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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by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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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的抬起我的腿给我除去靴子,动作很轻柔好像怕吵醒我。
我也怕惊动他,装着熟睡的样子放松自己。
靴子袜子被脱掉后他没给我擦洗而是挽起我的裤腿轻轻的抚摸着,一滴水落在腿上又缓缓流下去。
"傻小静,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叹息着摸过我腿上的每一寸肌肤,"唉,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再让人担心了呢。"
"我永远都不会长大,长大了墨玉就不会照顾我了。"我睁开满是泪水的眼。
"你,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么。"
我拉着急忙离去的衣袖,"别走,是不是只要我认出你,你就会离开我。"
他背对我不出声。
我放开手道:"对不起殷玉,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我......老婆回来了。"
墨玉的身子猛地一震,我闭上眼继续说:"我梦见我老婆对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那么爱你你还到处留情,我要休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无声的笑了笑,"他说的很对,他不应该原谅我,我也不配得到他的原谅,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他对我那么好我却爱上别人。"
"老婆......我也恨自己。"
耳畔响起一阵风声,我睁开眼看见墨玉咬着唇死死的盯着我,他的手就放在我的耳旁。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静王爷。"
"老......"
他唇角挂着丝冷笑,"老什么?"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墨玉,你别这样。"
他看我一眼甩袖走了出去。

79
在北麓又停留了一段日子,可能是储君坐镇的原因余下的赈粮都是按时到达。
我除了管粮食的发放,还同太子一起视察了北麓各地。
我和他不论出现在那都会引来轰动,远远的总有很多的百姓围观,开始我还挺为自己成为公众人物高兴,时间一长怎么味道就变了,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像看国家领导倒像是看大熊猫。
我就这么稀罕?
几日逛下来我对北麓的状况已大致了解,后来的日子里我慢慢的从听众转变成发言者,这个转变要感谢我们亲爱的领导,要不是我们领导跟周扒皮似的狠用我,谁缺课都找我给代我也不会在有限的教学生涯中接触那么多课程,社会历史地理美术体育只要教学大纲上有的课我全代过,看看,现在用上了吧,北麓的地理成因我一看就明,跟黄土高原差不多一个理。
要多注意水土流失,保护自然环境。
对于干旱可以用储水的方式,而且还可以把邻县的水源引来一些。
我站在高岗上,指点着给地方官员讲,回答他们提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
呵呵,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味。
等视察完,地方官开始马屁大赛,吹捧太子英明神武吹捧我聪明睿智,喝着他们敬的酒我发现我这中文是一辈子都赶不上这些古人了,他们说了那么多就没见一个重样的。
开始我还面红耳赤的跟他们解释这不是我的想法是书上写的,后来也不用解释了越解释酒越多。
喝到最后我只要见端着杯子的人过来就直接豪爽的干,省得他们编的辛苦我听得难受。
一直喝到我看谁都是三影,见到墙就往上撞得地步他们才放过我。
"你看,你看。"我兴奋的对这扶我的人说:"今天的月亮是红的耶,呵呵离我好近呢。"
"十四弟,那是灯笼。"
我哦了一声,口里念叨着是灯笼啊,又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小心"那人拉住我下跌的身子道:"脚下有台阶。"
那人叹口气道:"干吗逞能喝这么多酒。"
"你不懂"我语重心长地教育他:"我们要是没喝高就说明他们没让领导喝好,与其让他们灌还不如自己痛快点。"
"呵呵,官场么就是这么回事。"
那人轻笑道:"哦,你倒清楚官场了。"
"那是当然。"我很自豪的说:"我在沐原的时候谁马屁拍的最响,谁敬的酒最多,谁的问题就呵呵,最大。"
"那你看今天谁的问题最大?"
我笑着摇头:"这又不是沐原,我管那么多干吗,我管的多了太子哥哥会不高兴,还会有人说闲话,我才没那么傻。"
呵呵的轻笑声传来,我转头去看他很奇怪的问:"你笑什么?"
"你管得还不够多么,你跟这些个废物讲治理北麓时就不怕太子不高兴了?"
"这怎么一样"我很严肃的说:"我知道怎么治理却不说那不是坑害百姓么,我也知道他们没往心里去,但是只要有一个人听了,做了,北麓的百姓就不会再受苦了。"
"你这么关心百姓,是想当皇帝?"
我哈哈大笑起来:"你当我笨呀,我才不当皇帝呢,皇帝太累了。"
我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烦上早朝了,起那么早人都没睡醒就干活,很不科学。"
我抓着他的衣襟悄悄地说:"不许告诉别人,不然他们会弹劾我的。"见他郑重地点头我放下心来,转身就走。
脚下一绊,我扑通一下摔在地上。
"哎哟"那人扶我坐起来,"摔痛了么。"
我愣愣的坐着,他几次扶都扶不起我。
"十四弟,快起来吧地上凉。"
我看着他,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很伤心很伤心的哭起来。
"你痛的很吗?摔到哪里了。"说着卷起我的裤腿,
"腿上这么多伤,怎么不早说呢?别哭了,很痛是不是?"
我摇着头抓住他的手,"不是,我心里疼。"我抽泣着。
透过泪光我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孔,"你知道么,我很坏,是个很坏很坏的人,我伤害了最无辜的人,他现在宁愿当哑巴也不同我说话。"
那人拿了汗巾给我擦泪。
"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怕他跟着我看见我死会伤心,我怕我死了别人会欺负他。"
"我以为他在沐原会开心的多,在沐原他可以做个堂堂的男儿,可是我给弄砸了,现在谁都知道他是我的男宠,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我捶着地面"都怪我,我怎么这么色,我干吗要欺负他。我要了他又不肯负责,我是个孬种。墨玉恨我他应该恨我。"
我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喃喃的叫:"墨玉他一定恨我。墨玉,墨玉,别恨我,你恨我我很难受。"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听到身畔的人长长叹了口气。
"十四弟快别哭了,他不会恨你的。"
"你不懂"我摇着头,"他恨我,他一定是恨我要了他的身子却不给他心。"
"墨玉,我没心了,我的心早给七哥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腿被缠了绷带碰伤的地方都涂了药。
这伤看起来青青紫紫的很是吓人,其实也没什么,我这水豆腐似的身子是碰哪哪青蹭哪哪红。
我当然也知道这跟我的凝血不好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
墨玉不让我起床,我就这么躺着一直躺到太子说打道回府。
走的那天好隆重啊,灾民人山人海的送我们一直送出很远,场面隆重的让我这眼窝浅的人又感动了一把。
还是劳动人民最纯朴啊。
路上墨玉也慢慢的开始跟我说话。
对于哑巴开口的事小三他们一点都没表示出惊奇,看样子他们也早知道了。
离京城越来越近,我心里也越来越高兴,回家的感觉真好。
"墨玉"我躺在车里睡不着"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墨玉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钻出车子,外面的人都睡了,只有几个守夜的还围在篝火旁。
我和墨玉坐在一块高地上互相靠着。
"墨玉"我轻轻的拉着他的手,"快到京城了,我还真有点想他们呢。"墨玉牵动了嘴角露出个好看的弧度。
"不过不包括锦鸢,一想到这小子我就生气,他瞒的我好苦。"我突然恨恨的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墨玉的笑容增大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回去一准好好的罚他......唉,你都不替他求情么。"
墨玉非常敷衍的说:"嗯,求王爷手下留情。"
我叹了口气,"你们都串通好一起来骗我,把我玩的跟个傻子似的。"
"王爷"墨玉好像有点紧张,"是我不让锦鸢告诉你的,我跟他说你要是知道了我就走。"
"其他人都是慢慢才知道的......你那天满院子的找我,他们都猜到了......你,你别怪他们好么。"
"逗你的。"我笑着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还生我的气么?"
墨玉摇摇头道:"刚开始是很生气,气的只想死了,但又不甘心这么死想找你当面问一问,可见你那么憔悴又听锦鸢说鸣远找过你还差点......"
他默默地看着前方道:"我这才知道事出有因,你这么对我也不算过分。"
我听的糊里糊涂,看他眼里有了泪光也沉默下来。
"墨玉"我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你的眼睛怎么变成黑色的,那次你弟弟来眼睛也是黑色的呢。"
墨玉笑了笑道:"教里有一种草药吃了可以把眼眸的颜色改变,这样出门会方便许多。"
"那"我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下来,你都不恨我了也没必要老带着它。"
墨玉的身体一下僵住了。
"不原意就算了,当我没说,你别生气啊。"
"你说我......带着面具?"墨玉慢慢的说。
"是啊。"我看着他"这个面具是你弟弟给你的吧,我也见过他带面具的样子,不过他的没你的逼真。"
墨玉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慢慢的说:"怎么他们没告诉你么。"
"谁?告诉我什么?"
墨玉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派去的人。"
"你派去找我的人,要把我送到敕勒的人,侮辱了我又毁了我脸的人。"
"你说什么?"
墨玉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不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你。"
我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那么多的伤疤,我一直以为是小说上描写的那种高超的易容,想不到竟是......
"到底怎么回事,我要你全告诉我。"
墨玉转过头轻声说:"只要不是你就好。"
"告诉我,我要你告诉我。"我摇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
墨玉脸上滑下两行清泪,"墨玉"我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心疼的像是要滴血。
"有人说是我派来的?"墨玉点点头,"他们说我要把你送到敕勒?"
"你相信了?"
"我不信,我一直都不相信。他们绑着我,他们说,他们说你玩腻了要把我送给敕勒的乌达皇子。"
墨玉垂着头轻声道:"我一直找机会逃,可他们白天看得很紧,晚上又......直到有一天他们松懈下来,我差一点就逃出去了......领头的敕勒人把我按进炭灰,等他发泄完我就成了这样子。"
他笑了笑,"他们都以为我活不了了,连埋都嫌费力就直接把我扔进山谷......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不信你会这样对我,我拼着一口气爬上来就是想找你问一问。"
他抱住泪流满面地我,慢慢的亲吻我的泪水:"我知道小静不会这么对我。"
"墨玉......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要找出那帮兔崽子......我要宰了他们。"
"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质问我,墨玉......你好傻,就算是我干的你也不能忍呀。"
"小静"墨玉拍着我的背"别哭了,我都不在意你还哭什么。"
"是因为我,一定是因为我。"
墨玉慢慢的吻着我,"你嫌我丑么。"我拼命摇头。
墨玉笑起来,他捧着我的脸抵上我的额头"小静,我们还是朋友,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和墨玉相拥着躺在车里,我听他讲他在沐原的事。
"你走了以后,我在山上失魂落魄的呆了一段日子,直到碰上周大人,他说学堂的孩子们都盼着先生教书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都不知怎么踏进学堂的门。"
他看看我道:"小静,你知道我一进门看到什么了么。"
我摇头。
"我一进门就呆住了,跪了满满一院子的孩子,他们说他们错了让我原谅,他们还说是他们太顽劣气走了我和王爷,他们还每人写了篇东西。"
"那是检查。"我查嘴。
墨玉看着我笑,"我一看就知道是你让他们写的,小静,我错怪你了。你恨我么。"
"我怎么会恨你,你什么错都没有。"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从山上摔下去吧,平儿告诉我的时候我不相信,直到主子来找我,我才知道你居然病的那么重。"
"墨曲风找过你?"
他点点头,"主子说如果我不去找你会后悔一辈子。"
"墨曲风多管闲事,你要是不离开沐原也不会遇到这事了。"
他掩住我的口,"我不在意,真的。我那时以为是你恨我要报复我,到了府里我也不敢见你,我怕你撵我走。"
"你还是不相信我。"
他摇摇头道:"那时我真希望是你派的人,如果不是的话,就是有人要害你。我不知道是谁,只好暗暗的观察。"
"小静,你要小心啊。"
我们一时都沉默下来,正在这时车厢被人轻轻敲了几下。
"王爷,王爷"小三在车外很紧张地叫着。
"什么事进来说吧。"
小三掀开车帘一脸严肃地说:"我们不能回京,京城有变故。"

80
"切勿回京,有变。速入山谷。"
我捏着刘管事的信沉吟着,"送信的人有说什么么?"
小三摇摇头道:"现在怎么办?"
"不要惊动其他人,马上走。"
现在已经快天亮了,如果动作不迅速的话根本就走不脱。
我和墨玉下了车,小三他们照我的吩咐给马蹄缠了布,等走出一段距离后我们快马加鞭的往七哥的山谷奔去。
天渐渐亮了起来,我跑的已是一身大汗。
但是逃命要紧我们一行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快速前进。
刘管事信里的字很少,字迹也很潦草可见事态非常紧急。
刚刚转过一个弯,打头的马嘶叫着一个人立。
前面的路口站着一排人,其中一个人儒雅的对我一笑道:"十四弟走的这么匆忙都不跟哥哥打个招呼么。"
我越过小三的马抱拳道:"对不起,太子哥哥,我随意惯了,昨睡不着突然想出来玩玩,你看连招呼都忘了打。呵呵呵呵,你不会生气吧。"
太子微微一笑:"十四弟的记性倒真是有趣,忘记跟我打招呼却没忘记缠上马蹄。若不是我起的早只怕都见不到十四弟了。"
我呵呵的讪笑着下了马:"太子哥哥教训的是,下回我一定记住先跟哥哥打招呼再自作主张。"
"呵呵,太子哥哥我跟墨玉和好了,我想带他到处玩玩,赈灾的事除了复命不也没什么了么,麻烦太子哥哥给父皇说一声放我个假吧。"
我搂住来到我身边的墨玉非常响亮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太子哥哥就通融一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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