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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by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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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我开始怀疑太子到底多大了,怎麽也是个小孩的心性。
刚刚在酒桌上还是副沈稳的样子,转眼的工夫就能跟我们玩的这麽开心。
我郁闷之极,他们个个都身手不凡,我也是倒霉催的玩什麽不好非要跟他们打雪仗,这不整个一自讨苦吃。
要不是小三护著我,我能被他们用雪给活埋了。
特别是平儿这小子,打我打的这叫一狠。
"静儿,你们又输了。"太子顽皮的笑道。
顽皮......真没看错,谁能告诉我怎麽回事,都是孩子他爹了怎麽还露出这麽副样子。
还真别说,太子现在看起来比较真实,有血有肉的。
"你们净欺负小孩,瞧我这边可都是老弱病残的,不输才怪。"
"怎麽说?"
就知道他会奇怪,我指指锦鸢道:"这是弱,我是病。"又指著小三说:"他是老"掐了一把他的胳膊道:"还是残。"
不管对面笑的前仰後合的平儿对太子说:"所以这酒我是不会请的,太子哥哥您看著办。"
别的不行,耍赖我可是一等一。
结果,晚上的这桌酒是太子请的。
为了酒桌上不闷,我提议玩老虎杠子的游戏,玩的时间太长我......喝高了。
又是一个头痛欲裂的清晨,我哼哼唧唧的在床上赖了半天,到吃午饭时才起身。
太子不在,应该又去视察了。
安儿和孟毅也陪著太子,也是,本来就是一家人吗。
左右无事,看看学校里的孩子们去。
孩子们的进步都挺大,这要归功於墨玉,墨玉现在不但是我的特聘老师而且还担当了应该我尽的职责,唉我这校长当的实在是不怎麽称职。
孩子见到我倒是都挺热情,热情之余好像还有点崇拜。
虚荣心又一次得到满足。
孩子都是天使,这句话真没说错,一帮小天使围著我,所以不开心的事都烟消云散。
我盘膝坐在席上,小天使们围在身边目不转睛的听我讲故事。
汗,我古文忒差,这时代的音律我又不精通,数学倒可以教教,可又不是我的长项,我现在除了讲故事真是一无是处。
给孩子们讲了个卧薪尝胆,这些孩子都有过不堪回首的过去,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奋发向上。
刚讲完就看见太子站在门口,看样子听了有一会儿了。
走在路上,太子问:"静儿真觉得有志者事竟成吗。"
我笑:"差不多吧,尽全力谋天命麽。"
太子停了下来望著我问:"那静儿想谋什麽呢?"
这可问住我了,我这人做事历来没什麽规划,走到哪算哪。
我慢慢的踱著自言自语:"我谋什麽呢?"
远处的楼阁透出灯光,隐隐传来笑语,沐原的夜景虽不如京城繁华确也不在那麽萧条凄凉,看著自己亲手参与改造的地方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谋一个自由自在,谋一个问心无愧。"
看著太子诧异的眼光,我笑著说:"我只想一生自由自在不受羁累,不害人不伤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只是这样就此生足矣。"
"静儿没什麽宏愿,没想过做一些大事吗?"
我失笑:"太子哥哥可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那麽大的能力。"
太子淡淡笑著说:"静儿没能力麽,这麽短的时间沐原就翻天覆地的变了个样,六哥一直很吃惊呢。"
我总也改不了虚荣的毛病,一听到有人夸奖就特兴奋。
不过好在没得意忘形"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周仁是首功,其次是孟毅还有安儿,我吗就是一敲敲边鼓凑凑热闹的人。"
"不过,太子哥哥能这麽夸我,真的好高兴,很久都没人夸过我了,要不,我请你喝酒好不。"
我和太子一直斗酒,要不是安儿和平儿估计我们一时半会的还散不了。
我喝的兴致高涨,见到墨玉一把拖住非要他陪我。
又和墨玉一通海喝,直到墨玉忍无可忍的夺下我的酒瓶。
我跌跌撞撞的由墨玉扶进房。
泡在池子里的时候我还在一直傻笑,"墨玉,你好漂亮。"一边笑著一边用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王爷别闹。"墨玉躲开,失去他的支持我一个不稳滑向池底。
等他把我拉出水面时,我用含在嘴里的水喷了他一脸,然後嘿嘿笑道:"下雨了。"
"王爷太顽皮了,王爷乖,抬抬胳膊。"
我双臂揽上他的脖子,把重量全压在墨玉身上,"墨玉你身上怎麽这麽香呀。"边用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边舒服的享受他的服务。
墨玉叹了口气,认命的帮我洗澡,洗完後帮我换上干净的里衣,扶著我上了床。
头晕晕的,心里却很高兴。
"墨玉,太子夸我呢,墨玉你说我是不是很棒。"
"是啊,王爷一直都很棒的。"
"真的吗,不许哄我啊。"我嘻嘻的笑著躺在床上。
"墨玉,你们喜欢我吗。"抓著墨玉丝缎一般的头发,一圈一圈的在手上缠。
"喜欢,墨玉一直都非常喜欢王爷的。"
"骗我,我有什麽好,又任性、又笨,还很迟钝......"我喃喃的说,"你不喜欢我,我知道,可是为什麽......"
"兄弟,我们为什麽是兄弟......"
墨玉帮我盖上被子轻轻的抚著我的後背,只一会儿我就沈沈的坠入梦乡。
睡意朦胧之中好像有人吻我,细细的吻过我的脸,最後停在唇上。
虽在梦中我还是绽出笑意,那个星斗一样的眸子在梦中望著我,温柔的亲吻著我。
"七哥......"我呼唤著他,和他一起融在广阔的田野里......
41
送走太子後,我清闲了一阵。
春暖花开,沐原的春天真是美丽非凡,连空气中都充满花香。
冬蛰了几个月,我发动各位公子进行春游。
这次纯粹是家人出游所以没通知周大人这些地方官。
我们一行人骑著马到了郊外,真是芳草茵茵,花红柳绿,和睦的春风吹过脸颊,使人的心情不由得愉快起来。
信步边走边闲聊,不知不觉走进树林当中,此时树木已经发出嫩芽,如一片嫩绿的薄纱笼在枝头。
突然听到一阵好听的鸟鸣,我喜道:"是玉铃。"七哥送我的那只玉铃我没带到沐原来。
平儿一挥手射出根钢针,只见枝头落下个小鸟,似乎伤了翅膀一蹦一跳的歪歪斜斜的在地上蹦。
小三动作最快,逮了鸟递给我。
我们一行人下了马围著看。
我逗弄著它,引起它一串串的鸣叫,真似翠玉银玲一般。
"喂,你们干吗逮我的鸟。"
我们正玩的兴起时,一个脆生生的娇叱响起。
我抬头,只见不远处站了个少女,穿著很漂亮的短裙长长的乌发编了两个大辫子垂在胸前,头上戴著五彩的头巾,典型的凤族打扮。
"喂,那鸟是我的,快还我。"少女见我们不理会,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怒视我们。
有意思。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这位姑娘拿钱来,鸟就还你。"
听了我这顺口溜一样的话这丫头的反应有些迷茫,不过最後两句她可是听懂了。
"凭什麽要我拿钱,这鸟是我的,你这无赖快还我。"
"放肆"小三低喝一声就要上前。
我挡住小三,看样子这小丫头不认识我。
呵呵这更有意思了。
"小姑娘,你说这鸟是你的,有什麽证据吗?"
"本来就是我的,什麽是......证据。"
我露出最温和的笑:"证据吗就是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又或者让它叫你一声你答应,怎麽样?"
我身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女孩的小脸涨得通红,恨恨的说:"它是鸟怎麽会说话。"
"噢,它不会说话吗?"我故作惊讶"这可糟了,这谁能证明鸟是你的呢。"
"这鸟是爷爷送我的,快还我。"
"噢,是你爷爷送的,不对,这鸟明明是我大哥送我的。"说著指了指孟毅,孟毅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置可否。
"不信我叫叫它你就知道了。"说著,我捧高手上的鸟对它吹口哨,果真,我的口哨刚停小鸟就发出一串清脆的叫声。
这鸟还真给面子。
"你听,它都说‘我不是小丫头的'"我学著她的声调说。
那小丫头快被我气哭了。"不过,你要真喜欢它拿钱来换,便宜点你给二百两银子怎麽样。"
"你这无赖,快还我。"小姑娘伸手就抢,别说身手倒是挺利索的,要不是我身边有这麽多高手估计就给她抢去了。
"哎,小丫头怎麽这麽凶,小心嫁不出去。"我躲在小三身後奚落她。
"王爷,她还是个小孩子你就别逗她了。"墨玉笑著劝我。
我终於忍不住笑起来,把鸟递给墨玉道:"还给她,还给她,这丫头片子真不经逗。"
小姑娘接过鸟,居然一句谢谢都不说,跺了跺脚扭头就走。
没礼貌的小丫头。
我们重新上马,有了这麽段插曲,心情又好了几分。
玩了半天,走走停停的,中午吃了带的食物,小三他们又打了些野味大家吃的都是兴高采烈,包括一向面无表情的孟毅都露出难得的笑容。
第二天我规划了一下准备带孩子们也出去玩玩,学校总要劳逸结合。
本想亲自带队,谁知临时有事,就叫了孟毅和平儿帮著照顾,二十多个孩子四个老师应该没问题,再说墨玉心细要注意的事项我都交待过。
下午,我带了一堆零食到学校,果真得到了热烈欢迎。
哎,真是不管什麽时代孩子的喜好都是一样的,有吃就好。
吃晚饭时我问几位谁愿陪我逛逛夜市,这是我回府时听人说的。
平儿:"静,我们都累一天了,夜市有什麽好逛的。"说完还夸张的打了个哈欠。
安儿:"主子,明天万大人不是要请主子去府衙吗。"
一个软钉子。
孟毅:"那是女人喜欢的事。"
......好,我自己去。
"墨玉......"刚到大门就见一向不太出府的墨玉居然等在门口。
墨玉笑道:"王爷不是想出去逛逛吗?"
"可你都累了一天了,明早还要给学生们上课呢。"
墨玉笑笑拉了我的手道:"难得今天高兴,我也想出去逛逛。"
唉,还是墨玉最好。
华灯初上,街上人声鼎沸喧闹的很,和21世纪的夜市分别不大,主要都是些吃的玩的。
我可能是适应能力太强,现在我的表现和心智快和十几岁的孩子一样了,明明做的很粗糙的泥人我居然爱不释手的玩了半天。
自己还安慰自己说这些都是纯粹的民间艺术。
我和墨玉本来玩的都挺开心,要不是碰上那个小丫头倒算是愉快的一天。
夜市里最热闹的是一家新开张的灯笼店,店主人为了招揽客人,在灯笼下挂了字谜,猜中那个谜就可以拿走哪个灯笼。
墨玉看上一个挺别致的莲花灯,其实这灯很好做,我带学生做过,不过在这个时代算是别致的了。
灯下的谜是"一弯西子臂,七孔比干心"我一看笑了,别的不好说这个我可知道。
"墨玉,那灯我送你如何。"我洋洋得意。
"王爷猜出来了"墨玉一脸的惊奇。
"小意思,这还难不倒我。哪个莲花灯的谜底是藕。"
我刚说完,就听身後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老板,我要那个莲花灯,谜底是藕。"
"慢著"我扭头一看,顿时明白了。那天跟我抢玉铃的小丫头和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见我看她故意对我出鬼脸,感情她是故意捣乱。
我止住摘灯的老板道:"小妹妹,这灯是我许了人的,谜也是我先猜出来的,你听了我说的谜底才跟我抢,我不怪你,你能不能把它让给我。"
小丫头一歪脑袋道:"大家都听到是我先说的谜底。怎麽说是你猜的呢。"
"我跟墨玉说谜底的时候你就在我身後自然是听到了。"我有些急。
"王爷算了,咱们猜别的吧。"墨玉笑著拉我。
他这一声王爷引来一堆人侧目。
老板赶紧上来施礼,"小的不识静王大驾,殿下看上那盏灯,小的这就给您拿。"
"哼,是王爷很了不起吗,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既然争不过你这灯就给了你吧。"
小丫头一脸的不服气还带著蔑视。
这时人群中不少人开始议论,虽然听不清我也猜得出议论什麽。
"小妹妹,你只要说得出为什麽谜底是藕,这灯我就不同你争怎麽样,这样总不算仗势欺人了吧。"
小丫头嗫嚅起来,我笑:"不知道是吗,一弯西子臂说的是藕节白如西子的胳膊,传说比干有七孔玲珑心,所以用比干心比作藕中孔。"心想这下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没想到小丫头冷笑起来:"老板只说是猜谜可没说要讲为什麽,那麽多人都听到是我先说的谜底,别管怎麽猜我就是猜到了。"
真是以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小丫头施施然的走上来,从尴尬的老板手里拿过灯炫耀的走过我和墨玉身边,挑衅的轻声说:"下回小声些我就听不到了。"
"王爷何苦跟小孩子斗气,这麽多灯再随便挑一个。"墨玉看我脸色不善劝道。
"老板"我叫过老板"给我准备点竹篾彩纸糨子。"转身对墨玉说:"答应送你的,既然没了就做一个送你,若是粗糙了你别笑。"
小丫头拉著那个男子本来要走,一听我要自己动手做,带著看戏的表情笑咪咪的看著我。
做灯笼其实很简单,小时候妈妈从不给我们买都是带著我们自己做。
不一会儿,一个莲花灯做好了,为了和小丫头的区别我做了支含苞待放的。
全场一片惊叹,老板更是马屁连连,不过谁的夸奖都比不上墨玉接过灯时的两滴泪水。
"小......"墨玉欲言又止,最後低低说了句"多谢王爷。"
其实只差一点,我还是喜欢听他叫我小静。
42
日子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的到我生日了。
厅里的酒筵还在继续,这是周仁几位大人为我庆生办的。
我十五岁了,在兰昭十五岁标志著成年。
可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用醉酒的理由离席,把应酬的事交给了平儿他们。
再次打开红漆木盒,一颗水晶球安静的躺在里面。
我伸手拿起,透过月光球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这是七哥让张副将带给我的生日礼物。
带来水晶球的同时张副将还带来七哥要奉旨迎娶西禹公主的消息。
想著日间张副将一副兴高采烈滔滔不绝的说著,平儿和孟毅几次都岔不开他的话题。
其实他们没必要这样,我想听,只要是七哥的消息哪怕是令我心碎的我也想听。
心中那个早已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发痛,真是没出息。
我劝慰自己:七哥结婚是很正常的事,他都二十一了别人在他这个年龄孩子都会跑会跳了。你怎麽能这麽自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放好球啪的一声盖上盒子,起身走向浴室。
睡一觉只要睡一觉就好,明天的太阳还会照样升起,这不算什麽。
我脱了衣服走进池子,深深的吸口气把身体全没在水下,这样就分辨不出泪水了。
肺中的空气越来越稀少,可我还是不想出来,这样很好很温暖,就象呆在一个人的怀抱中一样。
平静的水突然剧烈的翻腾,一双手猛地把我拉起,我对上了墨玉惊慌的眼睛。
"王爷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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