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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再流泪+番外篇——by六月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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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情。’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杀了人,你会讨厌我吗……’我抚摩着凤情的琴身,试探的问着。

  [烙,我是你的琴。]我不否认,等待着它接下去的话。

  [这世界上,出了‘凰殇’,只有你能够听见我说话。]我点点头,的确是这样,要不然洳子岳早就发现了。

  [所以,烙。你心里面所想的,我也都能听见。]

  我移开了放在凤情琴身上的手,冷下了脸,看着它。

  ‘你……都知道……’

  我没有得到凤情的答复,可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凤情自始至终都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我杀了人这件事,它也知道……难道,我注定要因为这个能力,失去我所有的东西么……

  我来到湖边,看着湖水中的自己,苍白的肤色,没有血色的嘴唇,小巧的鼻子,以及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眸……我看着自己的左眼,紧紧的抿着唇,就因为这只左眼,我在失去亲人后,又失去了人们对我的感情……难道现在,我连唯一的两个朋友都要失去了么……知道真相后,谁也不会再去以原来的态度对待我了吧……

  [不是的,烙。]凤情再一次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令我恍惚的理解以及关心。

  [你没做错……我理解你,你没做错任何事……所以你不会失去,任何东西。]我瞪大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湖面,直到感到凤情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嗯?越来越近……凤情不是在亭子那里么,应该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啊……

  我感到自己的脸皮又开始抽搐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布满了全身,这种感觉我很熟悉……就是当初第一次听见凤情说话时的那种感觉。

  我浑身起毛脸皮抽搐着感到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仿佛就在耳边时,一股轻柔的力量将我拉起,揽入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怀抱中……

  “不管你怎么冷漠,可还是一个孩子啊。”熟悉的声音在头上方响起,不同以往的在自己的头脑里回荡,而是切真切实的响起在自己的耳边。

  我抬眼看向上方,却被一阵明媚耀眼的光闪到了眼,我眯着眼,等待光的退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绝美的脸,胜过落夕烨的美丽,胜过洳子岳的温柔,那人的嘴角微微荡漾着,琉璃色的瞳孔带着我曾一度妄想的怜爱,慈祥的望着我,肤色白皙而透露着清新的气息……

  “你……你是……”我迟疑的开口……

  “烙,连我都忘了,我是凤情。”看着那人的容颜,我的脸皮再度不可抑制的抽搐起来……鬼……鬼出现了……

  “烙……我不是鬼……”

  我继续抽搐。

  “烙……我是凤情!!”

  我继续继续抽搐。

  “烙!!!!”

  “天啦!!!有鬼……”可这次我再也没有叫成功,自称为凤情的人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拼命的按着我。

  “你给我镇定下来……我是凤情……”我缓缓的冷静了下来,当我思绪稳定时,我发现那个自称凤情的人的脸开始抽搐了。

  “我提个问题,凤情是男的,”可这人分明长的是女的,可我又不能确定凤情是不是男的,于是马上补充一句,“也许是男的。”

  “烙……”我发现那人的脸越发抽搐的厉害,甚至有着暴青筋的趋势,“我是凤情,我是男的,还有凤情本来就是男的,不是也许。”

  “哦,原来你是男的,凤情也是男的。”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我和凤情……是一个人……”我看着这人的脸皮抽搐的类似于地震。琢磨了一下,看象亭子那里,琴仍好好的放在那里,只不过给我感觉少了什么,似乎是变成了一把普通的琴了,再看看眼前这个人……

  “哦,凤情,你怎么会这样了。”我接受了一切,开问道,心里又暗暗的想,还好当时凤情及时的捂住我的嘴,没让我叫出来,要不然现在肯定是一片混乱的……

  “我是可以实体化的,只不过当时没这个力气罢了,现在,便可以了。”

  “哦。”我了解的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我来和你谈一谈吧。”

  看着凤情老成的脸,我似乎看到了父亲当年的样子,曾经父亲也对我用这种语气说过‘我来和你谈一谈吧’,如果有可能,真想回到那时去。

  “烙,我说话时,不要心不在焉。”

  我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凤情变得严肃的脸,似乎一切的忧虑,都可以马上烟消云散了。

  第二十五章

  于是我便坐着,静静的等待凤情说话,却久久没有听见声音。我忽然发现现在自己的姿势有点怪,就好象是躺在凤情怀里一样,于是我别扭的动了动,却被凤情一声呵住。

  “不要动!”

  我看着凤情,示意他我这样的姿势很奇怪,可凤情的定力却要比洳子岳强的多,他丝毫没有在意我的眼神,自顾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只能继续保持这种奇怪的姿势等待……

  “喂。”等了很久却仍不见他所说的‘谈一谈’,我有些不耐烦了……

  “嗯?干吗?”

  “……你不是说要和我谈一谈么。”

  “哦?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我脸皮抽搐了一下,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那我就谈了。”凤情又突然变成了严肃的样子,让我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

  “烙,你的那个能力……”

  “不是我自己要的。”我冷冷的回答,想要尽快结束这个令我讨厌的问题。

  “烙,你喜欢洳子岳么?”似乎是感觉到我的不快,凤情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喜欢。”

  “是什么样的喜欢?”这问题真怪,喜欢就是喜欢,还有什么样的喜欢……

  “嗯……和对你一样的喜欢。”我想了一下,找了一个类似的。

  “……”凤情没有说话,我奇怪的看着他,隐隐的看见他的脸色有些发黑。

  “那你对我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这是一个让我感觉凤情极度自恋的问题……

  “就是朋友。”以前是从来不提朋友这两个字的,甚至是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并且也拥有了。想到这里,我就觉的开心……

  “什么?!!!”一边的凤情突然失声尖叫起来,惹的我的耳膜险些破损,“那你知道洳子岳是怎么看你的么?!!”

  洳子岳是怎么看我的?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说是从来没有去想,更不如说是刻意回避不去想这个问题。在关于洳子岳是怎么看我的,洳子岳和我的关系,我潜意识里想要回避不去想……很奇怪的思维,也许是因为怕自己知道了他的想法之后会伤心……可我又为什么要因为他对自己的一点看法而伤心呢……

  “烙,脑子不好使就别想了。”其实我的脾气很好,不介意别人批评我骂我,也不会因为别人对我的夸奖而害羞,而且对于生活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平平安安就可以了。可唯一会令我不高兴的,一个是说到我的能力……另一个就是……被别人说我脑子不好使、说我是个笨蛋了……

  所以在听到凤情的这话后,我眼光锐利的射向他,由于凤情现在是个人样,而我又坐在他怀里……所以我不能把他推进池里,所以我只能用目光来杀死他……嗯,这句话怎么有点熟悉……是谁曾经说过……算了……不管了……

  “咳咳……”事实证明凤情的定力还是有极限的,在终于受不了我的目光后,凤情把头转向一边,“烙……我说你想好要不要对洳子岳说这件事了么?”

  这件事……?

  “就是那个人的死……”

  我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衣角,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很恶心的能力不是么……如果被他知道了……我怕会……”说到这里,我停住了……为什么要怕,为什么要怕洳子岳讨厌自己……为什么自己不想要被洳子岳讨厌……

  “烙……我告诉你,为什么你不想……”凤情突然用一种很凄凉的语气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很悲痛的回忆,“那不是喜欢……那是爱……就好象……我和凰殇一样……”

  我没有听见凤情的最后一句话,我只听见了他说,‘那不是喜欢,那是爱’。在我的印象里,爱就是父亲与母亲之间的那种感情。父亲生病时母亲会没日没夜的守在他的旁边;母亲出差时,父亲会天天打电话给母亲唠叨;在他们结婚纪念日那天,父亲会温柔的递上鲜红的玫瑰,而母亲则会回以羞涩的一吻……这就是我印象中的爱……难道真如凤情所说的那样,我对洳子岳的不是朋友的喜欢,而是爱么……我恍惚了……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洳子岳抱着怎样的感情……自从那时起,到今天的这几年……我对感情,已经陌生了……

  ******

  吃晚饭时,洳子岳似乎已经恢复精神了,从那起事件上醒过来了,于是我们便又象从前那样。我看着洳子岳挂着笑的为我夹菜,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碗里的菜堆成小山了才停手,开始为自己夹菜,却在自己吃时又不时的往我这里看了,好象生怕我菜吃完没菜吃的样子……我愣愣的看着洳子岳,仔细的想着凤情对我说的话……

  “小烙,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看着我?”洳子岳温润似水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我回过神来,看着洳子岳担心的容颜……仿佛有些隐隐了然了什么……

  “洳子岳。”

  “嗯?”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怎么回事。”

  “嗯??”

  “但也许,我是说也许……”

  “嗯????”

  “也许我爱你,洳子岳。”

  我听见了碗,清脆落地的声音。

  第二十六章

  我看着洳子岳,他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嘴微微张开,显露出吃惊的样子,我默默的等待着……就在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时,洳子岳轻轻的叹了口气,俯身拾起了地上摔碎的碗。

  “小烙,”洳子岳定定的看着我,眼神中没有喜悦,“我不要‘也许’。”

  我愣住了,什么叫做不要‘也许’……我看着洳子岳,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到答案,可洳子岳没有给我机会,他低下头去,机械的开始吃饭。

  我看了看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低下头。

  “洳子岳,那究竟什么是爱。”头脑中的思绪让我无法象往常一样安静的吃饭,我抬起头,盯着洳子岳正对我的头顶,一字一字的说着。

  “你先在还不会明白,但我,”洳子岳突然停顿了,抬起脸,向着我无比灿烂的笑着,“我会让你明白的。”

  “随便。”虽然不太清楚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无所谓了,心中也平静了下来,继续吃饭。

  “小烙……”

  “嗯。”

  “你这算不算是向我表白?”我听着洳子岳的声音中有着难以抑制住的激动,突然起了坏心眼……

  “不算。”我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的瞥向洳子岳,看见他有些沮丧的垂下了头,心中高兴的有些奸计得逞的感觉。

  其实,应该算的。

  ******

  第二天早上睡了个懒觉,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桌子上放着的凤情,这家伙昨天在跟我说完话后就象一阵烟一样的突然不见了,大概是回到琴里去了吧。

  我穿好衣服,走到凤情旁边,轻轻的敲了敲它的琴身。

  ‘凤情。’没有听到答复,让我心跳漏了一拍……他不会昨天没有回琴里去吧……

  ‘凤情!’我有些着急的唤着,可仍没有听到回复……不会吧,本来什么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现在凤情又闹失踪……真是祸不单行……

  [哎……讨厌啦……人家还没睡醒啦……]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把凤情找回来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雍懒的仿佛刚睡醒的样子,我脸皮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抱起凤情,来到池边,‘轻轻’的把它放在了水里。

  于是又象往常一样,脑中开始回荡起凤情聒噪的话语,我微微的牵了牵嘴角,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

  “小烙,我们走吧。”吃中饭时,洳子岳突然飞来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走?去哪里?”洳子岳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我也没想好去哪里,不过,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有地方去,洳子岳到哪里,我就跟着他吧。

  我默默的嚼着饭菜,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很早以前就想问的疑问。

  “洳子岳,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

  “……”

  见他沉默着不回答,我也不说什么了,静静的等待着他。

  “虽然这里对于我来说根本不是一个家……”洳子岳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悲伤,令人心痛,“可这里仍是我的父亲居住的地方……我不想再……失去父亲了……”

  即使他不爱你,你也不想失去他?我能理解,就象曾经在那个世界,即使曾经的朋友已经开始讨厌我,躲避我,可我仍不想失去他们,仍想呆在他们身边,得到安慰……可这是没用的,不论你怎样努力去做,讨厌你就是讨厌你,不会那么轻易改变的……所以,去极力挽回那些早已破衰的关系,根本就是无用功……

  “小烙……你没事吧?”洳子岳紧张询问的声音,让我从思绪中醒来,我平静了下心态,甩了甩刚刚冷下的脸。

  “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找‘凰殇’吧。”既然要离开了,而又没有离开的目的,那就正好去把凤情一直唠唠叨叨的事情给解决了吧。

  “凰……殇……?”洳子岳皱起好看的眉,似乎很不赞成这么做。

  “对,让凤情见一眼凰殇吧。”

  “可是,我听说凰殇的主人……是一个极其嗜血的人呢……这样去不好吧……”洳子岳皱着眉,看着我,似乎想劝阻我打消这个念头,可我无能为力,因为我早已感觉到凤情在一边强烈的喊叫了。

  洳子岳看着我,终于妥协下来,“好吧,那就去一次吧,不过如果有危险……”

  “怎么会有危险呢~有本城主在~有什么事好阻挡我们~”这语气……不会是……

  “落夕烨……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未等我回过神,洳子岳已经冷冷的发问了。

  我看向那个门口打扮的花哨的男子,脸皮抽搐了一下,落夕烨,怎么会在这里的……

  “本城主特意来协助你们,有意见?!”落夕烨扬起他那邪魅的笑容,仿佛在算计着什么的样子。

  洳子岳难为的看向我,我抛过去一个随便的眼神,而洳子岳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是这种态度了,于是无奈的回答说,“有落大城主的帮忙当然很好……”

  话音未落,便被落夕烨故意拔尖的嗓音也打断了,“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吧!!”

  话音刚落,我便感到一阵风从耳边刮过,然后身子便腾空了起来,一转眼间就来到了那个逍府宏伟的大门门口了,我暗自庆幸,还好刚才反应及时把凤情也给带出来了。我抬头看向上方,看到了落夕烨那张笑的分外灿烂的脸,看了看落夕烨勾着我的腰的手,我朝他的另一只手看去,果然,洳子岳在那里,只不过是被拎着衣领罢了……

  “那我们就走吧!!”落夕烨仿佛要去做什么大事一样,激情的大声说着,“不过洳子岳你先把手里的饭碗放下。”

  我顺着落夕烨戏谑的眼神看去,果真,洳子岳手里还端着个饭碗,手里还拿了双筷子。我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引来了四道目光。

  “还真是变了很多的,佐以烙……”声音延续着散在空中,而我发现,自己的脚也早已离开地面了。

  也许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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