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by海笑

又是一声呼啸，我抖了下，主题全乱了，有钟声的是开始还是最后来着，记不清了。
很咸，嘴里流进的是什么啊。
我的头发粘在脸上，已经没力气睁开眼睛了，蜷缩起来尽量减少被打的面积。
不知持续了多久，就在我觉得快要死的时候，呼啸声停下了。头发被人拽着，被迫迎上一张花花绿绿的面具。
面具下一双烁烁的绿眸发着寒光。
"看不出来，静王倒是很硬气，这滋味好么，你们不是经常这么对待我们凤族人的吗。"
说着他伸出根手指点了点我的唇，收回去的时候指尖上沾着血，我把唇咬破了。
他弯着嘴角舔着自己的指尖，"王族的人就是不一样，连血都是甜的。"
他笑着凑近我，舌尖飞快地在我唇上扫过。
"静王的味道真的是很可口。"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绝对不止是鞭打我这么简单。
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我挣扎着往后缩。
"怎么，静王怕了吗。"他一步步地逼近我。
我错了，那面具一点都不漂亮，不但不漂亮还相当的恐怖。
我挣扎着向后挪动，直到被逼的无处可逃。
一声裂帛，我的衣襟被他撕开，我咬着牙拼命挣扎，却仍阻止不了他的前进。
"静王的身子也很漂亮呢。"说着手摸上我的胸膛，沿着身体一路探索下去。
那本来白皙的手在我眼里犹如魔鬼，所到之处引起我的惊悸。
"求，求你，不要......"我哆哆嗦嗦的说，眼泪随着声音掉了下来。
可能没料到我会哭，那教主愣了一下，手停放在我的腰带上。
"静王哭起来可真是......梨花带雨。"
"放你妈的梨花带雨"我突然痛哭失声。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算什么英雄呀。什么教主传出去别叫人笑死了，把一个孩子绑着强奸多威风呀。"
"你他妈也算凤族人，别给凤族丢脸了。你彻彻底底就一流氓。你和那些人渣有什么不同。对，我是皇族，可我没你们这帮人渣龌龊。"
我豁出去了，既然免不了一死那就痛骂一场，起码找一心理平衡。
一个耳光把我的脸打得偏向一边，我挑衅的瞪着他。
"怎么，说道痛处了，恼了，有胆子就杀了我呀。我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凤族人陪葬呢。"
教主冷冷的哼了一声，"放心，他们查不到这儿，想你死得可不止我们。"
我笑笑"可是你们是最容易栽赃的，不管我死在哪，朝廷总会先拿你们开刀，不信我们打个赌。"
20
我被关进牢房，想想刚才的事现在还心有余悸。
今天躲过了，那明天呢，我开始后悔为什么非要上凤岭，为什么要爬出那个洞，我真是自己找死。
我还被反绑着，胳膊和背叫嚣着痛起来，小心的靠在墙上觉得头昏沉沉的。
"王爷，王爷"就在我昏沉的要睡着时有人轻轻的推我。
我艰难的抬头看见面前一个黑影。
那人割开绑着我的绳索，多时不通血脉的手臂一阵刺痛，我刚张嘴，呻吟被那人及时堵在喉中。
"王爷不要出声，还能走么。"
不能走也得走呀，我急急得点头，生怕他把我扔在这。
跟着他走出牢房时发现守卫的人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
我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他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王爷，你撑撑，在走几步就安全了。"
话未说完，远处一阵嘈杂，我试了几次都爬不起来。
他急了，把我背起往就跑，听他的呼吸和沉重的步伐就知道没练过功夫。
"墨玉"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如果跑不掉，你就杀死我好吗，我不想被抓回去再受折磨。"
墨玉定了定，继续向前跑。
"墨玉，你跑不过他们，把我放下吧。"
"闭嘴。"墨玉怒道。
墨玉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步伐开始乱了。趁着还能思考，我把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想遍了。
"墨玉，我们到树上去，能不能躲过就听天由命吧。"
费了好大劲墨玉才把我拖上树，在树上墨玉抱住我紧紧贴着树干。
脚下不时有人走动，我们屏息一动不动地在树上呆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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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从昏迷中醒过来时，我们已经在树下了。
墨玉正用树叶往我嘴里滴水。
"我们逃出来了"这是墨玉见我醒来的第一句话。
我们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走，我穿着墨玉的衣服，我的衣服被撕成条包扎伤口。
还好，没走两天就碰上了满山遍野找我的侍卫。
于是，我就被人抬到了府里。

伤口没及时处理有些发炎，又痛又痒，每晚墨玉都抱着我哄我入睡。
回府后我没敢让大夫给我瞧伤，因为我撒谎说是自己跌下山崖被墨玉救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曾经落在白犀教手里过。
也不想向人解释我奇迹般的逃脱过程。
背上的伤只要一看就是到是什么造成的，所以连上药我都不许有旁人，只让墨玉一个人照顾。
对此平儿非常愤怒，安儿也表示不理解。
但我是病号我老大，所以不管我提出多么匪夷所思的条件他们都得答应。
对于我的被救墨玉是这么解释的。
墨玉说，他离开我之后找到了弟弟，弟弟入了白犀教所以也想让他加入，那天他正在教中做客就听有人说抓住了静王，本来他是不信的谁知偷偷一看果然是我，又听说明天要把我处理，所以冒险半夜弄了药迷昏守卫救我出来。
我坚信墨玉不会害我，所以我没提出任何质疑。
过了几天我的伤口结了痂，行刺的事也查清楚了，居然是姓贾的商人请的江湖中人，说是要吓吓我，最好把我吓回去。
我看着孟毅"真就这么简单吗。"
"王爷认为呢。"
考我呢，"姓贾的不过是个商人，只要他不出错就算我要动他也不过是封了他的买卖，刺杀王爷可是诛九族的罪，他又不傻怎么会做这种事，刺客背后定是另有其人。"
"照王爷的意思是要继续追查吗？"
"算了，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人，但也跑不出那几个，就算继续追也不一定查的出，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只会多害人命，总之以后我多加小心就是了。"
我停了停，喝了口茶说："这也算件好事，本来没什么理由动那几位贪官，现在倒送了个机会给我。就用保护不利惊扰王爷还可以加上地方治安混乱的罪名降级罢官应该没问题吧。"
孟毅深深的看我片刻点了点头，道"就依王爷所言。"
把查到的材料铺在桌上，叫了安儿平儿一块商量给这些个官员怎么处分，正商量着锦鸢跑了来说小瞳不见了。

焦良和平儿查了查小瞳的房间，被褥整齐，也没丢什么东西，焦良保证绝不会有外人进府，也就是说小瞳自己偷偷跑了。
"远之，小瞳的内伤恢复的怎样。"
"差不多全好了，一般的小贼近不了身，就算遇上高手也应该可以逃走。"
"那就好，走就走吧。"只要能照顾自己我就放心了。
平儿白我一眼"这没良心的小东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说走就走啦。"
我笑起来，"哎哟，原来平儿舍不得。"
"是替你不值。"
"值，怎么不值，早走早好，省得那天一个不高兴咬死我。"
晚上回房，墨玉帮我洗澡，我后背不能沾水，墨玉拿面巾一点一点地擦。
洗了身子我趴在床上，墨玉给我背上抹药。
"墨玉，你还走吗？"
如果墨玉不告而别我会难受的。
墨玉手没停，长长出了口气，"暂时......不会走，要走也得等王爷伤好以后。"
"王爷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告诉他小瞳的事。
"墨玉，如果你要走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21
第二天，我按商量好的布置下去，该撤的撤该降的降，这里面最惊喜地是周仁，我给他升了三级，他当时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姓贾的要倒霉些，死罪是逃不掉，不过他祸害了那么多孩子也的确是死有余辜。
处决他当天街上的人放着鞭炮，看来他这祸害真没白除。
我没诛他九族，他无儿无女的也不好牵连旁人。处死他也算给不法之徒敲个警钟。
查封了他的宅院，他家里的仆役都被遣散了，掠来的孩子们也安置在一个院里，我专门拨了府里的人来进行管理，第一个寄宿制学校产生了，校长既是本人。
处理了官员的事，就该到分荒田了，我按现在的承包制，条件开的很优厚。
可是告示贴出了很久，也没人问津。
周仁安慰我说多等等就会有人来，毕竟有田是好事。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优厚的条件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街头巷尾小声议论的不都是这事吗。
看样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取信于人。
我让人通知所有人包括住在山上的凤族人，三天后必须到县衙口集合。
我要效仿商鞅变法。
找人在三十米外立了个木柱，就等三天后开戏了。
一大早，县衙外密密的积聚了好些人，赤足的占大多数，看样子凤族人来的不少。
我端正的坐在门口，周仁面对人群大声说"王爷有令，谁把三十米外立的木柱抬到县衙门口就赏十两白银。"
顿时人群中一阵嘈杂，我微笑着，毫不理会旁边人的窃窃私语。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人群只是议论却毫无动静，我知道会有这个效果。
商鞅等了好几天呢，我这不算什么。
每隔段时间赏银就往上涨。就这样赏银一点一点的加上去，到晌午时已经涨到三十两了。
聚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可仍旧没人动那木柱。
我不耐烦了，手上托了个金元宝站起来说，"谁把木柱抬到县衙，这个元宝就是谁的。"
顿了顿又道："不过过了今日，木桩一撤可就在不会有这机会了。"
人群一阵哗然。
"王爷此话当真。"人群中走出一个青年，赤着脚，穿着虽然简陋却很干净。
"你是凤族人？"我问。
他警觉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好，终于等到个肯出头的。
"本王言出必行，各位在场的都是见证，如果你把木柱搬来这元宝本王双手奉上。"
我含笑的看着他，他也审视的望着我。
我尽量笑的无害。
终于他下定决心向木柱走去。
这时，人群里传出"白郎中快回来。""小磊，不要去。""哥，别听他们的"随着声音人群也开始一阵骚动。
早准备好的侍卫及县衙的捕快等纷纷拦住人群，让出了木柱和县衙之间的通道。
那个叫小磊的很快扛回了木柱，当他把木柱扔在门口时人群一片寂静。
我微笑着双手捧着元宝走到年青人跟前。
"本王说的话例来算数，这锭金子现在就是公子的。"
他戒备的看着我，迟迟不接元宝。
僵持中他突然笑了笑，把我的手推了回去，道："小的不敢领王爷的金子，小的可否令讨一样赏赐。"
我有点愣，他想要什么，不会是我的命吧。
看着他挑衅的目光，我一咬牙一跺脚。
"好，只要本王拿的出，公子尽管开口。"我嘴说的豪气冲天，心里却在打鼓。
"小的要王爷的鞋。"他的话一出口，顿时一片抽气声。
"大胆......""放肆......"一片呼喝。
我止住正要拔剑上前的焦良。笑逐颜开，这小子可真是个宝，我本来下一步就是要废了凤族人赤足这个有辱人权的规定，现在倒是一举两得了。
我突然展开的笑颜可能吓了他一跳。
我看了看人群，人群也都傻了似的盯着我。
"公子请坐好。"我把他让到我的椅子上，开始脱自己的靴子。
脱的时候看了看他的脚，他的脚比我的大点，不过这小鞋可不是我要给他穿的。
"静，不可以"平儿低声说。
"请王爷三思"周仁也小声地说。
当我脱掉靴子时，全场静悄悄的，周仁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单膝跪地，顿时又是一片抽气声。
扶住他的脚拿了靴子给他套上，幸亏干过给人穿鞋这事，三下五去二穿好了。
等我站起来时，周仁两眼老泪纵横，浑身抖得像筛糠。墨玉的眼睛里则是亮晶晶的。
面对人群，我气运丹田慷慨激昂。
"天下人本是一家，何来贵贱。先皇之事玄静不敢擅自更改，但是玄静在此保证，只要玄静在沐原一天，沐原的百姓就都是玄静的兄弟姐妹，不论贫贱贵福决不欺不负，若违此誓天地弃之。"
我话音刚落，周仁砰然跪倒大声说："王爷爱民如子，周仁当誓死相随。"
在一片跪倒声中，我的奴隶解放宣言到此结束。
打铁要乘热，等大家激动过去我便宣布承包责任制，并欢迎凤族人从山上迁下。
一时间县衙外人头涌动，凤族人在山上吃尽苦头因为要躲避人贩子和一些富户的欺扰才不得不上山，此次可以在山下居住又能分到天地，其喜悦之情可想而知。
分田的具体操作由专人安排，安儿和孟毅留在县衙帮忙，我则带着墨玉平儿先回府。
应为我没穿鞋走的慢些，又坚拒他们背我的提议，也死活不穿他们的鞋，结果平儿和墨玉都陪着我光着脚走，还是小三机灵折回府拿了我的靴子来，我们才避免了赤脚回府的事，就这样回府一看我的脚还是磨破了。
唉，没办法，谁叫咱细皮嫩肉呢。

22
忙了几天，田地的事总算弄妥了。
七哥让人带信叫我别忘记父王的寿辰，让我提早准备拜寿的事。
他要不说，我还真就给忘了。
这几天的事情太多，田分好了，还要有重新划分宅基地。
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这可比我当老师时累多了。
听到要祝寿的事我真的头痛了一把，送礼是免不了的，可是送什么呢，沐原这么穷，再说皇宫什么没有呀。
吃晚饭时我跟安儿他们商量送礼的事。
"要能找到凤尾花就好了。"平儿自言自语。
我嗤了一声"只是传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再说就算是真的也是凤族的至宝，人家怎么可能会给。"
"沐原的药材......"安儿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祝寿哪有送药的，不好不好。"
"送些特产......"
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来。
"远之，你也给个建议。"我转向一直不出声的孟毅。
"沐原的人长得这么漂亮，王爷大可送几个凤族的美人。"
......
他存心的。

晚上睡觉时我还想着祝寿的事。
"王爷睡不着？"墨玉问。
自从墨玉救了我回来就一直跟我睡在一起，但他却从不跟我们一起吃饭，我劝了几次都不肯，所以我们饭桌上讨论的事他不知道。
我跟他说了说祝寿的事。
墨玉想了想问道"王爷想送个什么样的礼物。"
"自然是要特别的，要有沐原特色的，最好能有纪念意义的。"
"凤族的女子很会织锦，凤族人也能歌善舞......王爷......"
没等他说完，我一把抱住他使劲亲了亲他的脸。
"墨玉你可真是我的宝。"
我知道礼物送什么了，历来帝王都喜欢歌功颂德，就送个万里江山图的织锦，还可以弄台文艺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