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九心兰41-50——by追绿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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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可是我娘并不爱我爹,甚至是怕他的,怕到不惜自残!因为他总是强迫她、伤害她,可最终,我娘还是为我爹送了命……”
这是第一次,无束提到他的父母,怎么?难道无束并非一无所有的孤儿吗?听起来,这似乎也是个问题家庭……
“我娘……是我爹一母同胞的亲妹……在我七岁那年,她就在我的面前,惨死在我爹的剑下——因为我爹要成为白道大侠,他不能容许家丑外扬。”
我的天!这……这是乱伦!……好吧,这没什么!爱情来了,又有谁管得了这些?但如果有一方是被迫的呢?还、还是近亲相奸哎……这么说来,无束其实是近亲结婚相奸之下的私生子吗?——怎么可能?!亲兄妹竟然能生出这么正常(虽然冷得有些彻底)、这么绝美——竟然没有近亲结婚通常会有的所谓的怪胎、死胎现在出现,也没有变成所谓的白痴儿童,更没有所谓的缺胳膊断腿、打娘胎就带出一身杂七杂八的破毛病来?!无束真没搞错他爹娘的真实身份吗?
还是,曾经听到过的那个谬论其实竟是真的吗?我记得上大学时,有一次曾听一个教授吹过这么一句:“大凡近亲结婚所产下的小孩,若非天生的废物,就必然是个艳寇群芳的绝对尤物!”当时只道是放P,唏里哗啦的斥笑一通,谁也没当真。哪知……这竟是真的?可是……无束被破了相的脸……
忽然冷汗狂飙,如果他的父亲当真丧心病狂的连亲妹也敢奸污,又可以因为功名利实禄而不惜亲手杀了她的话,那亲眼目睹那么残忍一幕的无束,焉有被放过一命的幸运?他脸上的伤……他那临近心口处差点致命的痕……其实,也是他父亲的杰作吗?!
“无束,你脸上的伤……”我突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问,喉头被气哽住了,只觉得心好痛!
他抬手抚着颊上的伤痕,依旧平静无波的给出证实:“是我爹划下的,胸口的那一剑也是……他要杀我,因为他说我长大了会妖媚惑众,所以他要大义灭亲。可是我没死成,被恰巧出谷的师父捡回雷谷救了回来。”
我的心瞬间拧得发疼,几乎……连起码的呼吸都无法接继……完蛋了!我好想哭!无怪乎他说他讨厌强迫别人,无怪乎他如此冷心冷情,只怕任是谁都不可能在亲眼目睹了亲娘死在亲爹之手而自己又惨遭生父灭口之后还能天真得起来的!他的平静,他的无波无绪,要融合了多少的绝望才能堆砌而成今日的他?
默默的,我挨过去,伸手捧住他绝美的脸。心底汩汩流动的液体是什么?我想那也许是泪,为无束而流的泪吧?他冰冷、他无情、他从不外露情绪,那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可是我会怜他、惜他!为他痛为他苦!心痛他的身世、怜惜他的性情。他哭不出来吗??那么,我为他流泪,可以吗?
他的脸被我的双手捧着微微向上仰着,纤长的颈流露出完美的弧度,可是他并不自知。冰冷晶璨的眸中,有着一抹单纯的疑惑。他也许根本猜不透我究竟打算做什么,突然就觉得他冷得好可爱!我于是特意绽开坏坏的笑,眼眶中虽还积了不小心溢出的泪,却是真正开心的将唇压下,轻轻的、虔诚的,我吻上他的额、他的眼睑、他颊侧的痕,最后吻住他的唇,轻轻的吻去他的困惑……
无束,你不会知道,我其实有多么的为你庆幸!虽然你的出生未必是受欢迎的,但他并未成了不伦之下的痴儿,也没有残破的身体来用一世痛苦自己的不幸!虽然你的父亲简直与禽兽无异,但幸好,你还是活了下来!所以,请不要再为过去伤怀,你现在有我!我可以为你笑、为你哭,你的情绪就由我来承担,从此心后,我来代替你的师父,怜你、惜你、再不伤你!
……
“对了,无束,你爹是谁?”差点昏了头,这个问题可是相当关键的,不问清楚不行!敢伤到无束?一个字:杀!
“……如果我没记错,他现在应该叫‘塞孟尝君’任湛吧……”无束似乎还在为我突如其来的吻而困惑不已,所以慢了好半晌才以不确定的口吻吐出他生父的大名。
很好!我阴森森的露出白牙,笑得春山为之失色!武林四大势力之一的代表人物、白道中的白道、人人赞赏的大豪侠、当初率先改弦易帜投靠了新联盟的塞孟尝君任湛是吧?敢伤到我的无束?哼!哼!!哼!!!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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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与虎谋皮
最近,我的“孩子王”头衔正在回温当中。也不知道是那日用雪团砸到了我的六岁小孩昱儿心里愧疚还是怎么的,这些天倒是常常往我这儿跑,连带的,那些原本避我如蛇蝎的孩子们眼看他每次都能从我这儿“全身而退”,倒也渐渐壮了胆子,开始频频出现在摘星馆内为非作歹,瞅准了我不会对小孩子怎么样的弱点,将一地积雪玩成了911后杂败的破烂残景,让我一时倒不知是喜还是忧!
当然,我不否认我对哄小孩子还是满有一套的,偶尔我会请无束帮我从前沿的大厨房里偷渡一些肉类,架了火堆在自家院里玩烧烤,当香味开始飘逸之时,小家伙们往往会耐不住垂涎的纷纷跑来加入烧烤大队。
满足口腹之欲之后,一伙人往往会转移阵地,一齐窝到我的房里听我讲各类的童话故事。我知道他们都很崇拜我,因为我非但能讲许多他们从未听到过的小故事,还会画!甚至还教会了他们如何用最古老的方式看动画片——拿出一本糟废弃的书,在每页页角上画上简单的卡通图像,然后翻动书页,倒像是一幕简短的动画片似的,活灵活现——这和演皮影戏一样精彩,操作又简单,最主要的是,这种方式还算新鲜。所以深受这些小家伙的喜爱!
小孩子嘛,总爱图个新鲜,但谁也不能指望他们的思虑能有多么周全。通常他们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只是因为好玩!于是,此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挨家挨户的内苑所属家中所珍藏的书籍十有八九都被画上了各类鬼画符,美其名曰“漫画”——功力与我相去何止千里!据说有好几部精典古书差点就被这群好玩、冲动又不解世事的小崽子们给玩完了!从此以后,我“古书杀手”的美名不胫而走!
一直忙得焦头烂额的律大少不知从哪位贤能之人口中听闻了我的事迹,竟也腾出空来跑到内苑来欣赏我怎么带坏这些翔龙社的未来英才们。偶尔,当他看到那些孩子们画出来的不知是人是物的东西时,他会笑得别有深意。然后告诉我,我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专司负责教授小孩子绘图的大师活活打死——因为在我的熏陶之下,这些孩子对漫画技法显然已是颇有心得,已然懂得如何用最简单的线条画出繁复的图像,如此久而久之,恐怕当真是再也不想画繁杂又重画功的国画了!这其中极有可能成为新生代画坛圣手的某几个明日之星们,从此就被我扼杀在漫画之下了!
唉!罪过罪过!善哉善哉!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最近日子过得顺心,不再如前段时间那般的压抑,倒渐渐有了如鱼得水般的滋润美好,恍惚间偶尔会想,这样一直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就算是被“雪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可是所谓的乐极生悲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不,就在今天下午,按照这些天的惯例,测之的休闲时间结束,无可奈何的回到前方指挥调度、迎接陆续到达的各路援兵去了。孩子们也在我的安排下各自回家修身养息去了——为了储备为非作歹的力量,他们对此安毫无异议并乐得尊从!
于是,空旷的院落再度回归到了几天前只与无束两两相望的冷清场景,谁知才享受了没几分钟的孤寂时光,律老爸的邀请竟一反常态的凭空出现,狠狠的砸昏了我的思想!
一直被律老爸视为隐形人的我,终于被他记起来了吗?还是说我现在如鱼得水的新生活令他心生不爽?——虽然这么揣测人家堂堂大首领颇为不敬,但原谅我吧!面对严肃冷沉、高深莫测的律老爸,我还真的是小生怕怕、丝毫不敢有所含糊!毕竟,直到现在我也还没弄明白他到底打算把我给怎么样来着!我能调以轻心吗我?!
会面地点约在了一个布置相当雅致的房间里,我看了一眼周围墙上挂着的那些画后,突然就有种啼笑皆非、冷汗狂飙的冲动,真想拔腿就跑——这儿是个棋室,勿庸置疑!那些画中,十有八九都是有关于对弈的,要么就是一方残局等着某个吃饱了撑的风雅人士前去花心思破解的!忽然就想起了天龙八部中的那个珍珑残局,律老爸不会也是想给我来段考验吧?天啊!那我怎么办?我对下棋之一道实在是兴趣缺缺,如果律老爸是打定了主意要与我来个对弈品茗、相互切磋……我想我最起码也该要有虚竹先生那般闭着眼睛随意投子也能过关的绝顶能耐才行!
可惜,幸运之神前些天出门访客、迷路未归,我遍寻万般借口妄图脱逃都被律老爸肃着脸四两拨千金的轻易驳回。最后连再开口找借口的勇气也弃我而去,我终于吃了秤砣铁了心,认命的一屁股坐到好整以暇等在棋桌边的严肃神像律老爸面前。然后在他似笑非笑、莫测高深的询问是下围棋OR象棋的问题中,灰不溜丢的选了象棋这一栏。
虽然我很气这位大老板居然把翔龙社这整个沉重的担子都扔给苦命儿子测之一个人去忙活、自己却一点愧疚也无的安然坐在棋室中品茗下棋顺道找我麻烦,实在是很想非常有骨气的挥袖走人。但一来咱人微言轻,我的不合作态度于某人而言太过苍白无力的足以被他视而不见的忽略过去;二来咱们这位尊敬的北地霸业的王者人物、伟大的绿林魁首大人显然是个不容人轻易拒绝的主儿,所以我也只能将骨气打包咽回肚里掖着,乖乖的在他抛出的单选题中选了一个我的弱项——相较于对围棋的一窍不通,走象棋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我之前早就说过了,但凡是需要动脑深入思考的棋路,我通常都不太愿意去深入琢磨。所以不管律老爸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找了我过来与他对弈,我只希望他待会儿在我超烂的棋艺之下还能保持冷静。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非我所愿,但我恐怕是注定要破坏他的心情的了……没办法,谁叫他别的不挑,偏找上我陪他下棋?嘿!
显然,我的选择已在律老爸的预料之中,于是他仅是点了点头,拿出了棋盘摆开阵势,强弱悬殊的对决局面于焉开始!
“听说,钱舵主前日从你这儿买去了一份食谱……”律老爸轻轻松松的干掉了我的小卒,开口话家常,“……区区一道小菜的配方,倒是花了翔龙社三万两白银!”
“哦。”忍痛看着那只惨死于对方车轮下的过河卒子,我在心里为他默哀了三十秒。直到看到律老爸似笑似讽的眼光,才会意过来律大魁首这是在指责我的要价太高来了!一时也不知该摆出哪种态度来应景才好,毕竟人家律大魁首的心思忒难琢磨了,我不知道是该表现得谦卑一些呢还是自得一些呢还是傲然一些的神情来让他感到初步的满意!
说起买卖食谱的事儿,还得从三天前说起。有鉴于那几张Q版人物画迟早都会有爆光的危险而招来画像的原型人物的强烈不满,我可真可谓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试图阻止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悲剧发生。怕到时候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们在一怒之下给乱棍打死,我决定实行各个击破方针。最先需要摆平的当然就是万恶之源——律老爸!
可是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差事!毕竟人家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对我,连他是什么心思都没能捉摸出一两分来,我的三千豪气于此悉数溃散、不战而败!要巴结律大魁首的伟大计划显然已是昨日黄花、痴人说梦罢了!但是幸好,律大魁首纵然严肃冷沉得与一座神像无疑,但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一个相当不平凡的凡人!是人,都会有弱点,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他深爱着的、有着怪异脾性的结发娇妻律妈妈是也!所以要搞定他这位软硬不吃的大头目,只能采取迂回方式,转而去讨好律妈妈才是妙计!
有鉴于律妈妈每次亲手熬制的爱心食膳实在难以下咽之实,我特地要求无束将我送到翔龙社的超级大厨房里,拉着胖胖的主厨大叔好说歹说磨了半天才磨到一个一展长才的机会,卯足了劲儿精心烹煮了一桌精美佳肴。其实身为现代大厨的我的唯一长处就是多少还能烧个几道经改良润饰后、口味绝对符合东方人饮食习惯的西式餐点出来!笃定了这些位古人对西方世界的不甚了了,我的菜肴于此便给了人一个“新奇精巧”、“别出心裁”的主观认定!———这算是占了一个大便宜!
一桌菜在我的特别叮嘱吩咐之下被送到了律氏夫妇面前,据说律妈妈当时吃得是一脸的感动,直夸我的厨艺登峰造极,一餐下来颇有欲罢不能之势!当然,我对我的厨艺还算有那么点的信心,再加上多少有些取巧之意,倒是也不敢太过托大免得得意忘形。总之一餐下来,我终于得出一个满意的结论:拍马计划显然成功了!
既然如此,我实在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我的目的其实相当单纯,只希望在几乎可以预计的,在不久的未来的某一天、东窗事发之时,被我笼络过来的律妈妈多少会为我保驾护航,让我不至于死得太难看就够了!所以当执掌翔龙社麾下所有餐饮界牛耳的钱宜多钱大掌柜怀揣着大把银票前来与我商讨买卖那些生平头一次见的精致餐品的食谱之时,我着实吓了一大跳,受宠若惊。
按照钱大掌柜的剧本而言,他是打算将这些菜品捧成翔龙社各大餐馆的招牌名菜,到时财源广进,远景可期!我心想这不义之财不赚白不赚,于是仔细一合计、细细考量了半天之后,终于痛下决定,以一道菜三万两的终极天价卖了出去,并且保证天下间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是绝对绝对的专利产品!
钱大掌柜生意做成之后才垮下一张弥勒脸,又仔细盘算了许久之后才一脸沉痛的走出门去。扬言非要回去大开市场不可,如果不把销路给打得又宽又阔,他这个舵主也就不要再当了!——毕竟谁也不想做亏本生意,精明能干的大舵主当然不能丢下这个脸。我是无所谓啦,还笑笑的说如果他需要,我还可以提供一些新奇的美味食谱送他当招牌名菜——只要价钱谈得来!
但显然我高兴得太早了些,看看,才三天的工夫,律大魁首就把我找了来!难不成他是认为这桩投资损失太大,所以要向我收回这三万两不义之财?不要吧!如果他堂堂大魁首这么小气的话,当初寒仪给我的那叠银票难不成也得充公??别吧……我是财迷耶!
“钱大舵主肯花这样大的手笔买下我的食谱,必然也是看中了可期的远景,像钱大舵主这样精明的商人,是断不可能做蚀本生意的啦。”我的马脚被死死卡住了动弹不了,说不得,只得拿“車”去冲锋陷阵——棋盘上一阵狠命厮杀,风声鹤唳!
“哦?原来隐儿也懂经商之道?”律大魁首对我那悍不畏死的“車”并不以为意,淡然的调兵遣将,轻易化去我的攻势,悠哉游哉的开口,听不出是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