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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箫公子斩月客——by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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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椋玉何时受过这种不礼貌的注视,当下心裡便隐隐有些怒意,不过碍於自己的身分不能算便拆穿,只得硬忍了下来,佯装有礼的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意,突然挡在我二人之间?」
冷哼一声,慕云楚也不理他,只是转过身看著水云夜那张挑衅的脸,问道:「你出来干什麼?」
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水云夜不爽的道:「怎麼,就你能出去我就不能出去啊?」
忍著愈来愈旺的怒火,慕云楚试著回復冷静:「那也用不著跟这人聊天啊!」仔细一听,竟可听出一丝丝的醋味。
听到慕云楚那无礼的言论,本来因為他的忽视而感到愤怒不已的颜椋玉更是怒火中烧,才刚要发作,水云夜便已经替他骂了出来:「什麼这人那人的!人家颜公子有名有姓,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只博学多闻,為人更是和气有礼,你凭什麼批评人家?」
听到水云夜替自己说话,心裡竟升起一股奇异的感受,让颜椋玉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
听到水云夜替那人说话,慕云楚更是生气,却仍是硬忍了下来,道:「我不管他是谁,你跟谁聊天我也不管了,我只问你,你為何要出来?」
闻言,水云夜只是冷冷一笑,尖声说道:「我也说了,难道就你能出来我不能出来?慕云楚,我可不是女人,没必要乖乖的待在房裡等你回来。」
慕云楚听到水云夜这麼说,心裡反倒冷静下来。他本就个性冷淡,要不是碰到水云夜,这辈子怕是就这麼不冷不热的过了。现在这样一吵,辞穷之於反而回復到平常的状态:「我没说你是女人。」
见到慕云楚那张冷冰冰的脸,水云夜反倒说不出话来了,他和慕云楚相处的这些时日,从没见过慕云楚摆一张冷脸给他看,现在突然看到,反而不知如何反应,甚至有些担心,不知他是衝击太大还是甚麼的,变脸变得这般快。
「我没说你是女人,更从不认為你是女人。」慕云楚看著水云夜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
慕云楚这麼认真,水云夜反而有种自己是泼妇的错觉,只能尷尬的偏过头,囁嚅了好半天才道:「知道啦!」
他也不是真的认為慕云楚当自己是女人,只是一时生气才会这样说,现在见慕云楚正经八百的向自己解释,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颜椋玉在一旁看著这两人的互动,心裡已经隐约有些底,大概能猜到这两人是什麼关係,心裡竟有些吃味。
想到水云夜对著慕云楚笑,甚至和慕云楚在一起,颜椋玉便觉得自己的心裡有些涩涩的,说不清是什麼滋味。
注意到场面已经有些缓和下来,简绵儿连忙上前几步,打个圆场:「颜公子,这位是慕云公子。慕云公子,这位是颜公子。」
颜椋玉有礼的朝慕云楚做了个揖,慕云楚心裡却记恨他刚刚差点害自己和水云夜吵架,遂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还礼。
见状,水云夜连忙戳戳慕云楚,道:「有礼貌点。」慕云楚这才不甘不愿的还了个礼。
再次惊奇於慕云楚的异常听话,简绵儿在心底苦笑,到底水云夜还是慕云楚心裡特别的存在。
颜椋玉观察慕云楚和水云夜的动作,明白两人的关係是慕云楚和水云夜互相制衡,心裡不禁有些高兴,因為这代表他还是有机会能介入两人之间。
看著慕云楚那张仍带有敌意的脸,颜椋玉冷冷一笑,转过头对著缩在后头的和果子骂道:「愣在那干嘛?走了!」
听到颜椋玉说要走了,水云夜一愣,连忙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慕云楚,慌张的问道:「你要走了,这麼快?」
看到水云夜那紧张的模样,慕云楚不悦的皱了皱眉,却没说话。
对水云夜笑笑,颜椋玉解释道:「我出来太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闻言,水云夜面上难掩失望,不过也知道不能这麼自私,人家也是有事情要做,遂道:「好吧!那甚麼时候你我才能再相聚呢?」
「很快。」看著水云夜那有些迷茫的脸,颜椋玉自信的道:「我们很快便能再见面了。」说完,挑衅的瞄了眼慕云楚那难看的脸色,向简绵儿点了个头后便走了。
一直等到颜椋玉走远,水云夜才回过身来,看著冷凝著一张脸的慕云楚,没好气的道:「满意了吧!对方被你气走了!」
以眼神示意简绵儿先离开,直到确定脚步声越来越远后,慕云楚才皱著眉说道:「我哪有把他气走?分明是他自己想离开的。」
不以為然的冷哼了声,水云夜斜睨著慕云楚,心情恶劣的抱怨:「你知不知道要碰上一个能让我佩服的人有多难啊?好不容易今天被我碰上一个,结果才没聊多久,人家就被你逼走了。我说,你到底想要怎样?我都已经让你跟著我了,你难道就非得干涉我跟谁交游吗?」
听到水云夜的抱怨,慕云楚沉思了会后,方道:「我也没有非干涉你的意思,但那人看你的眼神分明就不安好心,我防著他又有甚麼不对!」
「你以為人家像你一样变态啊!那个人可是皇帝,后宫不缺男人更不缺女人!所以说他根本没必要对我有甚麼怪想法!」听到慕云楚的狡辩,水云夜忍不住生气的骂道。
「你怎麼知道对方是皇帝?」注意到水云夜话中提到的重要字眼,慕云楚疑惑的问道。
不屑的撇撇嘴,水云夜解释道:「有甚麼好不知道的。那人讲话动不动就露出破绽,还骗我说朝服就是潮湿的衣服,我哪可能真的相信!这种理由,说真的还真是有够烂的。不过谈到最后,你会发现他真的是博学多闻,真不愧是做皇帝的,就是不一样。」
见水云夜夸奖那人,慕云楚不是滋味的道:「我也很博学多闻啊!」
闻言,水云夜鄙视的看了不甘心的慕云楚一眼,懒得裡他,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要是再继续讲下去,这人肯定跟他没完没了,於是只好转移话题:「我们要在这裡待多久啊?」
明知水云夜在转移话题,慕云楚还是只能答道:「我们等等就离开。」
「这麼快?」水云夜惊讶的道。m
「不然你还想在这儿留多久?」慕云楚反问。
撇撇嘴,水云夜也想不出留在这儿的理由,便点头同意慕云楚的话:「好吧!我们现在就离开,不过我得去把我的女装换上。」说完转身就走。
无奈的拉住水云夜的袖子,慕云楚有些头大的道:「你要去哪?房间在另一边。」说完,便拉著水云夜往房间走去,免得他又乱跑。
换好衣服随著慕云楚往大门走去,水云夜一路上免不了又一次东张西望,一直到了大门口才把视线转向正前方。
注意到两道视线直直瞧著自己,水云夜偏过头去,两张不陌生的脸便映入眼帘,分明便是那很照顾自己的陈郊和鐘和。
见到两人,水云夜心裡一喜,连忙上前几步,对陈郊说道:「大哥,早上多谢你帮忙了。麻烦您这麼多却还不知大哥的名字,不知大哥们叫什麼?」最后一句是对著陈郊和鐘和二人说的。
靦腆的笑了笑,陈郊抓了抓后脑勺,笑道:「说什麼谢不谢的,姑娘也不用对我用敬称。我这麼一个粗人,也就一个平凡的名字唤做陈郊,姑娘随便唤我就行了,这大哥却是万万不敢当的!」
看著陈郊那张不好意思的脸,水云夜笑道:「那我便唤您一声陈大哥,既然您是我大哥,那我用敬称也没麼好奇怪的。」说完,也不理陈郊那还想抗议的模样,逕自转头向鐘和问道:「那这位大哥叫什麼?」
沉默了会,鐘和才开口答道:「鐘和。」
「那我唤您一声鐘大哥可好?」水云夜高兴的道。
停顿了会,鐘和才在水云夜期待的眼神下点了头,答应让他这麼唤自己。
见水云夜那副开心的模样,陈郊只得打消让水云夜别唤自己做大哥的念头,偷偷的打量起慕云楚,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样的一个男人,竟能让两个女子倾心於他。
感觉到有股视线看著自己,慕云楚顺著望过去,恰好和陈郊对上眼。
发现自己竟和对方对上眼了!陈郊心裡一惊,连忙把头转开不敢再看,却瞬间感到一股滚烫的视线烙在自己身上,顿时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水云夜却是没发现这个情况,只是高兴的和鐘和约时间,打算要请对方吃饭,顺便报答今早之恩。
闹了鐘和许久,一直到他答应点头,水云夜才注意到陈郊从刚刚便一语不发,於是奇怪的看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看,便恰好让他看到慕云楚欺负人的模样,而且欺负的对象还是他刚刚认的朋友,心裡不禁有些恼怒,连忙走过去挡住慕云楚的视线。
视线突然被水云夜挡住,本来还在观察陈郊的慕云楚一愣,刚要开口,水云夜已经一串话砸了过来:「你又想干什麼?又打算干涉我交友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跟你也不用多谈,今天你我便兵分二路,也不用一起走了!」
慕云楚心裡那叫一个冤枉!明明就是陈郊先偷看自己,而自己不想学那种偷偷摸摸的行径,这才直接看回去。现下到好,什麼都是自己的错了!
见水云夜為了自己而责怪自己的夫君,陈郊心裡一阵感动,不过却也不想破坏人家夫妻间的感情,连忙开口解释:「姑娘误会了,是我先盯著你夫君看的,所以他才会看回来...总之,是我先失礼了。」
水云夜见陈郊都帮慕云楚讲话了,只得狠狠瞪了慕云楚一眼,转头对陈郊说道:「陈大哥也不用唤我什麼姑娘了,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也太生疏,我叫水云夜,大哥不如就叫我云夜吧!」
眨眨眼,陈郊惊愕的道:「那怎麼行呢!」
无所谓的摆摆手,水云夜也懒得再装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笑著道:「没关係的,相信我夫君也不会反对。」说著,边转头看向慕云楚问:「你说是吧!夫.君。」
虽然很想说不行,但看到水云夜那隐隐有些威胁意味的眼神,慕云楚纵使满心不甘,也只能点了点头。
转身和陈郊挥了挥手,水云夜偕同慕云楚穿过一条小巷后,一座高耸入云的城门便映入眼帘,让他忍不住停了下来,细细观赏起来。
站在大街上,水云夜这麼一个抬头的动作吸引了许多路人的注意,但他们也不过看了一下便都被慕云处一个ㄧ个给瞪了回去。
明知道慕云楚又在欺负一般无辜民眾,水云夜却也懒得理会,只是就著抬头的姿势,瞇起眼看著城墙顶。
一直到慕云楚瞪人瞪到快眼抽筋,水云夜才低下头来看著他,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走到城门前,水云夜一下便穿了过去,没想到他才走没几步,便听到后头传来怒骂声。
略感奇怪的回过身,水云夜有些头大的发现慕云楚被一群守门兵给拦了下来,只好无奈的走回去。
「又怎麼了?」看著慕云楚,水云夜皱眉问道。
环视了眼小心翼翼包围著自己的守门兵,慕云楚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又怎麼能回答水夜这个问题,於是只得摇摇头。
就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时,守门兵突然让出了一条道,一个满脑肠肥的胖子一边擦汗一边疾步而来,从他的穿著和士兵们对他的态度,水云夜猜他大概是这些兵的头头,说不定还是什麼大官!
那人走到慕云楚身前差不多五公尺的地方便停住了,接著从怀裡掏出一方纸,摊开来后,便一下看纸一下看慕云楚,彷彿在对照些甚麼!
不久后,那人像确定了什麼,两颗快被两颊肥肉埋住的眼儿紧紧的锁住慕云楚,恨声问道:「你便是打伤我孩儿的魔簫公子,没错吧?」
听到这句话,水云夜的眼前不禁浮出另一张脸,那便是几日前被慕云楚修理的什麼兵部尚书的儿子,不过自己只记得他输了百场,倒是不记得他叫什麼名字了。
慕云楚倒是不记得他有打伤谁的孩儿,毕竟若真要算帐的话,他打伤的人还会少吗?每个被他打伤的人都是别人的孩儿,这几天他不只杀了人更伤了不少人,要他记得那是谁的孩儿,乾脆杀了他还比较快。
见慕云楚一脸迷糊,闕正贤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人竟打伤他最疼宠的小儿子,自己寻了他多日,今日才接到他进京的消息,好不容易把他给拦了下来,对方却早忘了打伤了自己儿子的事,这能叫他不气吗?
他的宝贝儿子啊!不过去茶楼喝个茶便被人伤成这样,这天下还有王法吗?还有道理吗?
皱著眉,看著面前肥肉一颤一颤的闕正贤,慕云楚实在是很想把他身上的肥肉给一片片剥下来,这麼站在他面前看著,真是无比噁心,若这噁心的画面给夜儿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想到夜儿,慕云楚这才想起水云夜还站在旁边,连忙朝他望了过去,却见水云夜也皱著眉望著自己,一边瞄向他面前的闕正贤,眼中满是复杂。
抖了许久,却见慕云楚丝毫不打他放在眼底,还在那和一旁的姑娘眉来眼去的,闕正贤心下愤怒难当,再也忍受不了,吼道:「来人啊,把这人给我拿下!」
瞇起眼,慕云楚蔑视的看著慢慢往自己靠近的士兵,心裡充满不屑。这种一般的士兵又哪裡是他的对手?
怕慕云楚伤了这些奉命行事的士兵,水云夜一个踏步,便跃进围住慕云楚的圆圈内,高声叫道:「且慢。」
突然有一个姑娘跳进来,所有士兵皆是一愣,顿时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发现士兵停了下来,闕正贤气呼呼的推开挡住他视线的士兵后往前一看,便见那方才和慕云楚眉来眼去的姑娘闯进包围圈裡,抓人的行动受阻,让他气得破口大骂:「妳这个女人在干什麼?没看到本官正在缉拿贼匪吗?再不出来,本官连妳一起抓!」
不以為然的呶呶嘴,水云夜不理会眾人看戏的目光,逕自走到慕云楚旁边问道:「你知道这人是谁的爹吗?」
虽然不知道水云夜问这个干嘛,慕云楚仍是乖乖摇头。
了然的点点头,水云夜一脸正经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这人就是几天前偷摸我后,被你废了一隻手的那人的老爹。」
听到水云夜提起偷摸,慕云楚这才想起来有这麼一号人物,连忙仔细的看了闕正贤几眼,不过因為他并不记得那被他废了一隻手的废物的长相,所以也有看等於没看。
水云夜这一段话并没刻意放低音量,因此不只闕正贤,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眾人听到原来是因為这姑娘被调戏,所以那位冷面公子才废了那官员儿子的手,心裡都不禁大声叫好,就差没出来给他喝彩了。
闕正贤愤怒的看著水云夜,气她詆毁他儿子的人品,於是便不顾形象的骂道:「妳这女人还在那胡说!我儿子这麼个好人品,才不会干出调戏这种事!妳别要因為想帮妳情郎,便在这胡言乱语!」
鄙视的看著闕正贤,水云夜冷声道:「哼!我又何必詆毁的声誉!更何况,今天这事关係到我的名节,你要抓的更是我的夫君,我把事实说出来又有什麼错了?」
第六章 皇恩难却
滚滚黄沙伴随著轻风而过,扫过每个人的衣襬却提不动沉寂的心。
水云夜瞪视著和他相对而立的闕正贤,目光中带著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心裡总觉得慕云楚会动手,其中有一半原因是自己引起的,所以更加深了要保住慕云楚的决心。
「您若自詡是个好官,那您就不能偏袒,更何况今日有错的并非全然是我夫君,您家的公子也要负一半的责任。」见闕正贤好半天不说话,水云夜只得再次开口。
慕云楚站在一旁,听水云夜三番两次的说自己是他夫君,再听水云夜字字袒护自己的话,心裡高兴非常,但他在外人面前素来面无表情,因此仍是冷著一张脸不发一语,把这件事全然交给水云夜负责。
张了张嘴,闕正贤心裡却实是有些震惊,虽说自己相信照自己儿子的人品是绝不会做出调戏姑娘家这种事,但今日却是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姑娘不顾名节出来指认,这麼一来,他心裡反倒有些不确定了。
轻轻嘆了口气,闕正贤望著水云夜那张娇俏的脸,不禁有些佩服起她的胆识,可再看了看慕云楚那张冷冰冰的脸,心裡却又有些不甘!怎麼这麼一个好姑娘就嫁给这人了!真是糟蹋!
想了想,闕正贤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遂道:「这件事只怕没这麼简单。我可以不抓姑娘的夫君,但却一定要请你们二位过府商谈。不管怎麼说,姑娘的夫君打伤小犬是事实,还请二人随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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