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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homme est mortel——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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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权力伴着鲜血而来,唯有杀戮才能保有权力。
慕容熙见我被刺了一记却在发怔,闷哼了一声,用脚踢了踢我的腰,我一个激灵抬眼看他,妈的,大爷我三七加二的大好岁数,娇妻未娶,小崽未生,被你上了不说,调戏未遂正当防卫未果还被捅一刀,当皇帝了不起啊!等我死了,到了地府,有的是机会看你被牛头马面折腾,我一定,一定,在他们的鞭子上多抹两层辣椒水!!!抽死你这个暴力狂!再放你去无间地狱!不对,是去油锅地狱!!炸死你个欺善凌弱的皇帝!
我胡乱翻了白眼,猛的想到第一次被阎王揪着去参观各大地狱时,那里人的惨样,要是慕容熙真下了那些个地狱,我大概也是会心疼吧,即使他是那个古怪任性不明不白的上了我的慕容熙,我还是会心疼吧,阎王常说我是天生犯贱命,可他不是我,要是他是我,是在后燕的我,是经历过这些那些的我,他多半也会成了天生犯贱命。
"不疼??"
我琢磨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用手又捂了捂伤处,原来刀剑刺伤的疼痛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了,竟然已经体会到麻木,就模糊的应了一声,"恩。",再看他时,已有层含糊不清的白纱罩在眼前,朦胧却有些温暖,这皇宫收拾死人的效率真是高得令人发指,这么快就有裹尸布可以盖了?
我习惯很多东西,比如26年这个时间的长度,死亡以及阴间。
所以,当我看到那白灿灿的月光时,毫无疑问,我还没死!
躺在自己房间里的软塌上,木格窗外那半轮月亮在塌前投下有些惨淡的白光,我踢了踢盖在身上的毯子,不知是谁盖的这毯子,大夏天的,也不怕把我捂成痱子人,又伸手去摸小腹上的伤,天杀的太医!!!楞是把我1尺8的腰给勒到了1尺6!!!我大吸了一口气,又有倦意袭来,也好,也好,加快伤口愈合。
一觉解千愁。
或许是梦。r
嗅到咸涩的海风,沙滩,带着细软的糙质,扑在我脸上,确切的说是嘴唇上,干燥的表面,又感觉潮湿,温软如阳光照耀下的海水。
慢着!!!慢着!!!这感觉!!怎么像是人的.............................................舌头!!!!!
我猛的一睁眼,正对上沈德约闪亮的大眼睛,说实话,要是换了任何其他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十之八九我是被人轻薄了,可,问题是,现在站我面前的这个人是沈美人沈德约,哎,估计我刚刚是做春梦了。我别过头,长叹一口气。
"叹什么气呢?!!!"沈美人杏眼圆睁,我的那个"刚刚"便自己长了小翅膀扑拉扑拉的直奔月球了。她见我还发楞顺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哎呦哎呦,沈美人你这么老往男人堆里跑,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我捂着额头,下了床,顺手扯了件单衣披在身上。
"你姐姐我又不是得着宠的123也不是想着得宠的456,你少给我瞎操心。"
沈德约原是蓝贵的陪嫁侍女,两年前不幸中了皇帝的招,完事后封了个美人,也就是大奴婢,在一干小老婆之下,虽有些地位,其实与一般奴婢无异,只不过,每月多领些月钱罢了(前提是没有帐房的克扣没有太监们的欺压,沈美人的话,后者可以自动屏蔽。)。论相貌,沈德约也算是温婉可人,清新秀美,可以说是后宫中的一支潜力股,只可惜一没家世背景二没争床得宠的心,所以成黑马的可能性极低,而且,这性格.........
"聂子青!!你装什么呢!不就是被捅了一刀嘛!想当年,你姐姐我被黑白双煞连捅11刀还不是照样把蓝贵从南山猪圈里给救了出来。"
这性格说白了和地痞流氓没两样,拿她自己的话说,自己是"江湖女侠",可照我看,她就是一街头女霸王,体力比较能耗皮肉比较耐打罢了。蓝夫人当年买下她的时候,也就是看重了她有些功夫,把她放蓝贵身边当防身沙袋使唤,这原理和现在汽车的安全气囊的设计理念倒有些共通之处。
"是,是,是,沈大姐,小弟我装着病呢........."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也恰是两年前,那天,我正路过西塌楼,看见一群青衣小太监围作一圈,还尖声细气的说着什么,时不时的听见铜板坠地的声音,我凑上去一看,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女子,身上一件翠绿薄衫,冬天的风一个劲的钻着空往衣服里灌,这种事在宫里平常的很,得势的太监们欺负不得势的奴婢,不平常的是,我竟然帮她赶跑了他们,还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批上。
等那些小太监都走远了她才扑闪着眼睛告诉我,她其实已经准备出招了?我问她,出什么招。她答,泰山压顶。
算了,那一天,总有人应该感谢我。
"走走走,陪大姐我抓耗子去。"
第八章
"啊!!"还没等我把第三个感叹号吐出来,就被她揪着衣领拖出了侍卫宿舍。
只怪我当初被万恶的同情心给蒙蔽了双眼,没有看出她楚楚可怜之下的强悍无敌,要是那天把自己当成是奴婢甲倒也是为后宫众血气少年怀春少女除害。
她口中所说的"抓耗子"其实就是抓奸。抓宫女太监的奸,抓宫妇侍卫的奸,被她抓的人那可是一大票一大票,通常都是我向皇帝打小报告(大姐头是这么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离皇帝这么近,你不报告谁报告!我猜她想说的其实是,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得了赏钱,托人去买城里的烤羊腿杏花酒,两人猫在我的房间里一喝便是一宿(我可是冒着翘夜班被抓的危险喝一宿的啊,不过多数情况是我喝了半宿咬了两口羊腿便心惊胆战的飘回寝宫,留她一人喝一宿),一次,我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去向皇帝打报告,也好积少成多,立个清理后宫门户的功劳,她娇滴滴的答我,你姐姐我怕树敌太多,这后宫啊,实在难混。
"这次又是谁啊?"
我被她拖拽着到了宝月场,这本是皇帝训马模拟狩猎的地方,四周高高低低种了一圈的树,白天看看风景无限,林树蓊郁,可到了晚上,野风阵阵,群魔乱舞。没想到现在宫里人都这么开放,还搞回归大自然,追求野性美。
"嘘,别吵。"
沈德约拉着我潜在矮树丛里,她的右脸紧贴着我的左脸,可惜啊可惜,要是换了任何一个其他血气方刚老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大好青年,这次抓耗子岂不要成了被人抓的耗子。
我捂起嘴直点头,眯着眼看着树丛外的动静,月光凄凄惨惨戚戚,树影婆娑,打更太监渐渐走远,巡逻侍卫向来不来此地(这我很是了解,那群懒鬼让他们从寝宫巡到正殿都要来和我叫板),很好,一切都很有气氛,我不觉有些佩服挑选地点的仁兄,眼光甚是独到,可那挑时间的妹妹就有点欠缺了,你俩要是再不来,我们这俩看戏的就只能去看周公演的独角戏了。
"来了,来了。"正当我昏昏欲睡之时,沈德约猛一伸手,一把拧在我的大腿上,正盘腿坐的有些麻,被她这一捏顿觉精神抖擞。"看!!"她扯过我左手袖子,我朝她唾沫星子喷射的方向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子已经立在离我们不出四米的大树下(还好是四米,要是四米开外,我可就看不清楚了,岂不是错过一场好戏),她的脸正对着我们躲藏的这片矮树丛,这不就是早上那个疑似无骨动物嘛!等皇帝等的苦?这下该不苦了吧。
不一会儿,一个黑色身影随风而来,啧啧,这男人不是比我还瘦就是比我轻功还高。
"够激情!!"沈大姐头已经很久没这么评价过那些"耗子"们了,我揉了揉眼再看去,只见那背对着我们的男人将女子搂在怀里一通乱摸,疑似无骨动物当真是无骨动物,往那男人身上一挂,任他动手动脚动嘴。还不时漏出点喘息声,顺着风溜到了我们耳朵里,初夏夜微凉,春意无限。
"喂,我们换个位子看吧。"眼见大姐头为了寻找最佳观赏角度就快把我侧压到地上了,我的腰实在有些难以支撑,我提议道。
"什么?"她估计看得太专心没认真听我讲,猛一回头,那两片小巧娇嫩的嘴唇不自觉的贴在了我的嘴上,这分明的触感,让我再次确定,刚刚我确实只是做了个春梦。
"吃我豆腐,你小子找死啊!!"这下她也顾不得看戏了,狠狠的在我的腰上拧了一把。
"喂!!!"
完了,完了,这下真是丑大了,我这么一"喂"就把自己给"喂"出了小树丛,腾的出现在了那对激情男女眼前。我抬了抬手正准备对他们说,你们继续,我只是天地一孤魂失足闯入贵宝地,无意打扰,却被一声大喝给制止了。
"给我拿下!!!。"好一个崔申!好一声破锣狮子吼!我朝他看去,他身后,一干侍卫提着灯笼从宝月场口鱼贯而入,见了我这个总侍卫长,竟全都露出来看现场版也不叫我们的神色。
最后一个进来的人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个时候,他不和后宫123456巫山云雨,倒跑来给自己戴绿帽子,确实有些可疑。可疑归可疑,礼数却不能缺,我对着他"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拜,他也不叫我"平身",他不叫我当然不能自己起来,我只能疑惑的看着看他,他挥手示意一众侍卫压了奸夫淫妇退下,也不管那无骨动物"皇上,皇上"的喊得跟哭丧似的,伸过手来想要扶我,我下意识的看向伤口,殷红的血映在白色长袍上,显眼得触目惊心。我再抬头看他,他的手近在咫尺,晚风微凉,发梢轻扬,晃晃然一如往昔。

第九章
往事无法挥散,时常想起,但早已过了愿意纠缠的年岁,所以就请让它们搁置原地,不伸手,不去推,不去拉,不去扯,就好。
"出来吧。"他绕过我,走向那片矮树丛。轻声唤道。
小矮树丛唏唆了一下,沈德约的假发式上胡乱插了两根树杈杈一脸娇羞的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
"你是........."慕容熙抬起灯笼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了起来。
她就是那夜晚独自散步失足误入贵宝地的无知少女。
21世纪的时候我在报馆工作,旁边坐的是负责娱乐版的编辑,他总是对着成堆成堆的八卦照片说,演技决定一切。虽然我不是娱乐编辑,沈德约也不是八卦照片,可是,我真想对她说,演技决定一切。
看他们眉来眼去着,想来是完全忽略了我这个伤员了,我踮起脚刚想开溜,却被慕容熙带着笑意的声音喝住,"聂总侍卫长,莫非想为一道小伤翘班不成?"我只得定在原地,随时候命。
心里有些庆幸,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应该是这样,只是命令与被命令而产生交集。
"臣妾沈德约。"估计她也眉来眼去的累了,低声答了一句。
"哦,沈德约。"
对话很是没营养,不过却是含义丰富,特别是那一声充满着暗示意味的"哦",让旁观如我不寒而栗。
"走,摆驾回宫。"
摆驾就是让我去替他提灯笼,回宫回的就是寝宫,再加上现在他搂着沈德约说说笑笑的架势,这句话完整的意思就是"朕,要临幸你。"
替他们关上门的时候,沈德约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我一眼,妈的,看我有屁用,我又不是那些个后宫老妈子,能教你行房三十六计。
"聂总,这伤不要紧吧,要不换我守这儿。"
一更天的时候,崔申带着一队侍卫想来换我的班。
虽然我一直怀疑他妈生他的时候,产婆是不是当真催生了他,造成了他音域广却明显中气不足的嗓门,硕大却明显脑干分量不足的大脑,但是,我确实不讨厌他,在这帮以混日子为宗旨发横财为目的的侍卫里能有这样一个刚正的人物也不容易。
"不要紧,就这点小伤,你们休着去吧,要是早上皇上见不着我,指不定又有哪些个兄弟要倒霉了。"这话不假,以前一次我和大姐头在我那儿喝酒喝高了,忘了溜回来给皇帝守晚班,酣睡到正午,赶着去交班的时候才知道,慕容熙因为早上醒来没见着我,斩了那一晚替我守晚班的侍卫五人,却没来问我的罪,只把那五人的尸体切成了块,堆放在金盘子里放在了我房间门口。七天过后,才有人来把那盘爬满蛆虫发出阵阵恶臭的腐肉端走。
"那我们去歇了。"
我这么大方不光是为了他们的命也是为了他们的命根子着想,这咿咿呀呀的听一晚上或许还能受的住可要是每晚都让你听(为了留住皇帝的心,那帮侍寝的娘娘可是什么都叫得出来啊),我敢打包票这后宫里的混小子们没人能抗的住,而我呢,对那些女人以及那些女人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既不用担心自己咽口水到喉咙发痛也不用为带色彩的白日梦而行销骨蚀,对我来说,不过是在风里的修行而已。
第二天大早,沈德约就被封了德修华,一下子就爬了五级,就在蓝贵之后的一个排位了,黑马程度连我都咋舌。
大事不出小事不断的过了一个月,我表妹聂秦素进宫了,作为皇帝贴身保镖的我也参加了欢迎仪式,只是没想到,原来进宫的不是表妹而是表妹们。二叔真是不惜血本,连自己十四岁的小女儿聂绯梦也弄进了宫。
两个表妹我都是第一次见到,上月收到娘的信,别的倒没提就只叮嘱我要好好照顾即将入宫的表妹,娘啊娘,想当初一个聂言我都没有照顾好,现在来了两个如花似玉,暗箭难防,勾心斗角的你叫我怎样才好啊。
我轻叹了口气,朝她们看去,正遇上绯梦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那脸形,那眉眼,竟像极了一个人。我一惊,偏过头看身旁的慕容熙,他显然也感觉到了那份似曾相识,细长的眼睛微眯,嘴角一抹浅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必家里人早就察觉了这份相似,才想尽办法把绯梦也送进宫来。
一个是靠三分新鲜有两成把握得到皇帝欢心,一个是靠八成相似有六成把握得到皇帝欢心,如此好的一桩双重保险的买卖岂有不做的道理。
没有人看到这场黄金打造的梦想却有着接近残酷的本质。可是看到的人,又能如何?
大典上,秦素得了素婕妤的封号,绯梦则是绯容华。
幽幽宫阙,金玉成双,芳菲无量,无量,无量,何以为安?

第十章
按着规矩,有新人进宫该是新人侍寝的,按着辈分应该是秦素来侍寝,可来的偏偏是绯梦。
要是二叔在这儿,看见绯梦被裹成了个粽子抬进了皇帝的寝宫,定会拊掌大笑出声。
只可惜站在这里看着绯梦被裹成粽子抬进去的是我,只能苦笑无言的我。
忽然想起魏耿的一句玩笑话,他说,那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说不定皇上早就忘记了呢。
怎么可能忘,就像我忘不了他一样,他怎么能忘记自己深爱的女人。
他所深爱的我的姐姐,聂言。
往事非梦,历历在目,触目惊心。
一抬头,皎皎月光,负载时光如洪水倾泻。
十四岁的时候,我生日那天晚上,便如过去那几辈子一样恢复了自己三世的记忆,也是十四岁,我娘指着我对三姑六婆说,这孩子,十四岁前还像个姑娘,怎么一过十四岁就成了爷们儿呢?还是十四岁,我和我姐姐聂言进了宫,我是应了老爹的话,好好磨练磨练,争取聂家再多个将军,言姐是应了老娘的话,好好磨练磨练,争取做好河间公的好媳妇。
394年,慕容垂灭西燕,江山稳固。慕容氏大庆于殿。
庆典的晚上,我和我姐溜出了大殿,我们俩继承了老爹怕麻烦的优良癖性,相约开溜到范炀苑去玩,这范炀苑就是皇家御花园。我们进了宫之后,我跟着前侍卫长团团转,她跟着教养老妈子团团转,连御花园都还没去玩过,两人一合计,开欢庆会多麻烦啊,学这学那的,菜不准多吃一口,话不准多说一句,见着人就得弯腰鞠躬请安,于是就决定趁众人在大殿欢着的时候去那儿自个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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