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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之瞳——by未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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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乐部的同学们约好一起去汤教授在八卦洲的家玩儿一天,一定叫墨瞳也去。

    墨瞳想想,在手机上输入一条短信,半天按下发送的键。

    “我与同学去教授的家,一天即回。”

   

    37

    汤启晨的家在八卦洲,他的父亲已经去世,姐姐也已出嫁,家中只有母亲一人。他多次想接母亲同住,母亲却

说还放不下家里的蔬菜大棚,虽说雇着人在看着,却还是自己盯着点放心,还要时时帮姐姐看孩子。难得看见家里

来了许多的人,而且都是些年青的孩子,母亲十分高兴。虽是一个村妇,汤妈妈身上却难得的有一种知书达理的气

度,热情又不琐碎。她尤其喜欢墨瞳,这个孩子,生得单薄,又不多言多语,总是在人堆里淡淡地笑着,格外的引

起人爱护的心。

    桌上齐齐整整一桌的菜,居然都是江浙口味,而且都是刚从地里摘来,分外鲜嫩。最后居然还有一大碗糯米小

汤圆做甜点。

    年青人吃完晚饭,兴奋得不想睡,在厅里摆开桌子,打起八十分。两个男孩子跟汤妈妈家的大黄狗玩得正欢。

还有两个正商量着要夜游乡村。独独不见墨瞳的人影儿。

    汤启晨一路找出去,在水田边找到了他。

    这两亩水田,是汤妈妈用来种芦蒿的。这是一种水生的蔬菜,是N城人饭桌上最爱的一味,一种特殊的混和着

水气的清香。

    汤启晨在墨瞳身边坐下。1BFA一染        


    “小心别把脚踩到水里,有蚂蟥。”

    墨瞳小声喊,“汤老师。”

    汤启晨说,“我叫你墨瞳好不好?墨瞳,为什么总是不开心的样子?”

    “我。。。没有。”

    “墨瞳,你是不是因为感情上的事?你。。。是不是有一段禁忌的恋情?”

    墨瞳刷地抬起眼,眼里的不安与惊恐即便在黑暗中也历历可见。

    汤启晨拍拍他的肩,“不要怕墨瞳,并没有人告诉我什么,只是,人家说,我们这样的人往往很容易发现同类

。”

    墨瞳惊声低叫,“老师?!”

    “是的。墨瞳。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我发现自己的性向时,才十六岁。那时候,怕啊,仿佛末日来临。甚至

觉得自己没有生存的必要。后来看了一些书,才慢慢平静下来。接着,我爱上了一个人。”

    墨瞳凝神看着汤启晨,脉脉清香中,听他娓娓讲述多年前一个少年的爱与痛,隔了几许光阴,却是同样的忐忑

与凄楚。

    “他是我的同学,同级不同班的。人很文静,还有些胆小。我们常常约了一起做功课,一起出游,一起躲在图

书馆的角落里看闲书,一起做模型,我们约好了一起考D大,可是,刚上高三那一年,我们。。。被发现了。他是

知识分子家庭,对这样的事非常在意,几乎是第二天他便转了学。我还记得前一天,他临走前看我的那一眼,那种

彻骨的绝望,许多年来,一直在我眼前。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学校里所有

鄙视与嘲笑的目光,那一段黑暗的日子,差点让我崩溃。多亏,我有一位好母亲。我的母亲原本是苏州人,插队到

了苏北,与父亲相识结婚,又一同在当地的一所小学里教书,她本是有机会回城的,但因为父亲是当地人,她留了

下来。母亲知道这件事以后,对我没有一句埋怨的话,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很久。过不久,她辞掉了在学校的职位

,她怕老家的亲戚知道这事会看不起我,带着我转学到了这里,那时,我的父亲已经病逝,她独自带着我和姐姐在

这里定居,贷款搞了大棚种菜,一直供我念完研究生。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在原先那所中学的最后一天。母亲

陪着我在教室里收拾东西,我们学校的走廊有高高的拱形天花板,深长幽暗,母亲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我知道,在每一间教室的门后面,都有无数轻蔑的如见妖孽的眼光,但是,母亲的手却温暖坚定。她说,无论怎

样,我都是她的儿子,这种时候,孩子除了母亲,还有谁可以依靠。所以墨瞳,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世是最幸运的

人。”

    墨瞳悠悠地说,“我只愿来生可以托生到汤妈妈家做孩子。”

    汤启晨轻轻地拍拍墨瞳的肩。

    “那。。。您的。。。爱人呢?他后来怎样了?”

    “他。。。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其实,他在转学的一个星期后,便。。。跳楼自杀了。之前,他还。。。割了

腕。那么一个温和胆小的人,却抱着那样绝决的必死的心。墨瞳,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生命本无辜,任何个体的

存在,都值得珍惜与尊重。”

    汤启晨站起身,“别呆太久,这里水气重。”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墨瞳,其实,我并非完全靠本能知道你

我是同类人。醉酒的那天晚上,你,一直在叫一个男人的名字。”

    那一晚,墨瞳在水边还是坐了许久。

   

    那以后,墨瞳仿佛开朗了一些,整个暑假常常在俱乐部活动,还请汤启晨找来了下一学期的旧课本,开始预习

大三的课程。他的心里有一个朦胧的想法渐渐成形,他想,可以早一些毕业,也许,可以早一些平等地与那人站在

一起。

    然而一切,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

   

    开学的第一天,墨瞳便听说,汤启晨教授辞职了。

    那一天,下了这个夏季最大的一场雨。

    那一天,他报完名,回到系里,看见系公告板那儿围了许多人,挤得水泄不通。当他走过来时,所有人的目光

破空而来,投在他的脸上,张张脸孔上,表情各异。

    墨瞳慢慢地走过去,人群里让出一条路来,他走到公告版前,那里,贴着一张小字报。

    “我系三年级学生安XX,原来系本市某巨富所包养的男妓,不知系领导与学校会对此有何种态度?

    另:据悉,此人与本系一副教授辞职一事亦有联系。”

    白纸黑字,画一张惊骇的脸,一个朱色感叹号,血也似的红。

    墨瞳慢慢后退,步步艰难。

    转头处,瞥见谈力满是得色的脸。

    走出人群,走出大厅,走进雨里。

    漫天雨雾中,长长的林荫道,墨瞳一个人走过,哪里有一双温暖的扶持的手?

    一直走出校门,他开始发足狂奔。

    跑回公寓,他死死关上门,拉起所有的窗帘,湿碌碌的身子严严实实地裹进被子。

   

    于阿姨发现墨瞳的不对劲,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他睡在床上,人烧得滚烫,却还清醒,大睁着眼,问他什么也不答应。

    于阿姨打电话找来了周释怀。

    数月不见的周释怀出现在墨瞳的床前时,他的目光开始缓缓转动,落在周释怀的脸上,突然绽出一个笑,花榭

一般的惆怅,吐一口长气,“好了。我的最后的苹果也没了。”

   

    38

    周释怀打电话叫来了医生。

    护士把吊针戳进那孩子的手背时颇费了一番功夫,细瘦的手背,很难找到血管。周释怀看着护士把针戳进去,

又拔出来,如此三四次,每次都带出一点点血珠,象一颗颗小小的珊瑚珠,落在细白的手上。墨瞳却连眉头都没有

皱一下,空落落的眼睛着某一处。

    医生小声的说,“拖的时间太久了,恐怕要转成肺炎,先吊上水看看今晚怎样。

    周释怀在床边坐下来,三个多月了,他把这个孩子弃置在一边,却一直在暗地里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看着男孩子一夜间瘦得塌下去的脸,还有那一双深黑如夜的眼睛,那里面却没有光亮。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墨瞳居然还是大睁着眼,药物似乎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只是他的嘴角渐渐带上了一个恍惚

的甚至有些狡颉的微笑。

    周释怀省过来,呼地掀开墨瞳身上的薄毯。

    床铺上一大片濡湿,针头早已被他拔下,手背上的血迹已经凝固。

    周释怀用厚的大毛巾垫好弄湿的那块床单,从外间叫来了医生,让护士重新给他打上吊针。

    墨瞳开始挣扎,虽是无力,却让年青的小护士无法下手,擎着针无措地站在一旁。

    周释怀用力扣住墨瞳的手腕,示意护士下针。之后又叫护士用绷带把墨瞳的两只手腕松松地绑在床沿。

    墨瞳终于停止了挣动,疲惫地躺着,笑一下,过一会儿,又笑一下。

    周释怀示意医生护士出去。重又在床边坐下。

    过半晌,墨瞳突然转过脸来,望向周释怀。目色迷离。

    墨瞳说,人家说发烧的时候那个地方特别地火热,你不想试一试吗?

    周释怀微微一愣,随即平静地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能受得了?

    墨瞳绽开一个妖媚的笑,声音低沉宛转,“恩客如果都象您这样,那做妓的有福了。”

    周释怀用手缓缓地抚着他的额角眉梢。

    “安墨瞳,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千万不要。”

    一如既往的平静声调,但还是泻露了一点点的情绪。

    这一点点就够了。墨瞳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那双眼睛惊心动魄的美丽。

    终于,眼中的光亮暗下去,药性发挥了作用,他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他的病还是转成了肺炎。

    墨瞳觉得自己在沙漠里跋涉,空空的双手,茫茫的前方,他趴在沙里,想着,就这样吧,不用再起来了,没有

路的,哪里都没有路。

    人往更深的昏沉中坠去。

    只觉一双温热的手在额上轻扶。熟悉而温柔的触感,却让他害怕到轻颤,想拼命甩头甩掉那只手,却半分力气

也使不出来。想抬手,手也动不了分毫。

    更有那一种混合着茶叶清香的淡淡香气始终萦绕在周围,如丝如缕,罩着他,无处躲无处藏。

    墨瞳开始低低地哭,却没有眼泪,象一只小小的困兽。

   

    第三天,墨瞳终于有了知觉。

    昏沉之中,只觉眼皮上一只微凉的手指轻轻扶过来又扶过去。

    墨瞳用力睁开眼。

    那只手指的主人说,“认清楚我是谁哦,不能叫错名字。”

    墨瞳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气息奄奄地说,“不会。长这么大,并没有能。。。让我在病得七死八活的时候

。。。还。。。。念念不忘义的人。”

    陈昊天说,“那周释怀呢?”

    墨瞳虚弱地笑笑,“他是我的。。。主顾。有一段。。。我以为。。。他不是主顾,其实。。。他的确是主顾

。”

    陈昊天叹一口气,“正病着哪,别说绕口令了。闭上眼睛多休息。”

    墨瞳依言闭上了眼,“谢谢你,陈先生。”

    陈昊天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太想看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睛了,“不要见外,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了。你可以叫我陈

大哥,或是叫昊天哥也行。”

    墨瞳闭着眼笑了笑,“谢谢,你是好人陈先生。可是,我不习惯用家人般的称呼。”

    他抬抬手,发现手腕上的绷带已经松开,想翻个身,使不上劲。

    陈昊天帮他翻过身来,让他趴在床上。

    墨瞳发现身上的睡衣与身下的床单都已换了干净的。

    他的脸侧在枕头上。苍白的颜色,小而精巧的下巴,一双最为吸引的妙目紧闭着。

    玻璃娃娃般的脆弱。

    可是并不曾有人拿他当玻璃娃娃去珍惜。

    或是随意地弃置一边,或是任意地摔摔打打。

    但他固执地不碎。

    带着斑斑的伤痕,却依然晶莹。

    晶莹而冷。

    只是,到哪里去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把他揣在怀里捂捂暖?

   

    39

    两个星期以后,墨瞳的肺炎终于好了。

    只是,他不能吃下任何东西。

    常常是刚刚吃完饭,便全部吐出。三天之后,竟然连喝一口水都尽数吐出。

    于阿姨害怕了,告诉了周释怀。

    晚上,周释怀叫于阿姨做了香米粥,亲手盛出一碗来,放到墨瞳眼前。

    墨瞳看着热腾腾的粥半晌,开始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不到半分钟,他腾地站起来,冲走卫生间又大吐起来。

    周释怀跟过来,拧了热手巾替他擦干净,拉着他重新在饭桌前坐下,对于阿姨说,“再盛一碗来。”

    墨瞳坐着都摇晃,眼前是一片迷蒙的白雾,好半天视线才落到桌上的小碗上。他慢慢地拿起勺子,重新吃起来

,一口一口,十分的艰难。

    于阿姨看不过,说,“不吃就不吃罢,瞳瞳,阿姨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椰汁西米露好不好?”

    周释怀沉声说,“于阿姨,那只是甜品,当不得粮食的。墨瞳,吃下去。”

    墨瞳笑笑,果真全数吃下。

    推开碗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跌跌撞撞地跑向卫生间,又是一翻搜肝抖肠的呕吐。

    周释怀也冲过去,男孩子满额是细密的汗,人已顺着洗脸台往下滑去。

    周释怀拦腰抱起他,再次回到饭桌前,自己坐下,让墨瞳靠在怀里,说,“于阿姨,麻烦你再去盛一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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