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神——by郁卡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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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宁缩在石床上,双手抱膝,开始发起愣来,现在搞得一团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不止一次暗骂自己做事缺心眼、说话不经大脑,可他总是忍不住,惹急了他,他就不顾一切了,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小命送掉了,还赔上雷和小风,自己真是个超级大麻烦。
小风过来,把愣愣的他搂在怀里,用唇安抚的吻了吻他,低声道:「没事的,你并没有真的强奸简月心,最多算是强奸未遂,轩辕直不会杀你的。」
不说还好,说起来赵小宁就又生气又委屈,他们俩当时的反应可真让他伤心,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我知道你们俩都怀疑我,我根本没有要强奸简月心,我强奸谁也不会强奸他啊。」
「我知道,我知道......」小风连忙安抚着道,「虽然当时乍看之下有点不能接受,当时你的动作也太暧昧了,但仔细一想,就知道小宁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那为什么当时撇下我不管?」赵小宁越想越难过,「我知道我惹了很多麻烦,你们一定是急着想摆脱我了......」
「小宁,我们绝没有这样想,我们喜欢小宁眼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那不畏强权的勇气和执着,甚至说错话之后的羞窘和捶胸顿足我们都喜欢,那样的小宁彷佛是闪闪发光的,美得叫人眩目。虽然的确有些行为和言语缺乏慎重,但这就是小宁的可爱之处,我们就是喜欢这样的小宁啊。」
小风看了看向小雷,有点忧伤地道,「可是,懂得欣赏小宁优点的不止是我们,我们也同样害怕小宁会被发现你风采的人抢走,我们时时刻刻都是担心并且害怕着啊。」
「轩辕直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小雷静静地站在赵小宁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撇开脸去,「小宁,你知道吗,他很喜欢你。」
「他喜欢我?」赵小宁叫道,「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喜欢我,他要是喜欢我的话,又怎么会逐我出宫?又怎么会将我们打入大牢?」
「小宁,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喜欢的是你,不是流相醉。」小雷叹息。
赵小宁心里一震,想到轩辕直确实是拆穿了他的身份,但他不认为轩辕直会喜欢他。
小雷又看了他半晌,「小宁,你怎会以为轩辕直看不出你和流相醉的区别?你知道吗?你吸引人的不是你的外貌,是你独特的思想和言谈,是不同于这个世界的鲜活与灵动,轩辕直早就受你吸引了,只是他是皇帝,他的身份、地位使他不懂得去争取,也不屑去强取豪夺,但这一次,我不敢肯定,他会不会破例,因为他比我们想象中的更要喜欢你。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企图侵犯他的皇妃,他是不需要任何审问就能将你当场处死的,他说的话、他的决定就是圣旨,就是事实。老实说,在那样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之下,他都没有想过要处决你,我就知道在他心里,你很重要。」
「如果他强要你,我们争不过他,小宁,你知道吗?我和小雷其实很害怕你被他夺走。」小风轻抚着赵小宁的背,有着深深的不安。
轩辕直真的喜欢他吗?他一点也看不出,但至少他知道自己不喜欢轩辕直,自己也不能喜欢他,自己不能背负那么多的感情,人的感情也是有极限的。
爱一个人,是对爱的忠诚和坚贞,曾经是他心里对完美爱情的所有诠释,爱两个人是幸福的负疚与亏欠,虽然明知道不对,但爱上了,他无力挣扎,也无法放弃,就只有付出更多的爱去填补他内心的愧疚。
但如果他同时爱上三个人,那还是爱情吗?还算真爱吗?那是滥情,还是对爱的轻忽?所以,轩辕直他是不能爱的。
「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强求,只有人的感情是不可以强求的。」赵小宁镇定地一笑,「而且,我不爱他。」
「小宁,你不了解,他是轩辕皇朝的皇帝,这皇朝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他能左右一切,当他想要得到某样东西的时候,他就能得到。」小风愁眉不展。
「他是皇帝又怎么样呢?他的权势、他的地位与我何干?」赵小宁摸着小风的手,把玩着他纤细的手指,沿着指腹细细地摩蹭着,满不在乎又带点狠劲地道,「惹毛了我,总归就是鱼死网破,我是不会屈服的。不过......」他飞快的在小风唇上吻了一下,「我认为你们是杞人忧天,轩辕直根本不可能喜欢我,他那种人,才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呢。」
小风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力抱紧了他。
小雷也伸手环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三个人紧紧的依偎着,这一刻幸福的感觉环绕在心头,赵小宁静静地想,如果能长久这样下去该多好啊,就算突然死去也没有遗憾了吧。
虽然很不想破坏此时的气氛,但赵小宁仍然忍不住问道:「你们说,他们会怎样处置我们?」
「不会有事的。」小风和小雷异口同声。
「就算轩辕直可以大度到不追究我意图非礼他的妃子。」赵小宁忿忿地道。想到那个简月心,他就气得头晕。叹了一口气,「但谋财害命的罪名可不轻啊。」
「什么谋财害命?」小风和小雷都愣住了。
「如你们所料,轩辕直已经发现我不是流相醉了。」赵小宁又叹了一口气,发现最近叹息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所以现在我不止犯了强奸未遂的罪名,还伙同浦宣雷和回鹤风谋财害命,干掉了流相醉,侵占了他的家产,你们说,这是不是够死几次了?」
小风跳了起来,「我们没有谋财害命。」
「那你告诉我,流相醉哪里去了?」他无奈地看着小风。
小雷和小风顿时哑口无言,在皇帝面前讲出那套借尸还魂的理论,不但不会解决目前的危机,只会又招来一条欺君之罪,连求证也不必就会被拖出去砍了。
赵小宁两手一摊,这次真的是小命休矣,两条罪名,他都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他的无辜。他拍拍他俩的肩膀,苦中作乐地道,「把脖子洗干净,等着砍头吧,至少,黄泉路上,咱们三个还能做个伴。」
第六章
由于赵小宁三人是在封德兴的后院被捉进大牢的,所以并没有公开,想当然就算是审理案件,也是私下进行,也就是所谓的私审。
小风和小雷认为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轩辕直存有替赵小宁脱罪的私心,所以不愿公开,不过赵小宁却认为轩辕直会那么好心才怪,一定是想私下对他们滥用私刑,以免传出去,影响他皇帝的名声。
望着面前三堂会审的架势,轩辕直脸上的冰冷和阴沉,以及他盯在自己身上的森寒目光,赵小宁就觉得小雷和小风的猜测多么荒谬,这轩辕直哪里有半点喜欢他的样子,那张脸,那个表情,要是说和他有深仇大恨,只怕还更容易相信一些。
而且,才刚进牢里三个时辰不到,就迫不及待的审问他们了,根本就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跪在封德兴家的大厅里,赵小宁感到极度不自在。前两天在这个大厅里,他是做为宾客来这里赴宴,虽然那次宴会不欢而散,但毕竟是客。然而再次来到这里,身份却来个大逆转,是作为罪犯在这里受审,正应了一句话,世事无常啊!
胡钦南清了清嗓子,因为轩辕直久久没有发话,他只好开口问道,「堂下人犯报上名来。」作为轩辕皇朝的丞相,此时屈就一个主簿官,根本就是大材小用了。
反正已经被戳穿,赵小宁也就不在乎了,张口欲答,旁边小风却急忙道:「流相醉。」
「问的是他,不是你。」轩辕直真的是看小风不顺眼,不但拿那双阴沉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他,连声音也冷得像把刀子。
「可他的确就是流相醉......」小风试图争辩。
「给我拖下去......」轩辕直直接下命令。
「赵小宁,我叫赵小宁。」赵小宁急忙搂住小风,生怕他再激怒轩辕直,轩辕直根本就是没事都要找小风茬,不就是个名字吗,自己一点也不在乎。
「小......」
小风还想说话,赵小宁干脆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说话。小风挣了一挣,就安静地依偎在他胸前,不再说话了。
「浦宣雷,回鹤风,你们如何唆使赵小宁与你二人谋害流相醉,并侵占其家产,还不如实招来?」胡钦南看轩辕直又不说话了,只好再次开口。
从胡钦南的问话里面,赵小宁可以明显听出他有偏袒自己的意思。虽然知道他是好意,这也证明了他的确是那种面恶心善的人,但这样问未免对小雷和小风太不公平了。
他开口道,「胡丞相,这件事不关他俩的事,是我偶然发现自己与流相醉长得相像,歹心顿起,将流相醉骗出城外,将其杀害,再以流相醉的身份回到流云山庄,他们两人一直以为我是流相醉,根本就毫不知情。」赵小宁不知道这样说足不足以让人相信,但无论如何,他要保住小雷和小风。
「那为何他们都叫你『小宁』,分明是他二人早已知道你的身份。」胡钦南急道,「你说,是不是他们见你长得像流相醉,才将你掳来代替流相醉的?」
「大人听错了,他们两人分明是叫我『小流』的,只是因为我的名字中恰好有『小宁』两字,大人才会疑为『小宁』。」赵小宁一点也不领胡钦南的情,他分明想叫自己把罪名都推到小雷和小风身上,他赵小宁还没有懦弱到要爱人出面替自己顶罪的地步,虽然这个罪名的确是屈了自己。
「很好,既然你全都招供了,朕也没必要再审下去了。」轩辕直声音更冷了,威慑的面容有着努力压抑后的平静,「赵小宁......」
「皇上,请听草民一言。」小雷突然俯下身子,恭敬地叩首道:「方才小宁所说的都不是事实,赵小宁的确就是流云山庄的主人流相醉......」
「小雷......」赵小宁以为他要说出借尸还魂的事情,连忙向他使眼色,这种事连他自己都很难轻易相信,更何况是一个习惯于掌控天下的王者。
小雷不理会赵小宁的暗示,继续道:「......三个月前,草民和小风去皇都接回被皇上逐出宫的庄主,庄主因为投环自杀未果,一路上都是昏迷的。回到流云山庄后,庄主醒来,就失去了记忆,不记得所有的人和事了。草民请大夫为庄主诊治,大夫说是因庄主受刺激过深,潜意识的逃避他所熟悉的一切,所以才会失忆。后来他自称叫赵小宁,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流相醉了,虽然也请了不少大夫医治,但他一回想过去就会头痛,而且庄主离开了皇宫,把以前的一切全都抛弃,从新开始,反而性格大变,人也开朗活泼了不少,草民也就不再逼他回想以前的事,宁愿他永远这样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也好过每天要死要活的令人伤心......」
赵小宁看向小雷,没想到一向严肃冷静的小雷说起谎来居然面不改色,连那淡淡的忧伤都表现得如此到位,难怪说老实人一般不轻易说谎,一旦说起谎来连最精明的人也能骗过。
轩辕直则略带惊诧地望着赵小宁。
小雷轻叹一口气道,「草民知道皇上一定有所怀疑。」他一把抓住赵小宁的左手,捋起衣袖,「就算人可以假冒,但一个人身上的伤痕和印记总不可能假冒得一模一样,难道皇上没有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伤痕吗?整整七刀,就算是用最好的伤药医治,也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吧?如果皇上还记得的话,他曾为您割脉七次,这每一个伤痕都是他不愿想起的记忆,他的过去千疮百孔,您何忍逼他至此,就让他这样永远没有回忆地快乐生活下去不行吗......」
赵小宁借的是流相醉的身体,手腕上当然会有他曾经留下的、已经很淡很淡,但如小雷所说,永远不可能消失的交叉纵横的割痕。
小雷果然连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这无疑是赵小宁即流相醉的铁证,既然赵小宁是流相醉,那么流云山庄就是赵小宁的产业,更谈不上谋财害命。小雷果然有手段,几句话就扭转了局势。
果然,小雷这样一说,轩辕直的脸色立刻变了,赵小宁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裸露出来的手臂上,他敢打赌,就算之前轩辕直没有注意到,现在也一定注意到了。胡钦南、封德兴以及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那两个讨厌鬼:南库宗律和简月心也都愣住了。
「如果皇上还有所怀疑,草民还可以提出一项证据。」小雷咬咬牙,低下头,「庄主曾经是皇上的后妃,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皇上都曾亲眼看过,相信他身体的隐秘处有些什么特征和印记,皇上都是知道的......」他根本不敢看赵小宁的眼睛,只是用十分苦涩而艰难的声音道,「如果皇上认为有必要的话,可以亲自查证......」
轩辕直一下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脸色铁青,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小雷,像是重新认识了他那样的深恶痛绝。
小雷,你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赵小宁望着小雷低垂到几乎快贴到地面的头,真的有一种冲动想冲上去摇着他问,他马的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许自己用力的手指掐痛了小风,小风抬头望了他一眼,又看了小雷一眼,直起身子,从他怀里慢慢的退了出去,也垂下了头。
赵小宁心里泛起难以名状的苦涩,他似乎一直在做一些冲动的事,可是事关小雷和小风的性命,他还是知道轻重的,尽管他现在有杀人的欲望,但他还是缓缓地,以一半是演技,一半是内心真正的悲愤,望向轩辕直,「杀了我吧,我绝不愿意再让你碰我一下。」
『哗啦』一声响。
那张被临时拉来做为审案用的桌子上面的笔、墨、纸、砚以及茶具等等,全都被轩辕直愤怒地扫到地上。
所有的人全都吓呆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配让我碰吗?」轩辕直的情绪似乎失控了,甚至连眼睛都变成了嗜血的红色。
「我当然不配。」赵小宁冷冷一笑,虽然他赵小宁的确没有什么优点,做事莽撞,言行随意,但他也是倔强的,他也是有脾气的,他也有他的尊严,他讨厌别人把他贬低,「您说过了,我下贱不是吗?我这么下贱,您就不要脏了您高贵的手......」
话还没有说完,赵小宁就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轩辕直的手紧紧掐住,他第一次在轩辕直眼里看到了冷酷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杀死他。
「你的确贱,不然也不会随便什么人都勾引了,你若不贱,也不会在宫里偷人了。」轩辕直掐在赵小宁脖子上的手开始用力。
赵小宁感觉到了呼吸困难,眼球涨痛,四肢神经抽痛,他看见轩辕直那张本来还算英挺的脸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听到他咬牙低咒的声音不停在自己耳边响,「你出了宫,却变得更贱,连菜地里也能和人随便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