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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homme est mortel——by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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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夏夜,范炀苑却阴凉的很,偌大的院子,两个十四岁的大孩子又是爬假山又是捉迷藏还拿着小石子往莲池里扔水漂,扔的近的人就要学青蛙叫青蛙跳,出于对女性的尊重,我一手揽下了所有的青蛙合唱工作,言姐听青蛙叫听得烦了又要听蝉叫蚊子叫,于是大殿里莺歌燕舞钟琴鼎鼓的热闹,我们这儿也昆虫游行的闹腾。
"过来,过来,青肚皮我们看谁先爬上那颗树摘片叶子下来怎么样?"
青肚皮,是我娘的家乡话,是没有记性的意思,也是我的绰号,是我这个好姐姐给起的,她说这是为了提醒我要我长点记性,我当时就嘀咕了,我这装了上下五千年堪比超级电脑的脑子竟然被说成没记性,可又转念一想,咱这叫大智若愚啊!也就欣然接受了。
"言姐,要找叶子,这地上一大把一大把的,干吗非要找树上的?"
"你倒是爬不爬?!!"
现在想想我和沈德约的相遇也是命里注定的,我天生对强势女性有吸引力。
我和她"一,二,三,冲啊!!"一起从莲池边冲向最墙角的一棵不知是什么树的树。
起先我比她爬得快,可没想到她竟趁着月黑风高玩阴的!!用手挠我痒痒!!我左手抱紧树干用右手去拍她的手,她又乘机用头顶我,我一不留神,刺溜的就往下滑,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地上,我正恼火的仰头瞪她,没想她也刺溜一下的垂直落地,不同的是她一屁股结结实实的坐在我肚子上。
正当我龇牙咧嘴的推她,又被她反推的时候。有个声音随风而来,声音细细,你没事吧?
那个晚上,晚风微凉,发梢轻扬,月光淡淡的勾勒出鲜明的轮廓,你伸出手问我们。你,受伤了吗?
然后,你扶起她,又看着我,我自觉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你说,我是慕容熙,我们一起玩好吗?
河间公慕容熙,慕容垂少子,聂言未来的夫君。在此之前未曾谋面的夫君。
后来呢?
后来你为她种下桃花树,她为你缝袍绣靴,你们两情相依却生死殊途,全都是因为我。
女子如花的容颜在血液流淌散尽之后苍白颓废,你消失在丛丛芳菲中淡然无悔,通通都是无能为力。我们之间以为坚固的信任其实没有任何依靠,现在想来,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可笑,只为一个没有可能的承诺,一个无力的拥抱,一个朦胧几世前的错觉,一场江南烟花梦,竟然奢侈了爱情。
苟活如吾辈,偏偏在感情缝隙中负隅顽抗,明知体无完肤,依旧无怨无悔,精神上的否认始终难以逃过心底的盘问。
原来,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
情劫最难解,你此生注定动情,为情伤。不得不承认,阎王真他妈是个乌鸦嘴。

第十一章
寝宫里传出少女特有的尖细嗓音,只听得是断断续续的呻吟。
这样独特的待遇会让这个十四岁的生命在后宫里遭遇怎样的危难,没有人会替她着想吧,皇帝懂的只有宠爱,他以为只要给了宠爱,就会有幸福。
皇帝不会懂,龙潭虎穴里哪有幸福可言。
我甚至有点庆幸,庆幸聂言的死,庆幸她不用为了争夺一颗瞬间停留的心而惶惶不可终日,不用成为一个珠光烁目的阴损妇人,她永远的活在了那颗心里,成为一段纯粹没有杂质的念想。
我们一起渡过的纯粹时光,即使我不在你记忆的范围,要知道,你一直在我记忆想念的范围。
十五岁的少年,身上是淡淡的青草味,衣袂飘飘,绝尘于世。
"言姐,我想你了。"我坐在台阶上,抱着身边的柱子,想念一段时光。
"我也是。"朦胧中,听到有一个低低的回答,或许,做梦了吧。
怎么搞得,最近老是做梦。
一个奥地利大胡子曾经说过,梦是现实欲念的表现,这么说,我是欲求不满喽???不是吧,怎么像是看到了慕容熙的脸!呸呸呸!去他妈的欲求不满。你爷爷的老子是清心寡欲寒风修行。
"聂少,皇上口谕。"
□□□自□由□自□在□□□
第二天早上,走去南门的路上,魏耿从后面跑上来喊住了我。
什么口谕,刚刚我在他旁边那么久都不说,偏等我要去筑长城了再来挡我财路。
"聂子青接旨。"魏耿甩了甩灰白色的拂尘。"明日朕带兵亲征晋周边境,特封聂子青为随军大将军随同出征,卿此。"
出征??
打仗???
我????
"聂少?"见我楞着,魏耿凑上前道,"难不成是高兴傻了?"
我不是高兴傻了,是吓傻了。我这辈子,不,这几辈子最恨的就是打仗!要不是该死的打仗,当年我会遇到那倒霉催的汉武帝,不遇到那倒霉催的汉武帝我就不会遇到那倒霉催的卫八婆,不遇到那倒霉催的卫八婆我他妈就不会不得好死了三次,还在后燕和谁谁谁牵扯不清!!
真他妈该死!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行动上却一点都不能怠慢。
我急急地收拾了东西便去南门点兵,路过西塌楼正碰上疾步快行的沈德约,她瞟了我一眼,轻咳两声,对身边的侍女道,"刚在皇后那吃茶,想是戒指落那了,你们去替我找找,我在这等着。"
两个小侍女应了一声便掉转身小跑而去,七拐八拐的不见了人影。
我也心领神会的站着不走了,没想到却吃了她一个毛栗子,把我弹得倒退两步。
"小子,听说你要去打仗了??"
"是啊,德修华,您没被钦点随驾吗?"打仗已经让我不爽,临了,还吃了毛栗子,敲成失忆怎么办!我不爽地摸着额头。
其实,说不定失忆了也不错。
不用为前因执著,只需要为后果奔波。
皇帝出征要带女人这是老规矩了,慕容熙虽然在很多方面都不守规矩,不过在这方面,我有绝对的信心他会守一次规矩。
"没有没有,我可没这福分,你还不知道啊,这次后宫三千都没轮到,就连皇后和你那正得宠的表妹不也没轮到吗,哪轮得着我啊!"她甩了甩头,单手叉腰仍旧大姐头做派。
"哇,这皇帝转性啦,吃错药啦?"
"你找死啊!"她又伸手来拍我头"对皇上大不敬,这可是在皇宫里啊!"又四处张望了一下,重重舒了一口气。
"呵,大姐,你什么时候也讲起规矩来了啊?"
"还不是给蓝贵闹的,上次老鼠药那回差点没要了我的命。"她扭了扭头,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老鼠药事件是在沈德约被封了修华之后的第三天闹出来的,也就是蓝贵宫里的一个小宫女作的证人,说沈德约给了她一包耗子药要她药她们院里的耗子。这下可好,蓝贵逮着了机会,开始大做文章,说什么沈德约说的耗子就是指她之类的话,这不是摆明了要给沈德约一个下马威嘛!可是聪明如蓝贵怎么会想出此等充小媳妇的烂招呢,呵,这女人被逼急了真是什么事都不经过大脑了。
幸好当时慕容熙头脑也算清醒没有轻信蓝贵,只是斩了沈德约院里的一个宫女来了结此事。
其实,沈德约真是好心让她们毒耗子,这丫头平时嘴毒人凶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她要对你好那就是出于真心,这点比去那些整天端着茶碗坐在凉亭里姐姐妹妹的后妃们要强不知多少倍。
"记着,去西边给我带些好玩的啊!!
"收到!"e
隔天出征,慕容熙上龙辇的时候,那场面极尽煽情,符后,符贵嫔,蓝贵,伍婕妤,冯修仪,我的大小表妹,凡是排的上名的大小老婆个个都哭得梨花带雨煞是好看,最绝的要属符后了,整一个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溺水未遂。皇帝就下了龙辇挨个安慰过来,搂搂抱抱又亲亲的,走到沈德约那儿时停得最久,我估计他是在揣测为什么自己的这个女人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只见沈德约指了指嗓子和红肿的眼睛,身边的侍女忙帮腔,修华昨儿个哭哑了嗓子,今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此话一出,慕容熙春风满面外加色咪咪的摸了摸沈德约的脸。
这个动作在围观群众内心中掀起了巨大波澜。
波澜巨大,立场明确。
包括我在场的所有男性都对沈德约投去了钦佩的眼神。而所有女性则投以杀之而后快的骇人目光。

第十二章
出了南大门,我们一行人身后更是哭声震天,在我右侧的几个副将都在感叹皇帝女人们的哭功震撼,我道,你们难道都听不出来,这架势和出丧没什么区别吗?大家都楞着没人敢往下接,慕容熙从我左侧的龙辇里探出头来,说道,非也非也,要是她们亲眷出丧都不会哭得如此之凶。我扑哧笑了出来,拍着马背笑个不停,那马受了刺激,一溜烟的跑到了队伍最前头。我也就哼着小调当起了开路小兵。
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我不用愁,骗吃骗喝我最拿手。
要是真是有这样的人生倒也是我三生有幸。
这次出征说是打帐,可自从后燕被分为了两部分之后,慕容熙所管辖的部分也算稳固,这次也只不过是驱赶一支自卫军罢了,根本不需要皇帝御驾亲征。而且,打仗用的着找这种西边最繁华的城市驻扎吗?
我总算是明白慕容熙这次为什么没有找女人随驾了,他这分明是借着亲征的幌子来猎艳来了。我们这么万把来人就这么走走停停伤筋动骨了大半个月就是为了陪皇帝主子来找乐子,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吧。
我正思量着既然来都来了,要不也去城里奢侈糜烂一把的时候,慕容熙已换了便装出现在我身边,伸手去牵我正欲栓在树边的黑马,不用说,这意思是朕要对晋周城微服私访一下,你也跟着来。他跨上自己的马"驾"的一声留下一串黄沙弥漫,我无奈也只得跨上马随他"驾"去。
这晋周城是出了名的好地方,出美女,有美食,出英雄,有美玉,皇宫里最顶级玉都是这里进贡的,这不,那枚权力象征的玉扳指正套在我身边这位看什么都新鲜的大爷手上嘛。
正巧,我们是傍晚时进的城,什么好玩好吃的都摆上了街,烟花场所也开始了正常营业。我记得,有个智者曾经说过要考量一个城市首先要考量这个城市的窑子,此言得之。妓女的质量与素质与一个城市的素质与魅力有着充分的联系。既然是智者说的话,那可一定要听听,于是,我们两个一主一仆,一前一后,走进了这里最顶级的窑子,哦不,应该是最顶级的娱乐场所。它有一个酸得可以的名字--------山绿。
还有个欠得可以的规定,凡是进院者,男女都得交百两白银当作见面礼。慕容熙轻笑了一声,递给看门的小哥一张条子,我隐隐的看见上面写着一个带"千"的数字,还盖了官印,这大概能算原始的银票了。那小哥一收过条子,脸上堆笑道,"二位爷里边请。"
我单手掀开遮眼的帘子,呵,山绿,山绿,且为山且为绿。
两层的小楼依山而建,两边绿水环绕,一浅潭阻拦前路,向边上看才找到唯一通道,一架石桥。沿石桥蜿蜒向前,便是对岸那小楼的正门。
山绿的内景也都是依着江南风光所建,深深浅浅的绿,像极了一个地方。
我随着慕容熙在一楼大厅挑了座位,刚坐下就有青衣老鸨上来招呼,大约30出头的年纪脸上只略抹了胭脂,讲话也是细声细气,她见我们是生面孔便将这儿的诸多规矩一一道来,原来,这山绿的小姐也和其他地方的不同,看一眼也是要排队的,排队的地方就在楼梯口左拐,我向老鸨指的地方望了一眼,如果不是她说,我以为那是食堂供菜口。
慕容熙起身朝那儿走,我也跟过去,虽说是刚到营业时间,可各个窗口已经排了不少人了,每个窗口上放都写着姑娘的名字和一小句评语。
这种方法确实好,可以明确的检验出姑娘们的人气,就象食堂里卖大排的地方的人总比打青菜的人要多。不过,不同的是,姑娘人气低了就要淘汰掉,青菜人气低可每天的供应量仍是高过大排很多个百分点。
慕容熙匆匆扫了一眼,就站好了位置,我的天,他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而且还是人最多的一条,真是好品位。
不过,别以为排到了看了一眼姑娘就可以花前月下了,还要再到老鸨那儿去登记预约,再按着出价高低排见面先后,至于想要云雨一番那价钱就是坐了筋斗云,蹭蹭的往上翻。
"爷,我先去转转去。"我挤到慕容熙身边小声道。
"随你。"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盯着他排的那个窗口的姑娘的评语看。那姿势直到我从一楼的侧出口走出去时还保持着。
虽说我是皇帝的贴身保镖,就算皇帝来赶都不能离开他半步,可是这也要论情况的,慕容熙的这条命不是那么好取的,一来是他小时候经常被劫持袭击,他爹,也就是慕容垂被搞得精神衰弱,不光让我做了他的贴身保镖更是让他强加练武建体,搞得他身手敏捷最会的就是使阴招用匕首(我真的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来评论这件事),二来,皇帝出行每次都会有侍卫在暗中保护,个个都自称"后燕第二武将",反正我都是第一了,也懒得管他们第二之间的事,只要功夫到家就行。
我是从茅房出来之后遇见她的,当时她穿着无锦红纱裙,被人揪着头发往楼里拖,那样子狼狈极了。
自从有了沈德约事件之后,我就有了经验,不轻易拔刀相助柔弱女子了。但是,那天那个糟老头.........
"呦,这姑娘好俊呐。"一身酒气的虬髯竟一把揽住我的腰,一付大爷想嫖你的下流表情。
姑你个死人头!于是,我就小小的出了一下手。
在他的脸快要凑到我的脸上的时候,我一拳直冲他小腹又连劈几掌,最后一脚将他踹进那潭清水里。其实也没多大的伤,我手下留情也只是让他断了两三跟肋骨,外加轻微脑震荡。况且我还没打他的脸,谁叫爷我是专业的呢,打人不打脸是职业操守。
当时的她只是欠了欠身轻吟道:"多谢公子。"我也客气的回了一句,"不用。"难得遇见温淑女子,我心里一念,正欲上前问个姓名住址的时候,她却已经飘飘然的不知闪向了哪儿。
被那糟老头一摸我也兴致全无,溜回一楼大厅,正巧碰上慕容熙在老鸨那儿登记,我上前一瞧他御笔写下的价钱,看来慕容熙是厌烦了排队这件事了。
我跟着他,他跟着老鸨,三人在众人的赞叹声和羡慕眼光的洗礼下上了二楼。
"爷,就是这间了。"老鸨朝我们俩笑笑,便自觉下了楼。
"在过道上候着。"他的脸上一层轻轻浅浅的笑,修长手指推开雕花木门,娇柔女子端坐屋中,那一低头便是三千桃花都不及的娇媚。
"好。"
我对着合上的木门送上了一句废话。
山绿的厢房过道上有专门供客人休息的长条木条,底下垫的是整块的大理石,每个房外旁边都有一个,坐上去很实在,不容易让人犯困,也暴露了它身为一个盈利性组织的实质。
街上的锣敲过三更天的时候,却见那个红衣女子从我对面的屋子里走出来,这次她穿戴齐,假发式上盘了串简单精致的金链子,见了我,起先楞了一下,随即颔首,走到我面前。
"公子可是在等莫然姑娘。"莫然便是山绿的头牌,也就是屋里那位桃花弱水。
"不是,我只是陪客罢了。"
我站起身,示意她坐。
"我想也是,莫然姑娘见了公子,怕也是要自愧不如了。"她摇了摇头呵呵笑了两声。
"姑娘过奖了。"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别人评价我的容貌,可脸长在自己身上,别人见的比你多,想说的话也肯定比自己多。
说到这时,慕容熙从莫然的房里推门而出,一脸的欲求不满,这青楼里的姑娘论经验论身体素质肯定是要比宫里的娘娘们要好,可我从来没见过,哪天在宫里睡完女人的慕容熙这样的一张脸。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我,我下意识的拉着他就往楼梯口走。只听身后一句软语,"公子,慢走。"服务非一般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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