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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脸着陆的穿越——by雨中波尔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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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动作迅疾非常,据我目测来说,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就把人KO了。
我提的一口气没冲出去,回撞到自己的气海,其苦万状,只好继续趴在房梁上慢慢调息。
小五子吓得不轻,但依然倔强的站在地上,强自镇定的对着陆紫笑了笑。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颤抖着的手。
陆紫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小五子畏惧的后退了一步。
陆紫又拉住他的手,这次小五子没有再躲。
陆紫柔声道:"都过去了,不要怕,有我在,谁都不会欺负你。"
小五子微笑了,那笑容很甜,就像当初他对我笑的时候,一样。
原来,他已经不是那个总缩在我的羽翼之下的小五子了。我以为没有我,就没人保护他;我以为没有我,他就不会再笑得这么开心了。
可是我错了。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我真的错了。
原来,我们谁也斗不过时间。
也好,也好。d
这样有人保护,有人呵护,很好。
我给不起的,不能给的,已经有人给你了。
我只要看着你,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你。
你在微笑,尽管那笑容不是给我的。
我依然,很高兴。

性取向出问题了
我不是不知道心酸的滋味。
比如我的女朋友跟一个小白脸儿飞了之后;比如我听说自己的梦中情人雅萱姐已经有了那个传说中的姐夫;比如摔了一跤之后,发现自己穿越了。
再比如,一觉醒来,发觉自己似乎是,性取向出现了问题。
呃,不对,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儿。
问题在于,我一觉醒来,觉得很心酸。追究心酸的原因,却发现,是因为自己的性取向好像是发生了改变。
我前面说过,我暗恋雅萱姐,是异性恋。
可从长清坊回来之后,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自己,很贴切,--失魂落魄。
我为什么要失魂落魄啊我!我一直把小五子当自己的弟弟来疼的,虽说他比我弟弟好看,比我弟弟听话,比我弟弟可爱,而且还不像我弟弟那么聒噪(司弟弟气得死过去寮......),是个豪华升级版的我弟弟。但我一直认为,他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我弟弟。
那么,有人替我保护他,照顾他,我应该高兴才是。例如我一朝穿越,自然希望有个人来替我保护照顾我亲弟弟的。
我自然该高兴。他好我就好,这是我一直以来秉承的信念。
可事实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我好像,对小五子怀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看着陆紫握着他的手,我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弗洛伊德就说过,许多兄长,对自己的妹妹有着超乎亲情的占有欲,许多弟弟对姐姐亦是如此,这些大多是青春期不甚明了的性冲动在作祟。
可没有人说过,哥哥也会对弟弟产生超乎亲情的占有欲。
而且青春期是什么玩意儿?我早过了一百八十年了。
可我就是产生了。
这是不是爱是不是爱是不是爱啊!?
我可以为了他死,可以为了他在要死的时候拼命活下来,可以为了他触犯堂规,得罪我那个死人脸的师傅。
我记得明万历年间,有个人题《牡丹亭》时,说过这样的话: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如此看来,这当然是爱。而且还是"情之至也"的那种极致之爱。
所以说,我性取向出问题了。
如果雅萱姐在此,肯定要激动得晕倒。
事实是,我自己也差点儿晕倒,不是激动的。纯粹是吓得。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飞翔,穿越了七彩的云层和了迁徙的候鸟群。
我飞翔着,巨大的羽翼鼓动着我身边的空气。我追逐着一个目标,一个很遥远的目标,在太阳的另一边。
醒来之后我泪流满面,因为在梦里,那目标,似乎永远也追不到,遥不可及。
不过,清醒的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念头--追不到,也要追。
无论要达到什么目的,都是需要讲究方法的。
杀手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逐个击破。稳健,一步一步来。
我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出现,但是,至少我可以经常看见他。
这已经是进了很大的一步了。
其实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例如江湖骗子朱益照,他就和我的师祖,圣隐堂的第五代堂主关系匪浅。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想要我放弃都难。

第五次暗杀
姬文正已经三个月没有回总堂了。
我也没有回,三个月来一直猫在保定。
虽说我有私心,但也是有原因的。
师傅进京城,召集明堂部,总章部以及十四少的青阳部,共谋暗杀江贯之大计。而我,作为保存实力和接应,一直在京城附近的直隶总督保定城等待命令。
江贯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自他权倾朝野,并露出不轨之心以来,圣隐堂谋划暗杀行动共计四次,次次均以失败告终。
其实这也不怪圣隐堂没用。自古以来,江湖草莽从来就无法与官兵做对。您没见果敢那地儿的大毒枭们,平时多么耀武扬威,中国特种部队的一次清剿行动,就足以将他们斩草除根。
当初多少人想谋刺秦始皇,可人家照样寿终正寝。
这就是权利。
三个月中,与师傅飞鸽传书一次,询问情况,但没有回信。不知道是不是鸽子被人做了叫花鸽吃了。
不过这倒不用担心。我和师傅之间的信件,都是拿英语写的(写到这儿我自己都汗了==),我敢保证,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俩之外,还真没人儿能看懂。
我秘密联系了陆紫。保定的暗哨,只有我们两个人留守。
再次看到陆紫的时候,我心里难免疙疙瘩瘩的。可与公与私,我都没有资格如此。
与公,他是我圣隐堂的人,是我的下属,陆紫自十四岁家破人亡之后,就一直为我圣隐堂卖命(甚至卖身),兢兢业业,八年来从未出过大的纰漏。
与私,他照顾了小五子,虽说偶尔拉拉小手,但那也决不说明问题。
于是我调整心情,正确面对。
其实我们两个人在保定,也是两眼一抹黑。京城方面波澜不惊,一直未有任何动静。
可我们都知道,这种平静,是虚假的,是海啸之前的风平浪静。
没有命令的下达,于是只好死等。
其间又见过小五子几次。他气色明显好多了,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少年人应有的明朗。
他依然是个爱笑的孩子。
我趴在房檐边儿上,看着他提热水,打扫院子,晚上端着小板凳在陆紫房间的外间儿看书写字,欣慰的简直要哭了。
我很想见他,很想和他说说话,很想抱抱他,然后对他说,哥哥回来了,来接你了,从今以后,永不分开。
但现在不是时候。e
大事将近,决不能出任何差错。若我选择这个时候暴露自己,那简直愚不可及。
一个微小的闪失,足以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这就好像蝴蝶效应,蝴蝶一次轻轻的扇动翅膀,就可以造成千里之外的一次龙卷风。而我若出了任何差错,造成的破坏力,将比龙卷风强劲何止千百倍!
据师傅进京三个月零二十一天之后,一日傍晚时分,我趁小五子去吃晚饭,与陆紫在他房中开完例行碰面会,打算告辞而去之时,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我俩都惊得一跃而起,抄刀在手,却见进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七八,斯文儒雅的男子,肩头上,扛的却是十四少。
随后师傅亦紧跟近来,身后还随着几个身着劲装之人。
几个人都是血迹斑斑,满身风尘之色,气喘吁吁。如狼似虎的扑了进来,一言不发的将士四少放在了床上。
十四少显是受了伤,身上仅用绷带草草包扎,面色白如金纸,气息微弱。
为首那名儒雅男子将十四少放在床上,扭头对陆紫吼:"快!拿药来!"
作为圣隐堂的暗哨,常用伤药是必备的。陆紫虽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依然迅速拿来了伤药。
那男子一边解开十四少身上破损的绷带,一边说道:"这个地方也不是长久逗留之地,若一会儿大队人马追来,难免要搜城,包扎停当之后,我们马上出城,各自撤回各自的分部,只留陆紫在此留守即可。不会有人怀疑他的。"
师傅接着说:"小弦,行动失败了,准备撤吧。"
我点点头:"好,十四少他怎么样?"
"没大碍,皮外伤,我们被追兵追了二百多里地,没有及时包扎,失血过多了。"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糟糕,事出突然,门外忘记警戒了。
进来的是小五子,于是更加的糟糕。
屋里另外几个劲装男子一见进来了外人,其中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暴起发难,挥手一刀就砍了过去。
我从旁出刀拦截,已然来不及了,遂将刀掷出,生生将那人的刀打偏三分,"叮"的一声,钉入了板壁之内。
"要杀他,先杀我。"我挡在小五子身前,看不见他的表情。
那男子急道:"此刻乃非常之时,他见了我们在此集结,不管是他是谁,需留他不得!"
"我知道,但还是那句话,要杀他,先杀我。"
那人急了,对姬文正吼道:"掌门师兄!看你调教得好徒儿!"
姬文正看了看我,又望了望躺在床上昏迷着的十四少,言道:"算了,点了他的昏睡穴,带上一起走。"
我紧张得浑身是汗,眼见着师傅说完这句话,心下一松,腿都有些软了。

毛半仙的另一个真面目
当我背着小五子跃出城墙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梦,在梦里我一直在飞翔,追逐那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现在我才明白,其实目标一直离我都很近,只要,再多扇动一下翅膀的距离。
城外三十里的余家村,接应的马车已经等在路旁了。
我与那儒雅男子,十四少同乘一车,姬文正在前面驾车。
我把小五子横放在自己的腿上,看着那名男子问道:"毛半仙?"
那人哈哈一笑,对着车外面的师傅喊道:"小文啊,你还真收了个好徒儿,眼里果然不凡。"又回过身来问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没看出来,就是直觉。反正我早就知道你那脸是假的了。"我顿了顿,问道:"你和我的师祖,是什么关系?"
"哦,那是我老婆。"
什么?我惊了:"难难难道我们圣隐堂有断袖之传统?"
"什么断袖!!"朱益照一个暴栗敲在我头上:"谁跟你说过我老婆是男人的!"
我捂住脑袋哀号,是没人跟我说过你老婆是男人,但也没有人通知过我她是女的呀。
"半仙儿前辈,此番刺杀失败,又是怎么回事?"
"纯属意外,纯属意外呀!"朱益照扼腕叹息道:"本来经过了三个多月的准备,行动计划十分周密,已然顺利潜入了那阉贼的内院,没想到啊没想到,在那阉贼内室,看见了不该看的人。"
"皇上。"
"嗯,不错,是皇上。"毛半仙点头道:"我们只略一迟疑,贻误了先机,虽全身而退,但还是没能杀了那阉贼。"
我笑道:"而且,还被人误以为是欲刺杀皇上的反贼,被大大的冤枉了。"
"是啊。"朱益照苦笑道:"幸好没人认出我们的来头。"
"太子赵昀初知道我们此次行动吗?"
"不知道。"
"幸好幸好。"我叹道:"江湖草莽,欲干涉国家大事,还真是天真的紧。大舆朝国泰民安一百五十余年,圣隐堂从未遇到过现如今这样的挑战。圣隐堂将何去何从,还是个未知数啊。"
我半是对着他说,半是自言自语。朱益照似乎并未听见,只是望着我腿上的小五子出了神:"你打算,怎么办?"
我呵呵笑了:"我怎么办?好办得很,你都把我祖师奶奶娶回了家,还不照样活得好好的?我祖师奶奶她老人家还好吧?"
"好得很,明年就抱上孙子了。"朱益照笑的龌龊。我忍不住刺激他道:"老糟头儿,孙子都有了啊。"
朱益照又一个暴栗凿来,被我眼疾手快的躲过了。
"小弦,你,不要太怪你师傅。今天他肯让你带这孩子回来,已是要成全你们了。"
我点头道:"我知道,就是,圣隐堂的规矩,不知道该如何......"
朱益照哈哈一笑:"去他妈的规矩,事在人为。你以为我当年和你祖师奶奶就没有违反规矩?若不是我当年几次三番救了她性命,这个老婆还是讨不到的。"
"我知道师傅他开始的时候是不放心。"。
"是啊,你师傅他啊,一是不放心小五子,他毕竟是个外人;二是不放心你,怕你是一时迷惑,并非用情至深,事后后悔。"
我知道,我都知道。
姬文正他六年来一直待我不薄,怎忍心让我承受此种伤痛?
将心比心,杀手也是人,亦有人之心。
我轻轻抚摸着手掌下那微微抖动的睫毛,这一次,决不再放手。我亲自来保护你,不再假他人之手,我的弟弟,我的孩子,我的爱人。

北上的旅途
我们于第二天黎明时分到达太行山山麓,寻觅了一个山洞,决定先休息,天黑后上路。
晓宿夜行,逃亡者必须遵循的行为准则。
我将山洞深处一块较干净的地方铺了些干草,把小五子放下,解了他的穴。
那孩子先是睫毛微颤,继而缓缓张开了两眼。
珠圆玉润的两只眼睛,带着些许初醒时的朦胧水汽,慢慢轮了两轮,显然是记起了失去意识前的那把刀,蓦得惊醒,坐了起来,大眼睛里露出了惧色。
我蹲在他面前,在人皮面具下微笑:"你莫怕,是我。"
小五子一双大眼盯了我片刻,眼中惧意稍稍的减了下去,自怀中掏出本子和碳条儿:"我认得你,是你救的我。"
我微笑,点头道:"你还是这般聪明。"
"你救过我两次,上一次,我以为你快死了,幸好你没事。"
我有些吃惊,问道:"上一次?驸马府的那次?你后来醒了么?"
小五子点头,又写道:"我该如何谢你方好?你救我两次,还险些因我而死。"
我伸手呼噜呼噜他的头顶,坏笑道:"这我可要好好想想,你欠了我这么大的人情,说不得,须得好好敲你一笔竹杠。"
小五子低头微笑,一双眼睛在黎明时微弱的光线下闪闪发亮。
我奇道:"你这小孩儿倒不爱操心,你不问我这是何处么?"
"是我自己冒失,见了你们的秘密,现下自然不敢多问,若再与你添麻烦,我怎生过意得去。"
"嗯,聪明的小孩儿。若是从今以后叫你跟了我去,再回不到长清坊,你可愿意?"
小五子低了头,写道:"我本就回不去了,你让我去哪儿,我自会去哪儿。"
"那你可愿意?"我的心有些微疼,却依然不死心的追问。
"不愿。"
我脑子里有东西"砰"的一声绷断了,眼前一阵发黑。一口气撑着,艰难的问道:"为何?可是因有放不下的人么?"
"是。"
"可是那陆公子?"
"不是。"
靠!我简直要晕菜了我,一个陆紫还不够,难道还有别人!
我死了一半,死撑着继续问:"那是谁?"
"是我哥哥,他说,以后一定会回来接我的。"
"什么?"我惊了,难道是说我呢?我记得这句话是在我心里转了无数回没错,但我绝对没把它说出来呀:"他这么跟你说了?"
小五子似乎淡淡的微笑了,继续写道:"他才没说呢,他是个胆小鬼。他临走那晚,夜里说的梦话,被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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