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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火九心兰 1-30 ——by追绿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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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尉迟兄弟代为传话,律某人马上到。”安抚着漾着傻笑心满意足的舍隐乖乖回去躺下睡好,律测之的神智尚停留在刚刚他无心的一句“我最爱你了”!明知此时的隐混沌不已,却依然为之心驰神荡。一如在山上时,听到他无心的低喃:“不要丢下我……我真的好寂寞!……”当时那种想要不顾一切带他走的冲动!

    而且,那时的隐还……主动吻着他——一个,一点都不单纯的吻,让他下定了决心带着他一起步入红尘。不想对他放手,因为,他贪恋他们拥吻的感觉……
    第十五章——美人迟暮
    昏昏沉沉的在幻境中载浮载沉,嘴里苦涩涩的,好像一不小心连嚼了几斤黄莲般难以忍受。头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痛着,飘入鼻翼的,除了熟悉得无所遁形的浓郁兰花香之外,还有一道温热的气息。

    暖暖的,热热的,有些暧昧,但却又令人觉得十分舒服。像极了近日里迷迷糊糊中感受到的吐息,仔细辨别,却又有着些许差异。不过,一点也不令人讨厌就是了!
    下意识的勾紧手臂,我将头微微往上仰,闭着眼岂图以最省力的方式辨识出脸上那道温热气息的主人究竟是谁。忽然听到“哧”的一声笑,“哎呀!我的唇儿可不好尝!”戏谑的笑带着一丝哑然,喷在我脸上的气息一下子热了好多,连带的,震动了我身上每一要养尊处优休养多日不曾劳动过几分几毫的懒骨头,引起我一阵不可自抑的酥麻。

    啧!谁呀?什么“唇儿好尝不好尝”的?极度困惑的,我撩开半边眼帘,想看看是哪个冒失鬼这么胡言乱语。然后,我怔愣住了,一下子忘了该有的反应,像个白痴似的直盯着与我的脸相距不到几公分的一张绝对陌生的年轻面孔。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少年,俊朗的外表下有着邻家男孩般的阳光气质,却意外的透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息,看起来超级无害。
    但三十秒后,我就给他下了个定语:笑嘻嘻,不是好东西!这人是谁?在我的记忆库中确定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所以……我打量了一下咱俩相距不足三厘米远的唇,从容的松开不知何时绕上对方脖子的肇事双手,伸臂将他推开一臂之距,然后下了另一个定语:又一个趁我烧迷糊时前来凑热闹兼看笑话的无聊闲人!

    太多回类似的经验在我的脑海里重演,却只有眼前这位的笑脸最让我有感觉:好气!太令人气愤了!以前每个人都知道至少在看到我醒来时要克制一下脸上夸张的笑容免得引起我的自卑,偏偏就只有他!不但看足好戏,还笑得如此恶劣……这个人,不值得原谅!

    呜……我小小可怜卑微得不见寸方的自尊心被狠狠的刺伤了啦!
    “律测之他们人呢?”视线透过某个该自动设为隐形人的可恶家伙往整个房间作一番雷达扫射的结果是发现少了三个当事人,我只得屈尊降贵的询问这个唯一可能的知情人。

    “哦,他们哪!在品竹下棋呀!”他这次开口,那个破喉咙便再难遁形——呃,好吧!我更正,那沙哑的嗓门不叫“破喉咙”,人家管这叫“有磁性”!得赶紧修整过来才行,不然万一哪天在这个时空遇上阿杜的死忠粉丝们,我绝对会因为鄙视他那苍凉外加磁性十足的嗓子而成为被暴殴至死的可怜路人甲!可惜这副磁性十足的嗓子配上十五六岁的少年容颜,怎么看怎么都相当不搭,真可以说是暴殓天物!真是可惜了造物主伟大赐予未能被他完美的发挥出来!唉!

    “品竹?下棋?!还真是有雅兴哪!”我眯起眼,好极了!我在这边生不如死的与死神大人多打了几十圈麻将才有机会重见天日,他们倒好,如此重情重义的将我抛给了个陌生人让他看尽笑话,兀自消遣娱乐去也!绝对、绝对不能原谅!!……

    咦?等等!“下棋?!”我睨向开始笑得高深莫测的少年,刻意忽略掉他散发出来的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特异讯息寻求可能的答案。他看我的眼光是充满探究与戏谑的,不十分讨厌,却让我浑身上下所有毫毛全部因此而处在备战状态。这个少年相当不简单,真正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年不可能有他这种深沉的气息!

    表里不一!他算是诠释这个词语的最佳典范!下意识的又退开一尺之距,暗自在心底祈祷他不要成为我们的敌对方。不然我就得有死于非命的舍身成仁的伟大准备,让这个相当不单纯的陌生人生吞入腹或是拆卸重组好了!

    “不错,是在下棋……你这是在做什么?”前一秒还十分正经的回答在看到我打量我自己浑身上下的情况时变得有些恶意的谑嘲,“你这是在确定自己的清白吗?”不着寸缕的纤瘦上身的确容易引起对自己贞操得保于否的置疑。

    我杀给他一记狠酷的白眼。拜托!别用你那“阿杜”式的唱腔来讴歌我的贞洁,清白?!我又不是女人,要那两个纯情得要死的字眼作什么?当饭吃吗?省省吧!前前后后打量了许久,我的不以为然成功转化为志得意满,不由笑眯了眼。前几日受到剑创的伤痕果然一如以前所有伤疤一样消失的无痕无迹。皮肤上残留的瑰红替代了丑陋的疤痕,回复成原有的细滑;连受创最重的肩胛都已摆脱了绷带的束缚,柔滑得仿佛从来不曾受过伤一般!

    受创部分其实还在痛着,但皮肉上的损伤却诡异得全部愈合不留下半个伤疤,这也是一直以来发生在我身上的离奇事之一,这种异能让我觉得我还真不是普通的人!但如果说我对自己所拥有“天赋异禀”有诸多不满的话,那唯有这一点我是相当庆幸的:无论我的身上有着什么样的伤口,它们最终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并还有一身完好无瑕的如玉肌肤。虽然这一身冰肌玉骨对身为男人的我来说有些过于细致而女性化,但总比伤痕累累要来得养眼得多!

    不理他的白痴问题,我捞过床边看似为我准备的衣物着装。虽然房间里因为有着暖炉而出乎意料的暖意融融,即使光着身子也不会太冷。但一想到对方衣冠处处而我对只拥着一条棉被,这怎么看怎么的英雄气短啦!输人不能输阵,我要理直气壮的与他对阵,才不能在外在气势上输他太多!

    “敢问阁下是谁?无为棋士吗?”可恶!这衣服怎么这么难穿?我的猎人服比这不知道要简单多少倍!光是分辨中衫外衫就花了我不少时间,最可气的是某名无聊兄台就那么闲闲的坐在床沿看我与大堆不知由谁贡献出来的衣服缠斗而不加以丝毫援手。算了!我自力救济!七手八脚的扒好衣服,我才有空闲询问他的身份。

    想想,既然我有这个好命能躺在床上休养生息,而律老大甚至还有空“品竹、下棋”,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已找到了目的地了?能让律测之放心的将我抛弃给别人,一定和“无为棋士”这四个字有关吧?

    千万别告诉我他真是那个所谓的“无为棋士”,看他乳臭未干的青涩模样实在不得不令人怀疑他办事的可靠性。但若说不是又说不太通。毕竟从昏迷前看到律测之他们那付凄风惨雨的表情也知道,这个“棋士”有多难搞!眼前这少年所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令我确信他并非易与之辈。

    天要亡我的吗?怎么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难缠咧?即将满二十五周岁高龄的我,不但搞不定小我两岁的律测之,现在又碰上一个不好惹的少年?哦!老天你不会这么残忍的对不对?快告诉我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快告诉我我们和他会一点关系也没有!求你了行不行!

    “非也。”他吐出我要的答案,在让我大松一口气暗自对天老爷的明见歌功颂德之时他却是笑嘻嘻的接下去:“‘无为棋士’是我师父!”
    晴天霹雳!!老天爷!你根本没长眼睛!
    “至于我的名……”他笑得不怀好意,忽然魔手一张朝我才拉好的衣襟里抓过来,在我因意外而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一把拉开衣袍一角,“尉迟暮”三个金线绣成的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原来这是你的衣服。”我点点头,慢条斯理的拉回衣服。之前我的猎人服早贡献给丐帮当他们的制服去了,律测之他们几个的衣服对我而言嫌大了点,穿在身上反而累赘。倒是这身衣服还勉强算合身,虽然依然有些松垮,但还不足以妨碍到我的行动。唉!想我号称178.5的标准身高,在现在怎么说也是一枚美男。但在这个混乱的时空里,连一个花季少年看来都比我高上个几公分。我这二十几年的饭都吃到什么地方去了?!啧!想到就不舒服!

    刷的摸出律测之送的保命寒匕就将那绣着字的小块布料割去,嘿嘿!心里暗爽了一下下——这下子这衣服成了我的了吧?尉——迟暮?这是什么鬼里鬼气的名字?美人迟暮??!他年轻的脸虽然称得上帅气、阳光,但离我这种标准“美人”还算有那么几英尺的差距存在!称不上是“美人”嘛,再说了!这么年少却叫“迟暮”?听起来还以为是徐娘半老咧!果然名不符实、表里不一噢!

    “这是不是所说的——断袖取义?”凑到我面前的脸,笑得好阴险!像一条吐着狺的毒蛇,存心吓得我吐光所有的隔夜粮!
    “喝!我还‘断袖之癖’咧!喂!你这家伙是想吓死我是不是!”手抵在他的粘过来的脸上,我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得半死。冷汗涔涔渗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我完了!我中毒不浅了啊!

    “断袖之癖啊……”他笑眯了眼,“说不定哦!……啊,对了,我不姓尉!”
     
    我瞪他一眼,这三个大字都还躺在地上苟延残喘,他还否认不成?
    “‘尉迟(yù)’是姓,‘暮’才是名!”他的笑容敛了一下,无声的抗议我的没文化。隐笑的视线在落到飘散在地的那块绣了家的破布上时微闪了闪,使他看来相当的阴险,没来由令我脊背发寒。

    “哎呀!没差啦!”我大力的甩手起身下床,想以大而化之的势态化去这份莫名的寒意,
    “律测之他们在哪儿?”不行了!我得找律某人求救,不然我迟早死在这个阴险少年手上!非常有骨气的挥开他欲上前来搀扶的手,我忍住头痛刷的站起。然后万分沮丧的发现酸软无力的四肢光明正大的给我罢工了!身子一软就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

    幸而在额头吻上地板前被人整个从身后一把揽住,大难不死的我马上识时务的攀住新任救命恩人。管他是少年还是老头,能使我性命安全无恙免于遭噩的人通通都是我该崇拜的英雄!“谢谢!谢谢!”我诚心诚意的道歉,看他似乎没有收手迹象,索性赖着让他拖着我走,省时省力啊,会拒绝的就是大傻瓜了!

    “你可会下棋?”他边走边问,模样轻松自如。仿佛我的体重在他臂间根本一点重量都没有!这令我暗自饮恨不已!又一个年纪轻轻却比我还厉害许多的家伙,我的威望一下子被人压入社会最底层而翻身无望。白活了!这二十五年真的是白活了!

    “棋谁不会下来着?!”小看我!我五子棋、跳跳棋下得不要太好哦!想当初那一群胎毛未脱的小子们有哪一个赢得了我的?在棋坛上我可是名符其实的常胜将军耶!
    “那就烦请舍兄待会儿看到棋局时尽量隐忍笑意,可否?”他停下脚步倾身向我笑着要求。
    靠!只许你像只笑面虎似的挂着虚假笑容却不容我扯动一下笑神经?太过分!
    “若我不照做咧?”笑不笑只是次要问题,但我不服他的说教。明明年幼于我却爱老气横秋的故做深沉,典型的人小鬼大!若依了他,我这个“前辈”岂不是太没尊严了啦!?

     
    “若不照做?……那么也许会出人命也不一定。”他笑弯了好看的眼,口中吐出的却是威胁。
    妈的!是可忍敦不可忍?!
    “你*的能不能不要这么老气横秋的说话?你才几岁啊!不要这么阴险行不行?”年轻人就该纯真有朝气一些,整天端着笑脸行阴沉诡异之实,太假了一些了吧!
    “我不小了!”笑容终于僵住,他瞪我,一副我辱没了他的模样。
    “是吗?那兄台您贵庚啊?”不小了?身材是够高啦,就外形来看是比我“长”,但这张脸却出卖了他!就不信他能说他已界而立之年,他自己不害臊我还觉得可笑咧!

    “我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弱冠:二十岁)”他爆出内幕,惹来我挑眉许久。二十多了?……靠!娃娃脸?!
    不是吧?他真有那么“老”吗?嗯,想想也许真可这个可能性,毕竟虽然他看起来真的很幼齿,但那一身阴沉却满对那个年龄层的。好吧,“算”他二十多好了,虽然还是有点不想承认。

    但一会儿后我就不客气的差点笑掉一排大牙啦:“哈哈哈!不一样还是比我小吗?”拽什么拽呀,人家我可是比你年长定了!“来,叫哥哥!”我朝胸前一指,打算认个现成的弟弟。

     
    “哥哥?!哼!你又几岁了,大言不惭得想占我便宜?”他气呼呼的扯不起惯常的笑脸,看来年龄问题是他的敏感点。哦呵呵呵,长得这么一张“年轻”的脸也难怪他生气,嘻嘻!终于让我踩着你的痛脚了吧!我真是伟大!

    “不多不多,不过大你三四岁罢了。多乎哉?不多矣!”兴之所致,连孔乙己的名言也溜了出来。哦哦!我太得意了,哼!赢你!
    “是!你了不起!还不知道是谁像个十岁奶娃子一样闹尽笑话咧!”诡笑再度重出江湖,一口白牙在炉火掩印的红光中显得阴气森森,使他那张儒雅的脸看来格外邪恶。

    “十……十岁?!”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小人得志的嘴脸马上僵住溃散无形。好大的打击!想也知道他口中的“奶娃子”所指何人,但正因为知道了,所以才倍受打击啊!啊!我的一世英名,就这么莫明其妙的毁于一旦了!……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把纠住他的前襟想要来段震山撼岳的狮子吼,却因为中气不足而后继无力的瘫到他身上去,看起来与自动投怀送抱的丑态一模样。我在心里鄙视自己,但即便如此,我依然用我那双炯亮的大眼不畏强权、不屈不挠的表现出我坚持要知道真相的决心!

    “难道真如时翼兄所说的,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答非所问,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一样贱得令人想海扁他一顿。
    “发生了什么事?在我神智不清的那几天该死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摒着呼吸,努力回想却力不从心。隐隐的心颤与鼓噪却在向我暗示着我要的答案并不单纯。
    “这才是你的真性情吗?”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啧啧称奇,深沉得令我头皮发麻的笑容不断的谋杀着我的忍耐力。接着他又以若有所憾的口吻喃喃自语:“可惜……果然还是病中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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