玄门之术,虽不精通,到底危机关头仍是可用,即使给他占了点便宜,他也未尝落到什么好,略算起来,肋骨约莫也应断了几根吧!你……很热吗?怎么汗淌是这样厉害?”持袖为我擦拭额角,我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月光下,薄薄的外衫早已被汗浸透,却不觉得热,悠悠的夜风吹来冷津津的透心凉。


小魄的视线就这么定在我的胸口,修长的指挑开我衣襟上松松挽住的结,落到伤痕上轻抚:“魂……你其实也不必再介怀,这样的伤口,你不是也有……”那是道贯穿的剑痕,淡淡的凹陷像月的芽,装承着过去的苦难,开出忧伤的花。


“从来就是这样……你有的,我必然也有,不是吗?相同的容貌,相同的血脉,食同桌寝同塌,若得了好的,两人分,若惹了祸灾,两人扛。那青红招祸的‘李子’也是一人一枚,结果招来弥醉那个祸殃。连这臂上的银环都成双!如今再添了这个,即使脱光衣服,也分辨不出了~~~~”越说越是开怀,他埋首在我的颈项,闷声地笑。


“你到是预备脱了给谁看去?”有些恼,明明是哀愁,被他这么一闹,都随风散了去,再也抓不住,寻不着。

“不给人看,咱们互相看得了~~”言语间又有了些不正经,摸索到胸口的指间捻住那点突起,旋扭捏搓往外轻扯,出汗后沁凉滑腻的手,使得彼此的喘息沉重起来。

腰带被解开,让人闷热的衣物一件件褪去,被平放在冰凉的竹塌上,带着湿意的竹皮令我叹息。

压低的身体,有柔软的丝绸落在我的胸口,定睛看去,又是那鸳鸯戏水的锦囊……

瞬间清醒过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给我说清楚!这囊袋究竟是从何而来?”

“……是蓝灵……你还记得么?”拉开我的手,在上面落下细碎的吻,灼热的唇印上冰凉的指间,我却感觉血液在逆流……居然又是她……

见我怔忪,他轻轻一啮做惩罚:“当初大捷,蓝灵趁我们庆功醉酒,一时不察盗了虎符,连带我项上系的锦囊!这锦囊虽是她所做,却从未离过我身,不曾想她却当做机密盗了去。留书一封,叫我单骑去往北山,我只当她一时兴起胡闹罢了,未多加准备,待到了那里,五千轻骑早有埋伏,插翅难飞,我那时才知道,她乃是鑫皓探子,潜伏在边境已有数年。”


“笨蛋!”抽回手,迎面一巴掌,叫你轻易沾染女祸。

原以为他必然暴跳如雷,不想眼神却暗淡下来:“我知是我太掉以轻心,才害了你只身换我,这一掌该着,你若不解气只管动手,我绝不闪躲便是了……”

“蠢货!”怒冲冲扬起手来,却轻轻落在他泛红的面颊:“我气的不是这个……你这笨蛋……”

揽过他的身体,肌肤相贴的舒畅,贪婪地吮吸,一切的一切,在月的笼罩下显得迷离。

手在精瘦结实的胸口游移,沿着完美的体线一路抚下,划着圈探向更加私密的禁域。

挂在檐下的风铃响起,如泣如诉,如梦如幻,袅袅娜娜地唤回我的思绪,无厌说,那是召唤魂魄的梵音,是人回归也好,是灵归来也罢,她会永远在这里守侯。

眼里,湿热的液体凝聚,滑落,伴随着他没入身体的痛楚。

混蛋!咬住下唇,忍住翻涌上来的恶心排斥,我不要记起……我定会忘记……

“小魂……”他停住了动作:“很痛?”

张开双腿,紧紧缠绕上他的腰,用行动代替语言回答,他的眼里有星辰激烈撞击后产生的火花,燎原般爆发。

慢慢舔吻着他胸口的伤痕,一处也不放过,以舌尖描画那曾经鲜血淋漓的痕迹,曾带着体温落入我的口腹,那些伤痛,那些回忆,那些过往。

身上的律动再也按奈不住似的越来越快,刹那便将我的脑子抽空,点燃每一寸敏感神经,焚烧四肢百骸。

拼命压抑着那不断从口中逸出、不听使唤的吟哦,用尽浑身的气力才勉强压下音量,只剩细细的呻吟声回荡。

汗水、喘息、低吼、呻吟、深而紧密的结合……无休止的律动……

当一切平息下来,两人仍旧维持着相叠的姿势,把手探出去,拾取一件外衣,搭上他的肩想要推开他沉重的身体起身。

“舅?”软软的童声带着疑惑,在不远处响起,心一惊,手里没有防备下了狠力,我听到小魄一声闷哼掉落花丛里,也不及细看,急忙披上衣服,接住奔过来的小小躯体。


“夙儿怎么还没去睡?”这半年夙逡长高了些,身子骨却没有长什么肉,以前软软的身子抱起来轻飘飘的,孩子小,正在长身体,若再睡眠不足,万一成了武大郎,只怕以后到要叫凤翎欺负了。


“我要和舅一起睡~~~~”张开双臂要抱抱,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甚至眼角睫毛都是湿漉漉的,尖俏的小鼻子下是一张红润的小嘴,正微微地张着,万分的娇憨无辜都不知道随了谁。


“不怕你二舅了?”这次回来,小魄发现夙逡雀占鸠巢的赖在卧房里不走,半点没客气的一通咆哮,惹得夙逡见了他就跑。房间居住权虽然抢回来了,却背不住小家伙得了空子还是过来蹭点油水。


“夙儿悄悄去看过的~~~二舅不在房里~~~”听得我暗笑不已经。z

当然不在……他哪里知道小魄正躺在下面的花坛,耳闻得树木嘘嗦,我重哼一声,警告那跃跃欲出的人,都说童言无忌,若被这小机灵鬼看到胡乱去说,还要脸不要,光只是无厌就能生吞了我们骨头不吐皮。


起身抱起夙逡,酸软的腰一时无力,虚晃了两下方才稳住,那树木花草摇势更急,终于引起孩子的注意力。

“舅~~~~花从里有鬼~~~~”圈住脖颈的小手揽得更紧,鼻音沉重,几乎没哭出来。

“是呀~~有只鬼……”还是只急色鬼!抚住腰轻捏两个穴道,待得经脉稍通,我抱着夙逡踉跄的向房间挺进。

“夙儿以后要当心,这些鬼怪专在庭院里等不乖乖睡觉的小孩,再不早点睡,被捉了去,关在小黑屋子里天天只给你吃蛋黄,还要罚抄三字经。”两样他最讨厌的东西加在一起,不信他晚上还是这样不睡觉的乱跑。


“呜~~~~~~~夙儿好怕~~~~”y

“怕就乖乖睡觉,睡着了鬼就不抓你了!”

“可是……舅~~~你见过鬼长什么样子吗?”好奇的从颈窝探头出去,他欲看又怕的向花丛张望。

“呃……青面、獠牙、皮肤黑黑的,总之很可怕啦!”

“像二舅那样?”z

我停下,看着他无辜的大眼睛,不由的有些心虚……小家伙到底都看到些啥……

“你看到二舅了?”

“没呀~~~”z

“二舅很可怕?”

小小的脑袋重重点两下,我把快跳出来的心塞回胸腔……还好他是这个意思……小孩子的世界真是不好理解呀!

但是……

“二舅长的青面獠牙黑黑的?”瞪大眼睛问他。

换来的还是重重的颔首肯定,我顿时觉得天昏地转、欲哭无泪……双生子长的一幅摸样,说他青面獠牙就是说我青面獠牙……完全没得差……

“可是我和你二舅长得一样呢……是不是也很可怕?”不死心的想向他证实一下。

“才不是咧!舅很漂亮~~~~~比娘漂亮~~~比爹爹漂亮~~~~比疏香姐姐也漂亮~~~~”

漂亮……还真是谢谢你抬举了……一个大男人被说漂亮……

相同的一张脸,一个青面獠牙,一个漂亮……看样子有人需要检讨一下!

推开房门,我将他安置在床上,褪下汗湿后又滚上一地尘土的外衣,拧一方布巾擦拭身上,边擦边随意问道:

“疏香姐姐是谁?”哪里又冒出来个我不认识的?

“是纪叔叔的妹子呀~~~”

……这辈分乱的,叔叔的妹子叫姐姐……我也懒得去纠正他,少女情怀,都怕被人叫大了,何况我估摸着里面或许还有荀芩想口头上占点纪疏合的便宜,故意不阻止夙逡,天真的孩子就这么成了帮凶,大人斗法的牺牲品……


明天!等明天再去问问!

累……实在很累……腰酸背痛,没有一处不难受的,特别是某个部位……死小魄,明天再和你算帐,你最好今天死在花坛里。

咬牙切齿抱着怀里的孩子,转眼沉入梦乡里!

※※※z※※y※※b※※g※※※

鸭?呀~压!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没空细想,光是耳边凄厉的哭嚎就已经让人头大的想跳脚。

话说某天一大早,我出去尿尿,这种好习惯我一直觉得很不错,却在一个风清云淡的拂晓,一切都改变了。

床上有浅浅的呼吸,鉴于我经常被偷袭的经历,人选也就两个,弥醉、小魄,夙逡只会半夜跑来要抱抱,这么一大早出现的可能性是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所以……无论是两个中的谁……赶紧系好裤头比较重要。

一手搭在裤头,赤裸着上身,我小心的靠近床边,本欲上演一场反暴力实战演习,没想到被人倒打一耙……

尖锐的叫声招来满府老少,我提着裤子站在床边的姿势就这么僵住,动也不会动,完全傻眼,直到弥醉一双哀怨的眼,捧着衣服把我从头遮到脚,水汪汪是眼睛里写满了内容,看来看去都是……你太没眼光了!


呜……我冤枉……太冤枉了……

可恶的小魄抱胸站在那里,脸又黑了一半,盯着那女人目光比外面的露气寒上三分,我听见荀芩摸过去悄悄对他说:“别生气,也许疏香以为这是你的房间,摸错了……毕竟你们两长的一样,不小心也是有的!”


拜托……他气的不是这个好吧……呃……再小心的瞅他两眼……我也开始不确定了……那双眼睛背后燃起的冰冷的火焰,有意无意中掠过我迷蒙的眸子,甩过缕缕寒芒,在我和纪疏香之间来回的瞥着,完全是看奸夫淫妇的眼光,


缩在弥醉背后,我转头再看扑在无厌怀里把原本细致的妆容哭的惨不忍睹的纪家大小姐,完全消化不了这么乌龙的招数到底是哪个白痴教给她的。

真好……一大早就这么热闹……好得不得了……他妈的哭都哭不出来呀……

磨破了嘴皮子没人信我,从十三岁开始跑妓院,我的名声在这块地界早已经荡然无存,唯一可以指望的两个人,现在一个脸色比锅底黑,一个比黄连苦。

无厌的眼光刀子似得丢过来,冷冷吐了句:“置办彩礼,准备迎娶!”

天打五雷劈……不……雷我都劈过了……纪疏香绝对比雷更具威力!

其实那日初见纪疏香,皮肤细白眼波流转,身材娇小玲珑,楚楚惹人疼惜,纪疏合在旁边轻声说,他家小妹与我们同年,至今尚未婚配,那意思露骨的明显,若不是妹子只有一个,恐怕他还想搭上我们兄弟两。


她到底看上谁?至今想来是个谜,因为我们兄弟经常在一起,抛来的媚眼也是同一个方向……想起来又是一阵恶寒……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恐怖的局面持续了七天,我一愁莫展,空气里的低气压一时间让我成了过街老鼠,我想尽办法,干脆,叫稳婆检查纪疏香的完壁身,可是问题是……

她要不是……我更说不清!

她要是……我或许也得算个未遂……还是得娶!

色诱弥醉让他想办法,上身摸完了摸到下面……他油揩的很高兴,看样子不到揩到事情无法挽回的最后关头,他不会出手……但是他不知道,只要彩礼出了门,依无厌的性子,她最狠男人招三惹四不负责任,若是开了头,必定是进行到底,到时候我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急得团团转的当口,救星从天上掉下来……上天果然待我不薄!

面目削薄表情淡漠,一对缝儿眼睛,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梳理得一丝不苟,衣帽衫袍上下十分齐整,平时看到这样的面容,通常会被淹没在人堆里,可是组合在他的脸上,让我亲切的几乎没扑上去。


纪府来人接小姐回家待亲,进门的便是纪府管家,我拉了纪疏合压低声音问他:“这管事可是姓胡?”

“正是!枫青兄如何认得我家管事?不至于媳妇还未过门,连家底都打听好了吧~~”无视我的愁云惨淡,他开口揶揄。

“他在你家多少年了?”

“这我可记不太清,自我出生他便在府中打理,如今算来,恐怕有二十来年了,怎得?你还要看年头给他打赏不成?这倒新鲜!”

“别总是钱钱钱……”一扫阴霾,我笑得开怀,憋屈了这么许多日子,长舒一口气,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那两个混蛋的帐,以后再和他们算,居然都不帮忙……还好呀还好,苍天有眼!


展袖提步,满面春风,我走上前去,那总管见我急忙上前道喜!

我笑道:“胡总管果然一派精明,难怪纪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这里有一事相问,还望指教!”

“不敢!不敢!候爷谬赞了,小老儿愧不敢当!候爷有何疑问,只管问来,小老儿定当直言。”

“噢?那好!借一步说话!”手上一让,我将他带到厅里,掩上门,回身过去时,看他面上闪过一丝的不明就里和疑惑。

撩袍一坐,端起茶盏细品,一杯茶下肚,再看他时,已经没有先前的镇定,而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胡总管!你家小姐可是你看着长大?”

“正是!”他略直起身回答。

“那她可有兄弟姐妹?”

“纪府只有一位公子一位小姐,候爷均已见过了!”

“噢?再无其他?”

“候爷何故如是问?”他抬眼看来,却被我犀利的眼神逼回地上。

“你家小姐这一返家,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定然是按部就班的,我这里有生辰八字,你且带回家去,若说吉不吉的,还有劳胡总管仔细些才好!”

“这……古来八字只有女方交于男方的,候爷这样,恐怕于礼不合吧……小老儿不敢逾矩!”

“胡总管可知我们兄弟双生,从小颠沛流离,好在国丈爷收留,如今也算是富贵显赫了……命运这玩意,少有从人愿的,想当年被抛弃之时,哪里就能想到今日了……”我幽幽一叹,唏嘘不已。


看着护胡总管面上更是茫然,我笑道:“你拿着便是了,既然纪府只此一女,必定惜如珍宝,仔细些对大家都好!”

一张纸片递过去,我将上面十一个大字亮在他鼻子下面。

壬寅年壬寅月壬申日寅时

“这日子,想必胡总管不会觉得眼生吧?”

那干瘦的老头瞪大眼跌坐在地上,一幅标准的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走上前去,蹲下身看他浑浊的眼:“都是聪明人,凡事我也不说破了,大家各自守口,自然无恙!”

闻言他惊恐的眼里泛着微弱的光,嘴唇白透的像涂了石灰。

“你家小姐我断不可能对她如何,事情闹到这步田地,再不收场,万一我抖落出去,结局如何自不必我多说。我且不管你当年是受人指使还是故意妄为,现如今……带着你家小姐滚回去是正经……”再不多看他一眼,我转身而去。


远远看见纪疏合,我暗自叹息,难怪初见,便有股亲切的感觉,刚开始还以为是他身上有种荀芩的商贾气,没想到问题居然是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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