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扇纶巾之前卷]凤舞弄影（女变男）(下部)BY：羡宇幸
第十章：真假不知所措
“为什么是默佳？”
仲辰面露不悦，看来他对前些时候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蝶妃对他道：“默佳行事比较冷静机警，身手也算不凡，待在雅纶身边护他周全是最合适不过。”
“可是我习惯默佳待在我身边，母妃可否作第二安排？”
看似商量，但是仲辰的目光里尽是坚决，蝶妃起身道：“没有必要。我听说他们两人曾经相处，所以要在雅纶身边做安排的话默佳绝对是不二人选。”
看仲辰还要开口反对，蝶妃抢先一步道：“不如这样，我们让雅纶自己来决定如何？”
听到决定权飞到了我身上我心中暗自欣喜，我瞥了默佳一眼，连忙拱手对蝶妃道：“雅纶愿听娘娘安排。”
“很好。”不理会仲辰的脸色败坏，蝶妃满意地笑着对默佳道：“那么纶儿就交给你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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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还打算在仲辰房里待上一会，不想蝶妃说有事要问我，我只好随她步出了仲辰的房间。
厅内
蝶妃命众人退去便拉我一同坐下，卸下了高傲犀利的模样，她柔声问我：“身体还好吗？”
“好很多了。”
“那就好。”她顿了一顿，问：“雅镯……怎么样了？”
我摇头：“至从上次一别我就不曾听过她的消息了。”
“是吗……”她叹气道：“这个苦命的孩子啊，真是难为她了。”
看到她如此黯然我心里很是感慨。毕竟是血浓于水啊，反观亟谦，我回来这么久了他都不曾问过我雅镯的事，虽非亲生，可是怎么说都是自己养大的，竟然这么冷漠，很是叫人心寒。
不知道蝶妃是否知晓仲辰追杀雅镯的事，我张嘴想问她，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蹙眉改口：“您别担心了，现在不是还没有消息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啊。”
蝶妃淡笑：“或许是吧。”
她紧握我手道：“雅纶，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千万不要让自己出事，知道吗？”
“呃？”
这一瞬我在蝶妃身上看到了亟夫人的影子，她微笑开来对我道：“你是仲辰心中最重要的人，如果你的命被人捏在了手上就等同他的命被人捏在了手上，这个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原来是这样。
我点头：“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说到这里门外突然来了人，那人神色很是慌张道：“禀娘娘，皇后娘娘突然来访，人已经到花园处了。”
“什么？”蝶妃脸色变了一变，道：“去迎。”
“是。”
那人连忙退了出去，蝶妃对我道：“纶儿，你到帘子后面去。”
“啊？”
为什么？
带着疑问我起身躲到座后的帘子后面，透过帘子见一女人在前拥后簇下缓步进来。
那女人头顶金镶凤凰玉步摇，凤凰上的羽翼和凤尾延伸开去悬挂垂下的圆润珠玉随动而动，后发鬓两侧各插盛菊金钿，两耳佩戴珍珠耳坠，胸前悬挂雕着麒麟的玉颈环，手上戴着翡翠手镯，十指皆有戒饰，其穿戴雍容华贵的程度在我眼中看来还能走得动真算得是能人所不能了。
蝶妃见到她马上就上前蹲身说道：“不知皇后娘娘大驾，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免了。”
“谢皇后娘娘。”
皇后走来就在我面前的位子坐下，蝶妃也跟着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皇后娘娘开口道：“哀家听闻仲辰病了，所以今天过来看看，他可还好啊？”
病了？明明是受伤了对外却说是病了？
“托姐姐的鸿福，仲辰他只是感了风寒，并无大碍，要姐姐担心了。”
“妹妹说的是客套话，仲辰有事哀家哪能不担心啊，他现在是在房中歇息吗？哀家想去看看他。”
见皇后娘娘起身蝶妃连忙开声道：“可是仲辰他还在睡。”
“哦，是吗？”皇后又重新坐了下来，道：“也罢，他无碍就好啊。最近的事情还真是多，先是皇上病了，后来又听到关于仲辰的奇怪传言……”说到这里皇后像是故意顿了一顿，可能是看到蝶妃脸上并无异色，她继续道：“现在仲辰又病了，真是的……”
“是啊。”蝶妃接话：“那日听国师之言是因为宫闱中有牛鬼蛇神兴风作浪才会弄得宫闱内外如此不安。我打算明日到大鸿寺进香面佛，求祂诛去那些作祟的魑魅魍魉。”
说到这里蝶妃话锋一转：“不知姐姐是否有兴趣同行？”
皇后是个精明人，听出蝶妃话中的话她轻“呵”一声道：“不了，哀家最近身体也有些不适，不想太过劳累。”
她对蝶妃道：“既然仲辰在休息，那哀家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手往上一抬，站在身边的宦官马上上前把她扶了起来，在场的奴婢全都跪了下去，蝶妃起身躬身：“送皇后娘娘。”
“嗯。”皇后缓步走出门去，脚刚迈出去她突然回过头来，犀利的眼神直接穿透帘子对上我的双眸，我心中一震。
她知道我在这里？！
她嘴角稍稍划了个小小的弧度，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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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妃有事赶回宫中，我也立即打道回府。
回到府前，刚下马车就听到有人叫我，我回过头去发现李希和绿帘站在一驾马车旁，看样子也是刚到。
“怎么来了？”我走到他们跟前，绿帘对我行了个礼，我笑问李希：“怎么？舍得把人还给我了？”
李希对我笑笑，看到站在不远处等我的默佳，问我：“怎么？仲辰让他送你回来。”
我回头瞥默佳一眼，道：“不只是送我回来，我以后平安与否全靠他了。”
“也就是说以后他会一直跟在你身边。”
我点头，李希对我道：“绿帘交给你，我走了。”
说完他就要转身走人，我连忙拉住他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
他瞥了默佳一眼便上了马车，我目送他的马车离去，不禁蹙起了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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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我便去找了亟夫人。
“这个没什么问题。绿帘本来就是府上的人，以后她就跟在你身边，其余的一切照旧就可以了。”
绿帘听了点头应声，亟夫人对默佳笑道：“至于默佳……”
我连忙道：“我觉得他住在憩枫苑比较合适。”
“这样啊。”亟夫人思忖过后道：“也是。”
“那就把默佳的住处安排在憩枫苑偏厢吧。”她对雨露道：“你待会带几个人过去打点一下。”
“是。”雨露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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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
“默佳，之前在袖里针上抹药的是你吗？”
“嗯。”
闻言我手一摊，道：“那你得把解药给我，要是我再误伤了什么人又没有解药在身上的话就糟了。”
“不需要。那些药只是让人全身麻痹而已，药效过了自然会没事。”
是麻药吗？
“默佳，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默佳扯起嘴角一笑，我举手数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李希的随从，后来你变成了二皇子身边的得力助手，然后接下来就是仲辰派出去的心腹，再后来齐洛告诉我你是蝶妃娘娘派到仲辰身边的人，身份这么复杂，你真正效忠的主人到底是谁？”
“是你。”
我一怔，马上笑了，点头道：“嗯，没错，刚刚转手了。想想都觉得开心啊，这样我又可以跟着你学武了。”
说着心情大好，我不禁手舞足蹈摆起架势来，默佳见我得意忘形想制止我，不过动作晚了一步，我手臂“叭”的一下扫到了柜子上，吃痛之余不知什么东西掉下来“啪”的一下砸到了我头上，我摸摸手又摸摸头，有些懵了。
什么东西啊？
定睛一看，原来是本书。
我弯身把它拾起来，翻开对里面的内容念道：“今是十五岁生辰，吾与仲辰外出，见一户喜迎新娘，我心中雀跃，脱口就道不知何时会轮到自己，结果仲辰大怒……”
念到这里我猛地把书合上了，意识到自己拣到的是什么东西我如获珍宝，万分欣喜。
看来以前的事可以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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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以为自己拣到的是雅纶以前的日记，结果看了之后才知道不是。
本子不薄，也有些年月了。里面的事情都不是按日写的，好像是有什么映像深刻的事情才会记上去，也没有关于旁人的，就只是记他与仲辰之间的事，我一连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去看，越看心情就越低落，看到最后一页，上面只写着一句话，就是因为这句话，从开始看就一直压抑着的心酸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我泪如决堤。
我拭去眼泪放下书想到窗前坐坐，听到有人敲门便改了方向转身去开门，见到来人是齐洛我欠身让他进房，问他道：“有事吗？”
“殿下下午想与雅纶公子出去逛逛，不知雅纶公子您下午是否有空所以命我过来问问。”
去逛？
“哦？他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吗？”
“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样啊，那我在这里恭候他的大驾。”
“是，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齐洛向我点头后转身就走，不想他刚转身就与捧着水果进来的绿帘撞了个满怀。水果散落了一地，齐洛见状连忙躬身去帮绿帘拾水果，当他起身对上绿帘双眼，那一刻他呆住了。
“谢谢。”
“啊？”听到绿帘道谢他猛地回过神来，看到绿帘对他温柔一笑他脸刷的一下起了红晕，我站在一旁看在心里笑了开来，齐洛回过头来看我，很不好意思道：“那么……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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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仲辰如约而至，他把我带到了外宫的一个山坡上。
那个山坡很高，山坡顶端有着唯一的一棵参天古树，站在树下对下面眺望，外宫的景色一览无遗。
仲辰对我道：“还记得吗？这里就是你我相识的地方。”
是这里吗……
我伸手抚上老态干裂的树身，仿佛看到小时候的雅纶正跪坐在地上面对着流血不止的仲辰哭泣。
“能想到什么吗？”
我闻声对上仲辰双眸，摇了摇头。
“是吗？”仲辰眼中黯了一黯，对我道：“不急，我们可以再到下个地方看看。”
第二个地方是一个名叫启院的书斋，我进到里面，眼睛扫过挂在墙上的一幅幅字画，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幅画像上。
里面的人是正在抚琴的雅纶，神态自得、韵气盈溢，怎么看怎么觉得美。
“你有想起什么吗？”
“这是你画的？”
仲辰点头。
我赞叹笑道：“画得好漂亮哦，看来你的画工不一般啊。”
“雅纶……”
我抬头，仲辰凑过来想吻我，我头一偏躲过了。原本的好心情随之而去，我收起笑脸看着他，他叹气道：“这是我们以前常来的地方，也是我第一次吻你的地方，你记得吗？”
本来就没有过的事怎么可能记得。
我道：“是吗？”
“你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也笑得非常灿烂，我亲了你一下，结果你就生气了。足足躲了我一个月，后来还是我借亟夫人来骗你你才开的房门，结果你一看到我就指着我骂，亟夫人要你向我道歉，你对她说我轻薄你，那时候亟夫人整个人都呆住了。”
仲辰的脸上出现了很温柔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份记忆对他来说是非常美好的，我淡淡一笑，那时候他们俩还小，亟夫人最后应该是把这件事当成是玩笑吧。
“后来她说我小孩子胡说八道？”
“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
面对一脸惊喜的仲辰我知道他又想问我是不是已经记起来了，我没等他开口我就对他道：“我猜的。”
看着他脸上出现无法掩盖的失望，我心中暗叹。
其实造成他两兄弟今天这么尴尬局面无疑是亟夫人的疏忽所致，如果那时候亟夫人把雅纶的话听进心里，相信仲辰和雅纶心中的爱情萌芽很快就会被他们打散，哪里还会有今日这种事。
“后来亟夫人走了，我强搂着你任你打，结果你打着打着就停了下来，那时候你拼命在落泪却问我疼不疼……”
仲辰说道这里嘴角扬了起来，不用他继续说我也猜到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雅纶也是喜欢仲辰的，这是我的唯一结论。他之前躲了仲辰一个多月怕是因为知道这样的情感是不对的，所以躲起来郁闷了一个多月吧。
我开声道：“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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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大家都是沉默的。我正郁闷，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锣和吹乐声，我好奇拨开窗帘往外看，见一队穿着红衣的人敲敲打打很是喜庆的样子。
“是迎亲！”
我欣喜不已，目光一路随迎亲队向前移，无意地一瞥看到街头隐蔽处绿帘正一脸为难地把一个小小的黄色纸包推回到一个女子身上，那个女子看上去有点眼熟，我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在看什么？”
“啊？”我摇头扯扯嘴角：“没有。我只是好奇新娘长得什么样而已。”
齐洛笑道：“新娘是坐在轿子里的，哪里看得到她的娇容。”
“也对。”我笑道：“看到这么喜庆甜蜜还真是让人羡慕啊？不知道何时能轮到我啊？”
我话一出口就察觉自己说错话了。
我回过头来看仲辰，仲辰抓在我手上的力度虽然加重了，但是他并未看我，而是把视线投到了他那边窗的窗外，我把脸转回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街景，绿帘的身影已经不见，我四处张望寻找不果，不禁暗暗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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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纶哥哥，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吗？”
“绿帘，掐指算算，我从缘苑出来至今也有些日子了吧。”
“是。”绿帘点头道：“的确很久了。雅纶哥哥是想念酌醉大哥了吗？”
“或许吧。”我轻笑一声，道：“从缘苑出来，先是李希，然后是默佳，接下来的日子遇到的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目的说着不同的谎言，这个世界……好像根本就没有人能相信一样。”
“雅纶哥哥……”
“现在……”我拿起茶杯轻啄一口，笑问：“你是不是也打算背叛我？”
绿帘先是一怔，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道：“不曾啊，雅纶哥哥，绿帘不曾啊。”
“没有吗？”我把杯子放下：“那一定是我今天眼花看错了。”
绿帘一顿，对我道：“雅纶哥哥并没有看错，今天一个自称喜媛的女子找我问些关于你的事，她还拿黄纸包了银子塞到我手上，可是我真的没有拿那些银子，也没有对她说过半句关于您的事啊。”
喜媛？
脑中突然记起之前在仲辰府里见到的那三个宦官和两个婢女，其中一个站在那个琴妃身后的好像就是今天看到的那人。
难怪会觉得熟悉。
脑中蹦出了琴妃那张高傲的脸，我冷冷地挑起嘴角笑对绿帘道：“如果下次她再在你这里打我的主意，银子你可以照收，她最不想听到的你就添油加醋地讲给她听便是了。”
“嗯？”绿帘很是不解，但是还是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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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纶，为什么突然跑来找我？”
面对仲辰欣喜的笑脸我问他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事要忙，如果是的话我可以改天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