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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花开——by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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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嫉妒,发疯的嫉妒。
他找了个人专门为那个小院送饭,他给了那个下人特权,每隔九天到烬扬那里领取一世情,下在饭里,送给那个孩子吃。
偶尔他会跟烬扬一起问那个下人一些话,关于那孩子的。
"他整天都挺安静的,看起来从来没有走出院落的念头。"
"有时会突然晕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性的关系。"
"按主子吩咐,最近一直没有给他吃一世情,前些天他的行为举止有些偏离往日,会坐着一直笑,有时也会一直哭,曾有六次想要自尽,不过都被属下救下,没有大碍。而且每晚都会发梦,哭喊声很是凄厉。而这几天,神智好像恢复了正常,可是已有痉挛之状......"
"知道了,开始让他服药吧。"不然就性命不保了。
"是。"
他单独去找了霞儿,他答应她,让她几日去看那孩子一次,可是,无论看到什么状况,她能对流云说的,就只有那孩子的日子过得怎般的快乐!
那孩子,成了流云唯一会笑的筹码。他想看到流云笑。
可是流云,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状况。
总会莫明其妙的受些轻轻重重的内伤,更有时还会有自残的行为。
他记得最重的一次,足足昏迷了十几天,而他折腾得空门的人个个上咣跳下窜。
流云在昏迷的时候总是会迷迷糊糊的说,"夕儿,夕儿......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他握着他手说,"你当然不会死,你就算要死,我也不允许!流云,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吟霜。"他看着那张睡颜,忍不住偷了一个香,结果被打飞到房外。
房外的人一阵手忙脚乱,他站起来,捂着胸口笑,"没事,他还能打人,会没事的。"
左护法摇头,说你这是何苦呢?他的心根本不会给你。
他斜眼看去,我不在乎,我只要他能留在我的身边,留在我身边就好,什么心,什么人,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他留在空门,做我冷裴狐的吟霜。
吟霜,是他擅自为他取的字。流云若雪如霜,他愿轻吟轻解。
他的武功,不敢自称天下第一,可是排在前十是没有问题的,流云打他,他不会还手不会躲,只要他的流云开心高兴,在不死的前提下,他心甘情愿的让他揍。
他,只是囚了他十三年。
在那个孩子不见后,流云也从空门消失了。
他找寻数月竟然毫无音迅。
可他不放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流云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流云有一天也会主动来找他。
他收到信函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时,他的手都在发抖。
可一见到流云就被莫明其妙的揍了一顿。"为什么打我......吟霜,我好想你......"
他不是不知道流云在被他囚禁的期间练武,可是他没有想过他的武学竟然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
"为夕儿,为他受的苦!为夕儿,为你敢如此对他!"
"吟霜......"
"住口!"
"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还不好?为什么你的心不给我,为什么不给我?"
"从你碰我的那一天起,我流云与你冷裴狐就只是敌人。而我的心,我的心是夕儿的,是他的。"
夕儿夕儿,他的眼中就只有那个孩子!那个该死的孩子。为什么当初不杀了他!
他不知道流云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只记得流云说暂时不会杀他,不会让他死得这么容易,夕儿受的苦,他会一点一点的向他讨回来。
他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暗算了。在掉落悬崖的那一刻,他想,吟霜,不能死在你手上......吟霜,为什么我还是不后悔?
结果他没有死,被人救了。昏迷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照顾他。
醒来的时候那个救他的人正握着他的手,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有泪水从眼角流下来。
其实他以为看到了流云,可是他的脑子很冷静,他清楚的知道这不可能是流云,他宁愿相信那是他死掉的老爹也不会相信是流去。那不可能,比死人复活的机率还要少。
这少年说,他叫凌榛。
少年不要他的厚报,只要求他陪他五个月。五个月啊,他皱眉,不快点与空门联系的话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少年说,"太多了?要不四个月吧。"
"那三个月?"
"好,就二个月!行了吧?我告诉你,二个月已经极限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
他挑了挑眉,那少年似乎懂他的意思,不客气的说变脸就变脸,"就当没救过你这人。知恩不图报,也不是什么好人,哼!你走,这是我家!"
他想笑,可是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少年很有意思,不知道他是谁,不会看他脸色行事。
走到门外,看到这里山绕林围,环境很是清静。背着对少年,他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这地方,他记得是他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呢。如今都被鸠占鹊巢了。他想了想,回头对少年说,"半个月,如何?"只是半个月而已,空门的其他人也不是吃白饭的。
少年受了伤,肋骨断了好几根。他也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摔死了。
少年对他说,"你一定很爱很爱那个人对吧?就算他不要你了,你也还爱着他。"
他开始思考少年的身份,也许,少年是认识他的。
"我并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只是,我想爱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落寞的神色让他愣了一下。
他最后还是留了下来。与他的谈话中他觉得,不该怀疑这少年,不像会说谎的样子。
少年吃的东西很差,他看了实在是难以下咽,他说,"凌榛,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我家去,以后吃好的穿好的如何?"
那少年用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他,然后拒绝。
少年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友善,说了三两句话就躺到了床上去睡觉了。
他心想这个叫凌榛的也太没警觉心了,虽然他是他救的,可他就放心他自己救回来的人?
他看着唯一的那张床笑了笑,然后坐在一边打坐。
夜深后,少年有了动静,大概是做梦了,说着些呓语。
"爹爹......爹爹......"
他看着那张与流云七分相的脸,想到了流云的那个孩子,流夕。可是流夕,现在应该跟流云在一起不是吗?怎么可能会在这空门的附近?
"嗯......安然......"
安然,他知道这个名字,少年之前说过。也许,他口中的爹爹跟安然是同一个人。
"不要......不要......冷,好冷......爹爹,我好冷......对不起......"
他走了过去,拉起被少年挪到一边的被子为他盖上,结果少年却搂住了他的手臂,脸上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爹爹......"
他看着这个笑,有些痴迷。
流云,流云......
凌榛很凶巴巴的,可是他看得出来,不过是只纸老虎。
看着凌榛恶狠狠的对着他说话,冲着他喊叫,他总是想到流云。他发现流云真的很绝,连对他多说一句话都懒得说。
凌榛的脾性有些怪异,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很好玩。
他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记得那天,少年带着他爬上了屋顶,拿了坛子花雕来。他是不屑喝这种酒的,可是少年不管他,自己一个人喝得起劲,他想到少年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可这种烈性的酒喝多了也是不好的。于是他抢过了酒坛,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其实他很想醉,可是他的酒量很好。喝了这么多,只是有些晕。
他把凌榛看成了流云,发了一会疯,只有一会。
他还想疯的时候凌榛比他更疯,抱着他啕嚎大哭起来。
"好,好......可是,对不起,我无法......无法陪你很久。我不怕死,我真的一点都怕死!可是我不敢爱你......不敢对你说我爱你,我想爱你......想爱你!"
"爹爹......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个死化妆尸,他总是说,生,无论如何,生,要比死好很多......爹爹,你要明白这一点知道吗?他说,死了,什么伤口都无法愈合,活着,不管多大的伤口,它总会有愈合的一天。"
"我明白......所以那个时候我不让自己死,我让我自己活了下来......活下来,才会机会再见到安然,才会机会为我自己报仇......安然不会嫌弃我,我知道......爹爹,你会吗?你会吗?爹爹......知道为什么我买了只狗吗?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想养它......一点也不想养它!帮我杀了它,杀了它......我不干净,一点也不干净......爹爹,对不起爹爹......我没敢告诉你,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就连一只狗......它都指染过我!我怕你知道了,我怕你不要我,像安然一样不要我!"
他愣愣的看着凌榛,说不出一句话来。i
"我,五个月的生命......不要了,不要了!......"凌榛从怀里摸出了个瓷瓶,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去。"一世情......一世情又如何?爹爹,流云,我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我们一起死,一起死吧......不行,不行......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流夕,他是流夕!
他想杀了他,在这一刹那间动了杀念,可是流夕抱着他的腰一直在哭。他说,"爹爹,要我......要我......"
他看着那张脸,无法拒绝,他看着这个流云深爱的人,心里突然的就蹦出了一个计策。流夕,流夕,我要让流云对你死心。他只能是他的人,他一个人的吟霜,如果他都得不到他的心,别人就更不能得到!
他抱着流夕下了屋顶,回到房屋。这个人,是流云爱的人呐......
他占有了他,心里想着吟霜,终于有一样东西,是我们共有的了,终于有一样东西,能让你在乎让我触碰。
他在房事方面其实很贴心,那些男宠们都喜欢他的这种细心,可是,对这个人,他只想用粗暴的方式,狠狠的进入他,狠狠的贯穿他,看到他的血看他泪,才能稍解心中的妒嫉与愤恨,不会失手就杀了他。
流夕醒来后很冷静,对着他说,这事当做没发生过。
他真是好想笑,没发生过?当没发生过?这孩子还真是天真。
他突然想让流夕爱上自己,流云不爱自己的,让他爱上自己也好。
一世情的药性,能帮他做到这一点。
他看着流夕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爱上我,爱我。"
流夕盯着他的眼睛没有移开,"我要爱你......"
流夕像其他男宠一样会回答他想听到的话,可是他的眼睛跟别人不同,很清澈明朗,没有一点受惑后的迷茫。
难道一世情没有用?还是因为流夕本身就有爱的人?他不管,他不管到底是为什么,总之,流夕如今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想也许流夕这几天应该是服用一世情的时候,可是昨晚一世情被他自己毁了,所以他的身体开始出了些问题。在他再次要他的时候,流夕在不久后身体就开始发抖,然后陷入了昏迷。
他还不能让他死,流夕还得帮他做事,于是他决定马上带他回空门。
为了他后面的伤,他也算是体贴的找了辆马车。
流夕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偶尔会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用那双和流云很像的凤眸冰冷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可是身上散发的是浓厚的杀气。
他未到空门,就已有人来接他了,他把流夕身上的玉佩拿了下来,叫人送去给流云。他记得,这玉佩是流云一直佩戴着的。
流夕的身体,因为有刘烬扬,所以他不用担心。离了空门十几天,因为之前没有交待清楚,所以堆了一大堆的事情下来,他忙了好几天。
然后让流夕搬到了他的寝居。
流夕像其他服用一世情的人一样没有反抗他要他,可是他眼里没有那些人拥有的情欲,看着他的眼神很冷。
痛,他会哭叫,舒服,他会笑,可是行房事时该有的情欲,他的眼里从来没有露出过一点来。
说他不恼火,那绝对是骗人的,看着那清冷的眼神他就想到流云,他就掐着流夕的脖子。
他知道,流夕在这个时候把他看成一条狗,那条在曾经的某个时间里污辱过流夕的狗。流夕那晚醉后对他说的话,他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只要他说了,对流夕说起那些事情,那么这个人,会彻底的被毁掉。他确定那些事是流夕内心深处最痛最大的伤。
可是他有那么一点不忍心。
而且,流夕真的疯了彻底的疯了,事情就会变得麻烦不好玩。
流云很快就要来了,出乎他意料的速度。
那天早上,出了许多事情,空门好几处要地起火,他以前最宠爱的人横死房中。他知道这是两件事情,是不同的人干的。他去看了那个男宠,昨天他还看到他站着跟流夕说话,今天就死在这儿了。咽喉致命的一刀,伤口很薄,他认得出那种手法,是流夕的。就像前些天晚上,流夕拿着那把匕首想要割破他的喉咙,却被他发觉躲过,只擦伤了他的手臂一样。
流夕,服用一世情已经十年有余,没死已经很幸运了。因为一世情,他一直让烬扬不断的改善,所以药性是经常会变的,快乐时,会让人不愿意从沉睡中醒来,痛苦时,勾起人内心深处最痛的记忆,让人没有活下去的念头,能挺过的人并不多。
他知道流夕的记忆是残缺的,所以他记不住他的反抗他的发狂。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所想的发展。
流夕让流云走,流云就走,他看到了流云眼中的痛,他怕这个烈性的人会做什么傻事,跟了上去。
流云一直走一直走,几天几夜没有停下来过。他在后面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心痛。
他拦在了他前面,"吟霜,跟我回去。"
流云站了一会,抬眼看着他,笑了,"你去死。"话一说完,掌风就朝他扫来。
他这次躲了,险险的躲过,躲了流云三成功力,一时间还差点晕过去,还好躲了,不然会死。
"你不要流夕了?对,他敢伤你心,不要他,让他死吧。我从今天起不让他吃一世情,如何?"
流云的身形顿住了,"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
"你想怎样?"
他笑了,也许真的像狐狸。"吟霜,跟我回空门。"

裴狐篇

流云看着他,看了很久。
"吟霜,不要想着死。流夕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流夕不想死。流夕对我说过,死,无论如何要比活着好。他说,活着,伤口才有愈合的可能。"他了解流云,流云是绝对受不了他碰了流夕的,绝对。
流云说,"好,我跟你回去。"
留云阁,留云。
流云一回到空门,他就呆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守着他。
流云选择闭上眼睛打坐,眼不见为净。
他也安静的在一边坐了一天,不出声,他知道流云讨厌。
夜晚他想走,他知道他在这儿流云肯定不会睡觉,结果一到门口流云开口了,"你想去哪?"
"我?去睡觉啊。"
"不许去。"
"啊?你要我留下来陪你吗?"他是嘴贱,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他还是说了,于是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个耳光。
"那算了,我还是去睡吧。"又是一耳光。他笑,他知道流云怕他去找流夕。"想杀我?别忘了一世情,别忘了我的血是药引。"
"这是我的地盘,我喜欢睡哪里就睡哪里。"
"吟霜,你和流夕,都是我的最爱呢。"
"是你还是他,你可以选择。"
流云没说话,可他知道,他选择了自己。
他够精明,够无耻,他知道流云与以往已经不同了,性情还是那么烈,可是流云有了留恋,那就是流夕。
从流夕偶尔睡梦中的呓语里他知道,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应该是很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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