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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暗度——by明月五十【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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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聪明的人有时也会鬼迷心窍。看来,各位就是从前跟着我的那队神秘人,和青鸟有过交手吧,现在别人的仇都报了,就剩我这个主子了,要杀要刮放马过来吧"
八皇子刚刚下马的时候,头冠碰掉,一头长发就散在身后,和着黑色的皇子袍在山风中微微飘动,脸色苍白如冰雪,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密密的挡住眼中狰狞的流光,在上午爽朗的阳光中,竟然显得风姿修逸,楚楚堪怜。
众黑衣人下意识的有些难堪的向后撤了撤自己滴血的兵器,但是,那闪烁着寒光的箭,拉成满月的弓,却纹丝未动。
肃晴炎从青松上站直身,慢慢走到凌酥锦面前,隔着弓箭手,一双宝月般的眼睛转了又转,终于抬起来,却看见凌酥锦低低的看着地面
"......皇上......皇上......若是你愿回隐泉宫,那......那......"
凌酥锦获得抬起眼睛,几乎所有的人狠狠一抖,倒退两步,只有肃清炎着迷般曾陷于其中,那片黑暗,仿佛地狱,而那狰狞的开得疯狂的,是无边无际血一般的两生花。
"我不回"
冰澈的声线,令所有人的心剧颤。平静而平淡,和陷入绝境的野兽一样的有着令人魂惊破碎的惨烈绝望。肃晴炎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凌酥锦左眉一挑,凤眼中一片傲然,那无边无际的只生在黑暗中的两生花,仿佛一瞬间昂然抬头,傲视骄阳
"我还不屑用谎言来保个苟延残喘!"
"......你......"
"老头子用两道保险来要我的命,我死得也不冤了......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尽如他愿!!"
凌酥锦冷笑,大笑
"至于那个狗屁皇子陵,他留着给别人用吧,免得到时候再修来不及!"
众人一惊,就见凌酥锦双手猛地一抬,衣袂纷张,长发狂舞,鲜血再难抑制的从口里泉涌而出,霎时,弓箭手被震得失去准星,弦响箭发,凌酥锦避开要害,肩上腿上连中数箭,身影却一闪向陡坡冲去。
肃晴炎面白如纸,双目爆发出灼灼的光芒,呆了呆,才跟了上去。凌酥锦到了崖边,脚下一空,却被一个股劲力带了回来,抬头一看,居然是楚末,凌酥锦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此时如此危机,如果没了楚末,他若死了,谁替他??急怒攻心,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
"......你......"
说时迟那时快,楚末刚抱着凌酥锦站稳身子,肃清炎那边赶了上来,一刀直冲凌酥锦心脏,楚末大惊失色,抱着凌酥锦回身一挡,尖刀穿透楚末的身体,直接击碎了凌酥锦胸前的玉佩,肃星儿的这块刚玉挡住她哥哥的刀锋,四分五裂。

看着相拥的两人从山坡上滚下,落进了断崖。肃晴炎举着手里的利刃,僵直在崖边,薄薄的一层鲜血笼罩华丽夺目的刀身上,艳丽的惊人。
直到一阵冰冷的山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肃晴炎才惊醒过来,却发现整个心封冻般的吱吱散发着寒气。

那时的雪地上,曾开着争艳的梅花,被谁种植,被谁打得四散纷飞?
谁在自己怀里呻吟婉转,媚眼如丝?谁和自己相拥,言笑晏晏?谁和自己相吻,唇齿纠缠,柔情缱绻?谁立在清晨的窗边,回眸一笑,温煦如阳光如清泉?
肌肤相亲的交颈缠绵,触手温热滑腻慢慢的从自己感觉中撤离,回忆最后凝聚在太子宴上,那惊才绝艳的少年蓦然抬头时,一双幽黑如春夜般醉人的凤眼。
记忆里那样子微微的眯起,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翕动......仿佛,还能轻易的探出指尖,触手可及......
肃清炎艰难的忍受着每一次呼吸的疼痛,小心翼翼的,却没办法阻止记忆里那双温柔的眼睛渐渐淡化,鲜明而狰狞的泛滥开绝望的两生花,最后终结在最初。
就好像,同样阳光洒满御书房,穿着黄袍的九五至尊,一次给了他们相遇的缘分,一次终结了他们的所有,最后,终结在最初,无法抗拒的命运。

叮的一声脆响,耀弑滴写的刀尖插入地面,精良的剑身撑住肃晴炎的身体。
自从分手后再一次和凌酥锦说话,相恋时的记忆便无时无刻的不在纠缠着他,凌酥锦是妹妹爱的男人,凌酥锦是皇上的任务,凌酥锦是姐姐的小叔,凌酥锦是凌国的禁忌,无论如何,肃清炎决定要回避要忘掉,他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头脑发热爱上一个男人,他不清楚为什么,在他突然顿悟荒唐之后,还会被凌酥锦吸引。
如今,那人没了,一切麻烦随之而去,而他却得每一次呼吸都要忍受着深沉的绵疼,失去了,心也空了。难道,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真得明白拥有的意义吗?
从不抗命的肃晴炎,皇上最信任的阿蛮,凌国的京城最的皇宠的无双公子,扈阳候肃晴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抗旨的,维护皇族,是他从小认定的使命。
肃晴炎抖动着呼吸了两下,还刀入鞘,静静的转过身来,一双宝光流动的婉转双眼,凝结,冷月如霜。
"撤!"
肃晴炎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奔京城去了,此时京城也不太平,他必须即刻赶回稳定时局,至于......至于八皇子凌酥锦,他拼了那么一次内力,估计筋脉已断?那人身体一向不好,何况,自己亲手调在那药膏里的,并不仅仅是麻药而已,深不见底的悬崖,就算身体完好健康,能有几人生还?如此......如此,这个人,已经不必再见其尸了。
黑衣人面面相觑,将满地人马尸体快速的抛进悬崖。看了看前面已经跑得不见人影的上司,摸了摸鼻子,刚刚放箭的时候,一道白影闪过,挡了本是该落在楚末身上的铁箭,而后迅速的落到悬崖下去了,这......反正也活不长了,就不必报告了吧?

凌酥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一堆跳跃的火光。身上失血过多的寒冷,让他有一种近似于惶恐的寒冷
"终于醒了......"
楚末靠坐在树下收紧了怀抱叹息着说,噼噼啪啪的木柴燃烧声在夜里清脆的爆鸣,热浪随着火光的跳跃一拨一拨袭来,凌酥锦背冲着火堆,依然浑身发抖的向阻挡住冷风的楚末怀里依偎过去。楚末的下巴轻轻的蹭了蹭他的头顶,感觉他冰冷的鼻尖贴到了自己的颈窝
"还冷?"
凌酥锦动了动嘴唇,干涩的唇开裂出一道血口,楚末皱了皱眉,探手拿过随身一起掉下来的皮囊,喝了一小口,低头,缓缓的哺入凌酥锦嘴里,末了轻轻的舔弄他干裂的嘴唇,直到触感润泽滑腻起来,楚末深深的注视着怀里的人
"好点没有?失血过多,不可以喝太多的水"
凌酥锦费力的张开眼睛,艰难的颤动着嘴唇,却吐不出一个字。楚末轻轻的理了理他的头发
"别着急,我们下来五天了,悬崖成桶形,我找了一圈,没有容易出去的路......下来的时候,我扯了我的腰带和你的腰带,挂住了侧壁上的树枝,阻挡了下来的速度......唉,要不是摸到你身上还有一条软鞭,我们就不会这么不填伤的落下来了"
凌酥锦紧紧的皱着眉头,咳了两声,轻轻勾动了一下手指,楚末看了看他
"没关系,铁箭射穿了你的肩膀和腿部的肌肉,无甚大碍,就是你过分催动内力,以前又有放血的病根,心脉受损,怕是要留下些病根了......不过没关系,不会致命,我保证"
凌酥锦恨恨得闭上眼睛,额头见汗,良久,虚弱的声音从他口中游丝般的发出
"......走......你走......"
楚末静静的看着他,苍白的脸由于发烧而不正常的燃着淡淡的红晕,整齐的剑眉紧紧地蹙起,一双邪美的凤眼吃力的半睁着,迷蒙涣散之际却有一丝过于执著的光芒生生不息
"......自己......走"
楚末挑眉,俊逸如仙的脸黑了大半。凌酥锦胸前的衣服被鲜血浸透,干了后硬硬的,外面包着楚末染血的白色外套,艰难的呼吸之间发出细细索索的声响。夜里风声萧萧,一弯如钩银月遥远的在天幕上闪着锋利的寒光,山林中虎啸狼嚎。身畔火焰跳跃,在寒风中送来阵阵暖意。凌酥锦最终合上眼睛,在楚末怀里昏睡过去。
楚末轻轻的抬手将凌酥锦紧密地按在自己怀里,眯起灿烂旖旎的桃花眼静静的看着在黑夜中妖艳舞蹈的篝火。随着呼吸起伏,感觉着胸前被层层缠住的伤口慢慢的渗着血液。
曾经,两人也如此点着篝火在月朗星稀的春夜,对坐。凌酥锦散发黑衣,抱着琵琶,琴弦如语,绵绵如缕,指尖叙述着难以忘怀的珍贵回忆。火光跳跃在他黑色的面具上,忽明忽暗,那凝视着虚空的双眼饱含了这世界上所有的柔情。
从那时他楚末便钟情于静静的注视着火光,觉得便是如此和他相处,一生也可以无憾了。这一晃,光阴穿梭,竟好像很久很久了......
楚末笑着笑着,突然身子轻轻一震,一口血溢出,抬手擦掉。轻轻的将脸埋进凌酥锦颈间深深呼吸他身上弥漫的冷香,然后,抬起头,细细的看过凌酥锦面容,合上眼睛,吻在他的额头。
火光照亮楚末的侧脸,他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深情,郑重的几乎虔诚。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频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烽火西京
凌酥锦在张开眼睛的时候,正是黄昏,橙红色天空,晚霞斜飞,碧绿的山峦,淡云缭绕,飞翔的鸟群安闲的在夕阳中留下剪影。
他依然在楚末的怀里,楚末的脸瘦得棱角分明,嘴唇干裂,脸色干黄,眼眶深深的陷了下去,满脸的胡子。飘逸如仙的男人如今面目全非,只有那闪亮慵懒的桃花眼却还依然如故,凌酥锦轻轻的挑了下眉,勾起了嘴角
"楚末"
"嗯?"
"变丑了"
楚末失笑,轻轻的摸了摸脸,垂头看了看干净的凌酥锦,满眼温柔。凌酥锦弯起了凤眸
"几天了?"
"八天了"
"楚末"
"嗯?"
"......走吧,江山给你"
"我要江山,就不会掉下来了"
"洛守钧手里有我的密折"
楚末看了看他,淡淡的一笑
"掉下来的时候,丢了"
凌酥锦皱紧了眉
"怎么拿到的?"
"洛大公子还不是我对手,锦儿,难道你平时都在小看我?"
"......我再写,你带出天门关,特训的二百青鸟......在关外等着呢。楚末,进可攻退可守,别做后悔的事。"
"锦殁楚替?你什么时候打定主意的?"
"......很久了"
楚末长长的手指轻轻的画过凌酥锦的五官
"你喜欢我么"
"......"
明媚的桃花眼渲染上淡淡悲伤,楚末轻轻的笑,咳了起来
"你要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八天了,回京应该快赶上内乱,楚末,你不是想复国么,若是不想,足够你偏安一方了,你不是我"
"你一直在帮我?"
"没有"
"你想要皇位?"
"想"
"为什么?"
"刚开始,只是想挣脱命运吧......"
凌酥锦动了动身子,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来,刚想划破手指,便被楚末轻轻攥住,垂下眼,楚末轻轻的说
"不需要了"
凌酥锦莫名其妙,强调
"我活不长了"
楚末抬起脸来,笑的十分得意自满
"不会,我说过你不会死"
"别闹了"
楚末固执的抓住凌酥锦欲挣脱的手,五指纠缠
"当年我心脉几乎断裂,就是我师父用一生缘尽救的我"
凌酥锦蓦的抬眼
"什么一生缘尽?!"
"一种内功......锦儿,我们缘尽了。不过,要死的是我,不是你而已"
凌酥锦抖了抖嘴唇,瞳孔骤缩,面如死灰。楚末惊恐的抱住他安慰
"我愿意的,真的,很幸福......带着我的剑,我的玉佩,忘了我"
"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
"我讨厌你!"
"嗯"
"我恨你!"
"......谢谢"
凌酥锦咬牙切齿
"从此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你是不是很得意?"
"......对不起......"
"楚末,你......多管闲事......!"
"......人总是自私的"
凌酥锦紧紧地闭着眼睛,任由楚末在身后情人般的拥抱。良久,凌酥锦张开黑眸
"忘了我的会是你,从此,你就容易幸福了"
楚末眯起了眼睛,将下巴靠在凌酥锦肩上
"随缘"
"......随缘"
红尘万年,流年暗度,匆匆走过的时间,如何,再有片刻时光回头追寻,又如何,能够知道可以追寻得到。所以,不回头,不后悔,不肯蓦然回首。 即使是深爱过的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是不是也不过应该淡笑,只是无缘。
不知缘分深浅,所以,我们随缘。
两天以后,终究是楚末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山谷。凌酥锦独自站在青草遮掩的出口,苦笑,到底一缕情丝搭上了心,爱恨情仇在他心间掀起了莫大波澜,否则,他不会在孤身一人的时候,感觉到萧瑟的苍凉。
想起楚末临死前的狡黠的笑着对他耳语,找到了路,却没有说,毕竟,人死之前是可以任性的吧?
微微扬起头,抿住唇,凌酥锦的喉咙艰难的滑动,丈夫非无泪,不洒别离间,所谓别离,生离,死别。
艰难的走出山谷,凌酥锦静静的停在阳光下,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见肃月儿,一片茫然。
究竟是亲,是仇?是爱是恨?两相抵平,化作一片风清云淡。
肃月儿听见背后的声响,停住踉跄的脚步,困难的转过头来,一见凌酥锦,登时跌倒在地,泪如泉涌,失声痛哭,凌酥锦皱眉看着她一身的狼狈鲜血,难以抑制的涌起一片辛酸,却没有上前
"嫂子"
"......锦儿,锦儿,你没死......"
娇弱的手掌血肉模糊,美丽的脸上伤痕累累,一身白衣褴褛,污渍血迹残破不堪,绣着银线的小靴子磨破了,露出磨烂的脚趾,这样的人,也是不可以相信的吗?
凌酥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仍旧未动
"皇嫂,你怎么在这里"
肃月儿流泪,浑身颤抖,瘫坐在地上兀自摇头
"我......以为我害了你......还好你,活着"
"嫂子,侍卫呢"
肃月儿抬起头,脸色灰败,看得凌酥锦大惊,竭力止住上前的欲望
"我回公主府听见......下人说,阿蛮......先我,去了母亲的药房......出来,脸色不好,发了火......"
话未毕,肃月儿倒了,凌酥锦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
"皇嫂,我带你出去,你放心......"
肃月儿轻轻的探出手,摸着凌酥锦的脸,满脸泪痕的微笑
"还好来得及......锦儿"
原来纤长的五指,皮肉残缺,指甲掀掉,凌酥锦哽咽
"嫂子,你歇着,我带你出去......"
"锦儿......嫂子没害你"
凌酥锦咬牙点头,肃月儿笑了,依旧美丽
"别告诉阿蛮,我帮你挡了箭......别告诉天翎,是凌眼伤了我......"
"......嗯......"
肃月儿温柔的看过凌酥锦的脸
"可以相信的......有的人......对,不对?"
凌酥锦点头,满面痛苦扭曲,肃月儿眷恋的看着远处,青山叠翠,长天万里。
"......对自己......好......一......点......啊"
"嫂子,别睡......想想哥哥,想想天翎,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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