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by海笑

本来不想忽略别人的，但平儿见了七哥就像见了上司拘谨的不行，墨玉则是脸色苍白，看来七哥人缘忒差，还是我跟他玩吧。
这三天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京郊，虽然大冬天划船有点傻，可我们玩的还是很愉快，划完船七哥会带我去山顶看落日，我就坐在他怀里一边吃著送到嘴边的零食一边看太阳慢慢的下山。
我发现落日是最好看的，太阳收起了灿烂而耀眼的光芒，露出它温柔的一面，像个千娇百媚的女子风情万种的展示她的妩媚，那被染红的云霞就是她的纱巾，恋恋不舍的谢幕後，她还要挥舞一下，让人记住她的风情。
虽然时间很短却很美，记得有人说过：美好的东西通常都是短暂的。
褪尽豔丽，洗净铅华，让位给深邃黑夜。
山顶的风大了些，吹得七哥发丝纷飞。
七哥用披风裹紧我，我窝在七哥的怀里像一只标准的树獭。
抬头，看见烁烁的星眸凝视著我。树獭也回以微笑，爪子抓的紧些，挂在七哥身上由他带著回家。
35
今天七哥一天都不在府，刚下朝又被召到皇宫。
我正无聊，太子派人来说请我过府做客，并特意提醒我带上墨玉说是有歌舞请我们品评品评。
我应约带著墨玉来到太子府，一进门就见九皇兄和太子高兴的迎上来。
太子可以算是儒家的典范，永远都是不温不火谦逊有礼。席间，对我们招待的很是周到，包括对墨玉都是客客气气的。
反观墨玉倒是有些不自在，脸上没什麽笑容就算是应付都笑的很勉强，特别是一看到九皇兄的目光墨玉就会低头躲闪。
在歌舞的间隙，我悄悄握住他的手，低声说："再忍一会儿，等歌舞一结束我们就走。"
墨玉抬头感激的看我一眼，唉，他真是被这帮贵族给吓坏了。
最後一个节目是两个男孩子的杂耍，约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身体都柔软异常，将身体弯折著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我不是没看过杂技，只不过看真人秀比电视上来的震撼。
看著他们顶碗，咬花，钻圈，真难为这麽小的孩子是怎麽练的。看了看墨玉好像也被节目迷住了目不转睛的看著。
杂技过後两个孩子唱著歌讨赏，一幅天真烂漫的样子，蹦蹦跳跳的像在田野里玩耍，很可爱，连太子都忍不住击掌轻赞，赏了好些银子下去。
跟太子告辞时太子却执意不肯，非要我们再玩一会儿，我这正想托辞呢，九皇兄走过来道："十四弟，刚刚演杂耍的那两个孩子想给十四弟单独唱曲，十四弟不去听听吗？"
我正推辞著，他又转身对墨玉说："我捡了样东西像是墨公子的，墨公子跟我认一认吧。"
他那语气神态整个就一吃小红帽的大灰狼。
不作理会的拉了墨玉要走，墨玉却道："王爷，您去听曲吧，我随九王爷去去就来。"
"我陪著你。"我拉著他的手。
"谢王爷"墨玉对我笑笑："孩子们练的都挺不容易，想必是要多讨点赏，我和九王爷去去就回，王爷不必担心。"
我盯著他的脸，他坦然的看著我轻声道："王爷不必担心，墨玉会照顾自己。"
九皇兄在旁不停的敲边鼓，这种情况我也不好坚拒。
随著太子走到间屋子里，那歌舞班的老板领著两孩子正跪在地上恭候我们。
太子听孩子们唱了首曲就借故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了我和俩个男孩。
做的这麽明显，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太子和九王爷让你们俩干什麽。"我问。
到底是小孩子，一听我问的那麽直接都傻了。
"不说，不说我可走了。"我板起脸。"完不成交代的事有什麽下场，你们应该知道吧。"
"殿下"俩孩子慌了起来，跪在地上："九殿下让我们好好伺候您，说是伺候好了就给我们赎身。"
"就这些？"
"是"小孩们哭起来，"殿下饶了我们吧，九殿下让我们最少伺候您两个时辰，其他的我们什麽都不知道。"
调虎离山。
安排了两个孩子我偷偷的从窗口爬出，刚爬出来就听里面传来呻吟声，这俩孩子演的还挺像回事。
可墨玉在哪？
"玉儿，我好想你。"一间亮著灯的房间传来说话声。
这就是夜深人静的好处，在我凭著记忆穿过几间房後，九皇兄的声音给我指明了道路，不过这声音温柔的有些肉麻。
我按标准小贼的伎俩，捅破被唾液沾湿的窗纸後，看见墨玉跪在地上，因为背对著我所以看不见表情。
"玉儿，我那点比不上十四弟，你为什麽不接受我。"
我心里嗤了一声，你哪点比得上我。
"玉儿，我是真的喜欢你。"
说著，九皇兄激动不已的想要抱墨玉，墨玉膝行几步躲开了，这一躲我看见墨玉散著头发，束发的簪子抵著咽喉。
这情形不太对呀，我有点呆。
"求殿下放过墨玉，墨玉已经是静王的人，求殿下不要逼墨玉。"
"玉儿，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十四弟是个孩子他懂什麽，我会好好待你。"
"墨玉此生只能侍奉静王一人，求殿下开恩。"
九皇兄静了片刻语调诚恳的说："玉儿，十四弟还小不过是一时的新鲜，你真以为他会善待你吗？当初他也是要死要活的非讨太子的书童，新鲜了几天又怎样，他让安儿在众人面前自渎。安儿不肯就一直给他当箭靶，玉儿你难道非等到这时才肯离开他吗？"
我有些怒，你想抱的美人归也用不著诋毁我呀。
墨玉没吱声，九皇兄又道："我以前是不对，辱过你。不过我现在一定会好好待你，玉儿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说著往前走了几步，墨玉迅速退开，手中的簪子仍毫不放松。
"玉儿，我真的後悔了，在父皇寿筵上看到你时我就後悔了，我後悔当初把你从薛大人那救出的为什麽不是我，我後悔怎麽会和那些人一起欺负你，玉儿，原谅我一次好吗？"
"墨玉不敢，墨玉不过是个待客的玩物，殿下抬举墨玉了。"
"玉儿，你为什麽不肯信我呢......"九皇兄说著向墨玉的脸伸出手。
"请殿下自重，墨玉现在是静王的人。"墨玉的声音有些颤抖。
"哼，你现在装什麽贞洁，静王的人......十四弟那小孩子能满足你吗？"
墨玉一脸受伤的表情，眼睛霎时睁的大大的。
我心道：真笨，这话能说吗，九皇兄怎麽连示爱都不会。
九皇兄可能意识到了错误换了口吻，柔和的说："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快活吗，你明明也很享受的。"
语调越来越暧昧，他慢慢的伏下身子耳语一般："玉儿，跟我一起不舒服嘛，十四弟有没有像我那样摸过你......"
"你好久都没满足过吧，所以才会那麽饥渴......玉儿我会让你很快活的，乖，我不会伤害你。"九皇兄的声音充满欲望，继续蛊惑著。
"别怕，十四弟不会知道，他现在正忙著呢，为了你我可没少费心思，我可是求了太子很久呢。"
"玉儿，我真的好想你，你不想我吗？"
墨玉全身颤抖起来，退缩到墙角，气息不稳的说："求......殿下......"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打搅他们，墨玉的样子像是吓坏了，可......
"别怕，我真的不想强迫你，玉儿我发过誓，不会在伤害你了。"
九皇兄抓住墨玉拿著簪子的手，轻轻地抚摸，催眠般的轻声说："你也是想我的吧，我们那几日不是跟神仙一般的麽......玉儿，我们别耽误时间了，我真的好想要你。"说著，吻上墨玉的唇。
"求你，不要......殿下......晤......"墨玉惊醒一般的挣扎起来，九皇兄把墨玉牢牢的压在地上......
事态紧急，我连忙咳嗽一声，屋里的人顿时惊起。
"九皇兄，你在那间屋里？"我退後几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声说。
门开了，九皇兄满面惊异的看著我，我笑嘻嘻的迈步进屋，这个傻瓜居然忘了拦我。
屋里墨玉的头发还是散乱的，衣服也没整好，手里还紧紧的握著发簪。
"那两个孩子不错，我很喜欢。谢谢九皇兄费心了，赶明我请这两个孩子到七哥府里演一场。"
我装作没看见墨玉一样，对著九皇兄笑著说："天晚了，我和墨玉要回府，请九皇兄跟太子哥哥说一声，静儿谢他款待，赶明一定回请。"
说完，也不等他答话拉著墨玉出了府。
36
墨玉在路上一直沈默，我也不知说什麽好，只能握著他的手。
回到府里，我安顿墨玉睡下，自己梳洗一番，穿著睡衣散著头发坐在桌旁想著刚刚发生的事。
九皇兄说的倒像是很深情，可现今这年头说的比唱的好听的人比比皆是。
心里乱七八糟的，我抓了抓头发，现在怎麽办呢。
"这麽晚了怎麽还不睡？"七哥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七哥"我叫，"你怎麽才回来。"
七哥笑笑道："父皇留我问了问这次的战事，又陪著喝了点酒就晚了。"
"你呢，这麽晚了不睡明天可起不来了。"
七哥说著走进屋脱下披风，看著我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道："怎麽穿这麽少，还湿著头，当心生病。"
说著抱起我放到床上，拿了被子拥著又拿了干的面巾给我擦头发。
"七哥，今天太子哥哥请我和墨玉去赴宴了。"七哥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擦起来。
我把今天九皇兄向墨玉告白的事告诉七哥道："七哥，你说九皇兄是真心的吗？"
"你不生气。"七哥答非所问。
"生什麽气？"我奇道。
七哥像看外星人一样看著我："老九打墨玉的主意你不生气？"
"嗯，如果九皇兄只是想玩弄墨玉我当然会生气，如果他们俩是真心相爱，我会祝福他们。"
七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道："墨玉不是你的人麽。"
"什麽我的人"我笑"他是我的朋友。"
"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我是很喜欢他呀，他是我交的第一朋友，有什麽不对吗？"
七哥好笑的看著我说："挨了三十庭杖就是为了交个朋友吗，你这小傻子，让我说你什麽好。"
"没义气的七哥，为朋友两肋插刀都可以，何况是庭杖。这是对朋友，若是七哥命都可以不要呢。"
我笑话他，随手拿起面巾擦著发梢，擦了会儿一看七哥呆呆的看著我。
摸了摸脸上没什麽呀，"七哥你怎麽了。"
七哥看我一眼，拿过面巾继续给我擦著头发，只是动作慢了许多。
"今天......玩的好吗？"
"嗯，节目挺精彩的，不过歌不如我唱的好。"
七哥笑的颇为无赖："是呀，静儿的歌唱的是最好的。"
笑话我。
"我说的是真的，他们唱的时候没有什麽感情，唱歌是要用心的。"
"哦，原来静儿是用心唱歌的，给七哥唱一个。"
我看了看他，屋外是一片萧瑟的景象，可屋里却是暖意浓浓，摇曳的烛光在七哥的眼睛里映出流光异彩。
一时心跳有些加快，脸也莫名的发热。
心里有一支旋律在回荡，那是一支唱给心爱人的歌，我一直在幻想某天会有一个爱我的人把我拥在怀里倾听我的歌。
倾听我用心唱的歌。
那人会是七哥吗。
看著七哥唇角的笑意，我定了定神，轻声吟唱：
"烛光里你的笑容，暖暖的让我感动，
告别那昨日的伤与痛，我的心你最懂，
尽管这夜色艨胧，也知道何去何从，
我和你走过雨走过风，慢慢地把心靠拢。
就让我默默地真心为你，一切在无言中，
有缘分不用说长相守，让感觉与众不同，
就算是人间有风情万种，我依然情有独锺，
亲爱的我永远祝福你，好人就有好梦，
好人就有好梦"
随著歌声我慢慢握紧七哥的手，他的手永远都是那麽温暖，这份温暖一直伴随著我。
我望向七哥，惶恐而期待......
七哥的眼睛里闪动著两簇火苗，跳动著，挑动了我的心。
毫无征兆的唇压了上来，舌尖挑开我的牙齿，与我的舌纠缠。
我笨拙的回应，淡淡的酒气使我有些醺然，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抱紧他，紧些再紧些。
无数的星光在空中飞旋，我好像插上了翅膀在星空中飞舞，流光围绕著我，动听的心跳在耳边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的找回理智，看见七哥神色迷离的看著我。
"静儿......"
我弯著嘴角，心里像融了蜜一样甜，这个人就是我要倾其一切爱的人；我愿发下誓言一生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人；我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
七哥的唇又压了上来软软的，细细亲吻我的唇角、脸颊、脖颈......
纠缠之中，衣服慢慢的被褪下，胸前一阵冰凉，七哥埋首在胸口，吻著我的舔弄著我。
我从没经历过，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感觉......有些痒，有些酥麻，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甜蜜......和......慌恐。
"七哥......"我颤颤的轻声叫。
七哥浑身一震，突然推离了我，他的脸霍的红了起来。
温暖突然离去，有一点失落。
七哥凝视著我，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突然感到不好意思，害羞的闭上眼。
良久七哥没有继续动作，身体越来越凉，我打了个冷战。
一双手替我整理好衣服，又顺了顺我的头发。我睁开眼看见七哥站起来转身要走。
"七哥"
七哥回头，脸上还是红红的，他看我片刻突然又俯上吮吸我的嘴唇。
可就在我想回应他时，他却突然放开我逃似的走了。
看著七哥的背影，我摸著自己的嘴唇傻了一样的笑。
七哥也害羞了呢。
我的心被撑的满满的，飘飘忽忽的飞在空中，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嘴已经合不拢，再咧就到後脑勺了。
七哥，我心爱的七哥，他也爱我。
37
要不要告诉他，我爱他。
要不要像他表白，我爱他。
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原来爱是这样的，这麽猛烈这麽醉人。
以前我可以欺骗自己说那不是爱，只是一种依恋。可是现在我不能自欺欺人了，自从昨晚之後我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
七哥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我来来回回的走著，就这麽跟他说，他会接受吗？他会不会认为我有病？还是会脉脉的注视著我说"静儿我也爱你。"
我笑了，七哥一定会这麽说，他也爱我呢。
我看了看天，太阳怎麽下的这麽慢，我在信上写好了晚上在湖边的。
一早没见他，我知道他害羞了，不光是他我也一样，那信我鼓足勇气才交到刘管事手中，然後就像做贼一样跑了。
我嘿嘿笑著，七哥见到信会怎麽想，会不会像我一样心急火燎的往湖边赶呢。
我开始憧憬七哥到来的情景。
我们在湖上泛舟赏月，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多麽诗情画意。嗯，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只要七哥喜欢我无所谓。
我坐在湖边看著自己的倒影，我真的很漂亮呢。
"真不害臊，自己夸自己。"水里的人说。
我的心呀，快飞吧，快飞吧，快飞吧。飞到七哥身边告诉他我多爱他。
太阳一点一点的下山了，七哥会不会不来，他要是不来我怎麽办。
不会的，他是我七哥呢。
天已经黑了，月亮也慢慢爬上来了，他怎麽还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