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昧之事——by炉子

    他轻轻地刮着我的鼻子，笑道："行啊，你这小子。明明有老婆孩子，还另外找两个男人。艳福不浅啊。"
    "那你......"
    "我身边的男人女人加起来有好几百。"
    "你......你......是......明德帝的五哥......是神武帝？"
    "正确。"
    原来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人横着。
    见到我的伤感，李辉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打量着我的脸庞，笑道："这小脸蛋要是放在我那群男宠堆里，肯定连最次等都算不上。不过比你当初要好看一点儿。"
    至少不用戴着个近视镜，被你"四眼儿"、"四眼儿"地叫足两年。
    听他把这一世的的历史一一道来。
    原来他二十六年前就转世来此，以婴儿的身份成为皇家第五子。然后就是漫不经心地争夺皇位。最后是南方称帝。
    他也想不到会遇到我。
    因为最近西平城在关内名声大振，连带着我的小名也传遍南北。人人都知道有个叫做赵立群的小军阀在关外横行无忌，居然允许两个男人成亲。这个名字让李辉动心，抱着万一的希望，不远千里来一睹真相。
    幸好我出关后就使用这个前世用过五十年的名字。否则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机会相遇。
    可是，他前世就有一个女人，现在居然有好几百男男女女......
    "傻瓜，那些人都是充数的。真正上过床的只有三个女人，一个男人。"
    "那加起来也有五个。我算上雅慧，才只有四个。"
    他沉下脸，微怒道："哼，现在这三个，我都要......"
    赶快捂着他的嘴，把后半句话堵在里面不让出来。
    "别，千万别。我跟雨晦就只有过一次，跟那两个人也只有过一次。"
    这话当然有点含糊其辞。跟雨晦确确实实只有一次。但是跟那两个人，完全进入的倒是只有一次，可是其他那些亲呢的行动也跟完全进入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现在李辉正在气头儿上，先让他平息怒气再说。
    "我哪里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啊。我始终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他们三人都知道的。"
    "这还差不多。"
    他低下头把嘴唇印上来，然后说："立群是我的。"就跟盖章似的，印一下说一句。
    直到林四带着一身血迹回来。
    我不能不管他。林四是我的兄弟，就跟手足一般。
    把被砍出大大小小十来道裂缝的盔甲脱下来，然后脱下他的衣物，为他上药裹伤。这事儿我从前是做得最熟练的，最近几天又有机会复习过几次。
    林四因为失血，脸色有点儿苍白，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没事儿，那几个狗崽子手底下还挺硬。大过年的也不去串门走亲戚，非要跑来找死。"
    然后他瞧瞧满脸嫉妒之色的李辉，笑道："我不怕你。你就算是有本事害死我，老大的心里也不会忘记我。我跟在老大身边五六年，多少次一起从死人堆儿爬出来。老大为救我，把几乎一半血都喂我喝下去。我这身子里流的，就是老大的血。虽说你是最重要的，可我林四在老大心中也是有位置的。"
    虽然害怕李辉生气，我也得支持林四。只能硬着头皮说："放心，只要我活着，肯定不会忘记你。"
    林四得意地直翻白眼，不再说话。在他和阿斯的斗争中我和他已经达成默契。只要我肯支持他一句话，他就鸣金收兵，不再纠缠。
    李辉这人虽然处处强势，但我有对付他的绝招。先让亲卫把林四抬到别的帐篷休息，这才"叭哒叭哒"地开始掉眼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从前每次发生争执，我只要眼圈一红，李辉立刻丢盔卸甲地败退三千里。现在这事儿实在非同小可，如果没有狠狠地落泪，哪能让他妥协？
    虽然流泪这种行为有点儿娘们儿，可是......李辉能让我压他么，当然要把我压在下面。我都被他当作女人用啦，流几滴泪算得上什么？虽然对于爱人玩手段有点儿卑鄙，但是今日不同于往昔。如果我抛弃林四、阿斯和雨晦，也就等于扔下我辛苦打拼多年才获得的这一块地盘。以后我怎么办？难道就跟着李辉去当个男宠？
    是，他会宠爱我一辈子。毕竟我们的感情经历过那么长久的等待与绝望之后，足够后半生慢慢回味。
    可是，我不想在寂寞的深宫之内，每天坐着等待君王的临幸。
    在四十年前，我会相信爱情就是人生的一切，只要有爱，别的全无所谓。
    可是我现在已经五十五岁，虽然我的肉体只有二十三岁，但人生的风风雨雨经过之后，早已经明白感情这东西是何等的脆弱。
    我怕......
    我怕漫长的岁月中不曾磨灭的怀念却因为真正面对李辉本人而被磨灭。
    我怕寂寞的等待让我生出无尽的怨恨。
    毕竟我们两人无法制造出来后代。我们的一切全要靠感情来维系。脆弱的感情如果承载着太多的负担，会......
    虽然感情叫嚣着让我抛开一切，但是理智却要求我不能放弃自己。失去我现在的家人与情人，就等于失去我的地盘，以后想要再回头，哪有可能？
    但是这一切的算计不能说出来，我只能以退为进，说道："我要你留下来。我要嫁给你。只要你肯娶我，我就抛开一切。"
    这是个合理的要求。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婚姻最真切的承诺。哪怕这种婚姻不被世俗承认。但至少在这块小地方上，是可以公之于众的。
    现在轮到李辉沉默下来。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六年，当然有更多的羁绊。如果他真的肯放弃他身为帝王的身份，能够和我过着平民生活，倒也可以有甜蜜的未来。至少两个人可以长相守。
    当然，不出所料，他苦笑着答道："立群，我做不到。我不能留在你这里，也不能把你带走。因为在我那里，你身为男人，不能在后宫中取得名份。而且后宫中也不安全。我唯一心爱的男宠，有好几次差点儿就死于非命。我不想好不容易在跨越时空相遇后，却害得你死于一杯被人动过手脚的茶水。"
    那就好。我一击得手之后，当然要抚慰他一番。既然他不坚持要带我走，那就一切好办。于是把我和雨晦、林四、阿斯之间的利害关系阐明给他听。他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二十六年，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然后我总结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没有任何利益在内的。可是我和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利益牵扯其中，要是断绝掉，后果严重到我不能承担。"
    他只好叹息："我和那些人也如此。好吧。我只当看不到。不要让这三人在我眼前出现。"
    40.联手
    然后李辉四人就随着我这个小部队一起打游击。表面上的理由是外面兵荒马乱的，现在离开不安全。其实除那位司空大人之外，其余三人全是高手。他们既然能来，当然有自保之力。但是留下来的话，总要有个借口吧。
    实际上是因为......那个......李辉非要我彻底地把自己交给他......
    专门的灌洗工具并没有随身携带，我只好临时把水囊加个管子用来清洗那个准备要使用的部位。
    虽然他有男宠，但那个......技术比起来林四真是落后太多，害得我卧床两日。
    李辉随身带着信鸽，捎信给魏水前线，让他们加紧攻势，免得明德帝再调兵北上。
    至于那边行动的结果如何，一时三刻也收不到消息。
    信鸽这种生物有很大局限性。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某人走在路上，就有一只鸽子从天而降送来消息的情节，纯粹就是胡扯。鸽子只认得窝在哪里，根本不认识主人。驯养鸽子的人必须使用哨子或者是旗帜，鸽子才能辨认出来。所以只能是出门时带着鸽子，有事儿时把它放回去。鸽子回到窝里，也就把消息带回去。想让鸽子给出门在外的人送消息，那得具有全球定位系统的电子信鸽才能胜任。
    至于使用鹰类送信，更是无稽之谈。鹰是能够认出主人，但是识别方向的能力很差，一旦进入陌生地域，就会迷路。更何况鹰的主人只能有一个，就算是别人把它带到外地让它回家去找主人，它也不认识路。
    到一月二十五那天，第一批增援的部队终于到来。
    跟我意料的一样，那个昼夜不停、拼命跑回来的人是阿斯。第二名是海兰，只比阿斯晚三天。庆吉老爹带着人半个月之后才到。
    阿斯是奸情正热，哪里舍得让我有危险。海兰感念我对他的救命之恩，也努力赶路。对于庆吉老爹来说，此战已经奠定草原上势力格局，我这个人也就变得可有可无。
    在阿斯和海兰到达之后，双方的力量对比马上变得对郭某人不利。他眼看占不到什么便宜，当机立断就撤退。因为他退而不乱，所以我们在后面跟着，一路"护送"他们退入北安关。
    此战郭某人固然损兵折将，我这方也损失很大。死亡三百多人，受伤的有六七百。有一次对方半夜偷袭，登上东平城的城墙，守城的士兵拼命抵抗，好多人都是抱着对方滚下城墙以求一命换一命。
    雨晦在最危险的那几天就住在城头上，誓言与城池共存亡。看到这个柔弱女子抱着两岁幼儿的坚强身影，很多小子都暗中伸出大姆指。
    经过此战，原先城中人们觉得雨晦丑陋残疾配不上我的看法全部消散。大家都觉得我有眼力，居然选中这样优秀的女子为妻。
    阿斯想不到李辉突然冒出来，很是郁闷好几天。
    林四一下子发现原来他和阿斯有很多共同语言啊，两人经常跑到雨晦那里诉苦。
    庆吉老爹到达后，战事已经结束，于是慰问一番，就带着观摩团离开。虽然离祈雨节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斯罗族刚刚受到重创，此时正是以威势恐吓其他部落臣服的好机会。
    阿斯只好也跟着离开。他是个内向的人，不好意思跟林四一样大叫着"别抛弃我"之类的话，只是忧伤地看着我。
    我发誓绝对不会见到旧爱就抛弃新欢，他才略微有点儿放心。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李辉冷冷哼一声，道："这小子倒是个痴情的种子。"
    这话叫我怎么评论呢。只好闷声不响。
    李辉对于雨晦倒是很欣赏，或许是因为雨晦是女人，或许是因为雨晦知道我们的过去。
    他也不能长期在外，现在已经出来两个月，回去的路途还要一个月。
    至于明德帝，李辉淡淡一笑："我是因为下面的势力一时整合不好，这才留着老六当个对立面。现在他妨碍到我来见你，自然不必留着碍事。看样子庆吉那老家伙有心统一草原，很快我就会有新的对手。所以老六更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个......在血缘上你们毕竟......"
    "呵呵......帝王之家，哪里有父子兄弟的亲情可讲？"
    见我还要劝说，他的神色冷淡下来，问道："莫非你对他还有旧情？"
    天地良心啊，我跟明德帝之间那可是清清白白的。虽然他对我是点儿想法。
    "这个......百姓是无辜的。你们兄弟俩这么大动干戈......"
    他略一思索，问道："你的意思是等到庆吉那老头在祈雨节上收服各部落之后，今年秋天南下助拳。"
    "是啊，是啊。南北夹击省力又快捷，伤亡也可以降到最低。"
    "可是，我就只能再过半年才能见到你。"
    现在又得用到以退为进那招，笑着问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
    "算了。现在我那里还不安全。有些需要铲除的人得打完这一仗才能动手。"
    占据半壁河山的明德帝原来实力就弱于神武帝。当北方二十四族的联军于七月在四关外集结时，魏水一线的神武帝也挥师北上。这下子明德帝当然承受不起，挺明智地选择投降。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王朝本来还可以存在好多年，只是因为神武帝要出关与我相会而改变计划的话，估计会气得吐血。
    41.结局
    妻妾成群的富贵人家无论如何想要保持平衡都是困难的。
    同样的烦恼我也有。
    我的正牌老婆雨晦倒是个识大体的。在次子感恩出生后，对我也就没有什么要求。
    问题是那三位攻君，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李辉一边忙着对付明德帝，一边派人在东平城南边修建出来一座行宫。我当然要收他一大笔土地使用费。另外材料费、人工费啥的加起来也是收入不菲。
    冰山同学不甘示弱，也在东平城北边建起一座城。我当然又能狠挣一笔。
    最初光顾着数银子啦，等两边的人马全进驻后我才明白过来，敢情那两个家伙事事儿都要叫板。可怜我哪边也不敢得罪，每日奔波于两处，累得我几乎吐血。
    后来问计于雨晦，她轻笑："你觉得累，就放假啊。"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老子我这种夹板气儿受够啦。
    林四当然举双手支持我跟他们冷战，一口答应留下看家，让我出去清净几天。
    于是带着艾布乔装入关，大江南北一通游玩。如果不是李辉在两个月后成功抓获我们，我们俩真不想回去。都怪艾布这半大小子太能吃。本来躲藏得挺好，他消化能力太强饿得嗷嗷叫，我只能半夜里带着他去满大街找饭馆，结果与李辉当面相遇，被他捉住。
    不过这次也没有白闹。雨晦居中调解之后，两个家伙达成协议。每年冬季那五个月阿斯南下过冬，夏季那五个月李辉北上避暑。剩下的两个月我要自己清静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