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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脸着陆的穿越——by雨中波尔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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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隐堂帮助太子在京中培植实力,不管是金钱还是人脉。
要圣隐堂杀人,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有钱的,他们会开出让你倾家荡产的天文数字的酬劳;有势的,他们会要你一言九鼎的承诺,赔上身家性命的担保;有才的,那就一辈子为圣隐堂效力,穷其一生而不可更改。
而无钱无势亦无才的庸庸众生,则永远无缘得见圣隐堂的一丝影子。
所以,当崇禧帝病重,京中各个势力蠢蠢欲动,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时,姬文正入京意欲扶助太子,历九死而终于救得太子一命。
我,未来的圣隐堂第七任堂主,于今时今日,终于得知了这一切。

还是雷到了
十四少是于二十日后,姬文正重伤痊愈后,刚刚能下地走路的那一日离开的。
我和师傅二人送他下山。当十四少的身影消失在密密的白桦林里的时候,我问道:"师傅,你的面具......"
姬文正很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小弦,你真以为,我就只有这两张脸吗?"
我看着他深藏在刀疤下的笑,浑身打了个冷战。
"你连十四少都要瞒着?"
姬文正敛去了笑容:"祖师爷定下的规矩,谁都不能例外。"顿了顿,又说:"他也一样。"
之后姬文正又说了一句话,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小弦,我有时觉得,你并非只是普通孩子。若非我自己就精通易容,眼力还算过得去,定会怀疑你是易容为黄口小儿状的。"
"师傅说笑了。"我躬身答道。
其实我也是易过容的。借尸还魂不可不说是易容的最高境界。
不过他肯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他对我的疑虑已然完全打消了。
晚膳之后,师傅与我各自回房盥洗,正当我展开被褥,欲躺下休息的时候,门板上传来了一阵轻轻叩击之声。
这个时候敲我门的,只有师傅一人。碉楼内的仆役们,早已受过严戒,绝不会多走一步路,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敲我的门。
我跳下床,拉开门。
............
........................
拉开门的那一瞬间,该怎么说呢?还是雷到了。非常特别以及极其的雷。
有一个特俗特俗特雷特雷的词儿非常适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惊为天人。"
一个可以用螓首蛾眉、顾盼生姿、齿若编贝、唇如涂朱、面如冠玉等等词汇形容一百遍都嫌不够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外。
他要是上了大街,那绝对像潘安一样掷果盈车,效应都是轰动的;不像我,通常是掷鸡蛋盈车,而且还是臭的。
门口这人和姬文正一般的高矮胖瘦,身上穿着姬文正常穿的青色长衫,袖口儿处露出的依然是姬文正那双长满茧子,但苍白修长的手。
"师--师师师,师傅?"
姬文正见我两眼暴突,目呲欲裂的样子,不解道:"可有何不妥?"
我无力的哀叹一声道:"没,没什么。师傅啊,您那刀疤面具做的可真是--高明得紧呐。"
其实一眼我就看出来了,我师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就叫做好看。换句话说,他根本弄不清什么是好看什么是难看。
也对,对一个从小被当作杀手来训练的人来说,实在没必要成天揽镜自照顾影自怜。
杀手的脸,不引人注意就好。姬文正的脸,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姬文正看了我一眼,径自进屋,在我床边的竹椅内坐下,道:"你可还记得那个与大皇子一起夜闯禁宫,为皇上医治的异人么?"
"徒儿记得。"r
"那个人,是我师尊的故交。人皮面具的缺点就是较爱脱落。当初我接任堂主之日时,这位前辈助我造了这一道假的伤疤,之后再覆上人皮面具,以备不时之需。果不其然,此次在京城,恶战之中,面具不慎被掌风震落,而脸上这道伤疤,不用那位异人特制的药水儿,是无法卸下的。"
"那为什么上次回来,你用了那么久才揭下了面具呢?我记得那回你洗了好几遍脸呢。"
姬文正依然耐心的回答道:"人皮面具很容易损坏,揭下来的时候,是多少要小心一些的。"
"师傅。"我贼忒兮兮的笑:"要是十四少看到了现在的你,肯定高兴死了。"
姬文正居然脸红了,道:"莫要多嘴,你小儿家知道什么?"
我小儿家?我和你差不多大好不好!
姬文正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道:"若他看到现在的我,我会一刀让他永远闭上嘴的。"
我不得不同情十四少了。别人的爱情有可能是喜剧片儿文艺片儿,甚至是三级片儿A片儿;而他呢?估计八成儿得是悬疑惊悚恐怖片儿了。不过只要别插播广告就好。

杀阵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崇熙三十三年秋,距我穿越至此已然三个春秋。
年过花甲的崇熙帝,据说身子硬朗的很,愈加显示出其老当益壮,老骥伏枥,更兼老而不死,必有妖孽之态。
朝廷中太子与二皇子的朋党之争,也进入表面的缓和时期,不过虚假的表象之下,依旧是暗流涌动,纷争不断。
朝中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这平静就好似一根越绷越紧的弦,这一秒还是稳定的,下一秒就可能彻底的断裂。
我,十五岁了(其实已经是个二十五的老男人了)。
十五岁,原本是女孩儿家的及笄之年。然而对于烟雨堂的下一任堂主来说,十五岁一过,就要和师傅一起出任务了。
杀手的任务,自然是杀人了。
我永远记得那天,就在那一天的夜里,平生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死去。
雨后初晴的夜晚,雨后之月,其光倍常。
清晰的月光之下,什么都看得那么清楚。清楚到残忍。
姬文正这次的猎物,显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一招"斜风细雨"过处,那人的头颅连带整个右肩都斜飞出去。
漫天血色的花雨。
那人甚至还没来得及闷哼一声。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眼睛都还没有闭上,嘴亦吃惊的微张。
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被杀死。
合格的杀手就是这样,谁出得起我开出的价码,我就为谁杀人。从来不问为什么。
培植太子的羽翼,让真正的贤者登临君位,抑制朋党之争,以免祸及天下。个把人命,与这些比起来,是那么微不足道。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妇人之仁与匹夫之勇一样,是要不得的。
历史上不是没有将这两者完美结合为一体的人物。例如项羽。
可他的下场大家都是知道的吧--无颜见江东父老,于是乌江自刎。完败于刘邦这位一代枭雄的手下。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我看着那惨白的断肢,死去的,带血的脸,还是吐了出来。
姬文正默默地站在我身后,等我吐够了,他波澜不惊的说:"你表现不错,比我当年强多了。"
我不解的抬头望向他:"嗯?"
"我第一次跟师傅出任务的时候,被吓昏了。"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看不出人皮面具下的表情,所以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为了安慰我。
毕竟他那样面不改色的一击致命,完美的秒杀,实在令我无法想象他曾经的软弱。
回圣隐堂的路上,他对我说:"你会比我更狠。"
说得我不寒而栗。
其实他说的对,除了比他更狠,我别无选择。

原来古代也有江湖骗子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
原因说来话长了。
今天下午出任务之前,本人照例上街闲逛,以熟悉地形为名,行吃喝玩儿乐之实。
结果走在街上,被一个算命的生生拉住,那老头儿激动得浑身发抖,唾沫四溅的一直说到了我的脸上:"看这位居士你乌云盖顶面带晦涩印堂发黑,显是离死不远矣。"
我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了,我不迷信,但由于职业决定,还是多少有一些忌讳的,有人当面儿说你离死不远,是个人都会有脾气的。我心说你个江湖骗子臭老头儿;连我的脸是假的都没看出来,还相个什么面呐!
臭老头儿对我如炬的目光视若无睹,继续言道:"小伙子啊,你大难临头矣!最迟今晚子时以前,将有血光之灾。"
哦?我不由得有些警惕,难道这老头儿知道我的身份?莫非他知道我今晚子时的行动?
"老神仙,您可有甚化解之法么?"我赶紧装出一付焦急万状虚心请教之嘴脸道。
老头儿指了指自己那张又脏又破,上书"毛半仙"三个大字的幌子,得意道:"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看着我,我心中警笛已然拉响,自然不敢妄言,遂作白痴状继续望着他。
毛半仙儿见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继续重复刚才那句话:"山人自有妙计~~~"一边说着,一边别有用心的打量我的腰包。
哦!敢情是想要银子呀,丫的你不早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给我整这明示暗示的有什么用啊。我摸摸自己的钱袋儿,咬牙问道:"要多少?"
"不多不多,细丝纹银,十两整。"老头儿两个食指交叉,举到了我的脸前。
这是一老骗子。看他一提银子就露出来的那付两眼冒光垂涎三尺的表情,就知道这绝对是一骗子。刚才那番话,也就是误打误撞,我还险些被他唬住了。
所以说,这人警惕心太强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更何况我也没那么多银子喂给一个三脚猫的算命先生。圣隐堂的银库,是有大用场的。
如果说富贵于我如浮云,那我的天空还真是万里无云。
妈的,十两!那可是我那贫扣儿师傅发给我的整整三个月的零花儿钱呀。丫还要细丝的,你干吗不去抢呀!
我一听这个价儿,再瞄一眼那张表情特别龌龊的老脸,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的掉头就走。
老头儿一看我要走,急了:"居士居士,请留步,价钱好商量,九两十五钱如何?"
你当我白痴么?我回头高深莫测的看他一眼,不说话,继续走。
毛半仙十分之契而不舍,秉着金石可镂之精神,一直纠缠了我三条街,价钱也一路降到了一个铜板儿。
我忍无可忍了,虽说师傅教导我,杀手要尽量少和社会闲杂人等交流,能少说话就少说话,但我还是忍无可忍了。我说:"大爷,您甭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您应该去周围的树们上面儿多死几次试试。"
一句话说完,老头儿脸都绿了。
天地可表,我一向是对老年人十分尊敬的,想当年扶老大妈过马路,给老大爷让座儿的事也干过不计其数。可以行骗为业的老年人,我还真有那么点儿尊敬不起来。
不过我还是尽量尊敬他了。您没见我跟他说话一直都是用敬语的么?
毛半仙脸绿了之后终于知道碰上人物了,知难而退。
于是我心情不好了。直到我夜里埋伏在驸马府的琉璃屋顶的时候,心情还不好。

驸马府的任务
这是迄今为止我接过的最大的活儿。狙杀的目标是当朝驸马,皇二子的同母胞妹琳璋公主的夫婿,宇文承。
要杀他的人,是负责京畿防务的九门提督祁洪。祁洪在二皇子与太子的党争之中,一直不表明立场,今次接下他的单子,得到了日后一旦二皇子举事逼宫,他定当襄助太子的承诺。
没有人敢对圣隐堂的杀手作出空头承诺,因为,祁洪全家大大小小上上下下三百余条人命,全是攥在我手里的人质。
我们从来不问杀人的原因,我们只要一个结果。
宇文承官宦世家,又与自己的岳母,二皇子生母宇文贵妃是亲姑侄。是真正的皇亲贵胄。而他的驸马府,也极尽奢华之能事。
舆朝的皇家体制与清有些接近。公主有公主府,而驸马则有驸马府。夫妻两个平时并不同住,只有公主召见驸马之时,两人方能芙蓉帐暖,度一度春宵。
今夜显然宇文承没有被琳璋公主临幸,但他并没有独自一个人寂寞孤灯,正相反,凭我现如今的耳力,轻易地听出来,里面正在上演一部活春宫,很有可能还有SM戏码儿。
很明显,里面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剧烈的喘息呻吟,以及肉体碰撞声中,夹杂着一个人持续不断的小声啜泣。
看来这有钱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多多少少都有点儿不可告人的怪癖。
话说回来,脏唐臭汉。这些小小的龙阳之好,断袖余桃,也实在不算什么。我师傅姬文正就是个断袖不是?我照样儿还是对他仰慕的紧。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既接了单,就是要等待最佳时机,一击得中。旁的一概不管。
杀死男人的最佳时机,就是那个啥,咳咳,高潮的时候。
虽然说出来很龌龊,但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据说男人高潮的时候,脑子里有一瞬间是处于真空状态的,这个时候痛下杀手,一般都是完美秒杀。若秒杀不成功,其后遗症也足以造成该男后半生不举。这对男人来说,还不如死了得好。
不要跟我说这叫胜之不武。我脑袋里要是有这种价值观道德观的话,当初就不会选择当杀手。
其实杀人是会上瘾的。我自认是个意志力强大的人,但利刃进入人体的那一瞬间,能清楚地感觉到肌肉和骨头或柔韧或坚硬的触感,甚至血液汩汩的流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能够让人疯狂的感官刺激。每到那一瞬间,我都能感受到自己肾上腺素的急速窜升。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变态杀人狂了,比如开膛手杰克,德州电锯杀人狂之类的。
我没有上瘾,但我不反感,甚至有些兴奋。
三年前那个夜晚,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我无法抑制的呕吐。而三年之后,我已经有七条人命在身了。
我潜伏在驸马府金碧辉煌的屋顶上,想象着猎豹出击的前一秒钟,浑身肌肉紧绷,灵台一片清明,连一片树叶飘落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屋里那个隐约的啜泣声越来越小,渐渐的消失,显是被驸马蹂躏的晕过去了。而另一个喘息的声音则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
就是现在!u
我抽刀在手,脚下微一用力,踏破琉璃瓦,向屋内坠落下去。
我见过驸马宇文承的画像,知道眼前这个肤色苍白,略显肥胖的男子就是今次的目标。
我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以最快的速度欺至他的右侧,利刃微转,用一个小角度割断了他的颈动脉,血从宇文承的脖颈右侧喷出,发出风一样的声音。那双还没有从情欲的浸染中回过神来的眼睛,愕然的睁大,然后,失去了光芒。
第八个目标,驸马宇文承。

好奇心杀死猫
此时屋内还有一人。
合格的杀手,绝对不会留下一个活口。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他是否无辜。刀口舔血的日子,一念之仁,很有可能就是杀身之祸。
床上那人,看身形还是个青嫩的少年,脸朝下俯卧着,四肢被绳索用一种古怪的姿势捆绑起来,白皙如玉的身子上,遍布着青紫深红的淤痕,好像尸斑一样,惨不忍睹。
人是早已经晕阙过去了,但还是一样不能留他性命。
本该手起刀落,斩草除根,然后收工回家睡我的大头觉的。
但我举起刀的那一瞬间,犹豫了一下。
是人都有好奇心,心念微动之间,我扳过那人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
反正他被绑得紧紧的,量他就算醒过来,也跑不了。看看他的脸,再杀了他也不迟。
生活太残酷。我抱着这样的念头看他的脸,看完他的脸之后,我想杀了自己。
居然,是小五子。
那一瞬间,成为了我穷其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一道心上永远碰不得的伤口,一碰就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六年,距我决绝离去已有六年。这六年里,我每日苦练,不敢有丝毫懈怠。
为了这个人,我练武功;为了这个人,我杀人;为了这个人,我在每次的危险中都想方设法的活了下来。
为了这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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