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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云起时 上部——by箫寒舞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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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就可以天天见著这如天仙般的人了吗?我使劲的点头,"愿意!"

  待的久了,才越发的觉得王妃人的和气,几乎就是一个没脾气的人。王爷身子不好,可以说就是用药在养著。家里的事基本上就是江伯在管,除了大事请示王妃外,小事江伯便可做主了。我跟在王妃身边,王妃有空的时候便教我识数断字,指点我的女红。我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后来王妃身边的英姐告诉我,王妃是因为世子不在身边,又见你算是伶俐的,才另眼待了,让我要谨言慎行才是。

  我这才恍然,原来还有个世子,只是为何从未见过?

  又过了一年,那日便觉得四处都喜气洋洋,连王妃和王爷都喜上眉梢。问了英姐才知道,世子今天要回来了。

  世子,一年里听著王妃说了许多,每次提起都是一种为人母的骄傲感,说世子如何如何的出色,如何如何的能干,简直就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初见世子,俊美夺人,心跳一下子加速。上前见礼,他淡淡的点头,目光一扫而过。

  世子回来了,玉琮有了主人了。只是世子常年在外,玉琮基本没有下人。

  王爷把我唤去,问我可愿去服侍世子?暗示说今后可能让我成为世子的人。羞红了脸,想起那个俊美的少年,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转眼就在世子身边服侍了四年,我也十五了。世子一直没有提过收我的事,我也只是专心的侍候着。只要留在世子的身边就好,只要可以看着他就好,我是这么想的。

  那一日,世子去澄冷请安回来,奇怪的看了我许久,直看得我心里怦怦直跳,我做错什么了吗?

  后来,世子让我侍寝。初夜很疼,却也很甜蜜,我是世子的人了。青梅她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可到底我是最早服侍世子的人,想当初,我一个人服侍了世子一年,然后才陆陆续续的加了人,先是青梅,再是若旎和巧萝。只是,世子让我服侍的时候却是很少的,世子似乎并不看重这些。

  王爷的身子愈发的差了,医正们都是摇头,王妃常常对着世子落泪,对着王爷却仍是笑。

  世子要到效河去了,临去前让我去王妃那边照应著。我应了,心里是欣喜的,世子他信我呢。王爷和王妃不断的探听著世子的消息,听说世子做的很好,满朝都是赞誉之词,王爷便笑,因病而苍白的脸每当那时便是溢满光采。

  王爷最终去了,王妃哭得昏过去几次。世子一个人守在灵前,单薄而寂寞的身影让人心疼,转过脸来却仍是那般安静,沉稳如水。

  先皇下诏封了世子为宇睿王爷,因为世子的文才武略,王府也改成了宇睿王府。王妃在王爷走后,人就垮了,几个月后竟随着王爷去了。又一次守灵,仍是那么寂寞的一个人。灵堂外,我失声痛哭,为他也为了那逝去的人。

  "岚月。"王爷温润的声音想起,惊醒了我的沉思。

  慌忙过去,只听见王爷吩咐说让厨房做碗面过来,还要了一碗汤。透过门缝,可以隐隐看见寒公子靠坐在床上,长发低垂,侧脸在烛火映照之下衬的越发白皙。

  端着面进去,见王爷低声笑着对寒公子说话,施了个礼退了出来。听见王爷在问寒公子是否要在床上吃?寒公子的声音低低的,几乎听不见,似乎是起了身,下了床。

  守在外面,一直到灯熄了,没有再唤我,而寒公子就这么在王爷房里歇下了。这才浑浑噩噩的回了房,一夜无眠。

  一早醒来,服侍著王爷更衣去上朝,寒公子还在沉沉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著,均匀的呼吸着,全然的不设防。

  江管家一早便来了,听说寒公子还未起便又离开了,再次来,进去见了寒公子。听见江管家说王爷让寒公子可以随意在府里行走。王爷很放心他,我站在外间,不知该做何想。

  寒公子去了水榭,看着他的背影,挺拔,却带着淡淡的忧,淡淡的倦,这个人,寂寞入骨呵。我为自己突然的意识而吓了一跳,寂寞入骨吗?

  远远的看着他和王爷坐在一起,很相称的两个人,都是那么的好看。寒公子虽不如王爷的俊美,可他自有自己的味道,很舒服,很和煦,五官长得很好,唇边隐约的笑意冲淡了那份寂寞,那是一种清逸的味道。

  若旎偷偷的在我耳边说,那个什么寒公子嚣张不了多久了。我问她怎么了?她却只是笑。我知道的,这些天,王爷为寒公子添了不少东西,若旎妒忌的要命,天天在耳边颠来倒去的说着。

  然后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王爷带着寒公子出门了,江伯来了。黑著张脸,在王爷房内站了许久,江管家劝江伯出去吧,不用管了。江伯却劈头盖脸的臭骂了江管家一顿,然后就开始吩咐我们把属于寒公子的东西全都拿走。江伯毕竟是老管家,在王府积威甚重,王府里一多半的下人都是江伯选进来的。我站在那里,心跳的厉害,想劝,话却说不出口,江伯把我买进王府,可以说我现今的一切基本上都是托了江伯的福。而且,心里也有某个念头在叫嚣,做吧,做吧,这样也许就可以把那个人赶走了!

  再然后,王爷回来了,当众驳了江伯的面子,王爷的意思大概就是江伯在倚老卖老了。苍白著脸跪在地上,我知道,王爷真的生气了,以往顾着江伯好歹服侍了老王爷、王妃那么多年,王爷总是给他留着脸面,而这次。苦笑,自己还真是愚蠢,还以为可以改变些什么。

  被撵到了洗衣房,冰冷的水刺骨的寒。蹲在地上搓洗著衣服,我安静的不说话。青梅似乎也知道这次的厉害了,不再说什么了,巧萝只是默默掉泪。而若旎,却不曾见。

  第二天,手上就长了冻疮。虽说为婢这么多年,可是这种事我还是从未做过,这才知道以前的自己竟是被宠坏了,居然以为自己是半个主子了,这如今不缔于是当头棒喝。

  过了几天,江管家来了。我施礼,听见他叹了口气说,岚月你服侍王爷这么些年,怎么这次也如此不懂事呢?王爷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一句话,说的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江管家低声说,寒公子有意让你们回去服侍王爷。

  我诧异的抬头,连泪都忘了拭,脑中浮现起那个文雅恬静的人,怎么会呢?

  第 71 章 

  换了身衣服,整束了一下行头,随着叶衡往宫里去。坐在马车里还是满腹狐疑,太后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谢逸薰也没有回来,现在又招了我去,恶人先告状几个字首先浮现在我的脑子里。记得逸薰说过江伯是宫里出来的人,我问过人了,江伯是内务府出来的人,因为逸薰的父亲身子不好,母亲原也是娇惯大的,又要照顾丈夫,所以先皇特地点了江伯到王府为管家。看中的就是江伯行事的利落,头脑的精明。而如今,倒不知道这个江伯是不是行事利落的过头,精明的过分了,我微眯着眼,唇边一抹盈盈的笑意。以我对谢逸薰的了解,他这么做只怕要越发的不讨好了。

  "寒公子,到了。马车只能到这,剩下来的路程只能步行了。"叶衡在马车外说道。

  "好。"我听了,便从马车里下来。抬眼打量我现在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长长的通路,站着身穿铠甲的皇城侍卫,我们的马车就停在最靠近第一对侍卫所站立的位置。

  叶衡向我比了个请的手势,我点点头,随着他向前走去。一路上侍卫都没有阻挡。我还有些诧异,叶衡怎么可以跨刀在皇宫里行走呢?难道是皇上封的什么带刀侍卫?这么想着便问出了口,叶衡有些讶异,却还是回答了我。结果还真给我蒙中了,原来他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御前三品带刀侍卫,准许带刀在皇城行走。

  一边想着,一边随着叶衡走。也不记得到底走过了多少楼台廊阁,走的我头都快晕了,好歹听到叶衡说了声到了。

  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座华美的殿,牌匾上写着斜阳殿,这里就是太后住的地方吗?

  "寒公子,属下不能再领您进去了。自有公公会领寒公子进去的,请寒公子放心。"叶衡向我施礼道。

  我点点头,"多谢叶侍卫了。"

  说话间,一个身穿暗蓝服式的男子走了出来,见了叶衡满脸堆笑,"叶侍卫,刘某正想着您怎么还不回呢,出来瞧瞧,居然正是赶巧了。"转向我,毕恭毕敬的半欠了身,"这位便是寒公子了吧?快请随我来,太后可是等得久了。"

  叶衡对着那人点了点头,"烦劳刘公公。"

  顺手递了些东西到那个刘公公的手中。

  "瞧叶侍卫说的这话,您放心,寒公子是什么人呀?那是宇睿王爷的心尖子,刘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自会好好服侍著。"刘公公把东西拢好,满脸的皱纹都叠满了笑容。

  "寒公子请随刘公公进去吧,王爷也在里头呢。"叶衡说道。

  我点点头,"请刘公公带路。"

  "寒公子这边请。"

  许是银子的功劳,那个刘公公一路上压低著嗓音,叙叙的将待会见了太后该做些什么,该如何行礼一一说来。

  我一边听一边道谢,出来的时候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幸而叶衡给了这位刘公公些许好处,不然他什么都不说,我虽是从电视剧中看过一些,可到底那些都是编出来的,也不知是否就恰当。如今听刘公公说了这许多,原来还是差不多的。

  就这样一路的行进了深处。面前是一扇大门,门口站着宫装的少女,刘公公停下脚步,对我说道:"请寒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刘某去通报一下,即刻出来。"

  我也停了下来,微微欠了欠身,"公公请。"

  刘公公倒是很快就出来了,说道:"太后让您进去呢,寒公子,随我来。"

  我向他点点头,随着他向里面走去。

  进到一间殿房里,刘公公跪下说道:"禀太后,寒公子到了。"

  我也跪下,说道:"草民寒箫叩见太后,太后万福。"

  "起吧。"一个透着雍容的声音说道。

  "谢太后。"我站起身,微微抬头看去,只见正中的主位上坐着个宫装的中年女子,藏青色的华服,仅绣着一只鸾凤,再无过多的装饰,头上也仅妆点著少许的钗环,得益的妆容,看去高贵不可小觑。这就是当今的太后,逸薰的姨母,大师父的姐妹吗?目光转到旁边,逸薰坐在右手上位对我几不可察的微微点了点头。

  "听逸薰说,你是燕青的徒弟?"太后说道,眸光满是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回太后,是。"我垂下目光,淡淡的答道。

  "唔。"太后端起旁边的茶盏,用茶盖轻轻的拨著茶叶末。

  "坐吧。"

  太后话音刚落,便有小太监利落的帮我端来了椅子。

  "谢太后赐坐。"我谢过之后便坐了下来,有坐的自然要坐了,没的显恭敬偏要去站着,那也不过就是自找罪受罢了,我可没有那种自虐的倾向。

  "你大师父可还好?仲宁也好吧?"

  "是,大师父和二师父都很好。"

  "他们这次又到什么地方去了?"

  "寒箫不知,两位师父很少交代会去什么地方,多半是想到去哪便就去了,即使开始告知了去向,最终却也并不一定是去那处。"我据实以告。

  太后唇边露出隐隐的笑意,"那两个人,这么多年了,这性子怎么一点都没变?"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这句话,本就没有要人回答的意思,不过就是自语罢了。

  "我倒觉得小舅舅和宁叔这点挺好,活的自在。"谢逸薰说道。

  太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可别想著学他,就算我许了,仲蕴也不会许的。"

  谢逸薰听了,笑了笑,"姨母说的好像没了我就不行似的,哪有这种事?"

  太后嗯了一句,"你们几个自小在一起大的,情分深,如今正是仲蕴需要人的时候,你就忍心这么走了?也不会觉得不安心!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枉我这么疼你。再说了,你这么好的文才武略,不在朝野施展,你还想掩了去?白白的糟蹋。寒箫,你说是不是?"

  嗯,他们闲话家常扯我进去做什么?这么想着,口中答道:"太后说的是。"

  第 72 章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太后时而的问上我两句,害我只得专心听他们的对话,以免她突如其来发问的时候我不知道话题进行到什么地方了。实在是很纳闷,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巴巴的把我叫来了,却又只是闲话家常,真正让人摸不透,到底是执掌后宫这么多年的人物,城府有够深。

  "太后,是不是要用晚膳了呢?"刘公公寻了个谈话的间隙小心翼翼的发问。

  晚膳?有这么晚了吗?我突然觉得诧异了,这才注意到殿内已经燃起了烛火。

  "都这般光景了,真是难道聊得这么开心,连时间都没注意到。罢了,传膳吧,逸薰,你留下用完膳再回去吧,寒箫也留下,尝尝看这宫里的厨子手艺比之王府如何?"

  我欠身,"恭敬不如从命。"

  太后唇边带笑,看了我两眼,"寒箫是否会觉得陪我这么个老人聊天很闷呢?"

  "怎么会呢,太后多想了。"我浅笑著答道,她的年龄其实不算大,搁在原先那个世界里也就一中年妇女,谈老还太早,只是这个世界的人平均寿命不算长,她的年纪倒是可以归为老了吧。

  用完晚膳,又陪着坐了会,太后说道:"这膳也用了,天也黑了,你们也就回去吧,不然皇城门要关了,出去就嫌麻烦了。今儿乐了一天了,我也乏了,想歇了。"

  "我送姨母进去吧。"谢逸薰说着站起身。

  我也跟着站起身。

  太后扶着谢逸薰的手,看着我,半晌突然笑了,"你倒是话少,问什么答什么。若是有时间,不嫌我烦,就进宫来陪我解解闷可好?"

  我垂眼应了声是。

  太后便扶着谢逸薰的手进去了,我一个人留在了殿中站着,环顾四周,殿内烛影摇摇,满是寂静。突然觉得太后很不容易,丈夫在时,她要与人分享,还得大度,不可吃醋,不然不足以母仪天下,丈夫去后,儿子又忙,就她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个殿堂,形单影只。这样说来,荣华富贵又如何,还比不得寻常百姓家。至少儿孙得以常伴左右。

  "在想什么?这么沉重的表情?"我的下巴被人勾住,眼睛随着看去,正对上谢逸薰温柔的眼。

  微微一笑,"没有什么,走了吗?"

  "嗯。"

  和谢逸薰一同向外走,宫女太监们沿途请安问好。谢逸薰只是随意的点头,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出了宫门,坐在马车上,谢逸薰吻上了我。笨拙的回应着他,将吻加深,直到两个人都喘息才作罢。

  靠在他肩上,我懒懒的不想说话。真是累了,原来听人说话也是件累人的事。

  "姨母对你的印象不错。"谢逸薰伸手轻抚我的背脊。

  迟钝了一步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奇怪的看他,呃,今天这个状态叫做对我印象不错?

  "累了就躺下歇会。"谢逸薰拍拍坐椅说道。

  我看了一下,顺从的躺了下来,将头枕在他腿上。

  "如果不喜欢你,姨母不会拉着你说话,直接把你冷落在那便是了。以前皇伯父有次不知怎的让姨母恼了,一整天,皇伯父和姨母说话,姨母都当没听见,自顾的和旁人说话。直把那些人给弄的汗流浃背。两个人,谁都不好得罪,得罪哪个都没好下场。最后还是皇伯父让步认错才了了那件事。"谢逸薰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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