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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只愿平凡+番外篇——by今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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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暧昧

  突然没了继续玩乐的心情,自然也饶过了某些不长眼的人,在百般确定灵娃的价值还比不上自家的雪莲之后,和宋澜约好解除诅咒的时间,没等这次盛会结束,我就扯着爹爹离开了浩洲,直奔国师所在的祭洲。

  貌似这是一次虎头蛇尾的行动,可最近,心里总是乱乱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呼唤自己一般,和爹爹在一起时还不明显,一旦爹爹不在身边,就会坐立难安。

  不是灵力,不是本能,仿佛是存在于这具身体血脉之中,每次入定却也找不到头绪,猜测着也许和我的身世有关。

  和爹爹在一起,这十来年,我一直避免使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五行族的预言,虽然我努力的忽略它,可在我心里它依然是个沉重的包袱,尽管爹爹认为那是无稽之谈,可作为真言师的我却知道,九成那句预言是真的,而多半会应验在我身上。

  天意么,还是宿命!天意是可以更改的,宿命却不同!

  若想查出这隐匿的呼唤的来处,就只能动用真言的力量了,可是和无形的东西打的交道多了,总能预感些什么的,直觉得若是用了真言的力量,将会引发预言成真。烦恼啊!

  爹爹有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也有不想让他担心的事,都说一段感情的破裂是从互相欺瞒开始,难道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么?哇……怎么可以?我想要去墙角种蘑菇!(抓狂中……)

  外表简陋,而内置豪华的马车(完全符合陌家小公子致力于平凡而又想享受的格调!)兀自在官道上走着,陷入沉思外加自怨自艾的我,完全没有发现爹爹怜爱中带点疑惑的目光。

  “颜儿有心事?”爹爹把我看向窗外的头正了过来,搂我入怀。

  颜儿?爹爹第一次这么称呼我,感觉怜爱中有些说不出的东西,不过,感觉好好!一瞬间那些烦恼仿佛消散的一干二净!

  “恩,是有些不确定的事情。”

  并不想再隐瞒下去,虽然不想让爹爹担心的认定很伟大,可以后的路无论如何都是要和爹爹走下去的,现在说出来,也早做准备,而且,我也想听听爹爹的意见,像那种一个人承担所有事的蠢事我才不会做(弄不好以后就会导致无数个误会叠加,电视都这么演,我怎么能不引以为戒!),分担是信任的一种表现形式,我要把一切破坏我和爹爹感情的罪恶因子扼杀掉,即使这是善意的欺瞒。

  “想说出来给爹爹听么?”一瞬间居然觉得爹爹很慈爱,慈爱?貌似这个词十多年来出现的爹爹身上的次数比凤毛麟角还凤毛麟角。

  “爹爹也知道我身上有种这个世界上没有的力量吧?”

  “恩,以后如果有谁想假冒颜儿的话还可以用它来鉴别!”难得的,爹爹说的不是冷笑话。不过,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难道爹爹不怕预言成真么?”

  “五行族的预言么?”

  “恩!”

  “颜儿相信?”

  “恩,我相信,”我的声音有点闷:“不仅是相信,我还觉得,预言没有应在浅雪姐姐身上,而会应验在我身上。”

  “很担心么?”

  没有预想中的嘲笑,我诧异的望着爹爹的眼睛,墨黑的眸子清澈而郑重。

  “很担心!”我喃喃的应着。

  “那我告诉你,你以后不用担心了!”

  “啊?”爹爹一点说笑的感觉都没有,让我万分疑惑。

  “因为我是那个可以破解预言的人!”

  “啊—?”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傻,完全是有听没有懂!

  “是紫落殿主告诉我的,我就是破解预言的人!”

  “紫落殿主?”我真的傻了,一点都听不懂爹爹在说什么。

  “哈哈……!”

  眼睁睁看着对面那个人的嘴角越翘越大,如果可以,我额头一定挂满了黑线,安了无数的十字路口,我终于明白了,被爹爹耍了!他之前的郑重完全是为了看我傻掉的表情!

  士可杀,不可辱!

  我这么认真的……这么认真……可爹爹居然……有种被骗的感觉,有种心意被践踏的感觉,有种名叫委屈的种子在心头茁壮成长。

  不自觉的,泪,湿了睫毛!

  然后……

  原本弯成好看弧度的红唇,一点点贴近我的眼睑……

  然后……

  还未落出的泪,消失在温润的舌尖……

  然后……

  我彻底的石化掉!!!

  爹爹他,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刚才的动作有多暧昧,知不知道只有情人才会这么做!

  感觉头被埋入爹爹的颈窝,心绪还飘荡在九天之外,耳朵却舍不得放过一点声音。

  “颜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表情,想让我……”是爹爹略带沙哑低沉温柔的声音。

  想让你干什么?爹爹!是不是……

  “想让我……笑!呵呵!”

  不是想,而是已经笑出来了,哈,又被耍了!

  迅速的灵魂归壳,用手撑开和爹爹的距离,愤怒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此时他的表情,宛如雪地初见,眉眼含笑,这个男人,这个与我生活了十多年的男人,我悲哀的发现,我居然说不出一句指责的话,完蛋了,已经沦陷到这种地步了,我暗自哀叹,现在聪明伶俐机智勇敢玲珑睿智完全与我无缘,我想不出一个整回来的办法。

  “颜儿!”

  “恩?”

  我应的有气无力,我决定无视,无视刚才的一切,把头转向窗外,连一点向那个男人求证预言的事的兴趣都没有。

  “颜儿!闭上眼睛哦!”低哑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身体再次被拥入怀中,温热的感觉从唇上传来。

  于是,我听话的闭上眼睛!

  感觉爹爹的唇柔柔的,软软的,有舌尖轻轻的舔拭,有牙齿轻轻的咬着我的唇,身体不由的颤栗,用手环住爹爹的颈,也伸出舌与他的婉转纠缠,淡淡的茉莉花香味愈见浓烈,没想到爹爹连唾液都带着茉莉香,沉溺在这种眩目感觉。

  从三岁淡淡的依恋到十三岁不可理喻的占有,一点点的接近,只觉的自己越来越移不开眼睛,越来越喜欢,喜欢,喜欢浓烈到最后就变成了爱,不论是父子间的,朋友间的,情人间的,已经分不清是什么,只知道离不开了。一辈子,都离不开了!

  38原由

  撩人的喘息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陌上阡努力压下想继续下去的冲动,颜儿还是太小啊,过几年,再过几年就好!

  本想再过一阵子就捅破他们之间的这层纸,看来他的定力还是不够好啊!

  “颜儿还想知道关于紫落殿,关于预言的事么?”

  打破车厢内的尴尬气氛,果然,活了上百年的脸皮的确不是十几岁小屁孩能比的。

  “爹爹说,颜儿在听!”始终不肯从那个充满茉莉香气的怀抱中抬起头来,吻,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陌家在水翔族中算是名门望族了,但在贵族之中,名望,势力超过陌家的还是存在的,上上任族长肯把族长的位置传给我爹,就是因为我们五兄弟当中出现了破解预言的人!”

  “那,那个人应该是你二哥吧,毕竟他接替了族长之位!”看来是个悠久的故事呢,都上上任族长了!

  “恩,本来爹爹和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几十年前爹爹曾特意去拜访那位给我们兄弟批命格的人,回来后便有意无意的暗示二哥。”也就是从那时吧他和延开始彼此疏远的吧。

  “知道月光他们为什么不回族里么?”

  厄,跳跃性是不是大了点?

  “因为月光他们是被族里流放的人,终生都不可以回族!”

  呀!怎么会?……

  “紫落殿便是由这些被流放的人组成的组织,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罪名被流放到人族,被封印或剥夺了大部分本能之力,现在他们的实力也就是勉强自保而已,然而他们的寿命却并不因此而减少,这也就造成了好多族人被当成妖怪给处死的原因,紫落殿的成立也是出于自保吧!他们终生追逐的目标便是回族!”

  猛然听到这种密闻,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该同情他们么,站在我的立场上,我的同情就是在给他们的伤口上抹盐!更何况……都是些无关的人啊!他们的唯一作用便是让我知道自己有多幸福!(好冷血啊!)

  车内暧昧的气氛被这段话给打散了,静静的靠在爹爹胸前环着他的腰,感觉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分外的珍惜起这段幸福来,也更加坚定自己要守护这段幸福的决心,我们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作为本就逆天的真言师,天意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

  以前一直畏惧着宿命这种东西,这世上若说唯一无法改变的就是它了,作为存在者所必须遵守的共同规则,这就是宿命了!

  然而我的存在,给我这样的能力的又何尝不是宿命呢?对于造就这样的我的宿命,我又何必要怕呢?

  这样想起来,以前自己畏畏缩缩的样子还真是又点可笑呢!

  手臂上的力道紧了紧,爹爹,这天下没人可以分开我们,我会来守护的!守护这段感情!

  “这些,爹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没听过族中有类似的传闻啊!

  “二哥书房里的卷宗我一向是随便看的!”

  切!又是那个二哥!

  “我们和月光初次见面时就约下了夜里见面。”

  “我怎么不知道?”明明三个人是在一起的嘛。

  “因为颜儿笨嘛!”

  “爹爹~!”过分,居然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想让颜儿接触到黑暗的东西,况且我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呵呵,原来我们想保护彼此的心意都是一样的啊!华丽丽的忽略掉爹爹对我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还沉浸在被保护的温情中,其实爹爹应该知道的,这世上能伤我的东西实在不多!

  “一开始月光的态度实在是不怎么样,用颜儿的话说就是欠揍!他们对族人一直都很排斥,看着颜儿对本命物的执着,本想和他们合作的,毕竟大家都在查,多一个人就多个力量嘛,紫落殿在人族的根基深厚,虽都是些见不得光得产业,有时候却要比宋家好用的多!”

  “按月光的意思是要推掉的,我磨了他好几个晚上,他才答应向殿主禀报,谁知殿主一听要和他们合作的人是我立即就答应了,就是要经过些考验什么的。”

  “虽然奇怪于他们殿主的态度,但更奇怪的是我们走的前一天晚上,紫落殿殿主居然亲自来见我,我才明白个中原由!颜儿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好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给我讲了个故事,揭发了一段隐情,现在让我猜为什么?只能说不是我太笨,是爹爹讲故事的能力太低!

  大概是看到我满眼的问号,爹爹并没有故意为难我!

  “那个紫落殿主就是曾经给我们批命格的人,当初他故意透漏给爹爹错误的信息。”

  “为什么?”有什么还比五行族的命运更重要的么?

  “因为他是金锐族的人!”

  “啊?”

  “他的一个孩子曾经被我的一个长辈害死,虽然不是吸食精血那么恐怖,但他一直认定我的那个长辈是故意的,这段仇也就结下了,这件事一直很隐秘,他若不说,我也不知道呢!”

  “他这么恨你们为什么还要和你合作?”暗暗的捏了一把汗,如果当时那个殿主起坏心眼的话,在没有防备的时候,难保爹爹不会受伤!

  “傻瓜!因为他知道我是那个破解预言的人啊,他之所以要和我合作,就是想通过契约之力牵制我,改变我的命格,想造成五行族的灭亡,这个人啊,心中已经被仇恨填满了!”

  爹爹略带感慨的语气,让我觉得,那个殿主一定很爱自己得孩子吧,竟然想让整个族人给他陪葬!

  “也许是积压太久了,他说的毫不忌讳,他先前所谓的考验大概是不想让我觉得太容易而起疑心吧!”

  “呐,爹爹,被人算计的感觉如何?”

  难得啊,爹爹也有被算计的体无完肤的时候,最后了居然一点也没发现!

  “他说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颜儿和浅雪,他几十年前的故做聪明却恰恰成就了我破解预言的命格。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爹爹怎么就知道他被自己误了啊,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呢,万一另有其人呢怎么办,而且即使是我,爹爹怎么知道预言就破了呢?”

  爹爹笑了,眉眼含笑,却不是以往那样微微的笑,这个笑很邪媚,妖娆多情!

  “如果颜儿不是预言中的那个人,那么预言又关我什么事,该阻止预言成真的是二哥!如果颜儿是,那么我的颜儿,你已经有爹爹了,即使灭了我们整族,还能得到什么?”

  就是这样的笑,这样的语气,这样的霸道,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让我知道,除了他,我什么也不要!

  39番外之一

  时间到底有多珍贵,我从来就体会不到,作为拥有近千年寿命的五行族人,时间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一旦时间失去它存在的意义,那么生命也就是一种淡漠的存在!

  从小便被这样的教导着,五行族人是自然的宠儿,它赋予我们俊美的外表,单独的空间,强大的能力,漫长的寿命。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这样被刻进骨子里!

  可是这样优秀的种族却有致命的缺陷,那场遥远的战争把我们从高高的云端拉了下来,走上了毁灭之路。于是我知道我们是优秀却又矛盾的种族!

  自然的宠儿么?我却觉得我们的孕育就是自然的错误,相生相克,循环不息,钟灵毓秀,幽雅淡然,自然把它的特点都传承给了我们,同时也给了我们人类的欲望,贪婪,野心,执着。

  错误就是这样产生的,它不该在赋予我们得天独厚的天赋之后,赋予我们肮脏的心!

  我一直在想,却从来都没想明白,既然是这样错误的存在,那我们为何而生?为何存在?

  小时候,曾拿这个问题去问父王,他说他是为整个水翔族而生,为了水翔族的繁衍生息而存在!是了,他是族长,这样的答案是理所应当的吧!

  后来我又问了从小就亲近我的二哥,他说,他为自己的欲望而生,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存在!我又问他,他的欲望是什么,他说是想要得到的!

  这样么?作为水翔族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族长最疼爱的小公子,当时最有可能成为下任族长的人,我,想要的有很多,轻易的得到后,却依然不知道心中问题的答案!

  后来,见识过,经历过越来越多的黑暗和肮脏,疑问就在疼痛中渐渐的淡去。

  后来,当延经常牵我的手,经常借口和我在一起,许下不离不弃的诺言时,我便真的不想了,觉得这一辈子就这样也不错!

  后来的后来,偶然发现了延的野心,发现了“借口”的真相,在本来兄弟亲情就淡薄的家庭,这样的对待并不出乎意料,其他的哥哥们应该也曾想过通过接近我得到族长之位的,只是没有延成功罢了。

  不久后,爹爹就带回来消息,延的族长之位就这样被确定下来,我和他,借着这个机会便疏远开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疏远的真正理由。

  难过,却并不会怨恨什么,至少他在通往族长的道路上还会记得保护我,即使这并不需要。

  曾经以为自己是宽容的,现在才知道,是薄凉绝情!不恨,并不是因为大度,而是根本就未曾爱过!

  延曾想过挽回的,可是,人不能太贪心,在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注定会失去些什么!族长,是必须为传宗接代负责的。

  就这样结束,他说不甘心,其实我也是,在那些寂寞迷茫的日子,是延一步一步领我走过,母亲早逝,父亲忙于族务,哥哥的淡漠,只有延的身边还残留着温暖的气息,在那磅礴的建筑中成为我唯一的眷恋,一个微笑,一句教导,一声责备,一次碰触,就像黑暗中的光束,让我不舍得放弃,却又抓不住。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他的存在,在我还来不及回应的时候,所有的温情就像落地的琉璃片,在阳光下散发出破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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