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璃——by篱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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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仍一语不发,径直拿了本兵法来看。落璃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像在演戏,还是双簧!莫名有点恼怒起来,高声喊道:来人啊!
我只是没你那么多话。凤月一动不动。
王爷有什么吩咐。
哦......没有了,下去吧。
是。
从凤流到花枝大概有十六、七天的路程。今天是第四天。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凤月的同行,落璃只能每天亲自将一日三餐端进马车中食用。其实几天下来,落璃发现凤月脱去帝王的架势是个极好相处的人,而且他的学识十分广博,思想竟开放地能很好接受许多现代观念,对于各种事件的分析其思维缜密程度连自己也自叹弗如。虽然每天免不了一些没有营养的斗嘴。
你就不能易容吗?每天窝在这马车中吃饭真是压抑!看着外面的湖光山色,想着失去了许多在新鲜空气包围的大自然下进餐的机会落璃就觉得郁闷。
不行!
嘿......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
尽量避免破绽!
你总要考虑我吧,每天在这里吃饭我心情抑郁!
那你可以到外面吃。
那你呢?
再送进来!
为了以防万一,原本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也只是随口提提,没想到凤月的态度那么强硬,本不是伺候人的落璃火了起来。
那你就别吃了吧!
说罢便端起才拿进来的食盒走出去。
今天停歇的地方是一个湖边。夕阳扑撒在湖面上,绚出流光异彩的光晕。不时地因为清风拂过,激起阵阵涟漪。接近秋天的树林显现出五彩班驳的叶色,此刻更如和上了乐曲般摇曳着曼妙的舞姿。落璃倚着湖边的树,看着这世外桃源般的景致,晚饭吃得格外欢快。
楚寒!
在!
我们去打猎吧!
回头看了一眼朴非和樊淳茜,两人也已经吃完,正聊着天。两位大人,可有兴趣一同打猎?
好啊!难得王爷有如此兴致。樊淳茜爽快答应。
朴非则笑盈盈地拱手道:在下实在不精于射猎,就在这等等王爷和将军的战利品罢。
牵过一匹马,潇洒地翻身而上:今夜我们烤兔肉如何?便率先进入了林子。
在林中转悠了一盏茶的时间,竟连兔子的影子也没有。突然,哗............大群的野雀惊起!落璃心下一凛,是湖边!
大约有十几个黑衣人,身手皆属上乘。随行的侍卫不多,但都是大内高手,竟也有几分招架不住。朴非的左侧身子被插中了一剑,雪似外袍染上大片猩红。很明显的,十几个人的目标都是王爷的马车。但此时落璃已经站在边上,却不是攻击的目标。过去的一段时间七王爷的容貌天下谁人不知?这么一来......落璃一跃而起,用闪电般的速度划开一个黑衣人的喉咙。这刀片是他命人特别打造的。从前便有一直随身携带的习惯。啊............当其他人回过神时,已倒下了六七个黑衣人。众人只看清了落璃唇角勾起的邪媚弧度,似笑非笑。却来不及看清他的身法及手里是否拿了武器。猛然!一名黑衣人,一掌击开了侍卫并用掌风掀起了车帘,提剑直击马车内。电光火石的一刻,凤月轻巧闪身,剑锋打了个回转,直入那人的心口!几乎在同一瞬间,落璃一把将凤月抱入怀中,把他的脸死死地抵在胸膛上,以至于没人看到这个出现在车中的人的容貌。而闻声赶到的楚寒和樊淳茜正看到紧抱住一人的落璃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最后一个黑衣人隔空打了一掌,那人便在自己跟前四分五裂开来!一时间,所有看着落璃的眼神都有些惊骇。这人的武功到底有多强?!随意地杀掉如此多高手!
你找死吗?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胸口低低响起。
我这是好心帮你欺瞒大众!腾出一只手紧抓住凤月企图给他一掌的右手,另一只手更紧地搂住凤月的腰。凤月还想用左手打去,不料落璃低下头去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想你的大计毁于一旦吧?凤月的计划如何他是无所谓,但身份暴露后定会出现更多麻烦,那就会严重打扰到他欣赏风景的兴致了!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是吗............?作势要放开紧环在凤月腰上的手。
果然,凤月的身体轻轻地震了一下,恨恨地说道:会有你好看的!手扶上落璃的背部。
殊不知这一切看在众人眼中就成了另一番情形。
咳............王爷......这位是?过问王爷之人本是不应该的,但碍于这是在出使他国,朴非在樊淳茜的搀扶下为难地问道。
本王的男宠。恩............腰侧被用力地一掐。说罢将凤月抱回车中。
车帘账刚一放下,凤月即刻挣开,反手用剑抵住落璃的脖颈,剧烈的怒气另他的眼睛似喷出火来,隐隐透出的杀气又令车内冰寒如霜。你不要肆意妄为!!
看着濒临爆发的凤月,凌乱的刘海隐约遮住墨绿的眼瞳,双颊微微泛红。落璃竟噗......地笑出声来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被人欺负了的孩子?
凤月眼中的暴怒没有消逝,却多了几丝无可奈何。
反正他们也会那么想的呀!说罢措不及防的推开凤月,出了马车。
这么一来,你就可以一同出去吃饭了。毕竟谁敢多看王爷的人呢?
咻!剑至车中飞出。站在门外的人轻巧地偏头躲开,便大笑着离去。
十名侍卫有五名受了伤,但幸好都是些皮外伤。给了他们伤药,命其到湖中清洗后在敷上。而朴非的那剑却是穿过了骨头,要痊愈就要很长一段时间了。樊淳茜主动要求与朴非同驾,便于照顾。其实几日下来,落璃看得很清楚,点头答应了。在这个时代,男风盛行,况且他本来就不在乎这些。
高昂的情绪全没了。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落璃厌恶地皱眉,道:另寻休息地!
折腾完已是子时,坐在马车中,落璃翻看着一块黑色的腰牌。微弱的烛光映在图腾上,是一只狰狞的兽面,眼窝处挖成了孔,四周漆着绿色的荧光涂料。腰牌的四周凿成齿状,弯曲处皆被打磨得异常光滑。这个图腾是江湖上最大的暗杀组织殷楼的标志。此组织亦正亦邪,只要出得起不匪的雇金,不管谁都难逃一死。
朝中有人要杀你呢。
想杀我的人不在少数。无关紧要的语气。
但知道你出行的人少之又少。
蝼蚁之辈,不足挂齿。
呵............那么有自信么?
你是在关心我,还是江山?原本闭目养神的凤月张开眼睛,看着对面的落璃,眼底闪着道不明的光芒。
那是你的江山,与我无关。只是......别再打扰我兴致的好。此时此刻,江山社稷在我这里只是一堆粪土,落璃不掩讥讽地迎上带着怀疑的目光。
第四章
次日,天还未亮众人便上路了,这样才能在天黑前赶到凤流最大的城池之一天赐。天赐顾名思义是上天赐予的恩惠。城池位于凤流的中间,是往来商路的集散和转运之地,商业十分发达。街道两旁各类商铺林立,也有许多大客栈。城内云集了来自各方的商人。如此,一来,庞大的人口流动量便于打探各方消息;二来,齐全的条件可让受伤的众人好好休养两天。
进了一家规模较大的客栈,与掌柜要了其中整个院落。
落璃没想到凤月的易容术那么好,就连精于易容的他也完全看不出破绽。但一般人都回把自己伪装成平凡无奇的样子吧,凤月偏偏将已是模特外型的自己易成倾城倾国之色。凤月踏下马车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呆楞了,他则站在一旁不住暗笑。
你跟着我干吗?!
我与你一间房不跟着你跟谁?
我并未允许你能与我住同一间房!
有不住的理由吗?
............凤月一甩袖大步走开,脸上更是化不开的怒气。
送热水过来。落璃立马抬脚跟上还顺便喊了一声。
顿时回魂的众人各自回房。
很快,店小二便抬来了热水。落璃并不理会一脸阴沉的凤月,从包袱中找出换洗的衣物,径直走到屏风后面。这几天在野外都没能好好洗澡,让有点洁辟的他处在暴走边缘。热水浸没全身,舒畅的暖意泛开,几日的奔忙被冲去大半,落璃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兴许是太累了,看着在袅袅蒸腾的雾气模糊的绣着百鸟朝凤图的屏风,他突然觉得过去的那个世界也跟着模糊起来,似乎他本属于这里。像热水泛起的水纹,他努力回想着过去的生活,片段总是一闪而过,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旅行,都是淋漓的鲜血。那样一个红得铺天盖地的世界,总是感到洗不干净的满手血腥,或许忘记了是一种的恩惠吧,或许自己也可以成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呢?不在乎的勾起唇角,身子又向热水中靠了靠。水渐渐变凉,却不想起身,骨头疏散的叫嚣着,别动,别动。索性闭上眼睛,靠着宽厚的木桶边缘假寐。
凤月自顾自的吃完了送进来的晚餐后,还未觉得那人有洗好的意思,恼怒的情绪剧增,却也不愿做出将人赶出澡桶的举动,干脆和衣睡觉了。
月亮出奇的明亮,微白的月光透过雕花的木格子,漏在木桶的旁侧。盯着斑驳的窗花影子,落璃起了赏月的兴致。迅速擦干身子,随意地披上件月白的袍子,只松松垮垮地系了带子,便往外走去。推开门前望了眼安然躺在床上的凤月,从空气中平稳的气息可以感觉到他已经熟睡了,有点想笑,他真的有作为皇帝的自觉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很好的入睡。
躺在屋顶上,月亮似乎触手可及。难道古代的月亮比较大?落璃开始天马行空的无厘头幻想。月光笼罩在他身上令他看起来像最美丽易碎的陶瓷品,皎洁的容颜在静谧的夜晚中几乎融入月色。仿佛此刻的世界只剩下这赏月的人和被赏的月。
感觉到空气中的轻微异动,落璃皱了皱眉,夜黑风高杀人夜,难道他们不懂吗。很讨厌扰了自己兴致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还是仰躺的姿势望着天空,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神没有焦距,空茫仿若能容下整片夜空。风轻轻地吹动衣摆,月白的衣襟飘荡宛如哀悼的告别。没有清楚的动作,只有来不及出口的惨叫,低低的从周围三丈的地方传出,一如孩子摔倒后倔强的闷哼,微弱得很快就被黑夜吞没了。或许没有或许吧,人不是剑,哪能滴血不沾的?
以后自己动手。低沉的嗓音如上好的香醇美酒,陶醉了夜色。好象倒下的尸体只是幻觉。
屋檐下的浓黑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整齐的衣服不像刚刚被吵醒,而没有丝毫睡意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如月华般明亮。多管闲事的人带来的麻烦也不会少的。
呵呵......低低地笑着,任月色弥散了全身。落璃知道凤月是故意不出手的,也知道今夜自己动手后也将成为殷楼的目标,但判断往往在刹那间形成,只用一秒,只是一分情绪的波动,人,已倒下。既然如此,这里的世界终究是参与了自己,恢复本性,何乐而不为呢。嗜血的感觉一旦被牵引出来便难以收回,纵使世界转换。觉得悬着的心情豁然开朗,孤魂野鬼的感觉消失后是有了真实触感的生活。
出乎意料的,凤月并未离开,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觉得月光倾洒而下,如同薄纱,隔在他和落璃的中间,那边的人和景有些模糊不清了。一跃而起,坐在了落璃的身旁。
落璃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轻浅的弧度,没听说过皇上还坐屋顶的,
我小时候也常常爬上寝宫的屋顶,只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会被侍卫带下来。语调轻轻柔柔,和白天的暴怒判若两人。
对我而言没有所谓的帝王,不过是要肩负的责任罢了,你......可有统一天下的野心?
统一天下?呵呵......这是每个帝王的野心。你愿意帮我?说这话时凤月柔和的眼中崩溅出锐利的光芒,已并非有野心如此简单了。
应该说......我能让你一统天下。话音带了淡淡的狡猾笑意。他需要的就是那个坚决的眼神。
第五章
次日,天才微白,凤月便出去了。落璃无意去询问什么,翻过身又继续睡,待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只带上贴身侍卫楚寒,到临街的茶楼吃午饭。
晌午的太阳烤得屋顶的瓦片反射出耀眼的白炽光芒,挨着窗沿从三楼的位置望下去,赶集的人潮愈发汹涌起来。看着高热的阳光隐约掀起的层层热浪,落璃有点莫名的发晕。收回向外望的视线,他一口饮尽了碗中酸梅汤。兴许是人实在太多,叫的菜小二迟迟没有送上来,倒是一楼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了。一阵楼梯踩踏的声音,有五人,步伐凌乱却内功深厚。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楼梯口,为首的男子穿着宝蓝色的湖丝外衫,绽放的菊花被巧妙地绣在衣摆,袖口和衣领。子夜般的长发有一半用同样的宝蓝色娟带束起,散开的发则微微挡住了邪肆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典型的薄唇,真是绝情的典范。落璃笑笑,收回了视线。不过,蜜色的皮肤确实是用了上好的橄榄油也晒不出来的。来人在落璃的对面桌坐了下来,点的菜道道珍馐。
楚寒,你说若花枝王现在驾崩,会是谁......能继承大统呢?低着头,轻轻地刮着碗沿。
这个属下无法判断。一直挺直立于落璃身旁的楚寒露出诧异的神情,俨然对于王爷问一个侍卫这种问题感到十分惊讶。
无法判断么?但愿如此吧。轻笑了一下,落璃低喃着。
一顿饭吃得心情非常郁闷。从前都是自己监视别人,换到今天别人监视自己了。倒不是监视者泄露了气息,反而那些人的功夫十分了得,空气中半点波动都没有。但杀手的直觉向来是准确的,落璃明显的感觉到几双视线停在自己身上后就如同涂了强力胶一般死粘着不放。霍然起身离开。在走到楼梯口时,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动,刚刚坐在对面的那些人的椅子轰然坍塌。他却若无其事的翩然下楼去了。
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落璃也不顾被冲散的楚寒,胡乱地左拐右拐,在一处小胡同口停了下来,藏身到角落堆放的木料当中。过不了多久,从缝隙中看到楚寒也往这个方向跑来,眼睛正扫过自己所在的地方。幸好你有足够高的工夫能追上来。控制了呼吸的落璃看准楚寒转身正要跑开的刹那,冲出去向他后颈劈下重重的一掌。
坐在花厅悠闲的喝茶,看凤月就着夕阳的余辉走进门来,全身似渡了层金子般闪亮亮的,落璃忍不住调侃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在温柔乡里呆到明天才回来呢。
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会不察觉?别说温香软玉后武功尽失哦。
刚回来的人明显没有耐性再瞎耗,只瞟了径自聒噪的人一眼便要离开。
等等......我有事问你。声音有些无奈。真是没有幽默感的人呢。这里有没有什么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