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卯年春,在悟能大师策划下,洛王瑞王携立章大陆第一家商业船队,远航海外。
不过三年,立章大陆三国独尊佛教。世人尊悟能大师为三绝功德佛,立寺庙朝夕参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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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结束,以下就是番外了!:)
番外一
辛卯年仲秋。
"少爷、少爷......"
我抱着被子睡得正香,明儿小狗一般颠颠地跑了进来。
不胜其烦,我掀开被子,手指一弹,那声音赫然而止。满意的翻个身,继续作我的春秋大梦......
半蒙半醒之间,忽然听到唏唏沥沥的袖袂磨擦声。睁开左眼望去,不由莞尔--被点了哑穴的傻明儿正坐在床边,一手捂着眼睛,一抽一噎的哭得正香......
我无可奈何的坐起来,打个哈欠间,袖子一抚,解了他穴道。"说吧,什么事?"
明儿边抽噎边瞪我,"少爷就知道欺负明儿。"说罢,手指又蒙上眼睛。
我但笑不语,开始找衣服穿。
旁边伸过一只手来,搂住我的腰,"不是要日上三杆么?" 声音里带着浓浓懒散睡意。
我推他,"起来了,没看明儿都急哭了嘛。"
"被你欺负的好不好?"身旁的人慢慢坐起,手臂滑上腰间,轻轻抚摸,"殊儿,昨夜辛苦你了。"
想到昨夜的凌乱,不由老脸一红。手臂往后一顶, "以后休想再碰我。"
可惜,这话如同没说过。
那人如游蛇般滑过我的臂肘,一个旋身落在地上。将衣衫往身上一展,低低笑道:"殊儿之美......令人忍不住想吞下去......"
话音未落,一条枕头已经砸到。死狐狸......
"少爷,少爷,快些吧......那个,齐夫人要、要生了。"明儿侧着脸,捂着眼睛,终于有机会插进话来。
我哭笑不得,"齐夫人生娃娃,找我作甚?"
"生、生不下来......"
明儿捂着眼睛的手,被狐狸一把打掉,"多少遍都看过,装什么装。"
明儿小声嘀咕道:"少爷说的,少儿不宜。"
狐狸忍俊不禁,指着明儿笑骂:"还少儿呢,就差娶媳妇了。"
明儿被笑得满脸通红,一散欢,跑了......
"哎哟......哎哟......"
还没等进院子,一阵接着一阵、不疼不痒的呻吟声就传进了耳朵。我与周狐狸相对苦笑--这声音,骗骗齐风还差不多,哪有一点疼痛的味道。
只见院子里已经是人仰马翻。
桑娘抱着快要吓哭的二哥的小女儿,站在那里唉声叹气。周三娘和玲珑二娘帮着产婆跑前跑后......而我们的齐风同志,阴阳脸刷白,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不是撞了产婆,就是碰到肉肉的桑娘,实在没得撞了,被他逮着院子里的一株老柳树,挥开了铁拳......
桑娘见我们来了,赶紧一指齐风道:"殊儿,殊儿,赶快把这疯子打昏,他晃得我头都晕了。"
我忍笑道:"好了,大家别急,娘你带着环儿先行回屋吧。"
桑娘担心说道:"可是,屋里的......怎么办?"
"有我不是。"我请过三娘和二嫂,让她们一起回去了。
狐狸上前拍拍齐风的肩,"莫急,不会有事的。"
"急!"齐风朝狐狸喊完,又一拳砸向老柳树,可怜的老柳树早已成了比萨斜塔,树叶片片飘下......
切,老婆奴!我在一旁嗤之以鼻。
不知道是谁,一年前让他娶肖佩妤时,比杀了他还难受。只到入洞房,还赖在外面不肯进去。
我一生气,冲他吼道:"要么进去......要么给我滚回洛国......"
这人才顶着张阴阳脸,迈着小碎步挪了进去。
于是乎,春宵一夜......只是春宵一夜呀,世界上便少了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多了一个卑恭曲膝的老婆奴。
唉,男人......
被屋子里的那刁蛮公主吵得心烦。
我不慌不忙走到窗户旁,敲了敲,"好了,别闹了。一盘玲珑棋如何?"
只听里面停顿一下,又开始叫唤,"哎哟......哎哟......本宫要回家......"
我咬牙,这个刁钻公主......"再加两套琴谱和悠然寺百年不败桃花制成的胭脂如何?"
里面又片刻没了声息。
这下差不多......我才要松口气, "哎哟......齐风......本宫......对不起你......怕是......怕是挨不过去了......"
齐风一听这侬腔软语,却如五雷轰顶,满目含泪跑过来,拉住我的袖子,就势就要跪下,被我一脚踹了起来。
好吧好吧,天大地大产妇最大......
"好啦,答应你,找师父医好你相公的丑脸,总该可以了吧?"
里面立即了无声息,半天,"刚才许我的那几件......也一样不许少......"
这个喂不饱的姑奶奶......望了望又要下跪的齐风,我狠狠一顿足,高声道:"好!"
没半柱香的时间,只听惊天动地地一声吼"哇......"
产婆叫道:"哟,好壮的大胖小子!"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我斜眼望向齐风,一负袖道:"家教不严,哼!"
齐风猛擦把汗,朝我深施一礼,然后朝着房里傻笑道:"儿子......"
望着他菊花一般的丑脸,我无语问苍天......而一旁的死狐狸早笑歪了。
绿意浓浓的是树,妩媚娇艳的是花,而我是晏殊。
摸一摸额间的突起,我也忍不住笑了:咳!不行,今天,天气真的不错......
似笑非笑的一瞥身旁的狐狸,道:"走了。"
狐狸马立跟过来,自袖里悄悄挽上我的手,低笑......"比咱们还有趣。"
望着他明媚秀雅的笑脸,忍不住让我回想起一年多之前的事情来......
番外二
记得那也是一个晴朗早晨。
按例下山到怀远寺......正坐于佛堂抄写经文,了凡进来禀告,"禀主持,新招的诗文院众僧皆在门外等候拜见主持。"
我抬头,望向外面,满眼灰白衣袂。心内忍不住苦笑:自悠然寺众僧能下得凡间以来,佛教地位日益鼎盛,越来越多的人跑来投奔出家。
悠然寺是不许平常人上去的,于是这怀远寺,便成了僧家必争之地......若再不扩大规模,怕是要被这些僧众挤破门了。
只是,世人都出了家,世间俗事谁管?
不由想起很多年前,某个长得象狐狸的人说过:若晏殊出了家,这世上怕再没凡人。
莫不是被他的乌鸦嘴给说中了?
边想边起身往外走--
"参见三绝佛爷!"数十灰色僧衣弓施施礼。
我含笑合十,才要说话......
"啊--"
数十个光光亮亮的头颅中,忽然有一张脸,直直映入眼帘,惊得我几乎大声叫出来,还好平日修为不错,才急急刹住了车。
其实,我活了这么久,世上什么样的脸没见过?丑陋如齐风的,美丽如宇文留琉的,舒淡如肖佩旬的,妩媚如老妖精的,干干巴巴如破和尚的......
其实,这张脸,我也见过,尤其是最近两年,虽然没有朝夕相处,但也是见过千万次之多......
其实,这、这张脸,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秀气逼人些,远山眉黛灵动了些,只是......与狐狸长得象了些,但是--
让我如此吃惊的,是、是这张狐狸脸上方的那枚头颅,混在那众多光光亮亮的头颅中......竟然、竟然亦是寸草不生、灰珍珠一般光滑逞亮......
于是,我很不高兴!
"你,随本座进来。"一指那张惹事生非的狐狸脸,我丢下苦笑的了凡、了嗔和不明所以的众僧,沉着脸返回了佛堂。
"殊......殊儿......"那张脸偷眼望我。
"你要如何?" 我一拍案几,恨声道,"不好好教书,凑什么热闹?你以为,和尚是那么好当的吗?"面对着这样一张脸,我早失了平日的平和,坐于蒲团上训斥他。
那张脸视我的怒骂如粪土,细长眉眼笑意浓浓,"若非如此,怎么能随你上悠然山。"
"上悠然山作甚?连这里,我都不想你再呆下去。"我哼道。
"殊儿,近两年来,你越来越忙,听了凡讲,经常彻夜不眠。"那张脸边说边倚了过来。
"哼。"我扭过脸去不理他。
"放眼天下,知你者,舍我其谁?"他的狐狸爪竟缠上了我的腰,"伴你左右,随时可以搭把手的。"
"哼。"这两年,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楼榭歌台,只有青灯古寺,粗茶淡饭......可他依旧无怨无悔的守在我身边,修书立传,打理大小事务。只为这份心,我便是无话可说的。
想于此,我这一声哼,气嚣小了许多。
聪明如狐狸的他,焉能听不出这里面的情绪,于是,连呼吸都跟着近了,"不当和尚,怎么上悠然山帮你?怎么助你完成天下大业?"
"哼!"我扭过头来才要说话,谁知,两人离得太近,竟、竟一下子碰到他的狐狸脸,赶紧往后缩了缩。
望着他的灰珍珠,再想想他以前长发缠绕,乌黑魅人,更恨......不由挑高声调--"哼!"
狐狸脸竟比墙还厚,又往前挪了挪,低低说道:"不当和尚,如何,如何能与你朝夕相处......"
我再也哼不出了,哭笑不得道:"何必费尽心思......这么多时日来,你还没弄清楚吗......我终还是个和尚。"
他滋声乍起,低低笑了起来,"以为我不知道么,了凡告诉我,你可以还俗的。"
真是养虎为患!心里不由暗骂,这个大嘴了凡。
我摇头苦笑,"经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的心,已经死了,还不还俗,又有什么区别?"
"胡说,若是死了,你怎么容忍我一直守在你身旁?"他提高声音道,"你敢对我说,你心中没有期翼么?"
我一愣,茫然的望向他,是呀,没有期翼,我怎么不狠下心来赶他走呢,一呆就是三年......
手抚着额前突起,我沉吟着。再抬眼看着狐狸脸,见那熟悉眉眼,心中浮起如波情意......半日道:"就算如此......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狐狸一挑眉,问道:"怎么说?"g
我推开他,走到窗前,叹道:"悠然寺这份差事,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不仅年复一年,没有尽头...而且事关三国,每一件都关乎生死。谁也说不准,将来......将来会不会有危险,我死,也就罢了。若是,你也因此受到诛连,我该如何对舅舅交代?"
狐狸脸慢慢晕深了笑意,道:"这几年,还不能证明我心意么?若能死在一处,到也求之不得。"a
我心中微微触动,回身望他,"你,真的不介意么?"
"什么?"他挑眉。
"我......我与东方禹......"想起那些尘封已久的事来,心里又一阵的抽痛,不由低呼阿弥陀佛......原来,伤口好了,伤疤也会疼痛......
那狐狸跟过身来,把人抱个满怀。柔声道:"殊儿,一切都过去了。"
我再呼,"阿弥陀佛。"
"若介意,怎么会来找你?傻殊儿......"他又低低说道。"起初......确实心里极不甘心的,后来想想,一切是咎由自取。自以为聪明,却是糊涂,被人耍了,才会丢了你。这是我的报应......如今,我反到感谢那人......你是我的,殊儿......"
说罢,一吻轻轻落在耳朵柔软的垂上。
给他这么一吻,心中忽然酸楚起来,对他,一直不是完全无情的,只是当初那样,才一直埋在心底下,只当没了。
而说起来,他也是被伤害的那一个。如今,还有什么理由,还有什么借口,说自己不在乎?说自己对他无情、把他推却于千里之外呢?
想于此,忽然心中有一种感觉,就如诗赛当日乍开的那顶八角殿顶,瞬那整个心房充满光亮,仿佛,以前发生的一切故事......都只是一场烟云罢了。
忍不住,握住至于腰间的手,低声道:"你、你且等我......"
狐狸脸亦光亮起来,不可致信地道:"殊儿......"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时间应是年底吧。"
那人狂喜,腰间的手搂得更加紧密,而吻带着炽热,扑天盖地的袭了上来。
我抵住他的胸,瞠目道:"停......我......我还是和尚。"
那人低声求道:"只一下,好不好?"
在我犹豫间,薄唇已经是湿湿润润地印了上来......与东方禹的占有、霸道不同,这吻温柔、缠绵,且内含丝丝尊敬......
心内一阵波荡,顿时软了下来......这,应该是我们两个第一次正正式式的接吻吧?一晃就是、就是这么多年......
浑身酥软、无力中,我意识里酸酸楚楚地想着。
番外三
话说,自从答应某只狐狸之后,某只狐狸便发挥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粘贴神功,不仅粘上了悠然山,而且朝夕粘在一旁,那叫一个忠心耿耿......
若非破和尚看得紧、护得严,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寺的主持,怕是早被这馋嘴狐狸拆巴拆巴吃干抹净了。
"啊嚏!"莫明其妙打了个喷嚏,我揉了揉鼻子,睁开睡眼蒙蒙的双目,"谁、谁又念我了?"然后就看到了某只细眼眯眯的狐狸,正闪着光亮的脑壳,蹲在床边流口水。
"你、你一大早的又想干嘛......"我厌恶的看着他的嘴脸,往后缩了缩。
"殊儿,别这么无情嘛,老是这般看得着,吃不到,我都还没抱怨耶。"梅花公子一本正经地碎碎念着,手指开始一点一点伸进被子......
"你、你如今可是和尚--"被他的狐狸爪碰处我竖起无数毫毛......不由额头青筋开始跳动。"若、若实在忍不住,我建议你,要么滚回洛国,可以要风得风,要么滚回山下去找条章台柳......总有一个能让你称心。现在,走、走!"
"啧啧,这是悟能大师会说的话么。"狐狸笑意更浓,被底下的爪子动的更是厉害。一脸夸张的表情,看得我更加郁闷--为什么周围都是一群不正经家伙?一个整天惹事生非的破和尚,今天偷了寺里的酒,明天欠了人家的帐,把个悠然寺的脸都丢光了......已经让我焦头烂额,如今、如今......又来了一个天天骚扰主持的花和尚。
"出去,否则我......"久未经尘世的身体实在挨不得他的狐狸爪,感觉那里开始起了变化......气得我自床上坐起来就想点他的穴。
谁知,才一眨眼,突然天旋地转......然后,发现自己已经被那狐狸压在床上,那闪着炽火的细眸近看更是魅力十足,让人从脚底麻起。
"殊儿、殊儿......"那狐狸喷着热气,薄唇只在耳边徘徊......"已经是三年了,已经是三年了,殊儿......"说罢,唇终于堵上了唇......
"呜......"我在他身下挣扎,又不敢太用力推开,怕伤了他。
我焉能不知道已是三年,可是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完结,我怎么能丢下整个悠然山说走就走......不行,还在天上看着我呢。
一想到不行,我浑身一颤,万般情欲立即泄了个无影无踪......叫道:"不许碰那里!"
及时阻止了狐狸吻上额头的唇,一把推开他,"好了,这终是悠然寺,若在此胡来,佛祖不饶。"
狐狸自我身上慢慢坐起来,喘息片刻,盯住我道:"忽然间,就有了这枚朱沙痣,虽是美丽的紧,却被你当成禁地,除了自己,谁都不许碰。如今,咱们已经是这般亲近,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