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by海笑

......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王爷"平儿把饭放在桌上後，跪下，"平儿不识大体，触犯了王爷和墨玉公子，请王爷治罪。"
这是唱哪出？
平儿看我不言语，又道："平儿忘了自己的身份坏了规矩，不敢请王爷原谅，特来请罪。"说著抬起手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急忙拉住他继续往下打的手："你干什麽？"
"平儿这张嘴冒犯了王爷和墨玉公子，自然要打。"
我叹气："你跟我耍心眼是不，冒犯？你平时冒犯的我还少呀，我什麽时候罚过你，要你今天跟我惺惺作态。"
"王爷？什麽时候你我这麽见外了，嗯？"
平儿抬起一双泪光莹莹的眼，"静，你不生我气吗。"
唉，谁说只有女人是水做的，我看男人也差不多麽，昨天就发了次洪水今天又有这趋势了。
"我没生你的气，我早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平时磕磕绊绊的肯定少不了，绊了几句嘴我就生气不是太小气了吗？"
"再说你得罪的又不是我，跟我道歉还不如给墨玉陪个不是，昨儿个你真的是很过分。"
平儿膝行几步道："平儿给墨玉公子陪不是。"说著就要磕下头去，吓得墨玉连忙跪下扶住他。
"平公子折杀墨玉了，墨玉哪受的起这样的大礼。"
看他们两个谦逊著，我心情大好，打了圆场，然後三个人高高兴兴的坐下吃饭。
平儿到底是见多识广，心细的准备了流食给墨玉，还调笑我说："静可是个食髓知味的，这下墨玉公子可要受累了。"
一番话把我说了个大红脸，我支吾著"我哪有......"
"哦，那昨晚上是谁让墨玉公子叫了一夜。"
这下不光是我连墨玉都涨红了脸。
"哪有一夜......"我很想争辩，但看到平儿促狭的眼光我又把话咽了回去。
吃了饭出门时我又遭受到笑话 。
安儿道："麻烦主子转告墨玉公子，这两天安儿会代他去教孩子们，让墨玉公子放心好生歇著吧。"
小四："王爷，这药膏是给您的，您在做的时候给墨玉公子涂上不容易受伤。"
我彻底无语。
"我跟墨玉的事是不是地球人都知道了。"
小四楞了一下说："反正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谁的嘴这麽快。"
小四笑的极为暧昧，"王爷，您把墨玉公子干的那麽大声，不想知道都很难呢。"
......
他们这群窥探别人隐私的家夥。
45
日子过的好快，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我的小日子过异常滋润。
在床上我已经不叫他名字了，开始叫乖，後来我叫他老婆，墨玉对这个称呼很陌生问我什麽意思。
我奸笑的告诉他就是拙荆，内人，娘子的意思，听完後墨玉半晌没吱声，我一下意识到了错误，墨玉是个男人，我把他当女人称呼，他一定会觉得很屈辱。
"你别生气，要不你叫我老婆，我叫你相公好吗。"只是个房事中的称呼而已，我是不在乎的。
墨玉抬头看看我，连身子都羞红了，扭著头，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叫老婆......很好。"
墨玉真是太可爱了。
我就老婆、老婆的称呼著他，真像结了婚的夫妻一样。而我也越发的像个已婚男人。
我现在只要一完公事就直接回家，跟家里人热热乎乎的吃顿饭，卿卿我我的聊会天，粘粘糊糊的肉麻一会，利利索索的批完公文，最後痛痛快快地做一次。
有时我就在想，怪不得一些大公司喜欢雇用已婚男人，看样子还是有道理的。
就说我吧，现在绝对是一五好丈夫。
特有责任感呀。
只是我的日子过得是满舒坦，怎麽墨玉的精神好像越来越差，身子骨也越发的单薄。
是我太纵欲了，应该不会呀，一周不过三次，我们又这麽年轻......关键是我都没觉的累呀。
很多次我都强忍著想让他歇歇，可我忍他不忍呀，墨玉在床上的热情能引燃太平洋。
而且我是越推辞他就越热烈，这麽一来二去的，结果弄的他早晨差点起不了床。
看他那副虚弱的样子，我的心肝这叫一疼。
跟他说过多少次：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他却回我：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整个一颓废派的掌门人。
今完工的快，路上见到个卖花的小姑娘顺便买了一束，墨玉最近太辛苦，得哄哄他。
进了府却没找到人，墨玉跑哪去了，我拿著花开始满院子的找。
"嗯......嗯，啊......轻些......啊......"假山後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好熟......
......小五......
我吃惊不已，正在犹豫时，"谁"假山後的两位好警觉飞快完事，等我看到掠出的人，嘴都合不上了。
居然是......小四......
"王爷恕罪"小四小五跪在我面前，特别是小五，脸上的红晕都没褪。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口不择言，慌不择路。
刚走两步我原地转了一圈，"那个，你们不能晚上在房里做吗，让人看到不太好......"
小五的脸霎时红的能滴下血，我也发现语误，晚上他们几乎都不睡觉守著王府，是没时间亲热。
"算我没说，别介意啊。"
又转了一圈："你们知道墨玉在哪吗？"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找吧。"
"墨玉公子出门还没回来。"小五小声的说。
"噢"我原地又转一圈，不知该往哪走。
"静"我刚辨明方向，迎面碰上平儿。
平儿看看我，又看看跪著的俩人，笑笑："你们回去吧。"接著凑近我的耳朵小声地说："你知道了。"
......
看来他早知道了。
我们坐在凉亭里，呆呆的看著对面摆弄著花的平儿，我突然道："不好。"
"什麽不好......"
"我断袖就算了，总不能影响的整个府里都是断袖吧。"
平儿扑哧一声笑出来，懒懒的问："噢，还真是不好，那怎麽办啊。"
"平儿，你招几个女婢来，咱们府里得调剂调剂了，一府全是男人想不断袖都难。"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平儿，你要以身作则从今儿开始转变性取向，多和女子接触。"我给他下了硬指标。
平儿笑笑："那静呢。"
"我吗......"我心中叹息，我这辈子算是完喽，心理的同性恋和身体的同性恋，我还是选择後者。
"我喜欢男子。"我老实的说。
"那静干吗让我接触女子。"
"女子好呀。"
平儿向我身後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声音略微大了些："女子怎生个好法。"
哈哈，这可问对人了。
"女子的好处可多了去了，先说外表，纤小娇美，正好和男子形成互补，在加上性格体贴......"我洋洋洒洒的开始长篇大论，那是，我做了那麽多年的女人谁能比我清楚，最後我说："最关键的是女的能生孩子，可以繁衍後代，男人成吗，所以说这男人跟女人是天生的一对。"
说完後，我开始狂灌茶水。
半晌平儿似笑非笑的望著我道："女子这麽好，静一定是喜欢的啦。"
我摇头："我在说你，别扯我身上。"
平儿好像特别高兴，眼睛都笑没了，"既然静说的这麽好，我就试试，明儿个就招些侍女来。"
好有成就感，我府里有望少一玻璃。
兴高采烈的回到书房，就看见墨玉静静的坐在那。
"咦，你什麽时候回来的？"在凉亭坐那麽久怎麽没发现他回来了。
墨玉对著我笑，什麽话也没说只是把头贴在我胸口，伸手抱住我的腰。
他这麽小鸟依人似的依偎著我，让我觉的有些怪异，但怪异中又有种心痛。
我俯身揽著他的头，抚摸他如水缎似的长发，语言已经成了多余的东西。
就这麽守护著他吧。
正当气氛越来越温馨时，锦鸢这小子，不，这大扫，（扫兴的意思）急冲冲的跑来说："生了，生了，王爷，生了。"
"什麽升了"股票？利息？
这孩子说话没头没尾的，这麽些日子的书都白念了。
"王爷，白郎中的娘子在医馆生了个胖小子。周大人他们都在呢。"
噢，喜事，小白开枝散叶，医馆正式开张。
我兴冲冲的拽著墨玉飞奔出去。
46
我喜滋滋的抱著这个粉嘟嘟的小肉球。
小家夥很健康，居然有八斤多，可没少折腾他娘。
我嘴里"噢，啊，噢。"的逗弄著他，小家夥挺乖睁著眼睛嘴巴一张一张的。
"白郎中，让他认我做干爹好不好。"孩子很可爱也很漂亮。
"多谢殿下抬举，只是......"
"只是你舍不得？"我调侃他，随手摘下身上带的玉佩递到小孩子面前。
"小宝宝，干爹送你个见面礼，喜不喜欢。"我拿著玉佩在孩子眼前晃悠。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财迷一把抓住，"瞧、瞧，你儿子可喜欢的紧呢，小宝宝，叫干爹。"
我用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孩子的小脸，滑滑嫩嫩的不像寻常孩子刚生出来皱皱巴巴的样子。
"小宝宝真乖，长大一定是个漂亮的孩子，宝宝，乖，给干爹笑一个。"
小孩子嗯嗯的哼著，小嘴随著我的手指寻找。
"哎哟，宝宝，饿了是吗，乖......"我抱著孩子真有点舍不得放下。
"噢，不哭，不哭，要找娘是吗？"就在小家夥小嘴开始一瘪一瘪的时候我急忙把他归还了。
我意犹未尽的看著白郎中抱著孩子回到内室，转头......
"你们怎麽了"
周仁自责的说："唉，我们真是......真是一群糊涂的人，殿下......唉，我们居然这麽怠慢殿下......整日让殿下困在琐事中，唉......"
其他几个大人也附和："是呀，是呀，殿下一心为民......唉，真是考虑不周呀。"
再转头，平儿笑的眯了眼，安儿和孟毅也浅浅的笑。
墨玉笑著走来拉了我的手道："没想到王爷这麽喜欢小孩子。"
"噢，我一直都喜欢小孩的。"怎麽了，男人也可以喜欢孩子的吗，前生我爹就比娘护犊，按他的话说：我们家的孩子都是最好的。
因为我送了礼，其他人也不好不表示，纷纷送了些东西，把白郎中感动的无以伦比。
看看天色不早，人们聊了一阵就散了，尤其几位大人像有什麽重要的事似的撤的那叫一快。
我和墨玉是最後走的，走的时候我一再嘱咐白郎中千万记住这是我干儿子别在叫人给认了。
心情很好不想回家吃饭，我和墨玉溜达到最大的一间酒楼。
好久没和他单独吃饭了。
坐著等上菜时，我眼尖的看见楼下有个卖花的小姑娘，"墨玉你等等我。"说完我飞快下楼。
今早的花被平儿拦截了，现在补回来。
买了一束极淡雅的，上楼时听见楼上有人大声的笑："真难为他一粗人能想出开怀但听娇音语，几度才探桃花深，这样的豔词儿来。"
然後是哈哈哈哈的一片笑声，我皱了皱眉，唉，哪都有这种人。
看见我上楼，调笑的几人低了声。
"墨玉送给你。"
墨玉脸色很不好，拿了花勉强一笑低声道："王爷，我不舒服，我们回府好吗。"
我急忙扶住他，他的手一直都是冰冷的。
匆匆结账出了酒楼後，墨玉像被抽了力气一样软软的靠在我身上。
回府後叫厨房送了点吃食，但墨玉好像没什麽食欲，我喂著才吃了小半碗饭。
晚上睡到半夜不知怎的墨玉突然来了精神，非缠著我做。
一边做一边不停的问："王爷，墨玉好吗，王爷喜欢墨玉吗。"
这个人，真是无语。
第二天墨玉一早就给学生上课去了，真难为他，折腾了大半夜居然还起的来。
他真是个好老师，比我前生还敬业。
他走後我又继续睡，要不是平儿叫我，估计我得睡到中午。
平儿把我叫到书房拿了一堆画说是几位大人让我品评的。
一打开画我眉头就皱起来了。
叫我说什麽好呢，国画画些山水那是韵味十足，但是人物我还是喜欢素描或油画。
更何况这个画师实在是不怎麽地，把人个个画的都很呆板。
"平儿，他们从哪找的这些个仕女图，唉，真是没有想象力和创造力，你明天再来，看我给你画个美女。"
说完，铺开纸，沾上墨开始我的大作。
我画的是我妹妹，想当初我妹妹拿了她巨金拍的婚纱照给我看时，我就被其中一张给震撼了，心中感叹真是没有花了钱的不是呀，那张照片里一个身穿清服的女子，拎著个竹篮婷婷的站在一个水乡的桥边，脸上满是温柔甜蜜的笑，半垂著的眼像是憧憬著幸福。
黑白的画面如一幅淡彩，人如画中来，整个照片散发著清香宁静的气息，缓了半天回过神後，我来了一句："真是个强人呀，把你拍的这麽温柔恬静。"结果就这句话我被我妹追杀了很久。
我沈浸在作画中，每一笔的勾勒都像是跟亲人会话。
多久了，不管她们曾经怎样的戏弄过我，但始终是最关心我的人。
刚画出半身就有人来找，无奈，还是公事重要。拿了镇纸压上画我就出门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继续我的大作，中午饭都没顾得吃坚持把画画完。
看著画中温柔的妹妹我自言自语："你若能跟我说说话就好了，哪怕是取笑我也行呀。"
想了想，在画上题上李煜的浪淘沙令：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
我和家人真是天上人间了。
甩了笔自己找点事做吧，得，正好快下学了，去学校教孩子们唱唱歌顺便接墨玉回来。
47
一进院子就觉的气氛不对，没有琅琅的读书声，倒有一阵讥讽的笑声。
墨玉没给他们上课吗？
我走近教室站在不起眼的地方，偷偷往里张望。
嗯，墨玉在呀。
"墨夫子，街上流传的开怀但听娇音语，几度才探桃花深，说的是墨夫子麽。"
要翻天了，这是对老师说话的语气吗。
墨玉正在写字的手顿了顿，没抬头继续写著，淡淡的说："今天教的帖子每人写十遍，明儿个交给我。"
"墨夫子的书画当真是在勾栏里学的吗？"
这群孩子想造反咋的。
墨玉仍旧没抬头。
不知谁说了句什麽引起一阵哄笑，几个年龄大的孩子又说"夫子真是辛苦，不过夫子教我们难道也是要我们像夫子那样吗？"
墨玉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抬头紧紧的盯著那个孩子，教室里静了下去。
"王爷让我教你们读书识字，是想让你们懂道理知礼仪。"
一声讥笑："礼仪？夫子被压在下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礼仪廉耻。"
我要爆炸了，胸中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这帮兔崽子......我怎麽教了这麽群兔崽子。
墨玉的唇都白了，却依然没有发火："你们只要跟我学读书识字即可。"
"明天的帖子要按时交上。"说完，收拾了东西离开教室。
我清楚的看到墨玉走出门口时身子晃动了一下，他扶著栏杆喘息了几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