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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玲珑 第二部 ——by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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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苍天!小思这样子简直和色狼没什麽区别!
我说这小子怎麽这麽反常,感情是他想做色狼?- -|||||

拉拉扯扯中,刘莫羽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臂,莹白的肌肤细腻透明,没有一丝瑕疵。
望著他的手臂,我忽然想起我忽略已久的一件事。
我记得黑衣人来袭的时候,我在晕迷前,曾看见刘莫羽的右手臂上有一个"卍"字符号,那是被定下契约的标志。後来,我因为突然得悉自己的身世,加上与蓝君桐和好如初,就淡忘了这件事。
此刻,他的手臂,洁白无瑕,半点其他的痕迹都没,难道当初我看花眼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思"咦"了一声,右手泛起蓝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声,击在刘莫羽的右手臂上。
刘莫羽措手不及,给打了个正著,有些狼狈向後一闪,退後三步。
我定睛一看,刘莫羽被小思击中的手臂上,一个"卍"字符号,鲜红欲滴。

33
"莫羽,你被定下契约了?"
我既担心又思疑。
他若没事,就应该向我们坦承他被定下契约一事,然後寻救解决之道,而刚才他却在我们面前施了掩盖之法。
只可惜,被小思看破了。
否则,他会一瞒到底吧?

刘莫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已经停下手脚的小思,再看了看我,最後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
"莫羽,你笑什麽!"
我站起来,皱起眉头。

小思见我站起来,忙跑到我面前,挡在我身前:"爹,他被定下的听令契,小心他会对你不利。"
我推开小思,把他挪到我旁边:"莫羽与我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他不会害我的。"
"他自己也许不想害你,但是给他定契的人却不然!你知道吗?当日指使小青给你下药的人,就是他!"小思厉声道。

晴天霹雳!
洁月他们查了这麽久,都没有结果,凭什麽小思一来到就指证是刘莫羽?
我盯著刘莫羽,只见他继续大笑,脸色苍白如纸。
我转头对小思沈声道:"小思!不许胡说八道!"

我虽然斥责小思,却一直盯著刘莫羽,见他没有反驳小思的话,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为什麽每一次伤害我的人都是他?
上一次是为了救夏栖,这一次是被定下了听令契......
刘莫羽,你是否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人看待?

"莫羽,我想听你说实话。"
我慢慢地说著,我自问语速很平缓,就像在与他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平淡,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静如常。

刘莫羽停下了大笑,斜睨了我一眼,静静地问:"你真的想听实话。"
我无言地望著他,看著他凌乱湿漉的衣衫,看著他欣长偏瘦的躯体,看著他眉宇间浓浓的迷茫,心里是说不出的悲哀。

"是真的。你儿子说的是真的。"他凝视我片刻,忽而面无表情地说。
"是你自己的意愿,还是下契之人指使你的?"我问得平静,却是满心地苦涩。

"我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意愿,还是因为下契之人。小玉,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嫉妒你。"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平日溢於眸中的傲气荡然无存,仅余下几许凄凉。
我的心被紧紧地揪著......
原来,他对蓝君桐真的已经暗生情愫......

"究竟下契之人是谁?他为什麽要害我?"我哑声问道。
刘莫羽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又莫明其妙地大笑起来,他盯著小思:"轩辕思,想必轩辕清衡与洁月早就交代过你,要瞒著小玉,而你今天却选择把事情摊开来说。那麽,这下契之人,究竟是你告诉他,还是我告诉他呢?"

我震惊地望著刘莫羽,再惊疑不定地转头望著小思,心中疑雾重重。
这下药之人是谁?我的心底一直疑问著,但我并没有去问过洁月他们,因为我一直以为,当洁月他们查出来的时候,会告诉我。所以,尽管长时间没有任何讯息,我也没有丝毫的怀疑。
然而今天,刘莫羽却说轩辕清衡和洁月他们一直都知道?
那他们为什麽要瞒著我?

我相信刘莫羽说他们瞒著我的话是真的。
因为小思这一场看似恶作剧的作弄,如今细细思来,却是刻意设计的吧?为什麽要这麽不动声色地让我看到刘莫羽被定下契约证据,是担心他说的话,我不相信吗?
如果小思会担心我不相信他的话,那麽轩辕清衡他们瞒著我,是不是代表著定契下药之人会让我无法接受?
会让我不敢相信的人,会让我无法接受的人......
全天下,仅有一个......

我心中一寒,微微发颤:"小思,是谁?"
小思望著我沈默不语,满脸犹豫,而刘莫羽在一旁又大笑起来:"轩辕思,你今天设计了这麽一场好戏,难道不是为了把事情的真像告诉你爹吗?此刻,你又犹豫什麽呢?"
小思抬起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眸子,面有不忍之色,却仍然坚定地开口:"确实,我此刻不该犹豫。爹,我之所以会让你亲眼看一看刘莫羽身上被定下契约的证据,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绝无半点虚假。"

"你、说。"我盯著他,一字一顿。
小思端正著一张俊脸,面沈如水,沈声道:"蓝君桐就是给刘莫羽定下契约的人!"
"你胡说!"我厉声大喊。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是蓝君桐!
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彼此相爱,他又怎麽会对我下药,然後让轩辕清衡来上我?让我怀上轩辕清衡的骨肉?
这世上不会有这样的人!
除非他疯了!

轰隆隆!
一声响雷在屋顶上骤然响起,宣告著风雨即将来临。
我从半开的窗扉望向院外,外头昏天暗地,飞沙走石,显然是天气太过闷热,终於酝酿了一场暴风雨。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思!蓝君桐将是我一生的伴侣,我知道你希望我与你父亲在一起,但是我们恩怨,你作为晚辈,不该胡乱插手,更不该胡言乱语!"

34
刘莫羽突然停下了笑声,悲哀地说:"小玉,你儿子没有胡说。在我身上下契的人,真的是蓝君桐。"
我震动地望著刘莫羽,只觉得心慌得厉害,腹部开始隐隐作痛,我皱起眉头:"莫羽,小思是小孩子脾气不懂事,你也与他一起胡闹吗?"

刘莫羽大笑,一头银发被从窗外吹进的风吹得凌乱飘起,看上去,有几分癫狂:"哈哈!轩辕清衡他们一直瞒著你,看来是因为太过了解你,知道你是死活不会相信的!"
他盯著我,一双灰色的眸子闪著复杂的光芒:"让我告诉你,你的蓝君桐,他是一个恶魔!"
"你知道吗?你之所以会在留云楼,是他安排让人把你卖进来的!"j
"你知道吗?木十八之所以选你来亲自调教,是蓝君桐的命令。因为木十八与林双木他们两人早就被蓝君桐定下了听令契!而他自己身上的契约标志,只不过是他用掩盖之法制造出来的。可怜你作为他的枕边人,却一直没有发现。"
"你知道吗?当日你与我在木十八面前演的那一场戏其实并不能骗过木十八的,但是因为蓝君桐的命令,木十八接受了你要我与蓝君桐成为你的小侍的要求,为的,就是让你心甘情愿地接客。"
"你知道吗?其实蓝君桐最初是想让你真真正正地接客的,只是後来反悔了,才让我拿出‘梦情'给你,而‘梦情'这药,我是早就已经炼制出来了。"
"你知道吗?当轩辕清衡住进‘月明轩'不久之後,他就对我下令择机对你下药,必须要让你怀上轩辕清衡的骨肉,并且要让你们的孩子胎里带病。若非我低估了轩辕清衡的医术,你腹中的胎儿,生下来只怕会是畸形。"
"你知道吗?当蓝君桐在我口中得知你与轩辕清衡的孩子非常健康时,他让我安排杀手袭击你,务必要让你受到重创,堕下胎儿。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轩辕清衡虽然被他用计诱出留云楼,却仍然及时赶了回来,他不得已,只好与轩辕清衡一同出现,救下你。"
"你知道吗?那天你脚下打滑,他之所以会扶你,让你免於摔倒,并与你情话绵绵,是因为当时轩辕清衡隐身在附近。"
......

他一连串的"你知道吗"让我的手脚冰冷,我扶著旁边的圆桌,撑住自己发软的身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用力地呼吸著,只觉得心中里的那口气很难吐出来,沈沈地,让我很难喘息,我平静地说:"莫羽,你别说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小思抓著我的双肩,哀声道:"爹,你醒醒吧!想害你的人就是你的枕边人啊!你知道不知道父亲他有多担心你,他日夜都在担心蓝君桐哪天就发难,要害你的性命。可是,偏偏你如此爱他,父亲怕你伤心,一直都无法下定决心对蓝君桐动手,你知不知道父亲的心里有多痛苦?"

我望著满脸哀戚的小思,再看看目光有些迷茫的刘莫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抚了抚腹部,安抚著里面不安分的宝宝,抬起脚步,向门外走去。
"爹,你要去哪?"
"去书房找蓝君桐。"我望著昏暗的天空道。
"爹,我和你一起去。"
"你给我留在这儿!"我摇摇头,踏出门口。
"爹......"
"你还当我是你爹的,你就给我留下!"我厉声道,头也不回地步下玉阶,向书房走去。

院外,狂风大作,风吹动著地上的尘埃,迎面袭来,让我的双眸隐隐生痛。
我用手撑著臃肿的腰身,慢慢地穿过院落里的蜿蜒小道。
我走得并不快,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激动起来,兴奋地跳著舞,踢得我的腹部疼痛难当。
我喘息地扶著一旁的小树,望著乌云密布的苍穹,看著偶尔闪过的电光,听著让我耳朵轰鸣的雷声,心里有些惘然。
我找到了蓝君桐该如何?
质问他吗?
若这些事是真的,我该如何?
若这些事是假的,我又该如何面对他?

"小玉,你怎麽了?"很熟悉,很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望去。
他穿著一袭红衣,衣带随风飘舞,面容俊秀美丽,一脸温柔,那双红色的眸子晶亮有神,耀眼夺目。
他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就像盛放的百合花,优雅美丽,而今,却如红豔绝顶的蔓珠沙化,妖豔魅惑。

我站直身体,视线紧紧地锁在他的眸子上。
那双美如红宝石的眸子里,蕴含著那麽多的温柔与深情,怎麽可能是假的呢?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眸子,哑声问道:"君桐,我今天看到莫羽身上有一个听令契,这个契约是你定下的吗?"
我闭上眼睛,一直在等著他的答案,而他则是沈默不语。

为什麽要沈默?
为什麽不大声地否认?
为什麽不气急败坏地斥责我对你的不信任?

风声呼呼作响,吹散了我发丝,许多头发掠过我的脸颊,让我的脸颊隐隐作痛。
肚子里的孩子仍在不知节制地跳著他喜欢的舞蹈,全然不理会他的舞台-──我的肚子是否受得了。

许久,久到我以为已经是天长地久。
蓝君桐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想不到我养了一只会反咬主人一口的狗。莫羽,你做好受罚的准备了吗?"

我倏地睁开眼睛,只见蓝君桐的眸光早已越过我,直视我的身後。
我回头一看,刘莫羽惨白著一张俊脸,立於我的身後,咬唇不语。

35
"莫羽,过来!"蓝君桐有些冷漠的声音传来,刘莫羽抬起灰色的眸子闪了闪,默默地越过我,走向蓝君桐,立於他的身後。
我的眸光随著刘莫羽移动著,然後转到蓝君桐身上,在那一瞬间,竟然不觉得悲伤,只觉得心好空,就像一个无边无尽的黑洞,黑漆漆的,没有光,没有温度。

"君桐,为什麽?"我的声音出乎我自己预料的镇定与冷静,就如此刻我们正在闲话家常。

三年了。
在这三年里,他曾经为我魇化过,不,我怎麽能这麽自信地认为是为了我呢?
也许这三年来,他温柔的笑,深情的凝视,都是假的。
而我却一直都觉得他对我的情是那样的真,那样的深。
已经三年了。
为什麽要承认是假的?
让我一直误会下去,不好吗?
我是真的宁可缩回被欺骗的壳子里,也不愿意真真切切地被告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因为我恨你,轩辕清玉!因为我恨轩辕清衡,清清!"
"清清"这一称呼真是久违了,"轩辕清玉"这名字更是年代久远。
"你不是说你失去记忆了吗?"我仍然平静地问道。
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此时此刻,我居然如此冷静。
"呵呵,只是骗著你玩。从小到大,每一件事,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笑道,美丽的笑容里是满满的不屑。

原来是骗我啊!
我早该想到,从他见到轩辕清衡那一刻起,我就该想到。
只是,对他的爱,蒙蔽了我的双眼,所以到了此刻才恍然大悟。
这麽明显地被骗,只能说是我活该。

雷声轰鸣,豆大的雨滴终於砸了下来。
雨水哗啦哗啦地下著,砸在身上,全身的衣袍瞬间湿了个透。
一阵狂风吹来,让我在这盛夏里觉得寒冷异常。
腹部越来越痛,而私处里也似乎有什麽东西在缓缓流出。我用手紧紧地抓著身旁的树枝,努力地支撑著自己,让自己站得笔直。

"对著一个你不爱人,温柔以对,深情相待,难道你不觉得累吗?"我有些无力地低问。
"怎麽会呢?看著你为我神魂颠倒的时候,那种成就感足以弥补一切。哈哈,轩辕清衡,看著你最心爱的人被我玩弄於股掌之中,感受如何?"

雨水朦胧,隔著雨帘,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在听到他的笑声时,我才恍然发现,雨水不再砸到我身上,头上顶著一把伞。
我向旁边看去,是轩辕清衡。

他是什麽时候来的呢?
我一无所觉。
此时,他把伞挡在我身上,他自己的一袭白衣早已湿透。
冰冷的气息在他身上弥漫开来,俊美的侧脸紧紧地绷著,一双高深莫测的凤眸如寒冰,如刀锋,直直地盯著蓝君桐。

"蓝君桐,你适可而止!"
蓝君桐笑得张狂:"哈哈!我难得胜你一场,为什麽止?"
"轩辕清衡,我与你年龄相仿,从小到大,你与我,什麽都争。在书院的时候,争著第一;出任灵神的时候,争著优秀;登殿为殿主的时候,争著谁先;就连当年玉夫人怀著小玉的时候,你也要与我争著前去提亲......"
"在书院里,我争不赢第一,我可以告诉我自己,我不及你努力;出任灵神的时候,你比我优秀,我可以告诉我自己,我不及你尽心;你比我先登殿为殿主,我可以告诉我自己,我不及你拼命。但是,为什麽在我向玉家求亲的时候,你也要插上一脚?第一望族上门提亲,玉氏岂敢不应?蓝家一直人丁单薄,我冲著玉氏易孕的血脉而去,仅仅是希望蓝家血脉能兴旺起来,与家族声望、与政治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麽还要与我争?"
说到最後,蓝君桐停下了笑声,满是愤怒地质问。

我一直知道蓝君桐与轩辕清衡必定是恩怨诸多,却不想,他们积怨如此之深。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任凭雨声与雷声将我淹没。

轩辕清衡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蓝君桐,我所做一切皆是尽心尽力,并没有刻意与你竞争。当年提亲之事,是因为小玉在娘胎里就被发现他不仅继承了玉氏的治愈系灵力,还继承了玉夫人身上的水系灵力,而你是火系灵力,将他许配给你,水火不融,你们之间是不可能孕育孩子。谁知你不听玉氏宗主的解释,硬逼著他允下亲事,他不得已,来我府里请求帮忙。我本来打算通过蓝斐说服你,却不想我族里的长老认为尚未出生的小玉身上拥有与我同样的灵力,与我是绝配,擅自作主,上门提了亲,而玉氏宗主也应允了。米已成炊,我不可能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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