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昧之事——by炉子

    既然有出征令，我又"伤重"不能带兵，就由马大眼带着三千人马奉命北上吧。我总共才七千人马，派出三千，留下四千守着两座城，也算合理吧。虽然现在没有敌人会来进犯。
    马大眼他们出征后，我的伤立刻"痊愈"了。接着修路去也。
    在下雪前，紧赶慢赶，终于完工。
    20.冬季
    十月底的时候，马大眼带着出征的队伍冒着风雪回来。他们只是跟着庆吉老爹去摇旗呐喊来着，没有经历过什么正规的战斗，所以几乎没有减员。那个拒绝交纳贡品的小部落见到大军压下，立刻投降。小子们直喊不过瘾，光跑路啦，刀子都没有见血。
    然后观摩团接踵而至。
    阿斯来了，庆吉老爹、海兰都来了，还有各族贵族男女，老老少少全有。这回增加到三百多主人，两千多奴隶。
    其实从经济角度来看，还是比较合算的。冬季没有商队来往，城里的客栈都空着呢。早料到会有观摩团前来，今年已经新建许多客栈。全是两星级的标间。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但这帮人都是奴隶主啊，个个都是款爷款姐，不宰他们宰谁啊。
    为适应他们带着奴隶的现实，客栈里另外修建一座房子给奴隶们住。
    海兰参观过奴隶居住的房间后纳闷得不行，问道："这个楼中的设备怎么和贵族们住的楼房完全一样呢？但是价格却低好多。"
    "奴隶住的房子，当然是低贱的价格。贵族住的房子，当然是高贵的价格。"
    也就是说，前者收的是成本价，后者是VIP。两者相差十倍。
    至于庆吉老爹一家，不能给打发到客栈中去，只能把营地里最好的房间给他们住。
    海兰一直以为我应该住在最好的房子里，现场参观后才发现我那个小院普普通通，和普通士兵的住所完全一样。
    庆吉老爹的老婆现在增加到九个。
    不过将来都是要传给阿斯的。
    所谓父死子承，兄死弟承。遗产范围包括动产、不动产和女人、未成年子女。
    我这个副将原先有薪俸，每月五两。根本和没有差不多。还不如我当初开茶馆挣得多。
    军官们主要把吃空饷、克扣下级、掠夺平民作为主要收入来源。
    换成我镇守两城后因为另外开辟财源，才把他们这些问题纠正。
    现在垄断关内外贸易的收入勉强能够用来维持这七千人的军饷和日常消耗。
    因为原本从上级拨发下来的那一份饷银随着把两城割让给比绍族而完全中止。
    现在是自己给自己发工资，每月三百两。林四他们低一级，二百五十两。最低级别的士兵每月五两。这加起来就是每月五万两。
    还要吃饭、穿衣、维修武器、营房，加起来也要一万两。
    其实工资不必这么高，原本他们没钱花时就出去劫掠一番。
    既然我禁止他们骚扰百姓与商队，就要支付高工资。也算是高薪养廉。
    成亲前我把历次分红的赌资共计七百两全拿出来，这可是我的全部财产啊。
    其中五百两用来置办房屋物品，二百两用来办酒席。
    杨氏雨晦的嫁妆除去少量随着送亲队伍送来，主要都是粮食等物品，陆续从关内运来，当然这些物品全部充公。她带着四个丫头住在那个小院中，我另外派四个亲卫负责看门。
    虽然每天都要去看她一次，但仍旧回营中过夜。我跟她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客客气气地相敬如宾。如果不出意外，这一辈子会过着这种举案齐眉的沉闷生活。
    我仍旧和艾布、林四住在原来的屋子里。阿斯得知这个消息很高兴，也住进来。
    "你跟明德帝的事情，是真的么？"
    虽然我已经基本如实地跟手下交代过这段旧事，但经过他们的加工就变成：美貌的南方书生在京城偶遇权贵，被抢到府里XXOO（中间都是高H、SM情节）之后，逃到关外。四年后成亲时被发现行踪，那权贵大闹婚堂。
    按照最流行的版本，那书生就是个橡胶娃娃或者是超人，否则无法经历过那么多惨绝人寰的虐待还能够活下来。
    把酣睡中压在我身上的林四的大腿慢慢地放回原位，这才淡淡地答道："他现在奈何不得我。从前我手无寸铁，现在可是在关外独霸一方。上次成亲时出状况是没有想到他会知道我的行踪。以后时刻警惕着，不会出大乱子。"
    "那从前在京城时，他有没有把你......"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就冰山兄手下那两万人，根本不够杀到京城为我报仇。要想暗杀行刺也是别想，京城里高手多着呢。要是用来保护我呢，倒是够用。可惜我有自保之力，不必依靠他。
    冰山兄沉默下来，我则自顾自睡去。
    第二天出完早操，就领着观摩团各处参观。
    这些人大部分连关内都没有去过，见到啥都觉得新鲜。
    去年参观过的人就挺得意地充当解说员，讲得口沫横飞。
    到中午吃涮羊肉，又是一通大惊小怪。
    其实火锅这种吃法本来就源于游牧民族，据说是成吉思汗他老婆发明的快餐。经过内地人们的演绎，发展出各种各样的变体。
    这里蔬菜数量有限，只有四种绿色蔬菜，其他都是蘑菇、粉条、肉丸、烧饼啥的，但对于观摩团的各位来说，满满一桌子的配料已经足够他们目瞪口呆。
    下午到运动场观看一场羽毛球比赛，又观看一场篮球比赛。
    庆吉老爹评论道：东平城里还是穷啊，十来个人就抢一个球。明年你的岁贡就交一半吧。
    后悔得我不行。早知道有这等好事儿，就该让他们看足球比赛啊。那还不全给免除啦。
    晚上是艳舞表演，看得人那叫一个血脉贲张。有个家伙看一半就忍不住了，跳上台抱起来一个演员就跑出去。不到一刻钟又给送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表扬他速战速决呢，他就搔搔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还以为是女人呢。原来不是啊。"
    真是土包子一只啊，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生物叫相公么。
    21.后代
    腊月二十三那天，家家户户忙着祭灶，过年的气氛开始酝酿起来。
    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当然懒得干那些自欺欺人的勾当。就算是想干也顾不上，因为雨晦要生产。
    两个稳婆、三个医生忙得团团转，折腾两天两夜也生不出来，只好发出病危通知：可能是个男孩子，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气得我直翻白眼。有这么问的么？当然是保大人。
    亲家母是杨家老头子的妾，似乎一直不得宠的样子。雨晦是她唯一的女儿。就因为我这句话，以后一直衷心支持我。
    如同所有危言耸听的医生一样，在吓唬得家属半死之后，神态肃穆地从房里出来，让人以为他其实就是死神的缩影，等家属的心跳极度不正常之后，才慢吞吞地说："恭喜！母子平安。"
    雨晦躺在床上吃力地微笑着，声音沙哑地说："夫君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轻轻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笑道："就叫感慈吧。感谢他的娘亲拼命才诞生出来。"
    以后有这个孩子陪伴着她，或许可以减轻些寂寞。
    回到房里已经快天亮。艾布睡得正香，阿斯不见踪影。
    亲卫报告说："阁下在练功房打沙袋。"
    林四呻吟一声，抱头道："老大啊，你得想个办法才好。冰山同学心里不痛快，天天找人单挑。这三个月来把城里的小子们全打过一遍。周平那厮一直在南新仓也不回来，谁也顶不住他啊。老大你再不弹压住冰山同学，小子们就要下黑手对付他了。"
    那帮兵痞出身于社会下层，撒石灰、打闷棍这些下流手段会得比我还多。要真是激出意外，那可就是大事故。
    于是安排亲卫们没事儿干的都上床睡会儿，带着林四来到练功房。
    阿斯的十几个侍卫都桩子似的立在院子里吹冷风，见我们来，脸上都是欣喜之色。
    进屋后，阿斯回头看看，冷冷地打个招呼，接着挥拳对付沙袋。
    装模作样地也活动几下，就和林四坐下来休息，喝茶聊天。
    "小四儿啊，这几天卡里族的那个漂亮姑娘，叫苏菲的，总对着你笑，你发现没有？"
    "老大你又消遣我。那小妞儿哪里是对着我挤眉弄眼啊，人家是在勾搭你呢。你有点儿自觉好不好，平时不要跟谁都套近乎。家里老婆孩子全有了，得洁身自好，懂不懂？"
    "这是说谁呢？想切磋几下啊。"
    "老大饶命，我骨头都快散啦，不用切磋啦。我是老大的影子，当然知道老大你平时怎样。问题是有人就要乱吃醋，这也没有办法啊。"
    "换你当老大，你要不要娶妻生子？"
    "啊，天啊，苍天啊，苍天在上啊，老大你不要生疑心。我对你的忠诚可表日月，绝对没有篡位的想法，一丁点儿都没有啊。"
    "废话，是让你假设一下。如果你是老大，该怎么办？"
    林四摆出苦苦思索的模样，慢慢地说："如果我是老大，就算是缔结一门政治婚姻，也不要找那么丑的女人。当然找个有钱的亲家很重要。这七千人马要发饷银，要配备各种装备，要吃粮穿衣，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可是我们现在收入有限，必须要开辟财路。儿子也是要生的，不然小子们准得嘲笑我，说我不是男人......要是一直打光棍，准得有谣言说我实际上是习惯被男人压的，要不怎么不娶老婆呢？......当然，老婆丑点儿也好。至少搁在家里放心。要是长得跟一朵鲜花似的，老子出外流血流汗时，那娘们说不定就在家里偷人。"
    眼角瞅着冰山同学呆呆地站在那里"偷听"，于是笑着补充道："如果我没有儿子，手下人就会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可能会继承我的家当，早早地就开始暗中筹划、拉帮结派。都是亲如手足的弟兄，窝里斗可就没意思啦。所以当老大的至少要有三个儿子，让有野心的人早点儿死心。"
    "英明啊，老大。我对你的崇敬如同涛涛江水......"
    "好啦，马屁少拍，该出操啦。"
    说完就拉着他走人，留下阿斯好好地回味刚才的那些话。
    因为那个孩子的出生，我这里收贺礼收到手软。观摩团的各位贵人当然是人手一份，连远在京城的明德帝都闻讯送来金锁一副、玉器一箱。东西挑几件交给雨晦，其余的让文书单独立册保管起来。
    这以后人家有喜事也是要送礼的，得专门弄个小仓库应付这些礼尚往来的事务。
    阿斯从那天开始不再动不动就找人单挑，还给受伤的小子们送上礼物。
    小子们都说我是冰凿子，是专门用来对付冰山的利器。
    冰山同学虽然论年纪已经二十岁，论武功也算是二流，领兵打仗也有七八年，但在感情上还是个孩子，甚至还不如才八岁的艾布。
    艾布就说过："等我长大以后，要成为草原上的王。然后带着十万大军来求婚。老大你想不嫁给我也不行。"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以势逼迫。
    当然，林四听到后立刻一巴掌打在他的小屁股上，吼道："等你小子有十万人马时，老大都有一百百万啦。到时候就跟碾蚂蚁一样把你的小部队踩烂。"
    艾布扎到我怀里哭："我长得太慢。一年才长一岁。老大你要想办法，让我一年长十岁。"
    只好安慰他道："等你长大，我就成老头子啦。你不用着急，慢慢地长大，将来可以把感慈抢走当老婆。"
    "呜呜呜......艾布不要娶感慈，他是男的，昨天还尿我一身呢。艾布要娶老大......"
    22.交易
    庆吉老爹因此专门找我商谈。
    不是我故意要吸引他的儿子们啊。
    冰山同学是因为眼高于顶所以拒绝娶妻，这症状在认识我之前就已经有三四年，跟我没关系。
    海兰忽然不再喜欢女人是跟他哥哥学的，也不能算在我头上。
    艾布小朋友只是把恋父情结移情到我身上，长大就会恢复正常。
    综上，我是无辜的。
    庆吉老爹的笑容在严寒的冬季看起来分外温暖，亲切地说道："阿斯从小就是骄傲的人，从来没有佩服过谁。连号称草原雄狮的他爹我本人也不能让他口服心服。可是，去年在你这里观摩半年以后，他回去后就有了心事。本来我给他安排好的亲事也坚决不从。他的个性那么别扭，就算打死他，他也不肯主动说出来心里的喜欢。他最近消瘦好多，是不是事实？"
    我只好点头。
    "海兰前年已经订亲，本来打算去年打完仗就成亲的。可是他嚷嚷着说要不是你把他从冰河中捞出来，他早就见菩萨去了，所以他的命是你的，他要一辈子跟随你。是不是事实？"
    我也只能点头。
    "艾布被你抓来当人质，就该关在牢房里。可是你专门为他修建游乐场，还让他和那些孤儿们一起生活。据说这些孩子每天都被灌输要誓死捍卫老大的人生信念。小孩子本来就是白纸一张，被你放在这种环境中才染上这些思想。是不是事实？"
    我只能点头，因为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你自己娶妻生子，却耍得我仅有的三个儿子团团转。眼看着我就要绝后，我该不该找你的晦气呢？"
    庆吉老爹啊，你生活在这个时空当个蛮族首领真是浪费人才啊。
    你应该站在法庭上，穿着三件套的意大利西服，伸出手腕上戴着绝版男表的细长手指对着被告发问：被告，请在陪审团面前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你现在还和从前一样虐待原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