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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玲珑 第二部 ——by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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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月望著我沈默了好一会儿,长叹一声,抬手摸摸我的头发:"你平时迟钝得可以,怎麽在这件事上就精明起来了。"
"你真的和轩辕思一样,自小就受命到我的身边?"我吃惊地问,还真是瞎猫碰著死耗子,居然让我套出来了。
"你行啊,居然来套我的话。"洁月收起摸我发头的手,曲指弹了弹我的额头,笑了起来:"确实是,我六岁的时候就奉命到你的身边保护你。宗主收养你的原因,我也的确清楚......"
他边说边对我笑,笑得有暧昧:"他收养你,是因为你是他的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总不能让自己的未婚妻成为自己的儿子或孙子吧?所以只能是弟弟了,好歹还是平辈嘛。"

"我我我我我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死。
"是啊。你你你你你你是他的未婚妻。"洁月笑著逗我。
洁月的话让我一口气闷在心口,差点就喘不上来:"洁月,不要和我开玩笑,你刚刚不是说轩辕清衡收养我这个平民进府,对轩辕家的声望打击很大吗?"
"是啊!"洁月很肯定地点点头:"那阵子,轩辕府的长老可忙了,天天忙著对宗主跟上跟下,劝他改变主意。你那时候还没真正进府,所以不知道啊......那时的轩辕府里的天气简直就是九数寒天,天天结冰,里边的人,天天都冷得发抖。"
我气得拿著拳头捶他的肩膀:"还开玩笑。既然在灵界望族与平民的等级如此森严,我和他怎麽可能是指腹为婚?"
洁月边笑边躲我的拳头:"我有说你是平民吗?"
"你刚刚不是说灵界第一望族收我这平民子弟入府,产生许多风波和流言吗?"我死瞪著他。
他笑道:"是啊!那是因为散播流言的人不知道你的出身啊!他们说你是平民,你就是平民了吗?没这道理吧?"
"......还逗我!!你不是说我直到散魂离开灵界时,都不知道父母是谁吗?那你如何确定我的出身?"
"你不知道你父母是谁,不代表我和宗主不知道啊!"

"你──"我伸手拿起放在背部的棉枕头,对著他的头就敲:"你还逗我!赶快给我仔细说了。"
他接过白绸套的棉枕头,把它重新塞到我的背部,笑著婆挲我的头发:"心情好些了吗?"
我一愣,有些怔忡地看著他。
心情的确比原先好了,心中为父母不在的哀已化成淡淡的酸,心中因为蓝君桐的不安,已经被洁月的话题转移......
谢谢你,洁月......

我故意瞪他:"好什麽!我生气了!"
"唉,失败!小玉居然生气了!"他抬起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不气不气,要不然生下的小宝宝就要成小火球了。"
看著他那似笑非笑,像哄娃娃一样的脸,我要不反击我就晕菜算了:"洁月,你今晚吃了春药了?这麽亢奋?要我找素蓝安排一下吗?要NP还是SM?包你满意!"
"咳咳咳......你你说话也不收敛一些,注意胎教啊!"
看著他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死,我满意地靠著绵软的枕头:"别说废话了!快说!"

"你的出身於灵界第三大望族玉氏,只是在你出生前,玉氏一族就被灵帝灭族了。你的命是宗主用尽千方百计才保下的。"
我沈默片刻:"送我到抚育之家的是轩辕清衡吗?"
"是的。在你还在娘胎里时,灵帝以莫须有的罪名诛灭玉氏。当时轩辕氏因为与玉氏是姻亲,也被监控起来。虽然轩辕氏已被监控起来,但宗主仍然把你母亲救下了,让你平安地出生。只可惜,你出生不久後,你母亲就被灵帝派来的人暗杀了。"

"因此,宗主明白,绝对不能留你在府里抚养。於是,他一方面秘密将你送到恨区柚原城这个边陲小镇里的抚育之家里,并将所有的知情人尽数抹杀......"洁月说到这儿有些恍惚,俊雅的脸上是浓浓的哀伤:"而我,因为要保护你,因此得以幸存;另一方面,他暗中收养了一个婴孩,严密保护,当作你的替身。三年後,那孩子在灵帝的第九百七十八次暗杀中死去,从此,灵帝才真正放下玉氏的事。"

"你年满十八周岁後,我随你离开了抚育之家。在各区闯荡了十来年,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生活过得倒也惬意。只是你天性善良,觉得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仅仅是靠一人一力,非常有限,所以你想到以治政手段来改变现状。於是,你拉著我去报考灵神学校。我想尽法子劝你,你都不听我的,可真是害惨我了。"

"当宗主见到灵神学校的新生中居然有你和我,我的膝盖差点没跪断。可怜我,白天要陪你上课,晚上还要回去跪祠堂。足足跪了一年,宗主才原谅我。"

"他不愿意我回到御灵城?"
"当然!你的实力很强,在灵神当中,很快就会脱颖而出,要是不小心给灵帝发现了你的存在,那你的身份就有被发现的危险,宗主自然不愿意你冒险。"
我想起他刚才说在我散魂的时候,灵帝也在场,莫非那时候我已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最後,灵帝是怎麽知道我是玉氏後人?"
"因为你身上的九天玲珑。你身上的九天玲珑一直被宗主封印著,却没想到一次意外,让你自己冲破了封印,九天玲珑的灵力一启动,灵帝就知道了。"
为什麽和九天玲珑有关系?
"洁月,九天玲珑和我有什麽必然的联系吗?"
洁月严肃地盯了我片刻,沈声说:"是的。玉氏之所以灭门,就是因为大预言师国云的一句话:‘玉氏後人,九天之龙,玲珑之主,下届灵帝。'只要你有九天玲珑,那你就是如假包换的玉氏後人,你就是下一任的灵帝!"

轰隆隆!
什麽叫睛天霹雳?
这就是了!我简直给炸飞了!
我记得刘莫羽说过,九天玲珑只不过是一个灵力极强的神器,能让人得到强大的力量,怎麽在洁月的口里,还有帝王的命数?
那我以後的日子还能过得安稳平静吗?
苍天,你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洁月,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说我是到了散魂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有这可能吗?"
我又不是傻瓜,这大预言师的预言肯定不止一个人知道,当我身上的九天玲珑封印冲破後,就算轩辕清衡与洁月不说,旁人也会议论吧?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应该是不知道吧?当初你质问过我和宗主,但被宗主搪塞过去了,你好像相信了,认为大预言师的话是胡说八道。"
苍天呐!以前的我就这麽容易糊弄?
24
静养了半个月,我终於可以离开房门,去见见外头的太阳。
洁月也算是厚道了,我还以为他会以休养为名,要让我躺床躺到宝宝出生呢!- -~

初夏的风很轻,并带有一丝丝热。
我拿著花勺往放在地上的小水桶舀水,满满的一勺子水轻轻扬扬地洒向花丛。
娇嫩美丽的花朵缀满了水珠,在早晨的阳光下,闪著动人的七彩光芒。
我慢慢地替在花儿浇水,小心翼翼地提著小水桶慢慢挪步。

身後有脚步声传来,我并没有转身,把勺子放到小水桶里,俯身摘下一株茉莉的残叶,再拿起勺子舀水,轻轻地浇向茉莉的根部,慢慢地由下而上洒上枝叶,花朵。
望著花儿上的晶莹剔透的水珠,看著花儿因为水的滋润而精神美丽,我心情变得非常好。

"又在浇花了,万一被水滑倒了怎麽办?"刘莫羽的声音从我身後传来。
我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悠悠地转身:"莫羽,你的伤好些了吗?"

他今天穿著一套淡青色的长袍,满头银丝随意地散地身後,右手缠著一截白晃晃的绷带,用挂在脖子上的绷带绳吊在胸腹前,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灰色的眸子却晶亮美丽,看来,他的伤除了右手外,其他应该没什麽大碍了。
只是,为什麽洁月能这麽轻描淡写地说他仅是皮外伤?与事实差太远了吧?- -~!

"没事了。你要担心的该是你自己吧?休息没几天,就跑来浇花,这些功夫让下人来做吧!"刘莫羽边说边向院子中央的汉白玉小几走去。
"呵呵。我只是怀孕,又不是残废。适当的劳动,对我应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你吃早饭没?我让人准备了点心,就放在小几上。"我笑道。
他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有时候真是拿你没办法。小心些,前些日子,你把蓝君桐吓坏了,你要再出什麽意外,我看他就快要崩溃了。"

君桐他很担心吗?那他为什麽不来见我?
我的心一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地笑道:"那你告诉他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我很迅速地转身,继续浇花。

我随意地舀水,随意地泼洒,已经没有刚才浇花时的细致,欣赏花儿的心情。
此时我的心情就像花中的一些残叶及枯萎的花朵。

君桐,你究竟在想什麽?
我真的不懂。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你我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
你和我,虽然都住在"月明轩"里,却是咫尺天涯。
你站在彼岸的那端,我站在彼岸的这端,远远望著你,你越来越朦胧,影子越来越淡,远得让我再也无法触及你。
君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孩子,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孩子,但是,难道,你真的想因此而斩断你我之间的情丝吗?

"小玉......小玉......"刘莫羽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眨眨眼睛,茫茫然地转身望著他:"怎麽了?"
刘莫羽眸光一闪,轻轻地笑道:"想什麽想傻了?喊你半天不应。"
我有些茫然地干笑:"哪有想什麽......太专心浇水了!"
我再次迅速地转身,提起小水桶,想挪到石榴花那边去浇,但是心情不稳,影响了我的步伐,我脚下踩著湿软的泥,一个踉跄,猛地向前扑去。
平日里的反应能力,这会儿就像电线短路一样,完全失去功能,我居然就这麽地眼睁睁地看著地板,向下栽去。

"你在想什麽?都快扑到地上,还不稳住自己的身体,你想死吗?"头顶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尽管这声音听起来,是气急败坏的,但我心头的阴云却散去了几朵。
伴著声音的响起的同时,我扑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抱著我,与我一同坐在湿软的地上。
我把脑袋深深地埋入他红色的衣袍里,用脸去蹭他身上光滑的绸制衣衫。
蓝君桐叹息一声,把我紧紧地搂入怀里:"你就不能让我少担一点心吗?"
"君桐,我想你,我很想你!"我伸手搂著他的腰,轻轻地呢喃著。
蓝君桐紧紧地搂著我,紧得让我有些喘不气来,然而这样的呼吸困难却是如此的美妙,美妙到我已经不在意我是否会在下一刻就要窒息而亡。
沈默了片刻,蓝君桐轻轻地松开我一些,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著我的头发,低哑地说:"我也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那你为什麽不来见我?"
"小玉......对不起......"
我抬起头,松开搂在他腰上的手,改挂在他的脖子上,唇贴近他的唇,他温热而熟悉地气息迎面而来,我轻轻呢喃:"嘘,我也不想知道原因了,因要你还爱我就好。"
"我爱你,一直都爱你,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从未改变过,我唔......"他未尽的话语让我全数堵在了唇边,以我的唇。
唇齿相依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这久违的感觉让我们都有些疯狂。
我们激烈地拥吻著,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身边的一切,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紧紧地融合在一起。

25
我脚下的一滑,确实是滑到了恰到好处。
蓝君桐他不再对我避而不见,这对於我们已经产生裂缝的感情来说,是上好的粘稠剂的。
蓝君桐来陪我的次数多了,相对的,洁月与刘莫羽就少了,刘莫羽更是以伤病为由,很少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轩辕清衡还是很固定地一月一次为我切一次脉。只是他为人本来就是严肃寡言,如今更是沈默。

自从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我对轩辕清衡有说不出的愧疚。
我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他的责任,烙在我身上的天命让我的家族蒙难,而极力保护我的他,何偿不是拿著整一个轩辕氏族来与灵帝对抗?
而我,对他可谓是残忍。
我让他对我的满腔柔情付诸空流,让他即为人父的满怀期待破碎烟灭。
若我是旁观者,我会谴责我自己。
於情,我没有给过他机会......我的心,只装下了一个蓝君桐......
於义,我背弃了我与他之间的婚约......虽然这婚约是我一直不知道的......
像我这种无情无义之人,素来是我自己最看不起的人,然而今天,我却成了这种人!
我真的唾弃我自己!
虽然蓝君桐的陪伴让我的心里的泛甜,但是心中的疚愧却如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终日压在我的心里,沈甸甸的,压得我心头郁结。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到了夏末。
宝宝也已经九个月了,我的肚子就像一个气球,迅速地澎涨起来。
夏末的清晨,阳光非常热情。
我缩在屋里享受著古式空调,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只是无论在人世间还是在灵界,空调房里的空气都非常不好,而且空气太过干燥,让我很不舒服。
今天蓝君桐有点事去找刘莫羽,所以房里只留著我,显得有些空荡荡。
其实我知道蓝君桐是故意避开轩辕清衡,今天是轩辕清衡来替我切脉的日子。

轩辕清衡的出场永远是傲然出尘,仿若谪仙。
他穿著一套白色的宽袖长袍,襟领和衣袖边上都绣著银丝梅花──这是在我知道身世之後,一次无意中问起,洁月才告诉我,梅花是轩辕氏的族徽。
轩辕氏子弟的衣袍上都会绣有梅花,依照不同的颜色,代表著在族里不同的地位,而银色则代表著至高无上的地位。
以前,整个轩辕氏族里,只有轩辕清衡和作为他弟弟的我──轩辕清玉的衣袍上才有资格绣上银色梅花。

洁月在说这事的时候,曾无奈地笑道:"也不能怪那些不知道你身世的人乱造谣,说你是宗主收入房里的娈童。要知道,如果宗主有儿子,只要一天没宣布他是继承人,都不能配用银色梅花,你一个收养入府的平民居然用上了银色梅花,单是族里的人就已经够眼红了,恨不得把天下最难听的话放在你身上。"

我当时默然。
一是为了轩辕清衡对我的尊重。他一直遵守著婚约,在无法挑明我的身份来迎娶我的时候,他以另一种方式保护著我,让我与他共享轩辕氏族的尊荣。
二是为了我当时的处境。相信当时的我,日子过得肯定不舒心,不被族人认同,被人带著有色眼光的歧视,就算轩辕清衡再维护我,也不可能天天在将我栓在身边保护著。

後来,我散魂後,轩辕氏族里能用银色梅花的,仅有轩辕清衡。

轩辕清衡见我盯著他襟领上的银丝梅花看,淡淡地说:"我还没有宣布思儿为继承人,所以他的衣袍一直绣著白梅。"
白梅仅次於银梅。只是他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个?z
我不解:"洁月不是称呼他为少主吗?难道还不是你的继承人?"
他愣了一下,慢慢地走到我面前,在我床边坐下:"原来洁月还没有告诉你。洁月之所以会称呼他为少主,是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宣布思儿作为轩辕家的继承人。"
也好。有轩辕思作为轩辕家的继承人,那我就不用担心他将来没有继承人时,会想让宝宝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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