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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云起时 上部——by箫寒舞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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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好奇说这种话的人是个什么模样,遂扭头看去。只见那人一副走江湖的装束,穿着短上衣,未着长裳。体格健壮,端酒杯的手粗壮有力,脸上有新生的些许络腮胡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豪放不羁。此时,他已喝的有些多了,脸上通红一片,说话的声音也是大的很。

  收回目光,我发现谢逸薰也正在看那人,像是发觉了我在看他,他收回目光,对着我微微笑了笑。我转开目光,然后发现叶衡不在。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一点也不知道,不过,想是谢逸薰让他去打听事情去了吧。

  第 39 章 

  杀人狂,听上去是很耸动,我脑子里马上想起在电视中看过的那些连环杀手,这种地方也有这种有着杀人怪僻的人吗?那么,这个杀人者的目的是什么呢?记得以前看过,说这种人有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想向世人炫耀自己的厉害,有的则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兴趣,他们只是想杀人,并没有任何原因。

  正想着,小二端着菜上来了,"客官,您们的菜,这道炖腰花可是本店的招牌菜,客官可要好好尝尝。"

  谢逸薰并不急着动筷子,听了小二的介绍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问道:"小二,我刚刚听旁边桌的人在说什么杀人狂,而且进城之时还被盘查过,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二啊了一句,住了口,有些为难的模样。

  "你也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我们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小二若是知道不妨和我们说说,也好让我们略知一二。"谢逸薰说着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那小二迟疑着四下看了看,动作迅速的将桌上的银子收了起来,然后小声的说道:"客官,你可切莫让掌柜的知道是我告诉二位的。"

  "那是自然。"谢逸薰点点头。

  那小二又向四周打量一下,确定并没有人在注意这边之后,才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大约一个月前乌巷里一户姓汪的人家的闺女失踪了,听说是早上家人见总没动静,怕是生病了推门进去却发现人根本就不在屋里了,那户人家立即就报了官。起先还以为是出了采花贼,官府就派出了衙役四处寻找,可是却没能找到。这倒都还没有什么,可怕的是后面,两天后,那户人家发现失踪的闺女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可是却已死了,人死了也倒就罢了,可那姑娘死的却有些惨,听说皮肤被人给剥了。本来就这么一件事就已够轰动了,谁知道,后面又接连发生了好几起这样的事,如今家中有闺女的人都惶惶不可终日,就怕哪天这种厄运会落到自个家中。官府这段时间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因为案件都发生在城里,所以府尹才决定盘查近出城的人,而且还下了命令,只要入夜就不许随意在外面走动,客官,您们可要记住了,不然就该给自己惹来麻烦了。"

  听完这些,我只觉得胃里酸水直冒,杀人狂,在我看来称呼那人剥皮狂还恰当些。茗烛在一旁早已脸色苍白的呕起来了。我忙帮茗烛拍着背,同时让小二去倒茶过来。

  这顿饭大家都没有怎么动筷,回到院中,都颇有些心情沉重。茗烛一直紧紧的跟着我,神色可谓是幽怨的很,我想我知道他的意思,大概是在怪我为什么要进这么个透着古怪的城里吧。

  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让他不要怕,那个杀人狂看来是有着性别执著的,茗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听了我的安慰,茗烛略略放了些心,可却还是不愿离我太远。

  叶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回来就附在谢逸薰的耳边汇报他打探到的消息。我无意探听,所以也就懒得费那个耳力去听了。

  听完叶衡的汇报,谢逸薰蹙着好看的眉,在屋内走了几步,看向我,说道:"寒箫,我想去趟衙门。"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谢逸薰笑了,说道:"我的意思是晚上去夜探,不惊动那些官差,而且,我想你和我一起去。"

  我有些不解的扬了扬眉,无声的问到为什么?

  "去见府尹,就一定要表明我的身份,我不想被人知道行踪。而且,府尹未必见得会完完全全的把情况告诉我。所以我想自己去判断一下,我需要你的帮助。"谢逸薰解释到。

  我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哎,公子,你别丢下我啊。"茗烛拽住我的衣角,语带惶恐地说道。

  我看向被吓得不轻的茗烛,又有了些踌躇,茗烛这孩子看来真的是被吓坏了,如果我真的和谢逸薰一起去了衙门,那么茗烛怎么办呢?

  "寒公子放心去吧,我留下来陪茗烛。"叶衡在一旁说道。

  我有些惊讶的看向叶衡,看他神色很认真的样子,并不是在说笑。而且,叶衡的武功,嗯,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可能当得上谢逸薰的贴身侍卫,遂说道:"如此,便麻烦叶侍卫了。"

  叶衡向我拱了拱手,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这样,我们就准备一下,二更天的时候再出发吧。"谢逸薰说道。

  二更天的时候,外面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人了。想来也是,出了这种事情,谁不是心中害怕,哪还会逗留在外面呢?更何况还有官府的明令宵禁,所以街上此时是一片寂静。

  片刻的功夫,我们已来到了衙门外面,按照叶衡给我们说的情形,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看向那几具覆着白布的尸体,我微微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向谢逸薰点了点头,我们便一起动手把白布揭了起来,入目所见让我的胃一阵翻腾,死死咬着唇,我抑制着来自心底的难受感。蹲下身,我开始查看尸首。也幸而陶壌天气严寒,所以尸首才没有腐败。好容易查看完所有的尸首,我已是汗湿重衫。

  站起身,我示意谢逸薰可以了。谢逸薰有些担心的看着我,轻声问道:"没事吧?"

  我虚弱的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我们现在走了吗?"

  "嗯,跟我来。"谢逸薰伸手拉住我。

  我觉得有些困惑,我们不回去吗?这是要去哪里?怀着满心的疑惑,我跟着谢逸薰在衙门里快速的移动着,一直来到了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前。

  谢逸薰拉着我在窗下矮下身形,我虽不解,却还是照办了。

  屋内有人,好像正在商谈着什么,我听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屋里的人就是陶壌的府尹,另一个可能是他的师爷吧,看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府尹大人如今是坐卧不安了。

  第 40 章 

  只听到屋里说道:"大人,如今夜已深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另一个声音说道:"休息,怎么休息?出了这么件事,如今都已过去一个月了,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今天还来了一个自称是宇睿王爷侍卫的人,好在他是奉命先回京师的,宇睿王爷并没有同行。这件事情,我一直压着没有向上报,可如今......,要是还破不了这个案子,我也就只有回家吃自己的了,这种结局都算好了,更可怕的是有可能会连这条老命都不保!"

  我垂着头,静静的听着,怪不得叶衡会知道衙门的地形,原来他来过,还自报了家门,应该是谢逸薰授意的吧。同时心中多少还有些荒谬的感觉,堂堂一个宇睿王爷居然会在这里听墙角!

  又听了好一会,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谢逸薰便示意我离开了。

  出了衙门,我们便快速的回到了租住的院子中,茗烛还没有睡,眨着双惺忪的眼还在等我。叶衡就在屋内坐着,见我们回来,动作利落的为我们倒了热茶。

  坐了一会,我看向已困的不行却顽固的坚持着不肯睡的茗烛,伸手点了他的睡穴,然后拜托叶衡把他抱去休息之后,我把脑中的想法整理了一下,说道:"那些人,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剥的皮。"

  "活着剥皮?"谢逸薰显然很是吃惊。

  "嗯,我想那人是先把她们饿了一段时间,然后才动的手。人在饿上几天之后,皮肤与肌肉之间会有些松动,皮肤变得更为松弛,这样剥起来会容易些,而且皮肤的完整性会好些。"我一边说一边越发觉得那个凶手的可怕,他显然很懂这些,只是他剥皮的目的是什么?

  "这几起案子应该是同一人所为,因为手法一致。"我接着说道,"那凶手看来选择的都是些还没有嫁人的年轻女子,只是不知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相似之处或者规律可循?"

  "若说相似之处倒还是可解的,只是为何会有规律之说?难道寒箫认为那凶手是在依序着什么而犯下的这些案件?"谢逸薰好奇的问道。

  我微微停顿了一下,这个啊,因为在电视上看来的,那些个连环杀手都是有规律的,有的是根据方位,有的是依循《圣经》里的七宗罪,或者就是根据那个凶手的生活场所,反正都是有迹可循的,警察们一旦发现了这些破案就容易的多了。只是,在这起案子中的凶手是否也是如此呢?

  我迟疑着说道:"比如方位,比如时辰,或者他信奉的东西?"

  谢逸薰用一种赞赏的眼光看着我,在屋内走了几步,突然说道:"我曾听说过有一个教派,自称是玄冰教,这个教派的圣物是一件七彩舞衣,据看过的人说真是无以伦比,不敢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完美之物。各家纺局绞尽脑汁也无法仿制出来,一时之间被奉为至宝。只是,在二十多年前有人叛逃出该教,向世人宣布,那件七彩舞衣其实并不是用布制成的,而是用人皮。还说该教的高位者所着衣物俱是用人皮缝制而成。此话一传出,马上就有人想到在玄冰教所在之处,的确断断续续的失踪了不少人,只是尸首都没有找到,因而成了悬案。众人联想之下,认为必定是玄冰教所为,于是武林激愤,共商讨伐,官府自然也不能落了人后,而且若是此事属实,那么那些悬而未决的案件俱可结案,因而官府与武林结盟共同讨伐了玄冰教,一个存在了近百年的教派就这么被灭了。"

  "那件七彩舞衣呢?"我忍不住问道。

  "听说是被烧了。因众人都认为那东西太过污秽,不宜留在世上。"

  "那你的意思是......,难道你认识有可能是玄冰教卷土重来?不是说玄冰教被灭了吗?"我惊讶的问道。

  "玄冰教的教众包括那些高位者是被绞杀了,但是一个存在了如此之久的教派,不可能没有死士。我是后来翻阅卷宗的时候发现的,其实,玄冰教教主的独生女儿可能并没有死。当时玄冰教教主的女儿刚刚出世不久,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要想替换一个刚出世的婴儿何其容易?"谢逸薰语气凝重的说道。

  我怔怔的坐在椅上,的确,要想替换一个婴儿真的是太容易了。刚出世不久的孩子都很相像,只要把裹孩子的被单衣物一换,除了亲近之人还有谁能分辨的出呢?

  谢逸薰也在椅上坐了下来,接着说道:"如今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这些案子是否真的是玄冰教所为?除了陶壌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也发生过这种事情?"

  "玄冰教原本主要在什么地方活动呢?"我问道。

  "原本在匝遑,也是一个有些偏远的地方,离这里大概有近千里的路程。"谢逸薰说道,"这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府尹并没有向上通报,别的地方也不曾听说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是,即使发生过但当地的官员就和这里的府尹一般,因为怕丟了官,所以不往上报,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也皱起了眉,的确,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如果真是玄冰教所为,那么,他们已有了数张人皮了,这样是否就够了呢?如若不够,他们还要剥取新的人皮,那么他们下一次动手会是在什么时候?

  "天快亮了,休息一下吧。也不是一个晚上就可以弄的清楚的。"谢逸薰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你也休息一下吧。"

  回到房中,脱衣躺下,我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如果真的是玄冰教所为,那么他们选择的依据是什么呢?一个月之间,准确的说来是三十五天之间他们共杀了五个人,也就是说七天左右的时间杀一个人,上一个被杀的人是什么时候?离他们下一次动手还有几天?

  第 41 章 

  就这样,我在床上翻了许久直到天微微亮了才合了会眼。起来时,外面已是近正午了。

  谢逸薰和叶衡在桌前研究着什么,见我进来,向我笑了笑,"起来了?"

  我笑了一下,走过去,才发现他们在看的是一份地图。这是?

  "这是陶壌的平面图。上面我们标记了的就是被杀的人所在之处。"谢逸薰解释到。

  我凑近了去看,这几个点离的还是有些远。看上去有些杂乱,似乎并没有规律可循。只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怪异呢?我用手指点在其中一个点上,慢慢的画向另一个点,五星吗?不对,不和,我摇了摇头。又用了另一种连法,还是不对,一点都不成图形了。那么该是怎么连呢?

  "你是觉得这些点可以连成某种图形吗?"谢逸薰在看了我连点之后问道。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收回手,说道:"我也只是瞎猜的罢了。你看,都连不成什么图形。"

  谢逸薰仔细的看着那些点,突然说道:"不一定。"

  我不解,只见他将点用了另一种方法连在了一起,这个,这个图有点眼熟,只是,并没有成型,所以我有些困惑。

  谢逸薰也皱着眉看着那些线条,突然在其他地方标出几个点,不对,还是不对。这到底是个什么图形?或者说我其实根本就猜错了,其实这些被选取的地点并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上一个被害的人是多久前?"我想到另一个可能性。

  "七天前,算来若是真有规律,那么今夜该要下手了。"谢逸薰站直身说道。

  我闻言抬头看向他,他也想到这点了。

  "那日你说了之后,我注意了一下那几起案子的发生时间,都是间隔七天。如果这就是规律之一,那么今夜就是关键了。只是,他会在什么地方下手呢?陶壌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城中年纪在十多岁的女子也不少,不可能做得到个个都关照到,更何况,那些人的功夫必定很好,不然不会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把那几个人带走,所以我以为一般的官兵根本防不住他们。"谢逸薰说道。

  我听了也沉默了,的确,谢逸薰说的这些都是问题,如果,如果我们可以找的出下一个受害者的所在之处就好了。

  "虽然官兵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如果加强了防范的人手,是不是可以警告他们一下呢?这样他们也许就不会动手了......"我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这种说法,我自己都不相信!

  "增加人手只能起到警告他们的用图,增加他们动手的难度而已,我想他们不动手的可能性很小。"谢逸薰说道。

  我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我有些焦躁的站了起来,走到院中。他们会在哪里动手?我们有什么可以做的吗?伸出双手,我微微的怔神,我在做什么?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谢逸薰他是王爷,他过问这件事可以说是天经地义,我呢?我又算得了什么?普通百姓一个而已,那么我在这里凑得什么热闹?我明明可以不和他一起入城的,可是我却鬼使神差的跟着他进来了。我想做什么呢?我,我想帮他,可是为什么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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